第3章 鬧分家

正說著話，正屋裡嬌嬌的哭聲響了起來，趙大江鬆了口氣拿著鞋就要回屋，臨走前還扔下一句話，「明兒你們二房就分出去吧！」

「爹。」趙老二從地上蹭的一下站起來，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趙大江，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個年代那些勞力少的人家到了冬天可是會餓死人的，自己好歹也算是個主勞力，爹就為了這麼個賠錢貨要把他分出去，他想不明白。

趙老四看了眼自家大哥二哥，上前跟上趙大江想要替二哥說話，結果被老頭回頭瞪了一眼，「你跟著我幹啥，這種連自己閨女都能下狠手的人，難不成我跟你娘還敢指望他養老。」

「分，必須分。」

「······」趙老大，趙老四。

正房裡，亮起的燈被吹滅，李二珍側躺在被窩裡看著剛剛被朱林玉奶睡了的嬌嬌小聲跟趙大江說著話。

「怎麼樣他爹，這次你也聽到了，這孩子是個有神通的，你說老二他怎麼就那麼不是東西。」

今晚上那會兒他們兩口子剛睡著，迷迷糊糊間就聽到一個女娃娃奶聲奶氣的在耳邊跟他們說話，「救我，救救嬌嬌吧，嬌嬌要死了。」

當時李二珍就坐了起來跟趙大江對視一眼后便衝出了門，想到自己抱著沒聲沒息的嬌嬌時她現在心裡還是后怕，眼圈不自覺紅了。

趙大江也翻了個身側躺著看了看嬌嬌，嘆了口氣，「我跟老二說了，明兒就把他那一房分出去吧！」

「不管這娃娃是不是來報恩的，這都是老趙家的種，她爹娘不要我們就養著，怎麼也不能讓他嚯嚯了。」

夜漸漸深了，彎月下沉到天光大亮，新的一天開始了。

經過昨晚這麼一鬧，嬌嬌被李二珍抱到自己屋子裡，那本來要給周長麗吃的荷包蛋轉頭也給了幫忙餵養嬌嬌的朱林玉，周長麗就算心裡委屈卻連多一句的話都沒敢說。

不過她好歹還在月子里，飯還是在屋裡吃，張賽花做完了飯給她送了過去，跟家裡人吃的都一樣，一點特殊都沒有搞。

早飯大家默不作聲的吃完，飯後李二珍抱著嬌嬌去了朱林玉屋裡。

趙大江趁著天還早把三個兒子叫到跟前，大煙袋一抽人看著就心事重重的，「昨晚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要是同意一會兒俺就去找村長說說，再去鎮派出所把你們一家的戶口遷出來你自己立戶。」

「爹，我看這件事要不再等等。」趙老四說。

趙大江眼一瞪，「等啥，等俺跟你娘被一碗耗子葯葯死啊！」

昨晚回去趙老二一晚沒睡，今天看著人也悶了很多，聽了趙大江的話后更是蹙起了眉，「爹你這話也說的俺太不是個東西了，咋的俺也干不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來。」

「你也知道傷天害理，那你昨晚怎麼就能下得去手，那就不傷天害理了。」趙大江越說越上火，大煙袋敲在桌面上邦邦響。

趙老二被這話堵的低下了頭，委屈的替自己辯解，「爹，那你說，我那屋現在都已經三個丫頭了，加上這個四個，長麗那身子又幹不了啥活，這麼多張嘴我一個人怎麼養活，總不能眼看著她們餓死吧！」

「你這說的都是屁話，現在還沒分家用你養活了，老大老四人家啥都沒說，別掰扯那些沒用的，你不就是閑嬌嬌是個女娃不是個男娃，別整的就跟你老子虧著你那屋是的，你們兄弟三個都一樣。」

「說起來你們兩個大的還都佔了老四的光，別天天就跟誰欠你們是的，你也別扯別的，你就說，分不分家。」

趙老二很乾脆的搖頭，「不分，哪有老大不分先分老二的，說出去俺怕人家戳俺脊梁骨。」

這個結果其實他們誰都想到了，分家哪是那麼好分的，而且也確實像趙老二說的那樣，在村子里分家都是先從大的開始，老兩口也都是跟著小兒子過。

趙大江沒說話悶頭抽煙，等煙快抽完了一抬頭看見小閨女趙樹英帶著家裡幾個小的在門口等趙老四一起去學校，生怕耽誤了他們上學，「這個事我跟你娘再合計合計。」

「我就問你，嬌嬌你是不是真不想要了。」

趙老二同樣也沒遲疑，「不要。」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再要丫頭，他做夢都想要個兒子。

「行，那這孩子以後就跟你沒關係了，以後這娃娃我跟你娘養，但是說定了，這娃娃不管以後出息個啥都跟你們二房沒關係，你跟你媳婦都不能往上湊。」趙大江抬頭看著他，就是要他個保證。

「行。」趙老二心裡唾棄，往上湊是不可能的，不來找他就行，賠錢貨。

趙大江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沒搭理他，「老四你先上課去吧，別遲到，路上注意安全。」

「行，那爹我們就先走了。」趙老四知道時間不早了，進屋拿了自己的包跟李二珍和朱林玉說了聲就帶著家裡的幾個孩子走了。

趙樹英和趙老大屋裡的大丫二小子都在鎮小學上學，跟他們一起走的四小子和三丫都要去前面的村子上學前班，正好順路就跟他們一起走，路上還有個照應。

現在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出行全靠走著，有時候運氣好能半路搭上生產隊的牛車去鎮上還省些時間，如果單靠走的到鎮小學差不多要半個小時。

等他們走了，趙大江和兩個兒子也帶著農具出門去生產隊上領活去了，李二珍給嬌嬌換了衣服后也和張賽花帶著農具走了。

家裡留下朱林玉一人照顧兩個奶娃娃和趙老二家的五丫六丫，得空還要洗衣服，等午飯的時候張賽花或者李二珍會回來一個人幫忙一起做飯。

肚子不餓了嬌嬌就開始像正常嬰兒一樣，吃了睡睡醒吃，吐個泡泡哼唧兩聲，除了尿了拉了基本不會再哭鬧安靜的很。

而每當身邊有人說話，嬌嬌就會努力瞪大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看著對方，時常惹得李二珍邊親著她的臉蛋邊誇，說看眼睛就知道她是個聰明乖巧有福氣的娃娃。

其實她聽大人說話完全是想要聽一下趙家的情況，看看自己要報恩應該先從哪裡入手，好在機會來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