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馬甲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在乎這個所謂的同門情誼,可對楚塵來說,這個同門情誼算個屁。
既然都重活一世了,為什麼還要為了別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
上一世,大家為了幾兩碎銀,養家糊口,不管願不願意,只能當起社畜。
可這一世,從一開始,楚塵便只有一個心思,那便是活得瀟瀟洒灑,快意人生。
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白少謀,楚塵氣不過,又上去給了一腳。
憑著前世學得那幾招三腳貓功夫,打不過唐蓉蓉,老子還干不過你這個文弱書生?
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反倒是梁傲雪的表現。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小妞居然會幫自己說話。
還有就是,他之前一直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梁家上上下下的人對他的態度,總有些古怪。
現在,白少謀無意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讓一切都清楚了。
難怪梁老頭對自己一口一個賢侄,還說什麼感情的事情,日久生情……
原來是想讓他當上門女婿啊!
想著自己之前的種種表現,楚塵不禁一臉苦笑。
難怪梁傲雪這丫頭以前對他處處針對,各種看不上眼。
一切的源頭就在此了。
看著沉默中的女孩,楚塵心中一陣無語。
「我說大姐,你要是不喜歡我,你直說啊!幹嘛非要有事沒事,拿我出氣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pua我呢!」
眼見白少謀一臉的鼻青臉腫,在場許多人都坐不住了。
有些人更是嚷嚷著要去報官,很快就被同伴給阻止了下來。
「我說你是不是傻啊!人家這是青雲學宮的私事,你一個外人瞎摻和什麼!」
「你沒看曹老大人和沈大人都沒開口嗎!再等等看吧,這姓白的一個外人,你幹嘛向著他啊!」
「對對對,仁兄所言極是,這楚塵怎麼說,也是咱們徽州的驕傲,他那話雖然說得有些過分『直白』,可也說得是實情啊!這姓白的,純屬吃飽撐著了的!」
此時,主桌上,曹國泰的神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在他看來,不管楚塵如何辯解,這青雲學宮的名額,怕是再難保住了。
可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壓根就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上來抓住白少謀就是一頓暴揍。
眼看著再不阻止,白少謀很有可能真的要被楚塵打傻了,曹國泰這才咳嗽了幾聲,苦笑道:
「楚塵小友,有話好說,你若有委屈,自有老夫給你做主,何必要動粗呢……」
一番話說得沈邈臉上一陣抽搐,心說:
「論腹黑,還得看咱恩師啊,這白少謀都快被打死了,居然還說楚塵受了委屈,嘖嘖,到底是在廟堂上摸爬滾打的老江湖啊,這出手果然不一樣!」
眼見曹國泰發話了,楚塵也只好停下手來。
「楚塵,老夫問你,這劉禹錫是否真有其人?」
曹國泰這句話,一下子點醒了在場的許多人。
是啊,眼下的關鍵並不在於楚塵是否說過那篇文章是何人所作,而是在於是否真的有劉禹錫這個人。
畢竟這年頭,文人雅客寫出優美詩詞,故作自謙的事情,多不勝數。
有些人說自己的詩詞是從山野老道那裡聽來的。
還有人說是自己夢中所得。
更誇張的,有人為了給子孫造勢,說是在上墳的時候,自家祖宗在墳頭給他託夢來的。
凡此種種,多了去了,難道還真能去驗證不成?
楚塵看了眼曹國泰,心中暗暗點頭。
這老頭子厲害啊!
一下子便找到了問題關鍵所在。
他笑著拱了拱手道:
「回老大人話,提起這個,晚輩也有些納悶,劉禹錫乃是在下的一個筆名,實際上並無此人,晚輩是真不知道咱們這位白公子,是在哪裡和他相識,又是在哪裡成為知己的?」
「什麼!只是筆名?」
聽到這個,現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他們想到了很多種結果,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這個人名居然是杜撰出來的。
一時間,眾人看向白少謀的眼神可就有些不一樣了。
如果這楚塵所言非虛的話,那麼白少謀之前的那一段表演,可就有些噁心了。
還什麼妙友?妙個大頭鬼!
「噢?竟有此事?」
曹國泰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看向一旁的白少謀,問道:
「白公子,你怎麼說?」
此時的白少謀頭上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渾身的疼痛已經讓他產生了一些眩暈的感覺。
楚塵的那一番話,更是讓他惱羞成怒。
「不可能!他在撒謊!這根本是他的狡辯之詞,誰沒事會給自己起什麼筆名,哦,起個筆名就能寫出好詩詞了?那劉禹錫明明就是我……啊……」
白少謀一邊說著,一邊強打精神,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剛爬到一半,就覺得手掌傳來一陣劇痛,頓時又栽了下去。
「哎呀,我就說什麼東西擱著我腳底了,原來是白兄的手掌啊!罪過罪過!」
楚塵一臉「歉意」的將腳從白少謀手上挪開,才對著周圍笑道:
「大家有所不知,我這個人呢,就喜歡養馬甲,不同的馬甲,對應著不同風格。白兄問起個筆名就能寫好詩詞了?對其他人我不知道,對我來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馬甲?那是什麼?」曹國陽一臉懵逼。
「噢,那就是筆名的另一種說法。」楚塵解釋道。
「你……你胡說,除非你能寫出《陋室銘》同等級別的詩詞,否則,你就是在撒謊!」
到了這個時候,白少謀一臉的氣急敗壞,哪還有之前半點風流倜儻,瀟洒公子的模樣。
不過現場許多人倒是覺得這話說得在理。
你楚塵真要有那個本事,就再寫幾首牛逼的作品啊!
拿作品說話,勝過千言萬語。
此時,曹國泰,沈邈這邊眾人的神情可就有些凝重了。
他們舞文弄墨了半輩子,自然明白佳句天成,妙手偶得的道理。
一個人,一輩子能寫出一首傳世名作已屬不易。
這白少謀竟然還要楚塵再寫出一首同等級別的,這不是刁難人嗎?
梁傲雪和沈雅楠望著這邊,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也滿是擔憂之色。
她們自不懷疑楚塵的才華,可是白少謀提出的要求,實在是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他真的能做到嗎?
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楚塵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故作可惜道:
「《陋室銘》那種水平的作品,楚某怕是做不出了。」
果然,聽到楚塵這麼說,現場頓時嘈雜了起來。
不少人紛紛搖頭,覺得有些惋惜。
不能拿出作品,便不能夠自證清白。
這個年輕人今晚怕是會如流星隕落一般,徹底淪為凡胎了。
白少謀在蔡榮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
這頓打,自然是不能白挨的,一會先褫奪了這小子的入學資格,咱們再算這筆賬!
他如此美好的想象著,心情頓時美麗了起來,也指著遠處的一盤點心,有了食慾。
然而,還沒等他得意多久,楚塵的聲音便再度響起。
「《陋室銘》這種水平在下雖然沒有,不過比之厲害的,楚某倒是還有幾首,可供大家品鑒一二!」
「嘩!」
一時間,場內氣氛猶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鴉雀無聲。
緊接著,轟然炸裂。
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