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冥絕司

荒冥絕司

「荒冥絕司,活人禁入!」門口弟子一聲輕喝,攔下二人。

「呦,這位哥哥不要這麼凶奴家嘛,奴家是特意來看哥哥的」童顏說著就往人家身上貼

「放肆!」說罷拔刀而上,螢霜見狀趕忙提槍攔下。不料這弟子轉身大喊「活人闖入!」隨即唰唰的出來數十名穿著打扮一樣的弟子,手持各種武器對著二人。

「霜兒你可要保護好姐姐啊,畢竟你可是每晚都…」童顏裝作一臉驚恐的躲在螢霜身後,說到一半故作害羞,弄得螢霜這一陣尷尬。

就在眾弟子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讓他們進來」

「多有得罪,二位請!」為首的弟子聽聞,趕緊命眾人讓開。

「哼!你變臉挺快嘛」童顏哼了一聲邁步往裡走,還拍了拍那個弟子的頭。

在一名弟子的指引下,二人來到了一個形似府衙的建築門口,不等弟子通報,童顏邁步就往裡走。

「你在天星待的好好的,如今跑來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主位上坐著一個身著玄衣,臉上大山青紫胎記的少年,正是冥驊。而冥驊也注意到了背著長槍的螢霜,隨即眯著眼打量著瑩霜

「就是你破了嘯霜盾,贏得了那錦央宮的黃金美人?」

「運氣罷了」螢霜客氣的擺了擺手

「果然英雄出少年,不像我等」冥驊說著看了一眼童顏

「這,您也不老啊」螢霜看著冥驊,雖是樣貌醜陋,卻也是少年模樣。

「他?他都快趕上你師父了」童顏又看著冥驊嬌媚一笑道:「冥驊公子,這次傷的不輕吧,連茶都忘了給奴家喝」

冥驊一陣尷尬吩咐道:「來人,看茶!」

「何來受傷一事,你若指錦央宮一事,多謝童魂醫挂念,在下早已痊癒」冥驊打量著童顏,眼神里透露著複雜。

「哦?那公子不介意讓奴家看看吧」童顏說著就來到了冥驊身旁。

「咳,這有什麼可看的,若是童魂醫是來品茶的,那請隨意,冥某宗門事務繁重,恕不奉陪了」冥驊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哼,來給你送葯的,中了離魂樂,除了我誰能醫好你」童顏說著隨手扔過去一顆藥丸道:「先吃了吧」

冥驊看了看手中的藥丸,又看了看童顏隨即一口吞下道:「承蒙童神醫厚愛,在下…」

「呦,師兄,啊不,冥司,我說你怎麼重傷未愈就親自會客呢,原來是位大美女啊」一個身材瘦小,佝僂著腰,面色黑紅的青年打斷了冥驊的話。

「這是師弟冥灼」冥驊隨即介紹道:「這是童顏,這位是天星宗的螢霜。也是他破了嘯霜盾」

「這位公子是要吃了奴家么,奴家怕」童顏看了一眼眼神猥瑣正在上下打量自己的冥灼,隨即躲在了冥驊身後

「冥灼,你有什麼事嗎?」冥驊乾咳了一聲。也注意到了冥灼的眼神

「咳,回稟冥司,弟子聽聞冥司正在會客,恐來人目的不軌,特前來查看」冥灼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師弟多慮了,此二位乃是我的故交,此次前來乃是送一些丹藥的」冥驊說完平靜的注視著冥灼意思很是明顯。

「既是如此,那怪我唐突了,你們慢聊,我先行告退了」說罷轉身離去,臨走還偷偷瞟了一眼螢霜後背的長槍。

「冥公子還請屏退左右。」童顏羞答答的看著冥驊

冥驊臉上閃過一絲懷疑:「童魂醫,你這又是何意啊」

「冥公子現在真是做了掌門了,連我都懷疑了。」童顏說罷掏出一個小包道:「給你醫好我就走」

「你這...你還是...唉」冥驊欲言又止,眼神極其複雜。

「不勞冥公子費心,我家相公待我可好,而且厲害的狠,每天都折騰到半夜才罷休」童顏說著故作害羞的看了一眼螢霜。螢霜頓時心裡一陣叫苦,這哪來的事啊,這女人可真是禍國殃民。剛想解釋就見童顏正在脫冥驊的外衣。

「這…這不好吧」冥驊竟有些害羞的接著道:「你…你這…這還有…咳,就在這治么」說一半看見童顏掏出了銀針,趕緊改了口。

「冥司也會害羞嘛」隨即玉手直接伸進了冥驊懷裡,突然壞笑的指了指螢霜道:「你來扎」

「我?」螢霜一臉難以置信,再看冥驊更是一臉的失落,還看了看螢霜的長槍。

「相公~」童顏說著沖螢霜走來,一把把螢霜頭按在自己懷裡。螢霜趕緊掙紮起身,接過銀針,慌亂的解釋道:「童顏姐,你可別亂說,我奉師命來保護你的,這幾天我就夠累了」說完就感覺哪裡不對,趕緊閉上嘴巴。

「冥少俠,不是她說的那樣,這個…」

「螢少俠不必多言,我相信你。」

「好,那得罪了」

再看螢夜二人這邊,自從這童顏二人進了荒冥司,那符籙就一點用沒有了,倆人像無頭蒼蠅到處亂轉,本來就著急的瑩隱,再碰上說不利索的螢夜,急得是頓足捶胸。

「這倆人突然就找不到了,咱們退一萬步說,他倆出事不要緊,這影綉要是丟了,咱倆也就不用回去了」螢隱急得原地打轉,沒好氣的看著瑩夜繼續道:「不知道這個廢物哪裡好,小雪喜歡他,現在他還跟童大夫搞在了一起,人家是夜夜快活,我聽著都害臊,再看咱倆天天累的要死。還有你,這幻術屢次被破,你就沒點別的手段?」

「我…我…哎呀,幻!」隨著一聲「幻」螢夜繼續道:「我昨晚在童大夫夢裡看見一個地方,估計他們是去那裡了」

「什麼地方?」螢隱急切的問到

「荒冥絕司!」

「這是什麼地方,在哪?」螢隱眉頭緊鎖

螢夜紅著臉的撓了撓頭道:「後來童大夫就…就做那種夢了,我就沒再看了」

「你…你夢裡不是夢短暫控人的想法嘛」

「我…我…我看了一眼就…就破法了嘛!」

「你…廢物!」

二人說話的工夫,螢霜按著童顏的指示,已經把冥驊紮成了一個刺蝟。隨著童顏點上一股香味奇特的香道:「一刻鐘之後你自己想辦法取下銀針,然後每天點一塊這香,十日之後就差不多了」接著起身拉起螢霜轉身要走。

「童顏,你…你真就…」

不等冥驊說完童顏打斷道:「冥司止言,你我二人自此恩怨兩清」說完還嬌羞的依偎在螢霜懷裡,螢霜現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冥驊還想說什麼,嘆了口氣道:「也罷,二位一路順風」隨即又吩咐道:「來人!護送二位前往天星宗,若有差池,碎身罰魂!」

「不必了,多謝冥司好意」說罷不等螢霜辭別童顏拉著他就走。

「二位,二位留步,我師兄他放心不下二位,特地讓我前來護送二位」二人出了荒冥司的大門大概走了十多里路,冥灼帶著幾個弟子追了上來

「替我謝…」

「禁!」不等童顏說完,冥灼輕喝一聲,童顏頓時眼前一黑昏死過去,隨之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從螢霜背上彈飛出去,影綉突然紅光一片一聲輕吟。

冥灼見狀,順手拉下馬上的童顏,看著螢霜道:「放下那桿槍!不然我殺了她」

螢霜趕緊翻身下馬,怒視著冥灼,死死的抓著影綉道:「這就是你荒冥司的待客之道?剛幫你師兄治好了傷,你們就來這一手?」

「我讓你放下槍!」冥灼說罷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童顏脖子上。

「冥灼是吧,你先放開童顏姐」螢霜說著往前邁了一步。

「老子讓你放下,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手?」冥灼說罷一刀刺在了童顏大腿上,鮮血頓時流了下來,童顏卻一點反應沒有。

螢霜心頭一驚,隨即恢復平靜「這樣,咱們做個交換,你想要這桿槍是吧,而我想救出童顏姐,我把槍給你,你放人怎麼樣?」

「小子,你當我是你嗎?你那槍認了主的,你這麼給我有個屁用,現在你解了契約,然後把槍給他」冥灼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弟子。

先不說螢霜會不會給他,關鍵在於,螢霜就是真想給,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解了這影繡的契約。再就是這傢伙太謹慎了,從一開始就沒想著硬拼,而且他還讓瑩霜把槍給那個弟子,這樣如果自己假裝解了契約,也會被他識破,那樣童顏姐就危險了。

而這冥灼確實也是這麼盤算的,但他還有更深的打算。他偷聽到了童顏跟冥驊的談話,斷定這童顏跟冥驊關係非同尋常。而且現在冥驊重傷未愈,大家現在尊奉他為冥司,完全因為師尊入地府就職之前給了他半塊冥河印。現在師尊不在,若是自己取了這影綉,用這女子威脅師兄奪了這冥河印,那這荒冥絕司的冥司之位可就是自己的了,到時候哪怕師尊也得敬自己三分,當然還能得到這媚骨橫生的小妖精。

「我不知道怎麼解啊」螢霜一臉無奈,他說的是實話,可冥灼不信。

「哦?你不知道?好,我讓你知道知道!」說著一把扯碎了童顏的長衫,露出一件雪白的褻衣指著螢霜道:「我這兄弟們可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啊」

「你別衝動!」螢霜見狀趕忙接著道:「我解可以,但是你先給她止血」說著指了指童顏血流不止的大腿。

「想不到你小子還挺懂得憐香惜玉」說著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些藥粉在童顏的傷口上,然後注視著螢霜。

「好,我現在解,但是你怎麼保證我解開你就放人,到時候你反悔我不是連武器都沒有了」螢霜實在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拖一會算一會。

「現在解,你不配跟我談條件」冥灼語氣陰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那不行,你得保證…」

不等螢霜說完冥灼一把又扯下了童顏的褻衣,童顏雪白的身軀之上只剩一個艷紅的肚兜,看呆了旁邊的弟子。

「現在解!」冥灼吼了一聲,接著照著童顏胳膊又是一刀

「好,我解」螢霜說著提起影綉道:「你後退點,我怕傷了…浮華碎夢!」螢霜話說一半直接一句口訣,俯身一刺,影綉紅光大作,一聲輕吟徑直的刺向冥灼小腿。冥灼還沒緩過神來就小腿就被刺了一槍,整個人慘叫一聲倒飛出去。螢霜眼疾手快,不等其他弟子反應,一把摟過童顏,扯下道袍裹在了童顏身上。

剛才這一擊,冥灼的小腿直接碎了,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嘴裡罵罵咧咧的吩咐弟子殺了二人。眾弟子這才反應過來,沖向正背著童顏,準備翻身上馬的螢霜。不等螢霜催動馬匹,兩名弟子瞬間斬斷馬腿,隨著一聲嘶鳴,馬匹應聲倒地,螢霜也摔了出去。眾弟子提刀欺身而上,螢霜也趕緊放好童顏,提槍與眾人廝殺起來。

「荒冥絕令,惡鬼奪魂!」坐在地上的冥灼咬著牙甩出一道令牌。伴隨著陣陣陰風,幾隻惡鬼尖嘯著像螢霜二人衝來。也在此時,那幾個弟子結成陣法,爆喝一身「引!」瞬間渾身一顫,接著雙眼猩紅,咆哮著砍向螢霜。螢霜連連後退,眼看著身後是靠在枯樹下的童顏,隨手甩出幾張符籙大喝一聲「天璣明,業火灼魂!」被符籙砸中的弟子周身瞬間燃起黑色熊熊業火。可雙拳難敵四手,這邊幾張符籙雖然擋住了這幾個厲鬼附身的弟子,卻給了冥灼召喚的那幾隻惡鬼可乘之機,一大團陰氣呼嘯而來,螢霜直接被撞飛出去,一下撞在了童顏身上。也因為這一下影綉也搭在了童顏身上,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從童顏身體倒飛了出去,童顏表情變得越發痛苦。

螢霜也顧不上詢問童顏情況,一個起身挽了一個槍花,大喝一聲「破心焚魂!」隨著影綉一聲輕吟,一道紅光順著槍頭一掃而出,幾隻惡鬼正向螢霜二人衝來,根本躲閃不及,齊刷刷被削成兩半,化作了一縷黑煙。

就在螢霜提槍想沖向冥灼的時候,冥灼輕喝一聲「魂起!」接著甩出三道令牌,瞬間三隻厲鬼沖向童顏,螢霜不得不返身回去,就在螢霜與厲鬼纏鬥之時,冥灼冷笑著掏出一桿銀筆,看了看自己斷掉的小腿,用筆尖蘸了點血。隨後撕破上衣,在胸口畫了個複雜的符籙,大喝一聲「斗!」。身上突然湧出一股黑氣,整個人單腿站了起來,斷了小腿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接著一個箭步沖向童顏。

這次這三隻厲鬼不同剛才,身上暴戾之氣濃郁,不顧一切的向螢霜二人衝殺,螢霜還要保護童顏不被傷到,根本無暇顧及已經衝過來的冥灼。眼見冥灼匕首刺向童顏,螢霜一個閃身,硬生生擋下了這一刀,匕首刺入螢霜腰間,螢霜悶哼一聲,槍尾向後一捅,隨著一陣紅光,冥灼連退幾步穩住身形,匕首還留在了螢霜身上。見一擊得手冥灼再次一個閃身,來到螢霜身後,提筆畫過螢霜左臂大喝一聲「鎖!」本來正揮槍準備斬殺厲鬼的螢霜突然左臂麻木,身體失去平衡一下栽倒在地。來不及喊疼,趕緊掙扎著單手撐地起身,這時冥灼一把拔出螢霜身上的匕首,隨即冷笑著刺向螢霜後腦。感覺後腦一陣勁風襲來,一個翻身,右手提槍向上橫掃。冥灼躲閃不及,一下被掃飛出去。螢霜趁機起身,不料一隻厲鬼趁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螢霜頓時感覺呼吸困難,拚命掙脫。冥灼見此機會,毫不猶豫大喝一聲一個箭步奔著螢霜胸口刺去!

「幻!」隨著一聲輕喝,螢霜童顏二人瞬間消失在冥灼眼前,一起消失的還有冥灼握著匕首的右手。冥灼一聲大叫,慌忙掏出一瓶藥粉倒在右手齊腕而斷的傷口上,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咬著牙警惕的盯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少年。

「你…你是誰?」冥灼疼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廢話真多!我叫螢夜,記住了嗎?」隨著話音落下,螢夜突然出現在冥灼身後,對著冥灼后腰就是一腳,不等冥灼反應,隨手一抓,一把長劍抓在手中,隨著一聲慘叫,齊刷刷斬斷了冥灼雙腿。然後手裡的長劍又化作一根拇指粗細的長繩,幾個閃身,捆住了冥灼。隨後輕喝一聲「破!」,眼前空間碎裂,不等冥灼反應,一把匕首刺入腹中,冥灼此時才發現自己雙腿還在,只是真的被綁了起來,手也被齊腕斬斷一隻,還在血流不止。

「洛魂隱!」就在螢霜長槍即將刺入冥灼頭顱的時候,一個蒼勁縹緲的聲音響起,接著眼前的冥灼消失不見,隨後傳來了冥灼虛弱的聲音:「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哼!」一聲冷哼,周圍又恢復了平靜。眾人四下環視,除了一地的屍體,看不見任何人。

「你就是這麼保護童大夫的,師弟?」螢隱指著童顏眼神複雜的看向螢霜。

螢霜捂著傷口慚愧的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就在螢隱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群身著玄衣,頭戴面具的荒冥司弟子匆忙趕來,為首的則是滿臉虛弱的冥驊。

「諸位,實在對不住,我沒想到師弟會加害於諸位」冥驊下馬一臉歉意的看著螢霜道:「這位少俠,這最近的城鎮距此也有將近百里,我看二位傷勢嚴重,不如先回荒冥司救治,他日痊癒再走不遲」

「閉嘴!你覺得…」

「螢霜,跟他回去便是」童顏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虛弱的打斷了螢霜的話。

「可是…」

「沒事,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放心吧」說完童顏又昏了過去

「帶回絕地!」冥驊見狀吩咐了一聲身後的弟子,幾人趕忙扶二人上馬,疾馳奔向荒冥司。

「二位少俠,荒蕪絕地,活人禁入」冥驊看著隱夜二人繼續道:「二位可先行回去報個平安,他日我親自護送他二人前往天星上門賠罪」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算什麼東西,你讓我們回去就回去?」螢隱一臉不悅,看來這螢霜二人之前就在這荒冥司,才會導致這尋人符籙失效,如此看來,難說他們之間有什麼勾結。

「在下冥驊,陽世冥司。」冥驊說罷轉身就走,二人想攔卻被一眾弟子攔下。螢夜剛想動手,被螢隱一把攔下,轉身離去。

「師…師兄,為…為…為什麼」

螢隱看著螢夜擺了擺手道:「算了,我雖不像大師兄見多識廣,但是這荒冥司我還是略有耳聞,據說乃是陰間地府的分支,負責在陽間斷鬼事,平魂冤。更是可以開黃泉,借陰兵。你我二人不是對手的」接著話鋒一轉道:「你也看到了,童顏被傷成那樣,你那所謂保護她的霜師弟,卻只是挨了幾刀,還都避開了要害」

「可是…可是師弟…剛…剛」

「可是啥,剛才差點死了?還是剛才也拒絕了?」螢隱啐了一口道:「那都是人家希望咱們看到的,說不定啊,你這師弟現在已經歸順這荒冥司了」

「可…可…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快點回去報告師尊,別轉天人家殺到山下了你還替那小叫花子說好話呢」螢隱說完提鞭打馬奔向天星。

再看童顏這邊,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不醒,這會兒已經止住了血,螢霜也簡單包紮了幾下一直守在童顏身旁,冥驊心中有愧也遲遲不肯離開。

「少俠,你說最後冥灼跑了?」冥驊小聲的問螢霜

「嗯,最後他應該是被人救走的」螢霜說完打量著冥驊

「救走?何人所為,可看清其面貌」冥驊知道螢霜懷疑自己但確實不是他所為。

「樣貌倒是沒看見,就聽見一聲口訣」螢霜打量著冥驊繼續道:「洛魂隱!」

冥驊聽到這三個字先是一驚,隨即叫來兩名弟子小聲嘀咕了幾句,便讓所有侍者都退了出去。接著看向螢霜道:「螢少俠,你可知這「洛魂隱」乃是何人功法?」

「不是這荒冥絕司之法?」螢霜說著抓緊了手中的長槍,眯著眼注視著冥驊

冥驊給螢霜倒了杯茶這「洛魂隱」乃是篡命師焚魂一脈絕密隱遁之法。據我了解,現在會的人不超過三個」說完二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螢霜在想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代表這荒冥絕司跟篡命師有勾結,或者說冥驊的師弟或者更多人是篡命師安插的眼線。還有就是這冥驊跟童顏之前肯定是認識,而且關係非同一般,童顏多年不曾下山,此次下山竟是為了給冥驊治傷。

冥驊也想到了這點,剛才就是派人給把師弟的親信都軟禁了起來,逐一調查。

另外他就是在想著過去與童顏發生的種種,他跟童顏確實是老相識,二人之間的關係也遠遠地超過了任何朋友。

想當年自己還是個剛入門的弟子,而這所謂的荒冥絕司更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宗門,那半塊冥河印更是在魂醫手中,當時的掌門受篡命師蠱惑想要奪得魂醫手裡的半塊冥河印,便聯合焚魂一脈以魂醫見死不救為名,屠了魂醫一脈。而這童顏便是自己當時救下的,她也因此魂醫一脈僅存的火種。

由於當時得到了冥河印,再加上童顏太過普通壓根沒人注意到這麼一個小女孩,這童顏便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了下來,整日陪在冥驊左右像個小跟班。

可後來荒冥絕司並沒有按照約定把這半塊冥河印交給焚魂一脈,而是私自與冥府簽訂了契約,導致了兩伙人反目,因為有冥府的幫助,兩伙人鬥了個兩敗俱傷。荒冥絕司的掌門雖說被打了個魂飛魄散,但整個荒冥絕司卻一戰成名。也正因為有冥府的幫助,當時的焚魂一脈眼看討不到甜頭,就把魂醫一脈的事散播了出去,別人怎麼想暫且不提,童顏卻突然消失了,隨著她一起消失的除了魂醫一脈僅存的功法秘籍和魂醫針,還有冥驊二人相處許久的感情。

冥驊苦尋數載,終於在一座青樓找到了童顏,可童顏卻一改往日的單純,活脫脫的一個風塵女子,見到他更是如見仇人一般。

再後來自己師父打算讓自己接手荒冥絕司,這事就暫且擱置了,等籌備差不多了再去找童顏,卻被告知被叫星劫的老道士贖了身帶走了。一打聽才知道此人是天星宗掌門,自己也曾多次去過天星,但奈何心中有愧,一次也不曾上山去問個一二。一直到在錦央宮那所謂的百日宴上,自己看到了那個傻大個,好像叫什麼螢燭。從那時候起自己就知道了,那個單純的童顏不在了,而自己一直奢望的重歸於好也終究只是奢望。因為自己在那傻大個身上感覺到了魂醫的本命針,那可是魂醫的命脈所在,那是當初童顏親口跟自己說的,說要給自己的真命天子。」

可自己還是抱有一絲幻想,也因為這事心情煩躁。後來被觴音府那小子暗算,再加上冥河印的反噬,魂魄受損,回來正好趕上師父離開,臨走之前師父交代過,他只是暫時穩定住了自己的魂魄,要想徹底恢復,非得魂醫不可。

「冥少俠,你…你在想什麼?」螢霜看著臉上表情不停變化的冥驊頓生好奇。

「咳,前塵往事罷了」冥驊輕咳一聲道:「你也去休息會吧,在這裡沒人能加害於你們」

「霜兒,別…別信他的」就在螢霜剛要回絕的時候童顏醒了,聲音虛弱。

「顏兒…童大夫你醒了」冥驊激動站了起來

「霜兒走回家」童顏說著就要起身,卻一陣吃痛倒了下去

這可給冥驊緊張壞了趕緊伸手去扶,可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縮了回去,小聲道:「你們好生休息幾日再走也不遲,我先…我先告辭了」

「童顏姐,你沒事了吧,都怪我實力不濟…」螢霜一臉愧疚的看著虛弱的童顏

「放心吧,不怪你,你是不是又偷看我身體了」童顏說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螢霜一陣無語,看來是沒啥大礙。

兩人在這又休息了三四天,又帶上了一些備用藥物,由冥驊親自護送啟程前往天星宗。

而這時候螢隱二人也正好回到了天星宗,下馬便急匆匆的直奔天星大殿。

「啟稟師尊,叛徒螢霜,打傷童顏,私吞影綉,我二人儘力搶奪,不想他勾結冥司,威脅我二人,我二人自知不敵,特來求援」螢隱單膝跪地狼狽的看著星劫。

「你說什麼?」星劫眉頭緊鎖的盯著螢隱

螢隱起身道:「叛徒螢霜勾結冥司,打傷童顏,私吞影綉」

「放屁!」不等星劫開口瑩雪拔劍指向螢隱道:「你屢次欺負師弟,師弟不曾與你計較,如今你還誣陷他」

「瑩雪!把劍放下」星劫不滿的瞪了瑩雪一眼,看著螢隱道:「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師尊,弟子若是沒有證據怎麼敢誣陷同門,您若不信,可以問螢夜」螢隱說罷推了推螢夜,螢夜立刻開幻術道:「這個,我們奉命跟隨師弟二人,可後來師弟他們進了一個叫荒冥司的地方,那尋人的符籙便失去了效力,後來我跟螢隱師兄不斷嘗試,一路打聽找到了他們,當時童大夫昏迷不醒,師弟正在與人纏鬥,我二人出手相助,不料後來那人不知道被誰救走了,然後一個叫冥驊的傢伙自稱冥司,與師弟打鬥的就是他的師弟。他們帶走了師弟和童大夫說是去救治,我二人想跟去照顧卻被攔了下來。」

「楓兒你覺得呢」星劫看了一眼一旁的螢楓

螢楓沉吟了一會道:「這冥驊我倒是見過,霜兒也見過他的,是荒冥司的大師兄,也是准掌門,行事作風看著倒是不像狂邪之人,而且他在百日宴也身受重傷。估計師弟你可能誤會了」說罷看了一眼螢隱

星劫也捋了捋鬍鬚道:「這冥驊我早年也見過,對其為人還算了解,而且他受了重傷童顏前去也合情合理,二人是有些糾葛的。攔下你們是因為那裡是荒蕪絕地,活人不能輕易進去」

「師尊,他…他和童顏通姦啊,還故意放走歹人啊!」瑩隱見星劫解釋,趕緊添油加醋的說出了他偷聽到的隻言片語。

「你胡說!霜兒才不會!我殺了你!」瑩雪紅著眼一劍砍向螢隱,卻被星劫一把攔了下來怒斥道:「一個姑娘家家的,成何體統!」

瑩雪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哭著道:「我不信!不可能!」說完扔下劍跑了出去。

星劫看了看瑩雪的背影轉身問螢隱道:「你說的可是事實?包括他私放那冥驊的師弟?」

「稟師尊,弟子所言句句屬實」螢隱心想,你私自放跑壞人這事不管真假,你倆通姦這事跑不了,就算師尊不說什麼,我回頭告訴螢燭師弟,他也會殺了你。

「螢隱,你方才所言有一處漏洞啊」螢楓看著螢隱繼續道:「倘若如你所言,霜兒跟童大夫通姦,那他又怎麼會打傷童大夫?或者說,別人打傷童大夫,那他又怎麼會放走歹人?」

「師兄我知道你護著他,可是我剛才也說了,他貪戀童大夫美色,深夜給童大夫吃了媚葯」螢隱一臉不滿的瞪著螢楓繼續道:「想來他也知道螢燭喜歡童大夫,卻不想使出如此下賤手段,事後定是怕童大夫告發,才想殺人滅口,發現我二人後又演了一出他保護童大夫的戲。」

「好了此事不必再爭,等他二人回來自見分曉」說罷星劫長袖一揮,臉色鐵青的轉身離開了大殿。

「螢夜你說,怎麼回事」螢楓看著螢夜

螢夜剛要開口,看見螢楓要噴火的眼神立馬開啟了幻術道:「這個…這個我不會遁術,螢隱師兄確實去偷聽了,回來也告訴我這事了,至於這放跑歹人的事,這不好判斷啊」瑩夜說完破了幻術老實的待在一旁不敢再言語。

「哼!螢隱,此事若是真的,那螢霜該當逐出師門,此事若有假,你算詆毀同門,也好不到哪去!」螢楓說完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哼!一個廢物憑啥大夥都護著他」螢隱一臉陰險的起身道:「我這去告訴螢燭」

「師…師…師兄…」

「閉嘴,關鍵時候你也不說點有用的,路上白教你了!」螢隱沒好氣的瞪了螢夜一眼轉身走了,留下螢夜一臉委屈。

「什麼!我要錘爛了他!」正在醫房擦地的螢燭一錘砸碎了眼前的柜子怒目圓睜。

螢隱則是悻悻道:「你在這瞪我,砸柜子,有個屁用,你那童大夫早就歸了你的螢霜的小師弟了,說不定再回來,你都當叔叔了」說罷拍了拍螢燭轉身一臉竊喜的走了,留下螢燭在醫房一陣狂砸,暴跳如雷。

十日之後的清晨,螢霜等人終於到了這天星宗山門前。先說這幾天螢燭是一天也沒睡好,先砸了螢霜的房間,被關了兩天禁閉,又砸了醫房一些傢具,砸完是又哭又笑日夜守在天星門口,如果不是星劫攔著,估計這會兒已經到荒冥司了。瑩雪也是天天以淚洗面,整個人茶不思飯不想,瘦了一大圈,螢楓更是心事重重天天默默祈禱這事不是真的。

門口弟子先前聽了螢隱的囑託,但凡見到螢霜,立斬不饒,斬殺螢霜者他可以幫忙渡過幻心陣,成宗門親傳弟子。這次見螢霜回來,眾弟子不由分說,一人進去稟報,其他人直接結陣,螢燭更是看見螢霜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上攙下了童顏,頓時怒火攻心。一個飛身,掄錘就砸,眾弟子見螢燭動手,更是紛紛欺身而上。眼見著銅錘就要雜碎螢霜的腦袋,冥驊一個結印,一股黑氣擋下了螢燭。荒冥司眾弟子也是跟天星弟子纏鬥在了一起,螢燭一看,看來這螢隱說的都是真的,這小子都帶著人來這鬧事了,不等螢霜開口,起身又是一錘,螢霜一個閃身,恰好躲過,轉身就跑。邊跑邊問:「師兄,你瘋了?我是螢霜啊!」

「你也配叫師兄!!打的就是你,站住!」螢燭一個箭步追了上去,螢霜見前方被眾弟子攔下,反身提槍硬接一錘,直接被砸飛出去,螢燭也被彈的後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都給我住手!」就在螢燭再次起身想要衝過去的時候,星劫匆匆趕來。

螢燭根本不聽,沖著螢霜就沖了過去,星劫眼疾手快,一張符籙打在螢燭身上,螢燭直接被定在了原地,雙目噴火的瞪著螢霜。

「都退下!」星劫一臉歉意的對冥驊騮行禮道:「天星掌門星劫,見過冥司,讓冥司見笑了」

冥驊疑惑的看了一眼星劫隨即有些不悅:「前輩,此乃天星待客之道?」

星劫趕忙賠笑道:「冥司玩笑了,我這徒兒生性頑劣,老朽管教之失」隨即指著螢燭吩咐道:「來人,拉下去宗法杖責八十」

轉身又對冥驊道:「我門弟子學藝不精,冥司還親自護送,老朽慚愧啊」

「前輩過謙了,此事本就是我管教不嚴,特來登門致歉的」冥驊看著星劫身後的一眾弟子繼續道:「如今已安全護送貴宗高徒回山,他日我必生擒叛徒交由天星宗萬剮凌遲,還望諸位做個見證」

「哈哈哈,冥司果然好氣魄,只是不知何人救走了貴師弟」星劫眼神複雜的盯著冥驊,又看了看螢霜。

冥驊看了一眼螢霜道:「前輩,據螢少俠所說,此人用了「洛魂隱」,想必前輩也知道何人所為了吧」

「嘶~如此一來,那這荒冥司…」星劫說到一半捋了捋鬍子沒有再說下去。

「前輩所言極是,現人已送到,他日登門便是與貴宗同刃叛徒」說罷翻身上馬道:「宗門事務繁多,告辭!」

「既是如此,冥司保重」星劫拱手回禮。冥驊隨即提鞭打馬帶著荒冥司眾人絕塵而去。

「師兄,這…這是怎麼了」螢霜看著螢楓小聲問了一句。

「隨我來!」星劫說罷轉身直奔天星宗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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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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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冥絕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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