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千瘡百孔
翌日,湯淺州。
「開門,開門。趕緊開門啊!……」一大清早,螢霜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螢霜一邊整理好衣物一邊招呼著。「來了,來了。別敲了,大清早的誰啊?」
門剛一打開,許多人一窩蜂的涌了進來。「大夫呢?大夫呢?趕緊救救我們。」
「你們瘋了?……」螢霜被湧進的人群撞的一頭磕在牆上,揉著額頭轉過身剛要發作。
看向眼前的村民忽然愣住。「你…你們這是怎麼了?」只見眼前的村民身上臉上像癩蛤蟆一樣生滿毒瘡,更有甚者,將暗瘡撓破。血與膿同時流出。
一個村婦趕緊站出來。「不知道啊,一覺醒來就這樣了。本想找個醫館,沒想到一出門,街坊鄰居都如此了。一家家的醫館敲門,都不開門。沒辦法,你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大夫,趕緊為我們醫治吧。這膿包又癢又疼。」說完便又抓起了臉上的暗瘡。
螢霜點點頭,急忙向外院跑去。「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叫大夫。」
螢霜來到外院,狂拍童顏的房門「童顏,童顏,趕緊起來。醫館來了好多病人。」
不一會,一臉不悅的童顏裹著衣服開了門,打著哈欠。「幹嘛啊?大清早就敲門。」然後一臉壞笑的說「螢霜公子不會是想我了吧。」
螢霜看著童顏的樣子皺了皺眉,趕緊拉起童顏。「快點吧,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童顏見螢霜如此焦急,一邊隨著螢霜快步走向醫館內,一邊焦急的問道。「到底怎麼啦?」
螢霜並未做聲,只是繼續拉著童顏走,待來到醫館內,童顏看到眼前的眾人也是吃了一驚。
待看到童顏時,醫館內的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兩個人不是上次去廖大夫那鬧事的嗎?」
「他們不是好人啊,上次我看見還有個鬼物和他們一起。」
「你可是沒看到,上次廖大夫醫館里死了特別多人,可慘了。」
聽到這話眾人瞬間忘了病痛,不敢上前,眼神畏懼的望著二人。
這時,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你們看不看病,不看病趕緊讓開,我可不想死。」
害怕的人們才緩過神來。紛紛上前抓住童顏和螢霜二人。
「大夫,大夫救救我。」
「大夫先救我,我感覺我身上有蟲子在爬。」
「大夫,先救救孩子吧……」
被圍在中間的童顏和螢霜不知所措,極力安慰著眾人。「別害怕,都會醫治的,我們一個一個來。」
「大夫,大夫先救我。我給你更多的錢。」眾人並未聽進去二人的話,依舊亂做一團。
童顏見此也來了脾氣,甩開眾人拉住她的手。「行啦!你們到底還治不治病?在這耽誤時間。你,先把孩子抱過來。螢霜你趕緊拿來我房中的包裹。」說著坐到了椅子上指著一個抱著孩童哭泣的婦女。螢霜也點點頭快步向後院跑去。
「憑什麼他們先看,我還難受著呢。你什麼意思啊你?」人群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說道。
童顏滿臉怒氣「你看不見孩子多小嗎?你們大人還能忍受,他怎能抗過,多耽誤一會,孩子就越危險。」
「那我管不了,我也要不行了。你看我這臉,我這身上。不行我多給你錢!」這個男人說著指了指臉,又解開了衣服。身上已是千瘡百孔。
童顏見此,神情冷漠道。「醫治完孩子,我自會醫治你,如若等不了。就另找高明吧!」
男人自知別無他法,嘟囔一句「要不是別的醫館都關門了,我能到你這來。」忿忿的退到一邊等候,不再言語。
婦人滿眼淚水的抱著孩子上前,連聲道謝。然後把孩子放在桌子上,掀開包著孩子的布包。
童顏頓時眉頭一皺,滿眼心疼的看著孩子。只見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全身已經布滿暗瘡,奄奄一息,身上流出血和膿使布粘連在身上。
婦女見狀,眼淚更是流個不停。更咽著小聲呼喚「蓮兒,蓮兒……」
小蓮兒彷彿聽到了母親的呼喚,剛剛還奄奄一息的他,竟發出一聲啼哭。
此時螢霜跑了過來,將包裹遞給童顏。隨後瞥見桌子上的嬰兒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童顏從包裹里掏出兩個小瓶子交給螢霜。「你先把瓶子里的小藥丸,一人一粒先給他們吃了。」隨後將一粒藥丸遞給村婦。「你也先吃了吧。」
螢霜點點頭接過瓶子,趕緊把葯給眾人分食。
童顏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罐子,打開蓋子從裡面扣出一點膏狀物體,塗抹在蓮兒身上。
不到半晌,只聽有人說道。「哎!不疼了哎!好多了。真是神醫啊!」
「是啊!我也不疼了!」眾人都奇迹般的發現身體不再痛癢。
童顏頭都沒抬,高聲說道「此葯只能暫緩病痛,不能根治。其他藥房都關門,我這裡的藥材不夠。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過幾天製作出能根治的葯我會通知大家。」
「還要等幾天?我們還能等到那天嗎?你到底會不會治病啊?!」那個大漢又站了出來,言語激動的用手指著眼前的童顏。
童顏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漢。「那你此時還有更好的辦法?螢霜,你把剛剛的小藥丸每人分發兩粒。」
螢霜拿起藥瓶,分發起來。眾人不再說話,伸手接過藥丸。
童顏又說道。「還請各位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根治大家的方法。還請先離去,到時我會通知諸位的。」
村民也沒有辦法,只能拿著藥丸離開。
忙忙碌碌一天,來人又走。傍晚,童顏癱坐在椅子上。「啊!累死我了。」
螢霜疑惑的盯著童顏。「這到底是什麼病啊?你還需要什麼草藥,我明天去街上再轉轉。」
童顏思索了一會,滿臉憂慮的說道。「其實這並不是瘟疫之類的病,而是……屍毒入體。」
螢霜聽到此話,立即站了起來。「屍毒入體?怎會這樣?」
童顏神色凝重。「村裡的醫館盡數關門,再加上上次醫館的事,我猜想應該是篡命師所為。」
童顏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此次還要麻煩你一程。」
螢霜轉頭看向童顏,神情嚴肅的說道。「何事你說便是。」
童顏猶豫了一下。「這次村民所中的屍毒,需先找到這個毒屍本體,取其血肉。烘乾研磨成粉塗抹患處。可是……」
螢霜趕緊問道。「可是什麼?」
童顏眼波流轉。「可是,我怕這是篡命師的陰謀。怕你此行有危險。」
螢霜擺擺手。「莫要擔心,此行就是再兇險,我也要去,要不然這些村民該如何!只是,不知這毒屍在何處。」
依柳不知何時出現在藥房,低頭搓著雙手。「我……我好像知道。我……可以帶你去。」
螢霜不解的看著依柳。「你怎會知道?」
依柳繼續低頭摳著手。「我昨天晚上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屍氣,我就偷偷出去看了一下。便看到一個滿身毒瘡足有一丈高的殭屍。然後我就害怕了,回到了房內。」
螢霜聽完此言,立馬急了。「那你為何不叫醒我?你現在是鬼魂,膽子怎麼如此之小。那如今要去何處找到這個毒屍。」
依柳從未見過螢霜如此生氣,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對不起,當時太害怕了。忘記叫你了,我昨天跑的時候將一根頭髮纏繞在它身上,跟著我的頭髮就能找到它了。」說著便抽泣了起來。
螢霜看著依柳哭泣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不好意思,依柳姑娘,剛剛是我太激動了,還請原諒。」說著沖依柳施了一禮。
依柳趕緊擺擺手。「不用,不用如此。只怪我膽子太小。要不然也不會發生今日之事,我們趕緊出發吧。」說著奔門外飄去。
螢霜跟了上去,忽然停在門口。「童顏,此事先別告訴師兄,他還受著傷我怕他擔心。你也照顧好自己,夜裡關好門窗,這幾張符篆拿好。有風吹草動也能傍身。你和師兄等我回來。」螢霜將符篆交給童顏後轉身出了門。
童顏接過符篆,跑到門口對著螢霜的身影喊到。「你們倆也要小心行事,安全的回來。」
螢霜舉起手擺了擺「知道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一人一鬼快馬加鞭,一天之後夜裡便來到一個四面環山之處。螢霜趕緊下馬,躲到一塊大石頭后。
依柳從螢霜身後探出頭「就是這了」依柳說著指了指前方散發著詭異熒光的的洞穴。
螢霜觀察了一會後,發現周圍並無異樣。便帶著依柳向洞穴內走去。
依柳躲在螢霜身後,不住的乾嘔起來。「嘔,好噁心啊!」進入洞穴后,只見洞壁之上布滿了綠色粘液。一下一下滴落在地。
螢霜伸出中指放在嘴唇上,然後低聲說道。「噓,小點聲,不要打草驚蛇。」
一人一鬼,兜兜轉轉來到洞穴深處。洞壁上粘液里包裹著數十個滿身暗瘡的『人』。洞穴中間的毒屍也被綠色粘液包裹,靜坐在那。
「啊!!」依柳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呼一聲,然後趕緊捂住嘴巴。
螢霜觀察著眼前的毒屍,然後大喊一聲「不好」趕緊躲到一旁。
只見毒屍怒吼一聲,身上的粘液炸裂開來,四處飛濺。螢霜身上的衣服在觸碰到粘液后冒出絲絲白煙,燒出數個孔洞。
「嘶」螢霜吃痛,舉起影綉劃破掌心。「影舞蓮葬」
毒屍在強大的吸力下,嘶吼著滑向螢霜。此時,洞壁之上懸挂的數個人,也開始下落,向螢霜方向湧來。
「螢霜小心啊」依柳快步上前,頭髮瞬間變長。將螢霜包裹其中。
不一會,依柳的頭髮冒出絲絲白煙。盡數燒斷,螢霜才重見光明。
毒屍在螢霜出現的一刻,從渾身的毒瘡中噴出黃色膿液。
依柳虛弱的倒在一側,無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快附在我身後」
螢霜呼喚著依柳,趕緊轉起影綉,抵擋毒液。毒屍一見,更是加大力度,螢霜抵擋不及。身上被膿液噴到處,也快速出現毒瘡。
螢霜見狀不敢怠慢,一個跨步來到毒屍左側。提起影綉刺入毒屍肩頭。
毒屍吃痛,發出陣陣哀嚎。極速向後退去。可螢霜卻發覺,影綉已經被深深嵌入毒屍體內拔不出來。
毒屍忍痛,張開雙手想抓住身前的螢霜。使得影綉刺的越來越深。
螢霜無奈,只得放手。就在螢霜與毒屍對質,想辦法如何拿回影綉之時,身後傳來一陣鈴鐺的輕響。
螢霜剛一回頭,只見一血屍迎面而來。螢霜暗道不好,向左一閃。血屍一拳打在剛剛所在之處,只見地上出現一個坑洞。
螢霜站定身形,只見洞口站著五六個血屍。「好久不見!」一道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入螢霜耳中。
血屍分開左右,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螢霜面前。
螢霜看清眼前人後大怒「夕霧!我就知道是你們篡命師乾的好事!」
夕霧眉頭一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影綉該易主了!」
「放屁。」螢霜說完飛身而起,從懷裡掏出數張符篆向夕霧射去。「雷爆焚魂」
眼見符篆就要打到,夕霧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兩側的血屍,突然暴怒,欺身而上。
血屍在觸碰到符篆的一瞬間。爆裂開來,化作肉塊落在地上,整個山洞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夕霧再次搖響鈴鐺,一陣黑氣過後。從地下鑽出數十隻形狀各異的殭屍。伸出利爪,直奔螢霜而來。
螢霜沒了武器,只得從懷裡掏出符篆打向屍群。不知過了多久,滿身血污,頭髮凌亂的螢霜矗立在屍塊中。
「兵臨」夕霧看著眼前的螢霜,輕蔑一笑。劇烈搖晃起手中的紫金臨。
一陣紫色煙霧過後,出現一支手拿武器,身穿兵甲的兵屍。
螢霜身上的符篆已經打空,無奈只能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螢霜一拳打在一兵屍身上,猶如打在牆壁之上。震的手臂隱隱作痛。
幾個回合下來,螢霜終究是不敵。被兵屍包圍起來,幾個長矛將螢霜挑起,其餘的兵屍將長矛刺入螢霜身體。
待長矛穿透螢霜的身體后,兵屍將長矛抽回。螢霜狠狠的摔在地上。
夕霧從兵屍中走出,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螢霜。螢霜口中噴出大量鮮血,睜大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夕霧。
「帶走」夕霧轉過身一聲令下,讓兵屍把螢霜抬起帶走走。還沒等走到洞口,只見紅光乍現,「嘭」的一聲巨響,一個身形從夕霧頭頂飛過,一個渾身焦黑的屍兵落在他身前。
夕霧剛一轉頭,就被打飛出去。只見剛剛還奄奄一息的螢霜,此刻竟周身紅光毫髮無損的漂浮在半空中。
「放肆!」螢霜的聲音嘶啞,雙手在空中畫出一藍色符篆,徑直打向夕霧。
夕霧趕忙起身,晃動金鈴。「馭敵。」一個紫色屏障將他包裹其中。
在符篆觸碰到屏障的一瞬間,山洞開始劇烈搖晃,落下無數碎石。一陣煙霧過後,螢霜與夕霧兩人,相視而立。
螢霜伸出右手,張開手掌。嵌在毒屍身上的影綉突然劇烈抖動,閃爍著紅光發出陣陣悲鳴。
影綉猛的穿透毒屍的身體飛到螢霜手中,只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吼!!」毒屍發出一聲慘叫,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的血洞,身體里的內臟混著血膿流出。
「你也配?!」螢霜神情冰冷的提起影綉飛身刺向夕霧。
夕霧搖起金鈴,又召喚出數十血屍擋在身前。螢霜見此冷冷一笑。手持影綉開始快速旋轉,還沒等血屍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洞穿。
螢霜穿過屍群來到夕霧面前,抬手刺向夕霧的面門。夕霧趕緊舉起手臂,擋住螢霜的一擊。
螢霜旋轉落地,眼中閃過出一絲激動。「萬屍鱗甲?!有點意思!」
「你到底是誰?」夕霧深知眼前人並不是螢霜,忍不住發問。
螢霜拿起影綉刺破胸口,大量鮮血湧出,凝聚在螢霜面前。螢霜雙手沾著鮮血快速在空中揮舞,瞬間,一道巨大血色符篆憑空而現徑直打向夕霧「你還不配知道!」
夕霧見狀不敢怠慢,咬破手指抹向金鈴。「風沙肆虐無痕,依河傍山喚……」還沒等說完。螢霜竟突然倒了下去,血色符篆也散去。
夕霧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警惕的走到螢霜身旁,試探性的用腳尖踢了踢螢霜,可是螢霜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夕霧冷哼一聲俯身想撿起影綉,只覺一陣眩暈。「不…」話未說完也暈倒在了螢霜身邊。
待夕霧暈倒后,虛弱的依柳趕緊從螢霜身後飄出。低聲哭泣著呼喚螢霜,但螢霜毫無反應。
正在依柳呼喚螢霜時,身旁的夕霧漂浮在半空被一團白光籠罩。嚇得依柳趕緊躲回螢霜背後。
不多時,白光散開。一個昏迷的白衣少年出現在螢霜身旁。
「呃!」不到半柱香少年醒來,拍了拍昏漲的頭。只覺身上酸痛無比,迷惑的看向四周滿地的屍塊。
夏陽回過頭看到倒地昏迷,渾身是血的螢霜。趕緊上前抱起大聲呼喚。「螢霜兄,螢霜兄。」只見螢霜手裡緊緊握著螢燭,但並沒有反應,趕緊探了探螢霜的鼻息,見還有呼吸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趕緊將螢霜抱出山洞,撕下身上的衣物為螢霜包紮起來。待一切都做完后,夏陽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忽然,夏陽察覺到一絲異樣。趕緊起身拔出佩劍指著螢霜。「誰?趕緊滾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動手了!」
依柳趕緊現身,魂體趴在螢霜身上。淚眼婆娑「求求你,別動手,不要殺我們!」
夏陽拿著劍,怒視著依柳。「你個冤魂,說,是不是你把螢霜兄害成這樣的?!」
依柳趕緊搖搖頭,繼續哭著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螢霜的朋友!」
夏陽繼續用劍指著依柳。「你胡說,螢霜兄怎會和鬼魂打交道。還在撒謊,感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依柳沒辦法只能將自己如何認識螢霜,為何來到此處山洞一一對夏陽說出,只是隱瞞了夕霧那部分。
夏陽聽后,收起佩劍。撿起一個小樹枝在地上畫圈。大哭著說道。「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可憐,我不是故意那麼說你的,我還以為是你害了螢霜兄。真是對不起!」
依柳見夏陽這個反應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說道。「沒關係的,你不用自責。畢竟嘛!我是個鬼魂,你這麼想我也很正常。」
夏陽根本聽不進去依柳安慰自己的話,繼續哭著說道。「不行,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太難受了,你這麼可憐我還如此誤會你。」
依柳頓時慌了,不知該怎麼辦。哄了許久,算是哄好了夏陽。依柳眨眨眼看著眼前的夏陽。「我叫依柳,還不知少俠的名字,是何地人也,怎麼與螢霜相識。」
夏陽抹了抹臉上未乾的眼淚。「我叫夏陽,我更不知道我是哪裡人,我這個人很古怪。總是丟失晚上的記憶,白天醒來又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所以沒什麼朋友。不過啊!螢霜兄和螢楓兄說過我是他們的好兄弟。我們是在除魔時遇到,他們兩個是我見過最正直最善良的人。」
依柳思索了一會,小聲的說了一句。「如果,你有一天發現你們是敵人怎麼辦?」
夏陽並未聽清依柳所言「依柳姑娘,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見!」
依柳趕緊擺擺手。「沒事,沒事。我說我們還有事,還要回去救村民。要先走了。」
夏陽立馬反應過來,「對啊!對!趕緊!我送你們回去!你們在哪個方向。」
依柳思索了一會。「不用了,夏陽少俠。你來此肯定是有要事要辦,你將螢霜放與馬上,再將毒屍拴在馬後拖著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們,我肯定會將螢霜安全送到的。」
夏陽眉頭一皺。「不行!螢霜兄傷的那麼重,我看你情況也不太好。還是我送你們吧!」
依柳急了,強撐著大聲說道。「夏陽公子,真的不用!你看我什麼事都沒有!你肯定是有事要辦的,別因為我們耽誤了事情,要是人命關天呢!」
夏陽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將螢霜放到馬上捆住,又雙手包裹著布,將毒屍放在一塊木板上拴在馬後。「那你們此行要小心,我就不與你們同去了。」
依柳點點頭。「放心吧!夏陽公子,我們走了。」說完話,夏陽拍了一下馬,目送一人一鬼遠去。
第二天深夜,螢霜從馬上迷迷糊糊的醒來,聲音沙啞的問道。「這是哪啊?」
依柳聽到聲音趕緊從螢霜背後鑽出。「螢霜,你醒了!我們在回湯淺州的路上,」
「回湯淺州?我們打贏了?我怎麼記得我好像快要死了呢!?」螢霜繼續問道。
依柳想了想「對……對啊!那時你被打的快要死了,就在這時候出現一個人救了你。還把你放在馬上,然後就走了。」
螢霜一臉疑惑。「一個人救了我?誰啊?誰能打過夕霧啊?」
依柳頓了頓說道「他說他叫夏陽,是你們的朋友。不過……不過他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
螢霜點點頭。「哦!夏陽兄啊!他竟然能打過夕霧?對了,毒屍!毒屍呢!嘶!」螢霜想從馬上坐起沒有起來,才發現自己被捆在馬上,傷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依柳見螢霜這個樣子,既心疼又覺好笑。「放心吧,我讓夏陽公子把毒屍拴在馬後拖著。」
螢霜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匕首,割開了身上的繩子。伸了個「依柳,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依柳眨著大眼睛。「大概明天一早就到了。」
「行,那我們快點趕路。」說著抽動韁繩,快馬趕路。
第二天清晨,一人一鬼回到了湯淺州。還沒等到醫館,遠遠的就望見許多村民圍在醫館門口。「我們回來了,大家不要急,馬上就研製藥品給你們治病。」螢霜趕緊下馬,向醫館走去。
眾人看到螢霜來了,眼神夾雜著鄙夷,恐懼。
螢霜看到村民也是一愣,他發現村民的病都好了!個個神采奕奕,拿著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等村民們看到螢霜馬後拴的毒屍后,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看那,那道士說的沒錯。就是他們乾的,還在這裝上好人了!」
「就是,就是!當時咱們還把他們當做好人呢!看來他們殺害廖大夫也是因為此事了。」
「我估計啊,村上的藥店老闆就是被他們殺了,以免我們治好了病,耽誤他們掙錢。」
螢霜看到竊竊私語的村民們大為不解,把馬拴在門柱上,就去敲門。
「啪」不知是誰扔了一個雞蛋打在螢霜的身上,在繼第一個雞蛋后,數十個雞蛋砸可過來。螢霜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身,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你們…何意?」
此時一個村婦站了出來。「你還好意思問?在我們水裡下毒,染上毒瘡。殺害廖大夫和其他藥房的大夫,就是想讓我們來你們這看病,想掙我們的錢是不是?」
螢霜聽了此話愣了一下。「你從哪裡聽來的,根本是無稽之談,我此次出門就是給你們尋找解毒之法啊!」
「狗屁,要是等你,我們早就死了。還要多虧了吳道長,贈與我們解藥。要不我們早就爛沒了。你還說不是你們下的毒,你看,你馬後拉的不就是毒瘡的源頭!」
「就是,吳道長早就和我們說了。你們是自己下毒,然後再謊稱尋找解藥,再將毒瘡源頭拉回讓我們相信。」
這時,不知道誰又扔了一個雞蛋砸在螢霜臉上「對,你們這幾個害人精,趕緊滾出湯淺州。」
「對,滾出湯淺州!滾出湯淺州。」
這時,聽到聲音的螢楓二人趕緊打開藥房的大門。童顏現在門口大喊「行啦!你們這是做什麼!都說了不是我們所為,還沒完沒了的。」
這時,那個大漢站了出來。「就是你,你這個小狐狸精。我看你就不像好人,那天還假惺惺的先治孩子,閉嘴吧你,長的一副騷相,是不是想勾引男人!」
童顏聽后氣的直發抖,瞪大雙眼指著大漢。「你……你再說一遍。」
大漢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再說一遍你又能怎樣?!你還能……」
沒等大漢的話說完,螢霜將影綉抵在大漢咽喉,眼神冰冷的望著他「繼續說!」
大漢見狀,咽了咽口水,退到了一邊。
「有武器了不起啊?我告訴你們!趕緊滾出湯淺州,要不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更有幾個村民拿著火把「走不走,不走就燒了你們的醫館,還天星宗的。呸!什麼濟世救人,都是胡扯,傷害我們然後再救治我們,真當我們傻嗎?」說著就要上前點燃醫館。
更有甚者上去抓住螢霜幾人,想把他們拖拽出去。不知是誰扔出一塊石頭,馬上就要打中童顏。
一個村婦趕緊擋在童顏身前,頓時被砸的頭破血流。童顏掙開抓住他的村民,扶起村婦。「蓮兒娘!你怎麼樣!沒事吧!」
蓮兒娘站起身,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大傢伙,聽我說句話。我能感覺到,這童大夫幾人不是壞人。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對待他們啊!聽聽他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蓮兒娘說完話。一個村民出來說道。「我看你是被他們下藥了吧,竟然向著他們說話!」
蓮兒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趕緊將蓮兒娘拽走。「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趕緊給我回家!」
就在眾人推搡中,螢楓不經意間看人群中有一個穿著渾身黑子的男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螢楓趕緊掏出佩劍,直刺向黑衣人。村民見螢楓掏出劍來大叫著躲開。螢楓短劍一挑,黑衣人的帽子被掀開。
「吳道長。」一個村民看見黑衣人的臉后,上前想要叫住。怎知吳道長像沒聽見一樣戴上帽子就要走。
「吳道長?」螢楓頓感不對,快步追上此人。一手搭在吳道長肩膀上,吳道長反手一抓,將螢楓手腕翻轉過來,螢楓隨著翻轉的方向在空中轉了個圈,右手持劍刺向他。
吳道長躲閃不及,衣服被劃出一道長痕。露出裡面若隱若現的毒瘡。
吳道長頓感不妙,想要趕緊逃離此處。卻被螢霜一槍抵在胸前。「還想跑?」
螢霜二人與吳道長纏鬥在一起。螢霜槍槍致命,都被吳道長堪堪躲開。在一場戰鬥下來,吳道長全身衣服皆被劃開,露出駭人的毒瘡,毒瘡有的潰爛處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爬滿了蛆蟲。
有的村民看到此景,止不住的嘔吐起來。
吳道長終究是不敵二人,跌落在地。「說,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吳道長笑著抹了抹嘴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螢楓用短劍指著吳道長「你為何要這麼做?誰派你來的。」
吳道長輕笑一聲啐了一口嘴裡的血「你覺得這麼問我會說嗎?你還能殺了我?!」
螢霜眉頭一皺,槍頭扎進吳道長的腿里「你還有一次機會」
「嘶」吳道長疼的倒吸一口冷氣「這幫無知的村民,我說給他們吃解藥,其實是更深的毒。來!殺了我!殺了我他們都活不了。」
村民們聽到此話頓時亂做一團,央求螢霜幾人不要殺了吳道長。
此時童顏來到吳道長身邊,慢慢蹲下。從頭上摘下簪子,扎入吳道長心臟。「安心去吧!他們的病,我能治!」
吳道長捂著胸口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你……」
童顏拔出簪子擦了擦重新插回頭上。「魂醫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