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狽的小徒弟
白雲錦握了握拳,小手放在了水晶上面。
不管台上台下,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看。
然而,片刻后,水晶並未發生任何變化,連細微的能量波動都沒有。
滿場寂靜,白雲錦指尖顫抖,目光略有些獃滯。
「咳,或許是水晶出了問題,我重新取一個過來。」
掌門有些尷尬,眼神瞟了其他長老一眼,他么的趕緊來個人救場啊,他離無間地獄大概還有一米的距離。
大家都是塑料同事,誰敢來找死啊。
所以那一個個的,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數頭髮的數頭髮,就是沒有一個人看到掌門求救的眼神。
「不必了。」白雲錦抿了抿唇,垂眸說道。
「阿錦就這樣放棄了么?」
白風行看在眼裡,小姑娘低垂的眉眼裡,都是霧蒙蒙的灰。
他忽然心裡有細微的顫動。
白雲錦卻搖了搖頭,抬頭看向白風行:「我在想,沒有靈根,我該如何殺死那些害我爹娘的人。」
原來,並沒有因為無靈根而喪氣嗎?
白風行心中有一瞬間,萌生了一種陌生的情緒,他下意識抬手抓了抓她的腦袋:「只要你想。」
白雲錦歪了歪腦袋,無靈根,她的修行之路,註定漫長而艱巨。
但,無論前路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白風行微微一笑,清風拂山崗。
眾人搖頭,本以為是個金鳳凰,誰知只是個吉祥物啊。
她,註定碌碌為為。
白風行也再沒有興趣呆下去,抱著白雲錦直接踏在空中離開了。
接踵而來的打擊,對這個年僅八歲的丫頭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長老們哀怨地看著白風行的背影。
為什麼這個吉祥物輩分這麼高?
啊,風行老祖真的不考慮在這些好苗子中間再挑一個嗎?
那丫頭沒靈根,怎麼修鍊都是一個零啊,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帶回白雲錦那一刻起,白風行便想著怎麼無中生有了。
回到水榭,白風行將兩卷功法給了白雲錦。
「先按照功法練習吐納,另外這本是修鍊靈魂的功法。」
「師父,我可以嗎?」白雲錦看著兩本功法,目光中有片刻的迷茫。
「沒有誰規定,修鍊只有一條道,三千大道,皆在吾心。」
白風行淡淡看了白雲錦一眼。
「三千大道,皆在吾心。」白雲錦默默呢喃,手中,逐漸攥緊了兩本功法。
白風行唇角似牽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
「你只管修鍊,旁的一切,有為師。」
白雲錦歪頭看著白風行,他的臉上似乎鍍上了一層柔光。
「謝謝師父。」
水榭中,少女盤腿坐在溪邊大石上,試探著引導天地靈氣進入身體,然而,無論怎麼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她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共鳴。
一練,便是十幾天。
期間白風行不時會出現,時而眉頭輕皺,時而指腹輕輕摩挲著桌沿,看似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注意力又彷彿時刻關注著白雲錦的動向。
某一刻,石頭上的小人兒眉宇一動,白風行放下手中玉盞,隨之起身。
白雲錦發現自己的呼吸穩定了許多,雖然依舊無法修鍊,整個人卻似乎脫胎換骨。
白風行甩給她一個捲軸,疏離卻好聽的聲音在耳邊縈繞:「這個可以一併練習。」
白雲錦連忙跳下石頭拽住白風行:「師父,這是什麼?」
「魂技,與功法乃是一套。」白風行垂下眸子,掃過那隻拽著衣袖的小手,並未甩開。
白雲錦心無雜念,打開了捲軸。
「意念一動,心神隨之,手印再動,三者合一,才能真正結印。」
發現白雲錦眼神迷茫,白風行本來側著的身子不知何時又轉了過來,躬身握住了白雲錦的手,一點一點拆開教她。
隨著手印結成,面前雖然沒有波動,但是卻又感覺到一股玄之又玄的能量在涌動。
白風行目光有些變化。
「從今日起,你到風車谷去打水,每,水打滿后,便運行功法十二周天,最後練習魂技。」
白風行大手一揮,白雲錦面前便出現了兩個白玉似的小桶。
不愧是凌雲派,連桶都這麼精緻。
只是......白雲錦看著這迷你小桶陷入了沉思,用這個小桶,她得跑多少趟才能打水?
白風行的安排必然有他的深意。
風車谷,是凌雲派特創,一排排風車,將四周山林養的鬱鬱蔥蔥,遠處看去更是綠意盎然。
她拎起小桶,走了約地才到達,光是這截路程來回至少都得一個時辰。
白雲錦抿了抿唇,上前就去打水,清澈的水瞬間浸過了玉桶。
但是白雲錦沒想到的是,來這裡打水的不止她一個人,竟然還有個同穿凌雲派服飾的少年。
應該是半個月前新入門派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年齡。
他顯然也看到了白雲錦,愣了愣,目光落在白雲錦面前的玉桶上,下一秒,臉上浮現不屑之色:「你不是水榭那個吉祥物嗎?怎麼,也被風行老祖罰來提水了?」
可惡!被罰都是用玉桶,他為什麼是木桶。
原來她吉祥物的名聲已經傳得這麼開了嗎?
然而白雲錦內心毫無波動,吉祥物咋了,又沒吃他家大米。
「喂,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見白雲錦不搭理自己,那少年越發不服氣,上前一把將白雲錦推開,隨後一腳將白雲錦的桶踢到了水裡,玉桶在水裡漂浮著,水裡的波紋若隱若現倒映著白雲錦陰雲密布的小臉。
「哈哈哈哈,你哭鼻子求我,我就幫你把桶撈回來!」
少年得意的搖著腦袋,隨後又湊近道:「你要是敢去告狀,下一次我就直接把你推進去!哼。」
眼前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他還不信唬不住她。
少年自然不會幫白雲錦把桶撈回來。
像是出了一口悶氣似的,他轉身拎起桶就走了。
白雲錦看了看這傢伙的背影,默默撿起身邊的樹枝去將桶勾了回來。
小小的身子趴在岸邊,衣服上都被抹上了一層污垢。
白雲錦費力地打回兩桶水后,看了看白風行的房門,抿抿唇,上前敲了門。
白風行開門便看到狼狽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