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黃義明回師籌謀敗印軍
第三十六章:黃義明回師籌謀敗印軍
劉惠恕
且說黃義明在西貢城內參加完安南王子與第七軍主將吳愛梅的婚禮后,囑託安南王妃吳愛梅、金邊王妃鄭秋菊、南掌王后杜近芳機要事項后,便帶領周潁之第六軍、孫甜甜第四軍與孫福祿(毛淡棉遵城尉)、趙財壽(木各具城尉)共組之水師、緬王子哥娑尼一萬援軍,以及劉宏業所將后十三軍五千兵,急速回救邦都好古城。其所行路線,大致是沿西貢河下行至湄公河入海口,由此沿湄公河上行過金邊城,再上行至格羅奇,此城為金王邊王妃鄭秋菊封地起處。由此順流再上行至達拉城,入南掌境,過南掌國都萬象。由萬象再上行至北烏,此處已為南掌王妃杜近芳封地起點、南烏河與湄公河交匯處。由此再上行至孟坎附近,沿湄公河支流南壘河入緬邦。由此再沿中緬邊境林間小道過南坎,抵達大金沙江(伊洛瓦抵汪)邊側的八莫,此處已屬緬邦王妃孫甜甜的封地。
由於一路所行,或過金邊、南掌、緬邦三個聯姻王國,或過五倫邦三位王妃的封地,走得都是捷徑,一路不斷得到沿途舟車、糧草的接濟,因此行速甚快,不出兩周,已過密支那城(緬王妃府所在城)及邁立開江與恩梅開江的交匯處圭道城。又由圭道城沿恩梅開江前行六十里,便來到了五倫邦都好古城。
黃義明來到好古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在邦主議事大廳召集六部尚書及各軍將領聯席會議,敘說兩月余征安南戰況並問及莫卧爾帝國犯邊之事。
當黃義明敘及鎮南關外大捷殲敵五萬復地千里由李小虎代守、與金邊王國聯姻拓地五百里、降安南國與之聯姻拓地千里之事,眾人皆感振奮,齊贊元帥用兵如神。黃義明則答以實賴眾將士浴血奮戰之功,並幹個人之事。隨後又問起傷病戰士、陣亡將士的醫治、撫恤情況以及兵源補充情況,兵部尚書楊忠良答以均妥善安排。黃義明聽后十分高興。
黃義明又問起出南掌林間小道時負傷的武狀元何耀輝的救治情況,兵部尚書楊忠良答以:在張神醫的精心調治下,已完全康復。黃義明聽后十分高興,說道:何將軍是為救第六軍主將周潁身負重傷,嫁給何耀輝以報恩是周潁的一直心愿。現為戰時,顧及不了太多,煩戶部尚書程知義調撥房屋,煩禮部尚書孫員外按排明日而給二人舉行婚禮,不知周潁將軍以為如何?周潁臉紅了一下道:謝師傅關心,徒兒的事全憑師傅作主。黃義明道:將周潁的婚事辦了,也了去我的一樁心事。我初臨因姜揚村時,共收有八個徒兒,現皆已名花有主。還有一個后收的徒兒宋倩雯,實由大徒趙鳳英代授武功,等以後有合適的主兒再說。
黃義明又問起莫卧爾帝國犯邊之事?兵部尚書楊忠良回答道:據諜報,逆倫邦主盧桂生偵知安南兵敗,救助無望,怕我邦來伐,除在野人山一帶設關固壘以加強防範外,特派人送上厚禮十萬兩黃金,請莫卧兒帝國來救。莫卧爾國王貪財,已派馬哈德為帥,率兵五萬並一千頭鐵甲戰象,翻越那加丘陵,沿勒魯里河,越過薩拉馬蒂峰南口,渡過欽敦江,進入我邦。其前行目標,是進襲好古城。我已叫媳向雲、子曉黎將第三軍前住烏尤河一線阻擊。並請宋倩雯、馬力田二將軍率第一軍為後援。只是莫卧爾軍的鐵甲象陣十分厲害,且有千頭之多,刀箭不入,難以阻擋。我特關照向雲、曉黎只可騷撓敵後,節節抗擊,以給元帥返都爭取時間,至於如何破敵,尚請元帥拿出主意。
黃義明道:不知在坐各位有何破敵良策?楊忠良道:屬下倒有一計,不知可否?黃義明道:請說出來給眾位聽聽。
楊忠良道:聽聞元師在鎮南關外以火牛陣殲敵五萬。此莫卧爾鐵甲象陣雖刀槍不入、堅不可摧,但亦怕火攻。現媳向雲、子曉黎率第三軍在烏尤河一線阻敵位置之東,有因道支湖,兩側各有溪流入湖,現該湖水淺可涉。而好古城郊多產油火井。該井原為當地民眾為汲水而打,不意井成后流出的非水乃油,以火點之則燃。附近民眾皆赴井中汲油,取回家以代柴火。若能派士兵從井中取油萬桶,置於因道支湖面,誘使敵軍象陣涉湖,再以火燃之,敵軍鐵甲象陣必摧。
黃義明道:此計甚妙,只是不知使將士取油萬桶送到因道支湖面,需時多少?楊忠良道:五日時間足夠。
黃義明道:如此甚善。遂讓戶部向城內民眾廣購可密封有蓋竹筒萬餘。又命令劉宏業率后十三家軍士兵取油五千筒,前往因道支湖面北側溪流入湖口處放置,並於湖口北側設伏。又命令孫甜甜率水軍士兵取油五千筒,至道支湖面南側溪流入湖口處放置,並於湖口南側設伏。另傳令關向雲、楊曉黎之第三軍於五日後凌晨有霧時,突襲莫卧爾軍營;以宋倩雯、馬力田所統第一軍為後援。又向緬王子哥娑尼借戰象五十頭,要他屆時派將帶領象隊為第三軍先導,以突襲莫卧爾軍營。緬王子哥娑尼表示:如此重要戰役,他要親自參加。黃義明道:王子千金之軀,不便以身犯險。哥娑尼王子不聽,堅持要去。黃義明也只能由他,但告誡他待敵軍象陣出營應戰後立即回撤。緬王子應諾。
黃義明又道:莫卧爾帝國是中國西南邊大國,與中國以喜瑪拉拉雅山、喀喇昆崙山相隔。《孫子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今要與莫卧爾帝國開戰,請諸位先聽我介紹一下莫卧爾帝國的歷史。
莫卧爾,中國古稱「身毒」、「天竺」,西人稱「印度」,其源自於古印度人以「信度」一詞稱印度河,此河亦是古印人文明的發祥地。印度文明起源甚早,其與中國,同為文明古國。其遠古文明由土著達羅毗荼人創建,傳其信仰「吠陀教」,這一宗教的已知教義是:信仰多神,將人劃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四大等級。此時的印度,是小國與部族林立狀況,內部混戰不斷。
約至中國商代,有一支來自西方的白種人雅利安人征服了達羅毗荼人,在恆河谷地立國,建立了眾多城邦,印度歷史開始進入到吠陀時代(約前1500年前後)。而此時古印度的土著居民淪為不入流的「賤民」階層,他們的信仰卻被新來的征服者接受,在繼承吠陀教的基礎上,創立了「婆羅門教」。根據其教義,雅利安人部落形成了四大等級: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亦稱為「種姓」制度。這一制度約形成於中國東周時期,但其影響沿續至今。
婆羅門具體指教士和學者(最高);剎帝利具體指貴族和戰士(其次);吠舍具體指農夫和客商(再其次);首陀羅具體指農奴和奴隸(最低)。而產生於吠陀時代的「婆羅門教」以《吠陀經》為主要經典,《吠陀經》以種姓制度為核心教義,其與前此吠陀教義的區別在於:吠陀教信仰多神,而婆羅門教信仰梵天、毗濕奴、濕婆三大主神,這三大主神分別代表了宇宙的「創造」、「護持」、「毀滅」三大力量。婆羅門教還主張:善惡有報,人生輪迴,輪迴的形態取決於人現世的行為,只有達到「梵我同一」,方可獲得解脫,修成正果。其又認為世界是「原人」創造的,婆羅門是原人的嘴、剎帝利是原人的雙臂、吠舍是原人的大腿、首陀羅是原人的腳。至於已被雅利安征服的原印度土著「賤民」,則被排除在原人的身體之外。
約相當於中國春秋時期(前6世紀前後),古印度進入了「列國」時代,在印度北部,有十六國混戰,最終的勝利者是摩揭陀國,統一了恆河流域。而約至中國戰國時期(前4世紀左右),來自西方的馬其頓帝國國王亞歷山大率軍東征,其侵入了印度西北部,派駐總督進行統治。這一統治遭到來自孔雀家族的旃陀羅笈多(月護王)帶領民眾的反抗,他逐走馬其頓入侵者,再度統一了印度北方,建立起孔雀王朝,定都於華氏城(巴特那)。
孔雀王朝的歷史持續了約一百五十年(約前324—約前188年),待該王朝的著名國王阿育王死後(約中國西漢初期),孔雀王朝陷入戰亂時期,很快滅亡。孔雀王朝滅亡后,位於印度西北方向的希臘人、安息人、塞種人、貴霜人先後入侵印度。貴霜人並在印度西北部建立了穩固的政權貴霜帝國,其面積約含印度的恆河流域、後來的阿富汗、伊朗的部分國土面積,西達裏海周邊地區。但此後貴霜帝國也分裂成若干小國(約中國西晉時期)。而笈多王朝(320—540年)卻在印度興起,再度統一了印度北方(約中國兩晉南北朝時期)。而在笈多王朝晚期,國家分裂成四個王國相互混戰,直至戒日帝國(606—647年)興起,戒日王重新統一了北印度,建都曲女城。此時約在中國隋末唐初時。但戒日王死後,戒日帝國很快解體,印度北方恆河流域又重新陷入小國林立狀態。
但由上古直至中國唐宋時,不論印度如何分裂混戰,左右印度社會的精神支柱,始終是婆羅門教與佛教。在此先重述一下婆羅門教的情況。
婆羅門教傳至約中國唐宋時期(8、9世紀),演變為「印度教」,這一宗教與婆羅門教無本質之別,其教義都信奉梵天、毗濕奴、濕婆三大神,主張善惡有報,人生輪迴,輪迴的形態取決於現世的行為,並認為只有達到「梵我同一」,方可獲得解脫,修成正果。因此,印度教也稱為「新婆羅門教」,前期婆羅門教則稱為「古婆羅門教」。印度教的經典仍是四部《韋陀經》,此外還有作為韋檀陀哲學來源的《奧義書》、《森林書》、歷史文獻《往世書》,兩大史詩《羅摩衍那》和《摩訶婆羅多》,以及《博伽梵歌》和一些宗教聖人傳記等。同許多後來的世界性宗教不同,印度教沒有明確的創教人,是不同宗教信仰和哲學派別的匯合思想體系,這也是現時印度大多民眾所信仰的宗教。
至於佛教,則是作為與婆羅門教對立而產生的印度宗教思想體系。由於婆羅門教把人劃分為四大等級,另加賤民階層,實際上是將人劃分為五類,這一做法引起了當時社會上一部分人群的不滿,其代表者有誕生於古印度北部迦毗羅衛國(在今尼泊爾南部提羅拉科特附近)凈飯王的太子喬達摩悉達多,他屬於剎帝利種姓。后被尊為釋迦牟尼。釋迦,種族名;牟尼,聖者,意譯為「釋迦族的聖人」。
釋迦牟尼的生活時代,約相當於中國春秋晚期、亦即孔夫子的生活時代。釋迦牟尼幼時接受過傳統的婆羅門教育,二十九歲時(一說十九歲),有感於人世間生、老、病、死諸苦,對婆羅門教不滿,捨棄王族生活,出家修道。據說他在一棵普提樹下靜思,覺悟了四諦、十二因緣之理,創立了佛學。
他反對將人劃分為種姓,認為人生而平等,只要信仰佛教,加入其僧團組織者,便無種姓之分。為了宏揚佛學,釋迦牟尼創立了專門的僧團組織。
釋加牟尼把佛教理論,解釋為「四諦」。「諦」即真理,四諦也就是四條「真理」——苦諦、集諦、滅諦、道諦。「苦諦」謂人一生皆苦,即生老病死喜怒哀樂皆是苦。「集諦」謂人之苦因,是因為有各種慾望,將其付諸行動,便會產生相應的結果,其來世就要為今世的行為付出代價,即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滅諦」謂要消滅苦因,就要就要消滅慾望。「道諦」謂消滅苦因的辦法即修道成佛。
為此,釋加牟尼為其信徒制定了「戒律」,即要求其信徒必須遵守「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出家的信徒男稱僧,女稱尼,須剃髮出家,並遵守出家人的專門戒律。
但是從釋迦牟尼所創立的佛學來看,仍有一些基本觀念來自於婆羅門教。如:
靈魂不滅說。婆羅門教認為,人以及一切有生命者皆有靈魂,佛教亦本此觀念。而後來中國佛教徒所操「神不滅論」亦本此。
輪迴轉世說。婆羅門教認為人軀體死後,靈魂可以轉入另外一個軀體復活。佛教亦本此觀念。
善惡因果說。婆羅門教認為一個靈魂轉世會有各種形態,或為神,或為婆羅門等,其取決於婆羅門教徒的虔誠程度。修到「梵我同一」,即可獲得解脫,亦即認為宗教所求,是為了獲得解脫。而佛教的湼槃說、成佛說均當本此。
據傳釋迦牟尼創立佛教之初,僅是對其侍從五人說法,此後在印度北部、中部恆河流域傳教,並組織傳教僧團。其在王舍城先後受到摩揭陀國頻婆娑羅王及其子阿闍世王的皈依,在舍衛城受到拘薩羅國波斯匿王的皈依。他的弟子后發展到五百人,其中有著名佛學者十人,稱「十大弟子」。佛八十歲時涅槃於拘屍那迦城。
其後佛教流行於中印度恆河流域一帶。孔雀王朝時期,其第三代君主阿育王(約前304-前232年)奉佛教為國教,廣建佛塔,又派人到周邊國家傳教,而使佛教逐漸成為世界性宗教。這一段時間也是佛教在印度的最興盛時期。佛教的傳播大致可分為南傳佛教和北傳佛教兩條路線:南向最先傳入斯里蘭卡,又由斯里蘭卡傳入緬甸、泰國、柬埔寨、寮國等國。北傳佛教經帕米爾高原傳入中國,再由中國傳入朝鮮、日本、越南等國。佛學在傳播過程中分裂為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兩派,大乘佛教主張普渡眾生,方可成佛,稱作修「菩薩果」,小乘佛教只主張個人修教,稱修「羅漢果」。
而中國唐代著名僧人唐玄奘也就是神話小說中所說的唐僧,是在貞觀三年(629年)從長安出發,經姑臧出敦煌,經西域(今新疆及中亞等地),輾轉到達中印度摩揭陀國王舍城,在當時印度佛教中心那爛陀寺師從戒賢學習佛教理論。不久,聲名大起。五年後,遊歷印度東部、南部、西部、北部數十國。回到那爛陀寺后,戒日王在曲女城為玄奘設無遮大會,玄奘宣講大乘教義,獲得更大聲譽。於貞觀十九年返回長安。據史書記載,玄奘西行求法,往返十七年,旅程五萬里,所歷「百有三十八國」,帶回大小乘佛教經律論共五百二十夾,六百五十七部。歸國后受到唐太宗召見,住長安弘福寺,后又住大慈恩寺。唐僧取經的時間,約相當於印度笈多王朝時期及戒日王(589—647年)重新統一印度北方、建立戒日王朝時期。
玄奘取經,一般被史家解釋作中、印友好的象徵,然而被大多數人所不知的事是:這一時期中印兩國尚發生過戰爭。此事見於新、舊《唐書》之所記。《資治通鑒》用一段簡約的話,記述了這一戰爭的過程:
「貞觀二十二年。五月,庚子,右衛率長史工玄策擊帝那伏帝王阿羅那順,大破之。初,中天竺王屍羅逸多兵最強,四天竺皆臣之,玄策奉使至天竺,諸國皆遣使入貢。會屍羅逸多卒,國中大亂,其臣阿羅那順自立,發胡兵攻玄策;玄策率從者三十人與戰,力不敵,悉為所擒,阿羅那順盡掠諸國貢物。玄策脫身宵遁,抵吐蕃西境,以書征鄰國兵,吐蕃遣精銳千二百人、泥婆國(今尼泊爾)遣七千騎赴之。玄策與其副蔣師仁帥二國之兵進至中天竺所居茶傅和羅城,連佔三日,大破之,斬首三千餘級,赴水溺死者且萬人。阿羅那順棄城走,更收餘眾,還與師仁戰;又破之,擒阿羅那順。餘眾奉其妃及王子,阻乾陀衛江,師仁進擊之,眾潰,獲其妃及王子,虜男女萬二千人。於是天竺響震,城邑聚落降者五百八十餘所,俘阿羅那順以歸。以玄策為朝散大夫。」
根據這一記載,唐使臣王玄策在唐朝貢品被搶后,向吐藩與泥婆國(今尼泊爾)共借兵12000人,經短暫的三日戰爭,共斬首3000餘,俘虜12000人,含國王阿羅那順與王妃、王子,俘雜畜30000餘,降城580所。由此事亦可見當時印度國力之弱,社會組織之散亂。
但釋迦牟尼所創立的佛學雖然走向世界,在印度本土卻開始衰落。其原因一是因為印度教頑固地堅守地盤並綜合了佛學。其二則是因為伊斯蘭教侵入印度后,對佛學野蠻打壓。這一過程具體是:
孔雀王朝末期,該王朝部將普舍耶密多羅篡位建立了巽伽王朝,其時在中國西漢文帝二年間(前180年)。普舍密多羅是一位忠實的婆羅門教徒,他在位期間,曾兩度舉辦盛大的婆羅門教祭祀──馬祭,婆羅門教重新取得了國教地位。在印度「南北朝」分立之時,南方的剎塔瓦漢王朝(前281)與案達羅王朝均奉婆羅門教為國教,此二國編纂法典,推行種姓制度,亦舉行過婆羅教的盛大祭典。而至笈多王朝崛起后,婆羅門教文化得到空前繁榮。該王朝編纂了多部婆羅門教經書,融入大量民間信仰,並融合了佛教以及印度的另一種土生宗教「耆那教」的部分思想,崇拜「三神一體」的梵天、濕婆和毗濕努,並且根據對主神的崇拜,創立了各種寺廟,這樣婆羅門教就完成了向印度教亦即新婆羅門教的轉化。其時約在中國東晉、南北朝時期(4世紀)
而有關伊斯蘭教侵入印度后,對佛教進行野蠻打壓的情況,其大致過程為:
約在中國唐代(8世紀前後),生活於西方的阿拉伯人建立了強大的阿拉伯帝國,此亦即中國古史所稱的大食人與大食帝國。大食帝國信仰的國教為伊斯蘭教,亦即中國古史所稱的回教。大食帝國先後經歷了四大哈里發、倭馬亞王朝、阿拔斯王朝三個時期,阿拔斯王朝先是攻滅波斯,后又發動對印度的入侵,但最初受到了抵抗。大致在這一時期,原中國周邊大部分佛教國家和游牧民族都皈依了伊斯蘭教。約至中國南宋時期,有一支來自於西方、早已依皈了伊斯蘭教的突厥人,先是佔領了阿富汗地區,建立了古爾穆斯林王朝(1148—1215年),中國史籍亦稱郭耳國、廓爾王朝或古爾蘇丹國。南宋寧宗開禧二年(1206年),古爾王朝駐印度的總督庫特卜乘著當時印度北方長期分裂、小國林立的狀況,迅速征服了印度北方小國,建立起了印度歷史上第一個伊斯蘭帝國——「德里蘇丹國」。
而德里蘇丹國征服印度的過程,亦即伊斯蘭教消滅佛教的過程。時至元代,突厥人攻入比哈爾和孟加拉,印度最後殘存的佛教大寺飛行寺、那爛陀寺、超岩寺、.超戒寺等都被洗劫一空,僧侶要麼被殺,要麼逃逸,這些寺院的原址,都被改造成了清真寺。這也標誌著在印度傳承了一千七百餘年的佛教的消亡。而時至明代,在今南洋海上及陸上諸國,除安南、金邊、南掌、緬甸、暹羅等邦外,伊斯蘭教均將佛教和印度教逐出,建立起了伊斯蘭文化圈。面對伊斯蘭教的入侵,佛教之所以不堪一擊,是因為突厥人入侵時,佛教主要集中在北印度和東印度的少數繁華地區,突厥人只要佔領了這些地區,就可以徹底摧毀佛教寺院,消滅佛教力量。而面對突厥人的野蠻入侵,佛教徒未能組織起任何像樣的反抗,只有少數僧侶遠走國外,保存了部分古代印度佛教經典。
而伊斯蘭教之所以與佛教不兩立,原自信仰的根本對立。伊斯蘭教教義的基本信條為「萬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這一信仰又可歸結為「認主獨一」四字。這一信仰具體又可分為六義:其一是信安拉,認為世上一除安拉之外別無神靈,安拉是宇宙間至高無上的主宰。其二是信天使,即認為天使是安拉用光創造的無形妙體,受安拉的差遣管理天園和火獄,並向人間傳遞安拉的旨意,記錄人間功過;《古蘭經》中有四大天使:哲布勒伊來、米卡伊來、阿茲拉伊來、伊斯拉非來,他們分別負責傳達安拉命令、降示經典、掌管世俗事務、死亡和吹末日審判號角。其三是信仰經典,即認為《古蘭經》是安拉啟示的天經,至善至美,包羅萬象。其四是信使者,即信仰《古蘭經》中曾提到的先知使者二十五位,其中重要的有四大天使,即安拉向穆罕默德傳遞「默示」的哲布勒伊來;負責觀察宇宙、執掌人間衣食供養的米卡伊來;司管人命生死的索命天使阿茲拉伊來;專理風雨、吹響末日號角的伊斯拉非來。而穆罕默德則是二十五位使者中的最後一位使者,也是最偉大、至聖、封印的使者,負有執行安拉之道的光榮使命,凡信仰安拉的人,均應服從之。其五是信後世,即認為宇間一切生命,終有毀滅之時,然後安拉使一切生命復活,進行復活日審判。其六是信前定,即認為宇間一切事物,均受安拉制定的法則制約,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之,唯有對真主順從,通過虔誠向安拉祈禱,並努力踐行宗教義務,真主才會使結果發生變化。
而伊斯蘭教與佛教的教義的衝突具體表現為:伊斯蘭教的核心教義是「認主獨一」,佛教卻認為世界萬物沒有創造者和主宰者,一切都是因緣緣起所致;伊斯蘭教相信人死後的歸宿是末日復活和審判,佛教卻認為人死後進入六道輪迴,而且輪迴是永遠沒有盡頭的(除非進入涅槃);伊斯蘭教相信真理來自真主的「天啟」,先知也是真主派來的,佛教卻在認為真理是人蔘悟出來的;伊斯蘭教反對偶像崇拜,只拜一神,佛教卻到處樹立並膜拜佛、菩薩、羅漢等偶像。
由於基本教義的對立,伊斯蘭教與佛教自然是水火不能相容。伊斯蘭教原本具有排他性,其號召信徒應開展「聖戰」,消滅「異教徒」。因此當伊斯蘭教侵入印度后,自然會藉助武力,消滅佛教。但是伊斯蘭教在侵入印度后,卻未能成功地征服印度教。其原因在於:儘管在伊斯蘭教入侵印度之初,印度教與佛教同受打擊,但印度教經反抗,與穆斯林征服者達成了妥協,並得以繼續生存與發展。這一過程具體來說是:
在突厥人遠征印度時,印度教雖然和佛教同受打擊,神廟和經典被焚燒,信徒被迫改變宗教信仰,但印度教的根基卻深扎在印度社會的底層與上層,穆斯林征服者很快發現要消滅印度教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是因為:整個印度的社會結構是以印度教為基礎的,尤其是在鄉村,沒有印度教就無法維持統治秩序,也無法徵稅。而對於廣大印度農民來說,印度教是他們的祖傳信仰,如果讓這些農民都皈依伊斯蘭教,德里蘇丹國將稅收無出,因為穆斯林統治者只向異教徒徵稅。此外,印度教神廟遍布印度城鄉,入侵的突厥人無法控制印度的每一城市和鄉村,自然也就無法根除印度教。而印度教卻可以依靠上層王公和下層平民,武裝抗擊入侵的突厥人,這使穆斯林統治者不得不放寬宗教政策。
鑒於德里蘇丹國的統治者,沒有足夠實力使印度伊斯蘭化,就只能使伊斯蘭教長期與印度教並存,來維護對印度的統治。因此德里蘇丹國在社會治理上,最終認可了印度的種姓制度。伊斯蘭教原本是講究信徒平等的,但是在其進入印度之後,尤其是由印度教徒改宗的穆斯林,大多都保留了他們原來的種姓地位。這樣,伊斯蘭教的神學思想也開始和印度教互相滲透,到了莫卧兒帝國時期,終於形成了一種以兩教結合為特色的新宗教——錫克教。
而「德里蘇丹國」歷五朝,統治北印度約三百餘年,終於被蒙古貴族帖木爾五世孫巴布爾征服,巴布爾建立起了包括印度北部大部分地區在內的莫卧兒帝國(1526—1857年)。此事件距我們現今已不遠。比對中國明王朝紀年,莫卧兒帝國的歷史概況大致為:
明嘉靖四年(1526年),巴布爾始建莫卧兒帝國。明嘉靖八年(1530年),巴布爾病亡,其子胡馬雍繼承皇位,國家發生戰亂,被迫流亡伊朗。嘉靖三十三年(1555年),胡馬雍在伊朗幫助下,恢復了莫卧兒帝國在印度的統治。胡馬雍重登帝位六個月後去世,次年二月,子阿克巴繼位。阿克巴任內實行宗教寬容政策。他本人信仰伊斯蘭教,但印度長期流行的是印度教,兩教之間經常發生衝突。為了協調印度教徒和伊斯蘭教徒的關係,阿克巴宣布各教派平等,選用印度教人士做高官,又表示他出於自己「寬容大度的個性」和「對宗教思想的追求」,準備在宮中創立了一個沒有上帝、沒有先知、沒有教務的「聖教」。而在這一時期,在印度西北部旁遮普地區,後來的伊斯蘭教與先此存在的印度教,在相至交流過程中產生了一種新的宗教「錫克教」。其創立者為那納克,傳授經典為《阿底格蘭特》,其主張以公平正義、扶貧濟弱和宗教自由為基本教義,試圖把印度教和伊斯蘭教融為一體。這是在印度出現的一種全新宗教。
明萬曆三十二年(1605年10月)阿克巴去世,其子賈汗吉繼位(1605—1627年在位),成為莫卧兒帝國的第五代皇帝。賈汗吉國王其統治時期,錫克教的第五代祖師阿爾瓊把教區改為行政機構,向信徒徵收賦稅。因此舉具有分裂國家的性質,而引起震動。阿爾瓊又捲入了莫卧兒皇室的紛爭,庇護叛亂的王子,另立艾哈邁德訥格爾王國,從而引發內戰。
明崇禎六年(1633年),沙賈汗擊敗併兼並了艾哈邁德訥格爾王國。莫卧兒帝國在第五代皇帝沙賈汗統治時期,達到了全盛時期,他在德里建成了著名皇宮紅堡,還為其死去的寵妃建造了阿格拉市的泰姬陵。但由於沙賈汗大興土木和賦稅繁重,很快引發了內亂。
南明桂王十一年、清順治十四年(1657年),沙賈汗病重,其四個兒子開始進行皇位爭奪戰爭,第三子奧朗則佈於次年獲勝。儘管此時沙賈汗已康復,但卻被奧朗則布廢黜王位,並將其囚禁於他所建的紅堡之中。奧朗則布宣布自任皇帝,
奧朗則布統治時期,莫卧兒帝國領土達到了顛峰。但其國土雖然遼闊,國家的統一卻很不鞏固,其境內約存在數以百計的小王國,這些小王國保持著高度的自治性,對帝國時叛時服。此外,因奧朗則布殺兄囚父,其王國缺乏道義力量的支持。此外,奧朗則布放棄了阿克巴時代所奉行的宗教寬容政策,加強伊斯蘭教的國教地位,企圖使印度完全伊斯蘭化。他恢復對非穆斯林人群徵收人頭稅,將印度教徒逐出政府,並大舉拆毀印度教廟宇與神像。
奧朗則布這一系列極端做法,引起了非伊斯蘭教人群的極大不滿。信仰印度教的人群馬拉塔人在印度南方醞釀建立馬拉塔王國。而信仰錫克教的旁遮普農民,以實現錫克教理想為號召,組織武裝起義,要求消滅種姓制度,建立土地歸農民所有的「真理王國」。而乘著莫卧兒帝國陷入內亂之機,最早來到印度的一群西方不列顛人,於明萬曆三十五年(1608年)乘船到達印度西部的蘇拉特港口城,建立起所謂的「東印度公司」(全稱「倫敦商人在東印度貿易的公司」),其勢力範圍后又抵達孟加拉灣西南端賽葵的默吉利伯德訥姆港。
言說及此,黃義明道:關於莫卧兒帝國的歷史,我講了這麼多話,目的只有一點,就是要讓大家知曉莫卧兒帝國的底細。只有弄清這一點,才有打勝仗的把握。莫卧兒帝國雖大,但有三大矛盾:
其一為種姓矛盾,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及賤民階層相互對立,民族不睦。
其二為伊斯蘭教、印度教、錫克教三教對峙,信仰不一。
其三為家族矛盾,父子不和,沙賈汗迄今被他的兒子奧朗則布囚於紅堡之中。
這樣的國家雖大,實同一盤散沙,其雖有堅不可摧的鐵甲象陣,亦無可畏懼。而鐵甲象陣,楊尚書剛才已提出了應對之法。對付莫卧兒帝國,我另有一計是釜底抽薪。何謂釜底抽薪?即掏心戰術。我青年時曾寄居四川樂山凌雲寺多年,與欽海禪師相善,欽海禪師本名黃道全,為晚明大儒黃道周的弟弟。明亡,從台山文安城唐王抗清十二年,任參將,文村陷,欽海禪師方至樂山凌雲寺削髮為僧。黃道全崇釋,年輕時曾遊學西藏,與五世達達喇嘛阿旺洛桑嘉措(1617—1682年)相善,聽其所云:中印兩國雖隔喜瑪拉雅山,高不可逾,但在布達拉宮地下,卻有一條喜瑪拉雅隧道,直通印度德里紅堡,數日可達。現賈拉汗尚囚堡中,如真能探尋到這條隧道,從地下穿越喜瑪拉雅山,至德里紅堡救出沙賈汗,助其複位,在沙賈汗的幫助下,必能迅速擊敗印軍。只是不知誰可擔當此重任?
此時第六軍主將主將周潁起身道:各位姐妹已均有要務安排,徒兒願往西藏一行,以探尋喜瑪拉雅隧道。
黃文明道:如此甚好,只是你明晚尚須與何將軍舉行婚禮,應給你三日婚假。婚後你可與何將軍帶領一千騎兵同行。你軍所餘二千人可交副將馮曉嵐統領,隨我機動作戰。之所以不讓你率全軍出行,是因為尋找喜瑪拉雅隧道,屬私密之行,人數宜少不宜多。此外若能真正出得德里紅堡,救出莫卧兒國老王賈拉汗,也只能採取突襲行動,擒住其新王奧朗則布,迫其投降。因敵眾我寡,切不可與之硬拼。周潁道:徒兒知曉。
黃文明又道:西藏地勢高塞,不似我邦地勢低熱,帶兵出行,務必多帶衣物。此外,由好古城赴西藏,可沿小路翻越高黎貢山脈,入中國雲南境,沿怒江邊茶馬古道上行。此江下游入緬境,稱薩爾溫江。沿江上行溯源處,已距西藏首府拉薩不遠,而拉薩亦即布達拉宮所在地。為不驚動路人,可將所帶軍士偽裝成商隊前行。我明日會寫函並備上重禮,讓你們交五世達達喇嘛阿旺洛桑嘉措阿,其必會給予幫助。此外,我會飛鴿傳函黃道全老前輩,請其先致函五世達達喇嘛通融此事。周潁又諾聲連連。
布置完這一切軍務后,黃義明又道:請六部尚書歸府各理其職,但務必要組織好明晚周穎與何耀輝將軍的婚禮。又對在座諸將道:你們可各履其責,但務必不要忘記明晚參加周穎與何耀輝將軍的婚禮。眾人齊聲稱諾后散會。
2022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