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隱世高人
望著地上燃燒的屍體,聞著空中瀰漫的惡臭。
九叔一臉懵逼。
倆紙人好像是秋生帶回來的,難道他已經如此厲害,竟然能修鍊出這麼厲害的紙人術?
且,還能逃過自己的法眼。
不,絕對不可能。
自己的徒弟,他知道,除非有高人指點……
高人?!
九叔瞬間不開心了,覺得身為師父的威嚴,遭到了挑戰,這是前所未有的打擊。
徒弟背著自己,跟別人學藝,這不是打臉么!
「秋生,看我怎麼收拾你。」
九叔怒目,傷自尊了。
……
「啊啾~~」
從被窩裡露出大花臉,秋生打了個噴嚏,心裡暗自嘀咕:誰在罵我?
「秋生,我還要。」
被窩裡露出滿頭青絲,董小玉衣不蔽體,陰冷的嬌軀趴在秋生身上,滿臉嬌羞:「雨還沒停,公子怎麼停了?」
「啊,還沒停啊?」
「來……快來。」
秋生雙眼一陣迷離:「那好吧!」
……
隨著殭屍被火焰吞噬,剛剛凝結的煞氣,也被焚燒殆盡。
屍,之所以變作殭屍,便是多了一口氣。
一個人在死之前,生氣、憋氣、悶氣,到死的時候,就會有一口氣,聚在喉嚨那兒。
而任老太爺的屍,便是遇到壞掉的穴,凝結出一口煞氣。
如今,這股煞氣,被烈火焚燒,煙消雲散。
沒了這口氣,殭屍自然又變成死屍,如同木炭,不能再危害世人。
許記棺材鋪。
許平眼前一陣恍惚,陰陽圖鑑再次開啟。
圖鑑展開:
衣冠禽獸的官服在身,直挺挺的豎起雙臂,電影中殭屍的形象,霍然眼前。
超度妖魔:殭屍。
獎勵:《通玄經》
「上執大明,下用其光,道生萬物,理於陰陽,化為四時,分為五行,各得其所,與時往來,法度有常,下及無能,上道不傾,群臣一意,天地之道無為而備,無求而得,是以知其無為而有益也。」
「……」
晦澀的經文深深印在腦海靈台。
許平心中默誦經文,周遭天地陰陽之氣,正在被緩緩引入體內。
此氣,乃天地之正氣。
溫養肌肉氣血,滋潤神魂,洗滌身體污垢,最終歸於丹田,化作修為道行。
許平不禁欣喜。
《通玄經》,像是修行法門,又有所不同,無須盤坐吐納,極為神異。
只需要在心中默念經文,便會牽引周遭的氣,引入身體內,由上丹進入中丹,最終歸於下丹。
從夜深人靜誦經到金烏破曉,形輕體清,握拳揮掌,充沛的力量遊走全身。
「不知道我現在和九叔比,孰強?」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生逢亂世,故非我所願。
能夠擁有自己的力量,才是亂世紛爭的年代,最為要緊的事兒。
……
從楊記腸粉店出來,許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覺像是從盤絲洞走出來一樣。
好傢夥,差點在楊飛燕那一聲聲的靚仔中,迷失了自我。
難道這丫頭,她真對我有意思?
走在人群中的許平,不禁心生懷疑。
楊記腸粉店一大一小兩朵嬌嫩的迎春花,吸引了不少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說親做媒的婆子,都快要把門檻給踏平了。
這麼多優質男性都被拒絕了,沒理由會看上我這個棺材佬?
做死人生意的,折壽、陰氣重,一向不太招人待見。
不過,一般也沒人會惹。
走出逼仄的巷子,欣賞著繁鬧街道,沿途的商鋪鱗立。
他的棺材鋪,在這條街的尾巴上,毫不起眼,但有極為突兀。
而這條街上,最為富麗堂皇的,就是那家歐式裝修的西餐廳。
西餐廳的對面,是秋生姑媽的雜貨鋪。
經過的時候,許平探頭看了一眼。
不料這一眼看去,正好見到三個人走出來。
當先的中年人一身灰色衣襟,頭髮二八分,小鬍子,大方臉,一臉正氣。
秋生滿面愁容,跟在左邊,跟家裡死了人一樣。
在那中年人右邊,還站著一個鍋蓋頭,一臉傻笑。
九叔師徒三人組……許平一愣。
秋生的目光恰好看向街上,見到站在街上看來的許平,跳著腳指著這邊兒:「是他,就是他。」
九叔與文才皆是一驚,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人群中,站著個年輕人,一臉懵,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經過一番棍棒教育后,九叔也明白了,紙人是棺材鋪的許掌柜,送的添頭。
真正的隱世高人,要麼是眼前的小子,要麼就是他上面有人。
「不可無禮!」九叔一巴掌打掉秋生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拱手:「原來是許掌柜,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送出紙人的時候,許平便知道九叔會來。
「九叔,過獎了。」許平謙虛了一下。
這小子藏的可真深……
作為鎮子上唯一的棺材鋪,與義莊之間向有來往,九叔當然知道許記棺材鋪。
不過近些年,許老掌柜去世后,才鮮有打交道。
但印象中,許平一直是個平平無奇,勉強稱職的棺材鋪繼承人。
那一手紙人術,又是跟誰學的?
雖然心中好奇,但九叔不會問,誰人沒有點兒秘密,咄咄相逼便是仇。
別人恐怕早就料到,任老太爺的屍體會變成殭屍,這才埋下暗棋,用心不可謂不深。
但總歸是一番善意……
站在街上說話,總不是事兒。
許平將師徒三人請到自己的棺材鋪里,奉上熱茶,直接打開天窗:「九叔大駕光臨,莫非是為了那倆個紙人?」
九叔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點了點頭:「此行,不為別的,而是攜小徒,專門向許掌柜致謝。」
許平擺了擺手:「倒也不必,總不能見殭屍為禍,任家鎮雞犬不寧,鄰里遭災。」
聽他如此說,九叔想起門口的對聯,喃喃道:「唯恐生意太好,但願僱主莫來……許掌柜真乃大善之人,林九不及。」
哪怕放任殭屍為禍,棺材鋪的生意,定然不會太差。
許平搖搖頭:「九叔一生斬妖除魔,匡扶正義,許平何德何能,能與九叔比肩。」
花花轎子你抬抬我,我抬抬你,大家一派祥和安樂。
說著,九叔伸手入懷。
「秋生愚昧無知,這二十塊大洋,還請許掌柜莫要推辭。」
看著放在櫃檯上的二十塊大洋,許平看看臉色黯淡的秋生,頓時明白過來。
原來是當了過路財神,難怪臉黑成這樣。
「師父,你幹嘛給錢他,咱們……」
那是二十塊大洋啊……文才兩眼放光。
「混賬!」九叔呵斥一聲,對著他說道:「若不是許掌柜的紙人,還不知道惹出多大的亂子,弄不好你第一個就要遭殃。」
文才不說話了。
許平也沒有推辭,這錢本就是任老爺所出。
若不是自己的紙人燒死殭屍,任老爺這會兒,早就涼的透透的。
買命錢必須得收。
「既然九叔如此慷慨,許平不敢推辭,不如由在下做東,請三位喝上兩杯。」
「那就去那兒吧!」
九叔還未拒絕,文才就迫不及待的指著門外,看他手指的方向,應該就是西餐廳。
估摸著是前兩天,在任婷婷面前出了丑,現在想再去熟悉熟悉,八成還想著日後約會時,免得尷尬。
「好!」
許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