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未來的大腿們,讓我抱一抱

028 未來的大腿們,讓我抱一抱

聊完了正事之後,安寧又和未來的雅各賓派巨頭們聊了一會兒燒煤的軍艦和車子。

眾人被安寧帶著,興緻勃勃的聊了一會兒未來暢想之後,話題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戰爭相關。

「聽說前線的狀況非常的糟糕,」一名臉型讓人想起V字仇殺隊紳士憂心忡忡的說,「真是糟透了,花了那麼多錢發動戰爭,結果卻敗得如此凄慘,明明是我們和神羅以及俄羅斯一起夾擊腓特烈,到底怎麼打成這樣的?」

米拉波在安寧耳邊小聲說:「這位是記者卡米爾·德穆蘭,丹東的好朋友。」

丹東聽到米拉波的話突然目光落到安寧身上:「嘿,朋友們,這不是有剛剛從戰場回來的人嗎?問問他戰場什麼情況不就好了?」

眾人一起扭頭看著安寧。

羅伯斯庇爾:「你居然是從戰場回來的?」

丹東:「你真應該看看昨天的號外,弗羅斯特可是戰爭英雄啊。」

安寧擺擺手:「哪來的戰爭英雄,我是個軍樂手,潰敗的時候救了奧爾良公爵的女兒克里斯蒂娜出來。」

羅伯斯庇爾一臉迷惑:「為什麼奧爾良公爵的女兒會在軍隊里?」

卡米爾·德穆蘭立刻回答道:「大概是在散兵部隊當女酒倌?散兵部隊為了保證士氣,都會有女酒倌跟著一起上前線,背著酒壺,誰沒膽量了就給一口酒。」

這個年代部隊的凝聚力不高,之所以部隊要排成密集隊形排隊槍斃,主要就是為了保證部隊不潰敗,一旦解散隊形作戰慾望很低的列兵很快就會崩潰。

而散兵需要用鬆散隊形作戰,所以一般由強盜和罪犯組成,而且會這樣配女酒倌提升士氣和作戰慾望。

女酒倌一般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她們會帶著酒壺,跟隨散兵單位一起作戰,在槍林彈雨中穿行。

安寧第一次知道這件事,還是看雨果的名作《九三年》。

他還以為那是革命法國的國民衛隊的特有制度,但卡米爾·德穆蘭的話說明這種配置早就有了。

卡米爾·德穆蘭說完,馬拉馬上反駁說:「公爵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去當女酒倌?那些人某種程度上算是軍*,主要是用來激勵構成散兵部隊的流氓和強盜。要知道正經人絕不會去散兵部隊的,何況是公爵的女兒。」

安寧:「實際上,公爵的女兒化妝成了男性,跟著線列步兵一起衝鋒來著。」

丹東:「而你救了她,用什麼,你的鼓棒嗎?」

安寧:「實際上我被大炮震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鼓已經破了,鼓棒不知道哪裡去了,整個戰場都被黑暗籠罩,德國人——我是說,普魯士人在遠處打掃戰場。

「這時候公爵小姐假扮的上尉拉了拉我的腿,讓我帶她走,我說去你的,沒看到受傷了嗎?」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羅伯斯庇爾沒有跟著笑,而是嚴肅的問安寧:「我不明白,為什麼公爵小姐要女扮男裝上戰場?他又不是那個奧斯卡小姐。」

安寧聳了聳肩:「我聽說她是為了讓公爵不給他安排婚事,她想進布里埃納的軍校就讀來著。」

丹東:「她想當現代貞德嗎?不過倒是巧了,她正好是奧爾良公爵的女兒,和奧爾良少女對應了。可是這位貞德小姐,沒帶領我們打贏啊。」

卡米爾看著安寧:「到底我們怎麼被打潰了,你說說看,是戰術錯誤嗎?被包抄了?」

安寧搖頭:「沒有,至少我沒看到被包抄,我們就在平原上和普魯士人正面對決,然後就被普魯士打崩了。」

「見鬼,為什麼?」馬拉拍了下桌子,「我們法國人到底哪裡比普魯士人差?」

眾人沉默不語。

安寧看這個狀況,便開口道:「我個人的感覺,其實和腓特烈大帝的改革有關,普魯士軍隊的士兵,是大帝解放了的前農奴,城市裡的手工業者和小生產者。

「他們相信大帝是普魯士第一公僕,相信他們和軍官老爺一樣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們相信自己是為了保衛他們的大帝、保衛自己得到的好生活而而戰。

「而我們的士兵不一樣,我們的士兵根本不想打這場戰爭,他們只是被貴族老爺驅趕上了戰場的牲口,一旦附近的貴族老爺倒下,他們就會潰退。」

安寧話音落下,先生們面面相覷。

丹東總結了一下安寧的話:「你的意思是,開明的政治制度,導致了雙方士兵在戰鬥慾望上有了差別?」

安寧:「我就是這個意思。」

丹東一臉沉思的表情:「非常有見地啊,我從來沒從這方面想過這件事。」

安寧繼續說:「你看,我實際體驗過戰鬥之後發現,其實散兵戰術才是最妥當的戰術,但是大家依然排著密集的隊形互相射擊,主要的原因就是一旦線列步兵解散了隊形,立刻就無法維持士氣和凝聚力。

「但是我們的軍隊只有少量散兵,因為我們找不到那麼多願意上戰場的囚犯和流氓,但是普魯士卻能大量使用散兵部隊,因為他們有足夠高的士氣和凝聚力,讓他們解散了隊形之後不會扭頭就跑。

「所以我們不是輸給了普魯士人,我們是在社會制度上,輸給了進行了一系列開明改革的普魯士。

「想要改變這種狀況,光整頓軍隊是不夠的,必須有更加深刻的變革。」

之後革命法國的軍隊能打,除了士氣高昂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覺醒了民族意識的公民可以大量使用散兵戰術。

法革的軍隊有時候一個步兵團可以分一半的人作為散兵,比例甚至高過有使用散兵傳統的奧地利。

安寧作為排隊槍斃時代的軍事愛好者,在眾多人面前侃侃而談。

眾人專心的聽著安寧的話,連連點頭。

等安寧說完,羅伯斯庇爾忽然說:「按你這麼說,如果我們真的按照盧梭所說,建立一個基於社會契約的、人人平等的社會,我們軍隊的戰鬥力也會大大提升?」

安寧點頭:「是啊,我認為是這樣的。」

丹東:「太有見地了,你真的只是皮匠的兒子嗎?該不會那個傳言是真的吧?你其實是一個隱世貴族的子嗣?」

安寧:「為什麼一個皮匠的兒子就不能說出有見地的話?人人生來就該平等,皮匠的兒子可以贏得決鬥,也可以高談闊論,出身決定不了一切。」

話音落下,圍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羅伯斯庇爾帶頭,開始鼓掌:「說得好!我也是個平民,我支持你的觀點!」

馬拉:「這種時候我們應該干一杯,然後一起高呼平民萬歲!」

眾人蔘差不齊的高呼:「萬歲。」

在旁邊聊天的人紛紛看過來。

丹東拍了拍安寧的肩膀:「能認識你這麼有意思的人,今天這趟俱樂部來得值,儘管我不是布列塔尼人。」

安寧點點頭:「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那當然高興了,等大革命爆發了,還指望借各位大哥的大腿來抱一抱呢。

丹東:「我還要在巴黎繼續攻讀法學學位,希望以後能經常在這裡見到你。」

安寧的系統跳出一行提示:【喬治·雅克·丹東對你的好感度提升到友好了。】

安寧看著丹東,擺出一副遺憾的表情:「可惜我很快就要去布里埃納讀軍校了。」

丹東一臉驚訝:「為什麼?你不是說改善法軍的戰鬥力應該從社會變革開始嗎?你應該上巴黎大學,然後我們一起來改變這個社會。」

安寧心想那是因為布里埃納軍校有個姓波拿巴的大腿等著我去抱。

當然丹東、羅伯斯庇爾等等也是大腿,但是這個大腿有時效性,雅各賓派倒台就抱不了了。

應該說,恐怖政策開始擴大化的時候,這個大腿抱著就有風險了,前中期還是不錯的,後期還是要靠拿皇。

但是安寧不能這麼明著說,於是他只能回答道:「我發現我在適應戰場方面,好像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天賦。」

馬拉說:「當軍人一樣能參與到社會的變革中來。你看我,還是個醫生呢,不一樣在這裡和你們一起高談闊論。」

丹東:「話是這麼說沒錯。我只是覺得以後不能經常聽你分享見解很遺憾罷了。而且以你的見識,當個軍士有點浪費了。」

米拉波插進來說:「公爵大人已經承諾了,在資助弗羅斯特完成布里埃納的學業之後,會繼續支持他在巴黎軍官學校的學業,他可不光是當個軍士,巴黎軍官學校畢業之後,他可是能帶半圓形護心鏡的軍官大人。」

羅伯斯庇爾看著安寧:「一個平民進入巴黎軍官學院可是需要勇氣的,那個地方全是滿腦肥腸的貴族子弟,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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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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