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能成什麼事?
小盈兒哭得直打嗝,聽到祝瀟瀟這麼問,忙拚命點頭。
祝瀟瀟抬手替她抹了把臉,順便將一手的鼻涕眼淚擦在小丫頭衣服上。
昨日展示的那些吃的,早就被她收進了空間里。
莫說那母子倆來掘地三尺了,就是將整個大鄴都翻過來,那也是找不到的。
周氏同村長講完情況,跟祝瀟瀟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屋子裡,李轍大致看過後,被李遠扶著坐在炕邊。
祝瀟瀟走進去將小盈兒一放,抬腳就要出門,誰知手腕一緊,卻是李轍眼疾手快拽住了她。
「怎麼?」祝瀟瀟挑眉。
李轍低聲道:「你……莫要衝動。」
「我不衝動,」祝瀟瀟咧開嘴,笑得格外燦爛,「我就是想處理一下這件事。」
「……」
李轍面色有些蒼白,他默了片刻,仍是好言好語相勸道:「雖說此事確是他們有錯在先,但……隨意打殺長輩是要被關進大獄的。」
祝瀟瀟眨眨眼:「誰說我要打殺他們了?」
李轍:「……」
「我像是那麼殘暴的人嗎?」
「……」像,不對,就是。
李轍別過眼去不言語,手裡依然攥著祝瀟瀟不放。
村長見狀,忙上來打圓場道:「哎呀,你們小兩口這是做什麼……唉,要不這樣吧,我親自走一趟,帶楊氏過來給你們當面賠罪。」
「這就不用勞煩村長了,」祝瀟瀟和顏悅色道:「還請村長幫我個小忙,將村裡每一戶的當家都請來這裡,稍候我會將人帶過來,當著全村人的面公平解決此事。」
全村……
村長呼吸一滯。
李家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曾經豐年的時候一度擴大到五十多戶,雖說現在也不過三十一戶人,但每一家都請來,確實是個不小的工作量。
祝瀟瀟拂開李轍的手走出去,不一會兒提著昨日那個麻袋走進來,往地上一扔淡淡道:「這袋子里的吃食,現在就可以讓村長拿回去一半。」
「好嘞!」
村長眉開眼笑,忽而又警惕道:「這個……幾分利?」
他可沒忘,昨日這婦人還跟他喊著說借糧三分利呢。
「白送你,」祝瀟瀟豪氣的大手一揮。
幸福來得太突然。
村長勉力維持的表情差點綳不住。
他顫抖著手拽了拽一旁還在發獃的兒子,催促他道:「遠兒,快,快去敲各家的門,讓他們都聚過來。」
「這……」李遠面露為難,「這我怎麼跟大家解釋啊。」
祝瀟瀟眼神清亮,嘴角帶笑道:「就說我請大家來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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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與兒子李轅回到家中,李姚氏剛迎上前來就遭了母子倆一通訓罵。
「什麼?一件都沒有?」
來不及憋屈,李姚氏瞪大了眼只覺得不可思議。
李轅沒好氣的哼哼道:「都怪你,白出了那麼多力,餓的我頭昏眼花!」
楊氏一聽兒子餓了,忙去廚房端來半碗樹根糊糊遞到嘴邊。
李轅嫌惡的看了一眼,揮袖像趕蒼蠅似的凶道:「什麼破玩意,我要吃大紅薯!」
明明昨日差點就得手了,都怪他娶了個沒本事的媳婦,還遇了個沒本事的娘。
怎麼李轍就那麼命好,媳婦為了他敢去黑燕山挖吃的。
李轅越想越氣,抬手對著李姚氏就是一耳光。
「你個窩囊東西,這點事都辦不明白,害我白跑一趟,晦氣!」
李姚氏被打的臉都歪了。
她深深閉了一下眼,將眼底那抹戾氣掩蓋下去,隨後抬起頭對楊氏道:「婆母,祝氏那蹄子怕是一會就要殺過來,咱們需得早做準備才是……」
她原以為,此番豪賭至少可以獲得半年的口糧。
哪裡知道這母子倆竟笨到一無所獲。
眼下不僅沒弄到吃的,還要防備著祝瀟瀟那個瘋婦,真是賠大發了。
想起祝瀟瀟,李姚氏還沒正骨的手腕子就一陣鑽心的疼。
李轅沒見識過昨日的情景,自是沒放在心上。
聽李姚氏這麼說,他嗤笑一聲傲慢道:「做什麼準備?我還怕她不來呢。」
楊氏聽了兒媳的話,本來是有些緊張的,但見兒子如此有底氣,心裡不由得也鬆了幾分。
跟著附和道:「是呀,怕她做什麼,她再潑,還能敵得過我兒?再不濟,你公公還在屋裡呢,她若敢囂張,讓她橫著從這門裡抬出去。」
這樣的時代,家中有男丁就是要硬氣許多。
李轍家之所以落得如此境況,是因為宏哥兒年幼,他自己又動彈不得。
單一個瘦弱的祝瀟瀟,能成什麼事?
楊氏昨日沒挨過什麼打,自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反過頭來,還要怪李姚氏膽小如鼠丟人現眼。
李姚氏好言相勸,非但沒讓母子二人心生警惕,反而更虛漲了許多聲勢出來。
急得李姚氏額間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就她那身板,我一腳上去攔腰就能給踢斷嘍。」
李轅來了興緻,在院中揮拳踹腿的,哄得楊氏哈哈大笑。
「昨日不是還驚著母親了嗎?兒子讓她跪下來給你磕頭賠罪!」李轅愈發興奮,聲音也越來越高。
楊氏樂得眼睛都快笑沒了,「哎呦,哎呦我的親兒啊,還是我的大寶心疼為娘。」
說著,還不忘偏頭去剜李姚氏一眼。
李轅心情好了,也不拿食物出氣了,端起半碗樹根糊糊呼嚕呼嚕喝了個乾淨,抹著嘴啐了一口道:「呸,真難喝,等那祝氏來了,我得將她捆了好好問問,那麼些個大紅薯究竟是藏在哪了。」
「誒!誒!」
楊氏看自家兒子就跟看見什麼金錠子香餑餑似的,一邊笑一邊撫掌附和。
場面一度和諧美滿,李轅活動好了,索性抄起牆上掛的鋤頭來,握在手裡呼呼地揮舞著。
「母親,你看這一下得不得要她半條命?」
「得!得!」楊氏高興地頭上都要冒出彩虹來。
「那這一下,她得不得嚇尿褲子?」
「哈哈哈,兒啊你可得輕著些,她經不住,經不住的。」
「還有這一下——」
李轅掄著鋤頭斜地里往後一挑,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呈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定住了。
「嗯?這一下怎麼啦?」楊氏還在笑。
「對呀,這一下怎麼啦?」
一道清朗的笑聲自李轅身後響起,李姚氏聞言,背後的汗毛「唰」地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