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撬開始作俑者的嘴

第176章 撬開始作俑者的嘴

說完這句,包廂里一片沉寂。

安幼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裴瑾沉默了片刻,而後開口道。

「你可能覺得這個說法駭人聽聞或者不可思議,但其實……」

「我大概能明白他心裡怎麼想的。」

安幼抬起頭,一雙眼睛如黑曜石,沉靜且悲哀。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為了,讓我記他一輩子?」

裴瑾坐直了身子,垂眸看向她。

「如果換作是我,可能會頂著壓力這段日子扛過去。」

「可是虞臣不同。」

安幼問,「他有什麼不同?」

裴瑾道,「他性格太偏執了,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單憑大學那幾年發生的事情,就不難發現。」

「他和你關係親密,就不允許你身邊出現威脅到他地位的異性朋友;他在江城風光慣了,便對搶了風頭的我處處為難;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你,於是就不能忍受你表露出絲毫想要離開虞家的念頭。」

「他性格固執,認死理,又過於驕傲,寧可花掉自己所剩無幾的錢,也要租一輛跑車去你的單位樓下接你,維持住自己貴公子的人設。」

說到這裡,裴瑾輕輕嘆了一口氣,「安幼,像虞臣這樣的人,從天堂跌進泥潭裡,是無法靠自己爬出來的。」

「可能在虞家破產的那一刻,他就不想活了,只是後來找到你,又生出一絲奢望。」

裴瑾望著對面的人,一雙狹長的狐狸眼眯著,輕聲問,「如果他的病徹底好了,你還會留在他身邊嗎?」

安幼沉默著搖了搖頭,「我已經準備來海城找你,是他突然出了意外才……」

「確實。」裴瑾點頭,「虞臣知道留不下你,他也沒自信能在這種狼狽的境遇中與我抗衡,所以劍走偏鋒,選了這麼一個極端的方式,企圖烙在你心裡一輩子。」

說著,裴瑾站起身,繞過桌子,把放在安幼面前的戒指拿起來。

他半蹲著,把那枚銀色的指環塞進了她手裡,同時沉聲說,「安幼,別被他用這個鎖住了,你會被他一起拉進地獄的。」

「他的死,不怪醫生,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

「要怪,就只能怪他敏感脆弱,經不起生活的摧殘。」

安幼抬眼望著他,嘴唇抖了兩下,沒發出聲來。

裴瑾明白她心底的震撼與掙扎,略一遲疑后,傾身將她虛虛攬進懷裡。

俯下頭對她耳語,「如果你不信我,我會帶你去見醫生、見那個犯人、見江城知道內情的證人,直到你肯定了事實為止。」

安幼沉默著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微不可聞的從喉間擠出一句,「我信。」

裴瑾攬著她的手緊了緊,墊在後方的右手輕輕撫了下她細軟的發。

「別擔心,如果你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結果,我可以陪著你慢慢消化,直到你不再畏懼他的死亡,直到你能正視生活,重新找到希望,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這一段話說完,裴瑾的聲音低了好幾個度,才說了最後一句。

「別再無視我了,你一直拒絕,我……」

「安幼,我也會撐不下去。」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他啞著嗓子說完的,安幼只覺肩頭一沉,想側過頭,卻被抱得很緊,連掙脫都做不到。

裴瑾有些狼狽的閉著眼,連續熬了幾夜,他眼眶酸疼。

這會兒有溫熱的感覺襲來,漲的難受極了。

安幼感受到了氣氛的沉重,也能從兩人緊緊相貼的胸膛處感受到環抱著她的人,那一聲聲沉悶的心跳。

她定了定神,收斂了情緒,探出手輕輕拍了一下裴瑾的肩。

「你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裴瑾趴在她肩頭悶聲答道,「記不清了,從半個多月前,就一直在忙。」

「因為同時跑兩個公司?」安幼勉強側過頭,裴瑾感受到她的掙扎,有些不舍的鬆開手,坐到了她旁邊。

「華信這邊是打著合作的旗號過來的,每次只呆很短時間,舅舅在幫我照看公司,事務也是他在處理,我忙不過來。」

「那錦程怎麼辦?你不打算要了?」安幼低聲問,「你哥不是買走了股份,要和你競爭到底嗎?」

裴瑾懨懨的別過臉,「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父親不會一直坐視不理,安幼,我現在無心經營錦程,只想查清楚我母親當年的死因!」

安幼沉默了一瞬,而後問,「有眉目了嗎?」

裴瑾點了點頭,「跟林家脫不了關係,現在我甚至有些懷疑,當年林絡依被連累中毒,是不是他林家為了撇清自己嫌疑撒下的餌。」

安幼聽的吃了一驚,「林絡依不是林家的親生女兒嗎?他父母怎麼可能忍心?」

「不好說。」裴瑾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冷,藏在幾縷碎發后的瞳孔透著絲絲寒意。

「我去查過公司檔案和財務流水,裴陽的生母宋婉如願以償嫁給父親后,錦程和林家的合作可比之前密切了不少。」

「況且,宋婉是醫藥世家出身,她的娘家這些年借著錦程的東風,可是圈了不少地拿來蓋醫院,那些私立醫院裡,林家有股份的不在少數,這一圈人攜手合作,賺的盆滿缽滿。」

安幼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不知怎麼莫名的突突起來。

醫藥世家出身,想向當年的洛淼下手,只要有林家從旁協助,還真的不算是件難事。

她想到了林絡依騙自己相親時喝下的那種奇怪的藥物。

會不會就是出自宋婉手下的醫院?

「你查宋婉娘家那些醫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異常?」

安幼轉頭問,「比如說,有些違規研究禁藥,私自生產販賣的那種?」

裴瑾挑了挑眉,看著安幼的表情有些詫異,「是查到一些相關的,不過你怎麼會知道?」

猜測被肯定,安幼心慌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的問,「那你母親當年身患重度抑鬱,和宋婉有沒有關係?」

「有!」

裴瑾語氣篤定的說,「負責照顧我母親的劉嫂,在產後給她燉的滋補品里,都加了東西,具體是什麼,我還沒有查清,不過這幾天也快能問出結果了。」

「如果核實了跟我母親當年抑鬱症加重有關,我是不會放過宋婉和林家的!」

聽他這樣說,安幼心裡幾乎就已經有了答案。

當年宋婉雖然勾搭上裴瑾的父親,但撐破天她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藥劑師,翻不起什麼風浪。

但後來不知林家和她之間是誰先找上了誰,一個為名分,一個為利益,兩邊一拍即合,起了剷除洛淼這個共同攔路石的念頭。

林家手眼通天,用錢把裴家工作了二十幾年的廚娘買通了。

洛淼產後本就情緒不穩定,又喝了劉嫂熬制的添加了藥物的補湯,從一個原本對未來滿心期待的年輕母親,變成了一個整日歇斯底里,沖著丈夫和兒子撒氣的重度抑鬱病人。

裴父很快對她感到厭煩,年幼的裴瑾也因為經常被毆打而逐漸疏遠了她。

雙重刺激之下,這個走投無路的可憐人,年紀輕輕就稀里糊塗的沒了性命。

而在裴瑾被送到醫院搶救,裴父這個主人又不在主宅的情況下。

精神問題嚴重的洛淼,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個真相,恐怕只有撬開始作俑者的嘴,才能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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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我穿回精神病院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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