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意外頻出,0鈞1發!

第296章 意外頻出,0鈞1發!

耳邊的馬蹄聲不斷變大,即便站在城頭上,腳下也隱隱有震感傳來。

此時城牆上眾人再也顧不得閑聊,紛紛緊張地將目光望向北方。

視線中,一道滿布燒痕與血跡、破洞羅列的軍旗首先出現,隨即就是一隊隊異常狼狽的邊軍騎兵。

或者說並非狼狽,而是凄慘。

相比與上次和秦檜見面時,這些邊軍的情況凄慘了不知道多少,不僅減員了不少,一眼望去幾乎是各個帶傷。

但即便如此,這些騎兵還是沒放棄希望,奮力策馬向前。

待跑的近了,秦檜等人甚至依稀能望見這些人眼中的亮光。

奔逃了數千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生還的希望,怎麼可能還不用出吃奶的勁兒?

「趙將軍,你們臨時架設下的橋樑應當沒問題吧?」

秦檜目光凝重地望著橫亘在衛河之上,一大兩小的三座木橋,這些都是左威衛到了內黃之後,臨時搭建起來的。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讓邊軍僅憑原先內黃僅有的那座小石橋過河,那從中午過到天黑都成問題,說不定還會發生擠壓墜河事件,死傷慘重。

無奈之下,左威衛連同秦檜的親兵又在河上臨時多加了三座木橋以作替代。

但這種臨時的東西畢竟沒有質量保障,萬一邊軍過河的時候出了毛病,突然折了、塌了……那就完了。

「這三道橋樑乃是秦相部下親兵與左威衛共同架設,自然不可能出問題。」

趙匡義不能確保橋一定不出問題,但他卻能確保萬一出了問題,一定跑不了秦檜。

聽到這種回答,秦檜現在也沒心思再跟他多扯皮了。

事實上他也是頭一次上戰場,原本以為所作的準備已經夠充足了,但眼下望著這幾萬邊軍衝鋒的動靜,還是讓自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秦相變了色。

僅僅隔著這麼遠,邊軍騎兵衝鋒的動靜都已經引得城頭震動了,秦檜甚至能遙遙看到河邊凌亂的碎石不斷蹦跳,

連帶著前幾天架設起來的木橋都在晃動。

更何況因為某些戰略原因,這樣的橋也不能搭的太結實。

可現在看來左威衛他們對其中的「度」把控的可能不是那麼準確……

但這時候要想再下去加固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向三清玉帝、菩薩佛祖念咒,希望這橋別出事兒了……

騎兵衝鋒的速度極快,更何況這還不是為了殺敵而衝鋒,而是為了活命而發起的衝鋒。

不過一會兒功夫,大股的騎兵便由遠及近,衝到了近前。

面對前方這三架木橋、一架石橋,預想中的混亂並未發生,四隊騎兵高舉令旗,後方的部隊也快速跟著分流,龐大的邊軍有序地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四股部隊,一絲停頓都沒有,就向著四座橋樑衝來。

整個過程雖然稱不上是井然有序,但也沒出什麼大亂子。能有這種局面,自然不是因為這些邊軍軍事素養很高,可以自動適應眼下的局面。

跑紅眼的邊軍們怎麼可能還會考慮這麼多?

之所以有現在的局面,那因為秦檜和趙匡義早就給吳三桂發過軍報,介紹過這邊的情況,像如今這般變陣的動作,說不定邊軍們在逃亡過程中早已經演練了不知多少次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領頭衝鋒的邊軍上了橋,馬蹄隆隆如雷震,將下面的橋樑踩的嘎吱作響。

但不管如何不穩,直到第一批邊軍下了橋,再匯合著向城門衝來,都沒出意外。

別人鬆了口氣,但秦檜卻沒放鬆下來。

第一波沒出問題不代表就萬事大吉了,只有等所有邊軍都通過才算沒問題。

內黃縣城並不大,城頭上能立著的守軍不算多。

而且趙匡義也沒打算把所有的左威衛都放在城牆上防守,實際上兩萬兩千多名左威衛已經到了城外,城內只留下了三千多人駐守。

如今這兩萬多多人分列城門左右,中間留出一個巨大的漏斗形空缺,越到城門處越狹窄,這就是給邊軍們留的逃命之路。

左威衛大部分都是步兵,此刻見了這些眼冒綠光衝過河的邊軍,被這些人身上經過血與火淬鍊而成的煞氣迎面衝擊,都是腦子一空。

即便明知道他們是友軍,心中還是緊張莫名,有不少左威衛士兵都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刀槍。

但邊軍們卻對這些緊張的左威衛視而不見,逃亡了這麼多天,此刻他們眼中就只有前方那道大開的城門。

隨著第一名邊軍入城,隨後策馬的邊軍也不斷入城。

「不要減速!不要減速!」

前方帶隊的邊軍軍官扯著脖子狂吼,讓那些已經進城的邊軍保持速度向前沖。

若這些人剛進了城就鬆懈下來,放緩馬速,那肯定會導致後來者被堵在城門口,萬一引發了大規模踩踏就完了。

好幾千里都逃過來了,現在卻死在這最後一哆嗦上,那不冤枉嗎?

但城牆上的趙匡義和秦檜已經顧不上這些小細節了,他們的目光又遙遙望向了北方。

一是尋找吳三桂所在的帥旗,二則是兩人又發現了緊追在後方的金人騎兵。

帥旗只有一桿,並不難找,甚至兩人還發現了在一干大軍中最顯眼的吳三桂。

奔逃千里,終於生還的吳總兵心情異常激蕩,誰知道這一路走來他的心理壓力有多大?

吳三桂也看到了城頭上離著的秦相和趙大將軍了,甚至還有心情向他們露出一個笑容。

只不過他這番舉動確實是把媚眼拋給瞎子看了,上面兩人根本沒心情搭理他,而是都面色凝重地望向更北方。

金人的騎兵已經咬著邊軍的屁股追上來了!

兩人將金人騎兵的速度和下面邊軍入城的速度稍一對比,一下子就得出了結論。

照這個架勢下去,恐怕等邊軍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人家追上!

河對岸的吳三桂遙遙望見秦檜和趙匡義的臉色,也察覺出不對來,和身邊的一眾將領向後望去,也是一個個嚇得不輕。

正在過河的邊軍們也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河對岸的橋前已經開始出現騷亂,因爭搶過橋機會而墜河的騎兵都出現了好幾個。

「穩住!穩住!

吳三桂急的臉都紅了,要是人家還沒殺到,自家先自亂陣腳死上一大半,那就太丟人了。

在各個督戰隊的維持下,過河的邊軍又恢復了方才的秩序,只不過無論是誰都能察覺出來,大家的心已經亂了,動作較之前都急躁了好幾分。

幾個將領面上隱現幾分焦急,緊張地討論著對策。

但有些事可不是單純著急就有辦法的,邊軍脫險的速度受他們入城的速度限制,就算想快也快不了。

在這種危機時刻,城頭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吳總兵,快分出你的兵馬從東、西城門進城!

吳三桂和一眾將領驚愕地向城頭上望去,發現扯著嗓子喊話的正是右相大人。

雖然秦檜沒上過戰場,可在皇城裡應付過那麼多皇帝陛下的奇招怪式,幾分急智終究還是鍛鍊出來了。

以堂堂右相眼光來看,此刻對這些邊軍們來說最重要的並非趕緊入城,而是趕緊過河。

只要過了河,他們與金人騎兵之間就有險可依,就算不進入內黃縣城,他們的生命安全也有了保障。

入城還只有一座城門,但過河卻有四座橋,過橋的速度比進城的速度快了不止一點!

被他這麼一提醒,吳三桂和一干邊軍將領也當即回過神來,急忙勒令已經過河的邊軍趕緊散開,分向東西進城,莫要擋著後面兄弟們的路。

經此一舉,邊軍們過河的速率果然快了不止一籌,在金兵到來之前就成功渡河的幾率也大了不少,吳三桂等人一下子鬆了口氣。

城頭上的秦檜、趙匡義還有幾個左威衛的將領也是紛紛鬆了口氣。

但事實證明,他們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奔騰的衛河之上,三座木橋和一座石橋依次排列,承載著數萬邊軍逃生的希望。

但就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其中一座較小的木橋卻突然出了狀況。

卡察~

卡察察~~

一陣陣斷裂的聲音傳來,在隆隆的馬蹄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對此,正在橋上的騎兵是感覺最直觀的,不少人面色一變,急忙催著胯下的馬匹加速往前趕。

但這種木條不出問題還好,一旦出了問題,那就再也停不住了。

卡察~

這次是肉眼可見的,橋面上的木板直接開裂、連帶著橋側的一根承重柱都完全折斷!

噗通~~

那附近的幾個騎兵連人帶馬,如下餃子般墜入了河水中。

後方的騎手見此急忙勒馬,戰馬勐然止步人立而起,發出唏律律的叫聲。

這種衝鋒過程中的急停危險性極大,這些人倒是停下了,但後面的人狀況都還沒摸清呢,想停也停不住,一頭撞在了前者身上,又把這些人撞了個人仰馬翻,直接落入河水中。

一時間人嘶馬叫,橋上亂成一團,而且木橋的裂縫還在不斷擴大!

看得周圍橋上的邊軍都是一愣!

如此亂糟糟情況,急的吳三桂等幾個將領大叫,城牆上的秦檜、趙匡義等人也滿頭大汗,嗷嗷叫著指揮。

過了半刻鐘才把局面安穩下來,所幸衛河的水流並不是太湍急,夏天騎兵們身上的盔甲也並不多,不止於快速沉底。城牆前的左威衛急忙來到河邊,幫忙打撈落入河中的騎兵和馬匹,這才沒造成太大損失。

但之後所有人也不得不放棄這座橋,從另外三座橋上過,過河的速度一下子縮減了四分之一!

邊軍這邊出了亂子,後面的金人騎兵可不會等他們。

在這邊亂鬨哄的同時,他們已經快速拉進了不少距離。

秦檜等人站在城牆上,已經能隱約看清那些人的身形了。

或許是六月的大乾太熱,這些金人騎兵幾乎都沒穿上衣,連任何皮甲都沒有,就這樣赤著背坐在馬背上揮舞著手中兵器向前沖。

一邊衝鋒,口中還嗷嗷叫著,似乎在渡河的邊軍們施加著精神壓力。

這些金人騎兵都留著髡首辮髮,也就是將頭頂和兩鬢的頭髮剃掉,而後將腦後留著的頭髮梳成兩條小辮。

如此奇特的髮型,雖然夏天非常涼快,但在大乾人眼中可謂是極為醜陋和怪異,再加上他們衝鋒時的怪相,叫他們蠻夷野人還真不是冤枉這些人。

此刻甚至還有零零散散的金人騎兵彎弓搭箭,向撤退中的邊軍射出一根根箭羽,命中他們的後背,引得一個個邊軍慘叫著墜馬。

之前眾多的死傷再加上這些金人的威脅,邊軍們之中再次出現了幾分亂象。

不過幸運的是,吳三桂連同一幹將領同樣沒渡河,他們的存在極大地穩固了後方這些邊軍的軍心,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沒被放棄。

「吳總兵,快分出人馬去後面斷後!」

秦·右相·逃竄者·城頭指揮官·檜以左手撐著城牆,右手指著遠處繼續高叫起來。

吳三桂聞言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他身邊的一眾將領也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轉向了人群正中的吳三桂。

吳三桂何嘗不知道讓人去斷後的好處?

只要犧牲一小部分人去纏住追擊而來的金兵,剩下的人就能安然過河,保存實力。

但以現在的局面,跑過去斷後絕對是十死無生的操作,讓誰去斷後,就是誰死。

若眼下的這些將領、兵馬都是吳三桂的嫡親屬下還好,他讓誰去斷後,誰都不能拒絕。

可惜並不是,他的那些屬下在這之前要麼被殲滅了,要麼跑散了,所剩無幾。現在這些將領、兵馬幾乎都是從不同邊塞中逃出來,聚集到一起的邊將。

雖然吳三桂這個總兵對他們有一定約束力,但這個約束力卻沒大到讓人家乖乖去送死的地步。

眼下他如果隨便指派個人去斷後,人家說不定當場就違抗他的軍令了。

就在吳三桂和將領們陷入兩難的時候,城頭上又出現了另一道聲音。

「吳總兵,無需派人斷後,你們定要把金虜的前軍引過橋!看左威衛全殲這些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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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奸臣,你讓朕怎麼當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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