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源河縣二人奔酒樓
酒飯用罷,林一然與雨化冰在酒樓門口告別了三俠,將馬匹暫寄在酒樓後院,漫步在大街上消食。
此時已過午時,陽光明媚,不時颳起幾陣秋風,令人舒適無比,此時街上人已經不似上午那般多了。
林一然問道:「雨大哥,這『松林三俠"到底是什麼人啊?」
「是崇陽點蒼派掌門的座下弟子,剛才年紀最大的宋子劍排行老二,陳子同第三、姜子欣最小,排」
雨化冰抻了個懶腰說道
「三個人是點蒼派掌門巫雲山意門生。年輕時好打抱不平,在晉州一代很有名氣,自稱為『松林三俠"。」
林一然聽得迷惑不已:「二、三結果號稱『松林三俠",那老大和老四去哪了?」
雨化冰笑道:「老大巫鵬,是掌門巫雲山的獨子。老四叫李誦,兩個人早就死了。」
林一然不解:「江湖稱號一般來說是不會變的,即便兩個人死了,也應該還叫『松"才對,為什麼改叫『三俠"了?」
「沒有改過,一直叫『三俠"。」雨化冰嘆息一聲。
還沒成名的時候,老大巫鵬因為嫉妒老四李誦悟性高、學武快,處處為難於他。」雨化冰接著說道。
「巫雲山溺愛獨子,不管何事都是偏袒巫鵬,結果導致巫鵬越發驕縱。」
「有一年,巫鵬帶李誦姜子欣下山辦事,遭遇血殺派數名弟子攔路報復,結果你猜怎麼著?」雨化冰買了個關子。
「三個人沒打過那群人?」林一然問。
「不是。巫鵬讓李誦獨自一人抵擋,自己拉著姜子欣跑了,最終李誦被血殺派圍攻致死。」
林一然撇了撇嘴:「這巫鵬真是過分。那巫鵬是怎麼死的?」
雨化冰說道:「巫雲山知道此事以後,並沒有重罰巫鵬,只是讓他跪在宗祠反省。」
「不想第二天,巫鵬跪在祖宗牌位前,用匕首插進喉嚨死了。」雨化冰又深了個懶腰
林一然十分詫異:「巫鵬這種小人,還會引咎自盡?」
雨化冰說:「究竟是為什麼自盡就沒人知曉了。反正後來宋子劍他們成名以後就直接叫「三俠」了。」
林一然「哦」了一聲,低頭若有所思。轉回頭又問:「雨大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江湖軼事啊。」
雨化冰笑道:「你進入江湖遊歷幾年,什麼都知道了。」
說著四處看了看,又道:「我嘛,江湖閑散人員,一天到晚沒事幹,除了串閑話,哪裡有什麼正事可干。」
又拍了拍林一然肩膀:「要不是一天閑的無聊,我哪能跟你趟這趟渾水?」
林一然尷尬的笑了笑,問道:「雨大哥,那咱們現在去哪?難不成真像宋子劍說的一樣,在這源河大街上來回溜達吧?」
雨化冰說:「那是自然,多好的主意呀!走,咱們可得好好玩玩。」說罷,不顧林一然連問的「為什麼」,推著林一然向前走去。
二人從中午開始,遍逛街市,這裡看看掛飾、那裡看看衣巾;這邊賞賞字畫,那邊買點吃食,偶爾路過打把勢賣藝的場子,在旁鼓個掌叫個好,扔上幾枚銅錢。
天色漸暗,二人抱著兩瓶酒、拎著一隻燒雞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林一然問:「雨大哥,咱倆逛這一天,連鏢局啥情況都沒去看看,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雨化冰喝了一大口酒,說道:「天色晚了,咱們就在這落腳吧,等進了房我再跟你細說。」說罷便要進門。
「阿彌陀佛。」一個稚嫩的男聲叫住了二人。二人回頭觀瞧,只見一個年輕和尚正在向他們施禮「請問二位施主可是姓林和姓雨?」
二人對視了一眼,雨化冰意味深長的對林一然笑了一笑,轉頭對和尚說道:「不錯。這位小師父,請問有何貴幹吶?」
那和尚說:「貧僧路過此處,見二位與佛有緣,不知二位可願駕臨敝寺,觀賞我佛傳世經書?」
雨化冰趕忙施禮:「小師父誠心相邀,我二人焉有不從之禮?」說罷由和尚引路,三人向城南走去。
一邊走著,林一然悄聲對雨化冰說:「雨大哥,難不成逛街就是為了他?」
雨化冰悄聲回道:「沒錯。」
走了一陣,三人來在一座觀音院門前。雨化冰趕緊把燒雞和酒放進自己的袋子里藏起來,跟著和尚進去。
仔細觀瞧,這觀音院面積不大,是個兩進的院子。正當中是正殿,供奉送子觀音娘娘,兩側偏殿是佛堂和經堂。
天色已黑,觀音院內空無一人。
和尚領著二人來在經堂,對二人說:「二位施主,請進客堂,細細觀經。」
說罷,那和尚先行入經堂,點了經架上的一盞油燈后,隻身離開去了後院。
林一然見此情形,突然明白了些什麼,看了看雨化冰。
雨化冰也看了看林一然,向屋內努了個嘴,二人徑直進入了經堂。
經堂正中,有數個蒲團,正當中有一供桌,上擺一本經書。
牆上是一幅紙質觀音畫像,畫像左右各有一幅書法,左邊書「諸法因緣生、緣起法身揭」。右邊書「提燈掌經卷、眾生皆清凈」。
房間左右各是排排書架,擺滿各式經書。最靠外的書架上,亮著一盞油燈,整個房內昏暗無比,也就只有這一盞油燈明亮。
二人在堂內走了走,四下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雨化冰對林一然說:「那和尚引我們來此,必然是想告知我們什麼,想這線索就在經堂裡面,咱們仔細找找。」
二人四處查看。林一然將目光鎖定在了桌上那本經書之上,湊前觀瞧,發現是一本《佛說造塔功德經》。
借著屋內微若的光亮,林一然信手翻了翻經書的前幾頁,發現只是一本普通經書。
但繼續翻看,突然發現書中有幾行字被紅筆勾勒出來,但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字跡,只好拿著經書,靠近書架上的油燈。
在燈光下,林一然勉強認出,那被勾勒出的文字是:「爾時世尊說是偈言: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
雨化冰湊了過來,看了看這經上的文字,說道:「這佛經一定是和尚留給我們的線索。可惜我對佛學一竅不通。」
林一然抬起頭來,又看了看牆上的兩幅書法,指著左邊那幅字說道:「這幅字有問題。」
雨化冰抬頭觀看,問道:「有什麼問題?」
林一然指著佛經上的字說道:「佛經上寫:爾時世尊說是偈言,諸法因緣生。」
又指著牆上的書法:「而牆上寫的是:諸法因緣生、緣起法身揭。牆上的字不僅把兩句寫反了,而且把『偈"錯寫成了『揭"。」
雨化冰湊近牆上書法觀看,說道:「確實是這樣。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林一然仔細看了看中間那幅觀音像,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答案就在觀音像后。」
說罷走上前去,身手拉開了觀音畫像。但可惜,畫像后,只是一堵白牆。
林一然有點泄氣。但這時,雨化冰走上前去,仔細摸了摸牆壁,又伸手敲了一敲,說道:「這是道暗門。」
林一然聽聞大喜,二人趕緊尋找開門之法,但是沒有任何收穫。
猛一抬頭,將目光放在了右側書法之上,連忙跑到書架之前,伸手去拿那盞油燈。.
在林一然將油燈拿起的一霎那,觀音像後面的牆壁「咯吱」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通道。
二人相視一笑,舉燈一同進入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