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觀音院參經尋暗道
「我之計策,全在此處。」
林毅從身後背簍中拿出一物,是一把銀背流金刀。
「爹,這是何物?」林一然問道。
「此物是天罰司內部身份的象徵,是治下暗衛司內衛所配。」林毅說道。
「我的計策是,喬裝成天罰司的人,假傳命令,將所有人帶離源河縣城。再派人在僻靜處埋伏,一擁而上,救出眾人。」林毅將那把刀放在桌上說道。
「此計的確兇險,不過,確實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雨化冰說道。
「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林毅憂慮的說道。「配此刀之人,是個太監,在暗衛門頗有地位。我只怕……」
「只怕總舵之內,有人識破?」雨化冰問。
「正是。」林毅說到此處,想去倒茶水,卻發現茶水已盡。
林一然見此,忙起身去倒水。林毅正在思考,一扭頭看到林一然腰間所掛的鐵鷹飾品,不由得愣了一下。
「然兒,你腰間的令牌是哪裡來的?」林毅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
「這個?」林一然拿起鐵鷹飾品,「這……是我朋友送的。」
「朋友?」林毅站起身來:「哪個朋友?」
「是……是一個姑娘。」林一然局促的回答:「在太河縣城認識的一個姑娘。」
林毅死死的盯著林一然的眼睛,問道:「你怎麼會認識神鷹門的人?」
雨化冰一見,忙走到林一然身邊,拿起那塊鐵鷹飾品,說道:「林鏢頭,這是什麼東西?」
「神鷹門的堂主令。」林毅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那個天罰司的狗腿子門派。」雨化冰笑道。
「一然兄弟,你怎麼會有神鷹門的令牌?」
林一然支支吾吾,可憐巴巴的看著雨化冰,轉頭對林毅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容日後孩兒細細解釋。」
林毅冷著臉,不斷地思量著,突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見二人不解,林毅說道:「此次總舵之行,然兒帶鐵鷹令,喬裝神鷹門人,假傳神鷹門掌門之令;若遭人質疑,雨少俠就亮出這把流金刀,用司內衛的名頭,唬一唬他們。」
雨化冰聽了大喜:「沒問題,林彪頭,此事包在我身上。」
林毅道:「只是這把刀的原主人是個太監,還得委屈雨少俠…」
「好說好說!」雨化冰站起身來,手捻了個蘭花指,細著嗓子說道:「林鏢頭,咱家這個樣子,您可滿意呀?」
林毅見此,哈哈大笑:「不錯!真不錯!」
轉過頭來,林毅看到了林一然擔憂的神情,問道:「然兒,怎麼了?」
林一然抬頭看著父親,小心翼翼的問道:「爹,我真的行嗎?」
林毅拍了拍林一然的肩膀:「然兒,這一路,爹看到了你的勇氣,經堂上,你證明了你的智慧。爹相信你,你能做到。」
「爹,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我有些緊張。」林一然說道。
「爹不能去。」林毅說道:「那些人知道我的樣貌。但你不用怕,爹會帶人在外面時刻關注你們的情況,如果有意外,我會第一時間出手。」
「一然兄弟,這件事的責任很重,壓力確實很大,你緊張我們理解。」雨化冰見此,連忙安慰。
「但如今,如何破局關鍵,在我們身上。鏢局內一干人等能否得救,也只有看我們的了。」雨化冰堅毅的看著林一然的眼睛,嚴肅的說道。
「我明白了。」林一然咬了咬牙,說道:「爹,我一定能完成任務,請告訴我具體應該怎麼做。」
「好!只要有勇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林毅高興的說道。「你們應當如此……」
當晚,夜至三更,撫遠鏢局源河總舵燈火通明。
一隊黑衣人帶著黑色的斗笠,趁著夜色,來到了鏢局門口。
「來者止步!」門口的守衛站了出來。
「混賬東西,連老子都敢攔,不要命了?」為首的黑衣人,正是林一然。
「呃……」守衛一愣,忙問:「不知是哪位上差,還請報個名號。」
林一然沒有說話,伸手亮出了那塊鐵鷹令。
「神鷹門的堂主!」幾個守衛慌忙下拜:「小人混賬,還請大人贖罪!」
「免了你的死罪。起來回話」林一然冷冷的問道:「今日是誰主事?」
「今日是統御門的李統衛值夜。」守衛站起身來,惶恐的回道。
「司統尉……跟司內衛比還是差得遠了。」林一然與旁邊的雨化冰對視一眼,心中暗道:「事情好辦多了。」
「帶路,去見你們李統衛」林一然說道:「傳神鷹門掌門諭令。」
「是是是!」守衛趕緊打開大門,一個守衛先行向門內跑去通報,另一個守衛引著林一然一行人進入鏢局。
林一然左右觀瞧,鏢局內守衛極其森嚴,空中瀰漫著一片肅殺之氣。這氣氛不由得讓人血脈噴張、渾身顫抖,緊張的情緒又蔓上心來。
「啪!」雨化冰一隻手拍在了林一然的肩膀之上。
林一然轉頭回看,看到了雨化冰那堅定的眼神,心中頓時有了踏實的感覺。隨後長出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穩了穩心神,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在守衛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大廳之內。
「哎呦呦!不知神鷹門哪位堂主大駕光臨,下差出迎來遲,還望恕罪!」一陣洪亮的男聲傳入耳中。
「啊……李統衛是么?」林一然仔細敲了敲,語氣輕佻的說道。
「不錯,下差正是六品司統衛李刑。」來人深施一禮,問道:「還未敢請教尊上名諱?」
「白鷹堂於百成。」林一然草草回應一禮,說道:「今奉命,來傳掌門諭令。」
「啊!於堂主!」李刑再施一禮道:「久仰大名,今日終得一見,幸會幸會。不知應掌門有何諭令啊?」
林一然緩緩說道:「傳掌門諭令。接上司令,今將鏢局一干人等交由神鷹門發落,即日交割。」
「嗯?」李刑抬頭,仔細的端詳了林一然一會,微微一笑,說道:「應掌門諭令,實叫下差為難。我門從未接到上司任何指令,所以,還請於堂主體恤下差。」
「哦?」林一然歪了歪頭,冷笑道:「李統衛,不尊掌門諭令,你可知道後果么?」
「下差知道。」李刑趕忙拱手說道:「下差不尊掌門諭令,當受白鷹堂葯刑。只是……」
李刑咳嗽了幾聲,緊接說道:「若是下差辦了上司未交代之事,那下差這顆頭,也就算留不住了。所以,還望於堂主海涵,給下差一條活路。」
「哎呀!」林一然抬頭四處望著,嘆了口氣。
「說半天,司內還是瞧不起我神鷹門,只當我們是個狗腿子門派。連個小小的統衛都不把掌門的話放在眼裡啊。」
李刑慌忙跪倒,說道:「下差豈敢!若於堂主執意相逼,下差只有以死謝罪了!」
「李統衛真是對我司忠心耿耿啊。」一個溫柔的男聲飄出,正是雨化冰。
「呃,這位上差是?」李刑抬頭看了看雨化冰。
「李統衛,誰說司里沒有命令,咱家這不是來了么?」雨化冰一邊把那把銀背流金刀抱在懷裡,一邊捏著女腔,做作的說道。
內衛?!」李刑看到了那把流金刀,趕忙叩拜。「叩見內衛大人!小人眼拙,竟沒有認出內衛大人,實在該死!」
「好啦好啦,李統衛,可不用多禮,趕緊起來吧。」雨化冰探了探蘭花指,矯揉造作的說道。
李刑連連道謝,站起身來,腦子裡飛速旋轉,思考著這番情況應當如何處理。
「得見各位大人尊顏,真是讓下差感到榮幸萬分。招待不周,真乃死罪,還請各位大人落座,容下差奉茶,以表心意。」李刑陪笑著說道。
「不必了李統衛,咱們抓緊把正事辦了,早點歇息吧。」雨化冰面無表情的盯著李刑。
「啊不不不,下差的心意是一定要向各位大人表示的。」李刑笑著,轉頭叫道:「來人!」
有守衛過來,李刑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而後大聲說道:「今日貴客臨門,你可要把我那絕頂的龍井茶沏好!若是弄差一點,小心你的腦袋!」..
那守衛連連稱是,退下去了。
林一然與雨化冰對視一眼,都感到氣氛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