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雜學功大戰游龍劍
「我沒有。」多傑說道:「我沒有撒謊。」
林一然站在床邊,看著多傑的背影,緩緩說道:「你不懂人倫、不明事理、不分善惡,但你知道誰對你好。」
多傑和尚躺在那裡,再不發一話。
林一然說道:「你數次重傷,都是南道長竭盡全力救你,不惜自己身負重傷,險些喪命。」
「南道長於你,的確仁至義盡了。若換了旁人,你只怕不知死了多少回。」
多傑和尚躺在那裡,突然問道:「你說,她為何要如此執著?」
林一然在床邊坐了下來,背對著多傑說道:「你是不是想問,她是不是也喜歡你?」
多傑和尚頓了一頓,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沒有」。
林一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也不清楚你們二人是什麼情況,只知道南弦音一門心思度你,你也一點一點為她改變罷了。只是我確定了你喜歡她,但不確定她對你是否有情愫。」
多傑微微轉過一點身體,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林一然道:「南弦音所修乃是道家正統,肩負著振興天衢一派的重任,她救你,或許只是為了修行歷練。」
多傑再次轉過身去,只「嗯」了一聲。
林一然見他這樣的反應,又緊接著說道:「不過,男女之事,最終還是要兩個人說清楚,至於能不能在一起,還是要看兩人的緣分……」
「不必了。」多傑打斷了林一然道:「此事,今後不必再提。」
林一然一愣,以為是自己多言打擊了多傑和尚的自信心,剛要解釋,多傑又接著說道:
「我密宗戒律森嚴,我生此念已經是六根未凈,當受杖刑。」
林一然噗嗤一笑,說道:「得了吧,第一次見面你還說讓南道長給你做妾呢,你都娶了妻了,還說什麼清規戒律。」
多傑道:「我從未娶過妻,不過是呈口舌之快罷了。」
林一然聽了這話,又左右看了看多傑,道:「這麼久了,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那種守清規戒律的人。」
見多傑不答話,林一然又道:「我師父是大金剛寺弟子,雖然他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但自從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一直認定自己是佛門弟子。因此,那時見你口出穢語,有辱佛門,才忍不住跳出來與你爭鬥。」林一然仰起頭說道。
「那時候,我對你二人並無過多感覺,只覺得是一對苦大仇深的冤家。可是經歷了後面的一系列事,卻感覺你二人的羈絆獨一無二,只是不明白起因為何罷了。」
多傑動了一下,輕聲說道:「不過是她多管閑事,而我又無處可去罷了。」
林一然笑道:「這便是緣分?」
多傑道:「也許吧。」
林一然看著窗外的夜色,站起身來,說道:「天色晚了,你好好休息吧。睡一覺,到明天你的內傷也差不多痊癒了。」
多傑「嗯」了一聲。
林一然張了張口,想要止言,但還是說了一句:「人生在世,總要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別被世俗絆住了腳步。否則,待到年老體衰,回憶起來,便滿是遺憾。」說罷,轉身出門去了。
屋內,獨留下了多傑一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就那麼靜靜的躺著。
暮色下的大街上,程笑陪南弦音信步閑逛著。南弦音低著頭,眼眶中閃爍著點點星光。
程笑在一旁,輕輕的問:「南姐姐,多傑這次受傷,你我二人都為他輸了山海訣的陰寒內力,對他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南弦音聽了這話,咬了咬嘴唇說道:「怎麼可能沒有影響。他一身陽剛內力,陰陽相衝,必損他內臟,只是現在看不出來罷了。」
程笑說道:「可是我們別無他法。若不護他心脈,他必然當場身死。」
南弦音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是雖然救了他,也必定損他陽壽,我心中總覺對不住他。」
程笑安慰道:「南姐姐,你不必自責。此皆是天罰司所為,我們大家已經儘力周旋。如今結局,已是最好了。」
南弦音搖了搖頭,眼眶中眼淚再次湧出。
程笑靠近了南弦音,用手扶著南弦音道:「南姐姐,不要如此悲傷。這段日子遭遇了這麼多事,你也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南弦音哭道:「我此次下山遊歷,誓要扶危助困、濟世救民,可如今天罰司種種惡行,我卻毫無辦法,還連累了多傑和尚,我枉為道家傳人!我真沒用!」
說到此,南弦音不禁嚎啕大哭。
程笑連忙將南弦音摟在懷裡,用手撫著南弦音的頭,眼中也不禁落了淚,口中只安慰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南弦音哭了一陣,離了程笑,站正了身子,擦了擦眼淚,說道:「對不起妹妹,我失態了。」
程笑搖了搖頭,說道:「南姐姐,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過多悲傷。待日後回了天衢山,要向你師尊將天罰司的惡行如數稟告。」
南弦音道:「我會的。我天衢一派乃是武林俠義先鋒,總有一日,我天衢一派要與天罰司拼個你死我活!」
程笑點頭道:「好!到時候,我一定前去幫姐姐!」
南弦音「嗯」了一聲,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二人並肩迴轉客店。
「南姐姐。」程笑問道:「多傑和尚,你打算怎麼安置他?」
南弦音嘆了口氣道:「我想帶他回天衢派,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肯。但我又不想讓他找到他的師兄弟們回西域密宗,真是左右為難。」
程笑笑道:「這事好辦,你親口問問他不就成了?」
南弦音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他那個脾氣,若是爭著要自己去找師兄弟,那這中原一帶,不是又要腥風血雨了?」
程笑笑道:「那你就這麼拴著他在身邊,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南弦音嘆氣道:「妹妹,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程笑狡黠一笑道:「廢了他的武功不就行了?」
南弦音大驚道:「這怎麼能行?」
程笑問道:「為何不行,你既然擔心他憑藉武功肆意殺人,那你先把他武功廢了,讓他誰都打不過,不就行了?」
南弦音嗔道:「妹妹休要胡說,度人者,乃度心也。他有殺戮之心,即便廢了武功,他也會用其他的方法去殺人。此法斷不可行!」
程笑偷笑了一聲,說道:「那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南弦音好奇問道:「什麼辦法?」
程笑道:「讓他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