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慾念纏身
正常來說，秘境皆是由世間散落的方外之地演化而成，內部生靈的氣息早已消散殆盡，幾近於一方荒蕪而原始的世界，抑或說像是一座失落的遺迹。
絕大多數秘境里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煙存在，像忘卻之人和衛晟陽那種情況已經是特例中的特例。
但如今的八荒秘境卻是個無法理解的意外，它蘊藏在三界之中，卻又獨立於三界之外，依照此方天地獨有的規則運轉，演化，甚至於孕育出了像那兩位亡者一般特殊的存在。
既然被稱之為三界縮影，也不知另外兩界有沒有與之相應的類似生靈。
跟這些秘境里原有的勢力接觸，恐怕不止陸長歌未曾想過，有史以來也是頭一次。
至少司空傲等人不可能有過這種經歷。
當然，現在還不是去想這些問題的時候。
隨著雙方距離的不斷靠近，不過數次眨眼過後，陸長歌與拓跋心已是來到了那座城關前，隔那兩人不足十步之距。
「要抓住這兩人打聽點消息嘛？」
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兩道身影，拓跋心那化為異色的眼瞳微微豎起，聲音很輕。
看這兩人身份不低，貌似也知道不少事情的樣子，正是抓來盤問的最佳人選。
只不過，拓跋心話音剛落，陸長歌便否定了她這個想法。
「沒必要。」
陸長歌搖了搖頭，輕聲道：「時間拖久了對我們沒有好處，之後有機會的話再來也不遲。」
取走彼岸花的確是此行以來最為關鍵之事，但卻並非他們如今的首要目標。
據薛禮等人所言，彼岸花開時，幾乎整個黃泉界都能見到那獨一無二的異象，而現在自然還不到時候。
更何況，雖說陸長歌對黃泉界修士的層次難以具體判斷，可面前這兩人的力量卻都已然踏入五境，想要瞬間擒住兩人不算難事，但那多半要全力施為才能做到。
忘卻之鏡能夠屏蔽一切感知不假，可那終歸也存在著一個平衡的界限，倘若打破了這個平衡界限，其他人即算不能鎖定他們的具體所在方位，那也能夠從空間的劇烈波動中察覺到幾分端倪。
「唔......有道理。」
拓跋心想想覺得也是。
「走吧。」
緊了緊她嬌小的手掌，陸長歌似是又回想起了些什麼，低聲開口道：「小心點，這地方可沒那麼好過。」
當初在臨行之前，一眾冥君曾向他們告知過黃泉界內絕大部分存在危險亦或是環境特殊的地方，面前的六欲之城便是其中之一。
作為薛禮等人在描述中提到過的要地，六欲之城的特殊之處可不僅限於那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交易物品，而更多在於其他方面。
「嗯。」
拓跋心倒也不是當初那個腦子一根筋的姑娘了，小臉微微正色，用力點了點頭。
做好進入此城的準備之後，陸長歌行動也沒有半點遲疑，守護道則仿若屏障籠罩在周身，徑直從那鎮守城關的兩人間穿了過去。
「奇怪......」
也不知是出於巧合的緣故，還是真的冥冥中感知到了某種氣息，自陸長歌一行與其擦肩而過的片刻過後，那被稱作老黃的中年忽然止住話語，有些疑惑地抬起了手臂。
「你有感知到什麼特殊的東西嗎？」
觸碰這身前空無一物的空際，他眼中的疑惑之意更濃了些許。
「啊？」
聽到這話，身旁那人也是頓時一愣，「什麼特殊的東西？」
「沒什麼......」
見同伴絲毫沒有反應，中年也是搖了搖頭，打消了內心不確定的想法，「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管它錯覺不錯覺的，之前彼岸花的事情我還沒說完呢，先別那麼急著拒絕......」
「......」
......
————
片刻過後，六欲之城內。
作為整個黃泉界絕大多數擁有意識的亡者駐留之地，也是這些亡者唯一能夠駐留的地方，六欲之城的規模遠遠超過人界任何一座城池，即算是公認最為繁榮的重明城也是望塵莫及。
陸長歌與拓跋心並未親身踏足過黃泉界，也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六欲之城，但如今在這凝聚了三界縮影的八荒秘境里，兩人卻有了同樣的體會。
如此龐大的規模，難以想象這座城池的全貌究竟何等宏偉，漫空的濃郁霧氣像是天網一般籠罩在城池上空，為其更添了一抹縹緲和迷幻色彩。
「難怪薛禮會讓我們格外留意此地。」
穿行在這仿若無邊無際的城池上空，陸長歌眼神閃爍，明顯因為這六欲之城的規模而有些意外。
「欸......」
拓跋心的關注點倒是和陸長歌不同，看著那籠罩在四周的迷濛霧氣，她有些疑惑地開口道：「好香的味道......是這些霧氣的香味？」
輕靈而縹緲的霧氣自她指縫間交錯，些許七彩之色若隱若現，隨後又像是過眼雲煙般盡數消散。
「盡量別去接觸霧氣，可心。」
見那閃爍著七色光芒的霧氣拂過拓跋心周身，陸長歌似是感知到了某種變化，眼中閃過些許凝重之意。
「注意到了嗎？我們行進的速度變慢了。」
視線落在周身毫無變化的山海結界上，陸長歌皺了皺眉，低聲自語道：「是因為霧氣里所蘊含的某種力量么？還是說......問題出在我們自身？」
如果說是四周的濃霧壓制了他們的速度，除開那略微有些特殊的七色光芒，陸長歌並未感知到有任何阻力存在；可若是說某種無形的力量影響了他們自身，守護道則的護身結界也並沒有出現絲毫波動。
就像是某種更為無形而難以理解的力量正無聲無息地壓制著他們前行的步伐。
「唔......」
異色雙瞳中閃過些許玄奧的光芒，拓跋心仔細打量了四周一陣，旋即卻又很快蔫了下來，瞳孔恢復了原有色彩，「我也感覺不到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經陸長歌這麼一提醒，拓跋心自然也發現了他們前行的速度正在逐漸減慢，可即算是她催動破妄之力查探，也依舊看不出什麼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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