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別

次年六月末

若葬已經決定要離開J市前往C城了，

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是必須要做。

這不知道是若葬第幾次來找瘋老頭了，在外人看來，以前他都是來攔個老頭折磨的，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是來道別的。

「喂，老頭，今天我就離開J市了，你別想我啊。」

「尹平榮，你狗日的燒房子......」

「行了行了，」若葬壓低了聲音，用只有老頭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裝瘋賣傻總要有個限度吧。」

若葬的話，瘋老頭置若罔聞，繼續重複著自己的老三套。

「你記得你姓什麼嗎？」這道聲音直接出現在了若葬的腦海之中，眼下四處無人，若葬又對著老頭這般說話，這說話人的身份自然也就明了了。

若葬不覺得新奇，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了，但是再一次聽到，他只覺得安心：「知道啊，這哪兒能忘的？」

「你要做的事很危險吧。」這道聲音又出現了。

「一般般吧，沒有當年你做的事危險。」

渾厚的聲音不再傳來，瘋老頭也停止了瘋言瘋語，良久之後，瘋老頭嘆了一口氣，這一次的聲音直接從他的口中發出：「照顧好你妹妹。」

若葬等了一會，看來瘋老頭也沒有別的要交代的了，隨後若葬起身準備離去，瘋老頭的聲音從身後再度傳來：「我們這輩人的事我們自己處理，你別太操心，注意安全。」

若葬不語，背對著瘋老頭停在原地，而後才慢慢離開。

若葬離開之後，瘋老頭重新恢復了之前的瘋癲模樣。

「尹平榮，你狗日的燒房子。」

高鐵站外。

陳昇平用力拍打著若葬的肩，這瘦高漢子居然眼裡含著一點淚水。

大半年來，兩人的合作可不止四起案件，每次結束之後，陳昇平總會找借口拴住若葬，不過若葬也挺樂意的，又有錢，又不難，像是「啞巴案」那樣的詭案，也只再也沒有遇上了。

「行了行了，大老爺們的，我不信你今天還要給我哭一個。」若葬有點嫌棄地側移一步，離開了陳昇平手能觸碰的範圍。

「你這一走，我直接少了一棵搖錢樹啊！」他這話是事實，因為若葬的幫助，他們破獲了幾起懸案，作為負責人的陳昇平身份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距離那市局長的位置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結果你是因為這個在哭啊，我還以為老哥能找到什麼忘年交啊。」南宮瓏月虛著眼在一旁適時吐槽道，兄妹二人的性格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這大半年來，陳昇平和若葬打得交道也挺多，作為唯一親屬（表面上）的南宮瓏月自然也被陳昇平結識了。

作為有女兒的人了，陳昇平自然也知道該怎麼誇女孩，一見面就逮著南宮瓏月猛誇，然後對著若葬一頓猛損。

南宮瓏月也是損哥愛好者，如此一來，就算年齡相隔挺大，兩人還是有了至少一個共同話題。

陳昇平都還沒有說話，若葬就教訓道：「妞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像他這種在深淵裡踏著你不斷上升的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