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三章 開拔（上）
（……蘇聯人在前線被日本人修理得夠嗆，他們每天幾次地催促我們的遠征軍成行，而這時我卻在故意玩花招，讓蘇聯人著急萬分；實際上此時我的先頭部隊已經過綏西了，就等著斯大林一聲同意我們就會進入蒙古，當然斯大林不會知道他同意了一支怎樣的軍隊進入蒙古……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遠征軍的外地集結部隊開進重慶了，沒有進城直接奔赴城外的駐地，但是卻有很多市民目睹了這一過程，人們走到軍營附近去觀看！
圖倫打得天昏地暗，中國的遠征軍才剛剛集結，根據曹小民的計劃這些部隊還要重編、休整、考察、篩選……等遠征軍開赴蘇聯，這得等到猴年馬月！？盧干滋帶著蘇聯大使館一群官員也在遠征軍的駐地禁區外不遠處觀看著這支部隊。.
呂公良部是從湯恩伯的三十一軍團補充部隊中抽調出來的，番號為新編二十九師（小說中把這支面對日寇打至傷亡人數大於部隊在編人數的鐵血部隊提前誕生了，實際上此時呂公良還只是三十一集團軍高級參謀。）。因為河南是抗戰的一個主戰場，部隊中官兵基本都曾在平民身份的時候就摸過槍，對於戰爭非常習慣，不少人還曾經以游擊隊員身份參與過鄭州會戰大捷后對日軍的追殺，因此這支在軍政部記錄上九成以上為新兵的部隊看上去卻有著一份老兵的安靜和淡然。
遠征軍的出現讓在場觀看的百姓多少感到失望和掃興：他們希望看見一支威武之師，就像七十二軍那樣大炮和坦克過半天沒過完的部隊，但是這支部隊竟然每個班只有兩條槍！
讓這樣的部隊迅速形成戰鬥力！？盧干滋看完倒吸一口寒氣：曹小民在搞什麼！？按照蘇軍的成軍標準評估，這支部隊沒個一年成不了正規軍！
「我想這個問題讓特魯西先生來回答比較好……」曹小民在遠征軍駐地總司令部辦公室接待了盧干滋：「我還要去給新來的官兵們講話，致歡迎詞，非常抱歉，失陪了……」
「這支部隊已經接受過三個月的新兵訓練和三個月的戰術訓練，而且部隊中有兩成的官兵有過殺死包括土匪、其它武裝勢力以及日偽軍的經歷，是一支戰鬥力很強的新兵部隊……」新二十九師教導團外籍總顧問法國人特魯西上尉的解釋讓盧干滋稍稍好過了些：「我們的部隊原來裝備是一個班四條步槍。一個連一挺輕機槍，屬於補充部隊。但是接到調令后三十一集軍團軍團長湯恩伯司令讓部隊把所有機槍以上的重武器以及一半的步槍都留下了。實際上這支部隊還有炮兵建制，是我親自負責訓練的，炮擊水平不會比任何一個**主力師低……當然，他們得有大炮才能發揮……」
怪不得，這些士兵看上去給人一種老兵的感覺……盧干滋心底還是七上八下：莫斯科給他的信息是斯大林同意把遠征軍的裝備全部包了，但是武器卻沒法短時內運到中國，必須要中**隊先帶上標準裝備到戰場上換裝。曹小民卻一直堅持讓部隊在中國境內裝備好再出征。還拿出熟悉武器、沿途應付突發事件等等理由來；但是，重慶卻「拿不出」裝備來！
現在，軍隊來了，但是沒有武器；更讓盧干滋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支軍隊竟是從河南趕來的！本來遠征軍的出征路線就是要經過綏西北上的，在河南不是比在重慶要近得多嗎？曹小民這是怎麼回事？是派兵還是收兵！？
等和特魯西談完一些細節時盧干滋幾乎發瘋了：新二十九師分水陸兩路前來，全軍集結完畢要半個月！這才是一個師，要是遠征軍都到重慶集結，那不是要等半年！？曹小民在開什麼玩笑？難道他認為日蘇大戰也會長年累月打下去！？盧干滋疑惑和驚怒的情緒幾乎壓抑不住要爆發出來了……
「我一大早就向你們提出要求讓貴國把遠征軍全部裝備好其實就是這個意思……」盧干滋終於找到了和曹小民單獨談話的機會了，曹小民也坦誠陳詞：「這種情況我能預料到，如果是打國內戰場。軍事委員會會很容易把物資批下來，但是當大家知道這支軍隊是帶著物資遠征的時候。他們就不願意了。即便是我要通過正常手續把想要的裝備搞齊沒有半年時間也不可能辦到。至於各部被抽調的部隊，像新二十九師我覺得已經算好了，也許很快盧干滋先生就會看到幾#**小說/class12/1.html乎被脫光了的部隊到重慶來！我們的各路部隊都會想盡辦法把物資留下給自己的在編部隊用，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中國的物資非常短缺啊……」
盧干滋不知該說什麼好，現在蘇聯自己就在劇烈地消耗著，往前線的大動脈遠東大鐵路被日本空軍牢牢封鎖。蘇聯根本沒有餘力把物資運到中國來！
「你們不是在蒙古有不少儲存裝備嗎？」曹小民在盧干滋的沉默中發言了：「我聽說喬巴山生死不明，現在蒙古內部一片混亂，有些親日蒙古部族一直在策反部隊……為什麼不把那裡的物資裝備轉調給我們呢？」
可以提出讓蘇聯把蒙古的武裝交給中國。但是不要主動提出到蒙古去接收……曹小民看著盧干滋心裡想著：現在蒙古那麼混亂，蘇聯也在擔心在蒙古的物資儲備落入到日本人手裡吧？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讓中**隊切進蒙古了……
「給莫斯科發電報，我想把在蒙古的我軍裝備轉給中**隊，直接讓他們進入蒙古接收……」一回到大使館盧干滋就把一路上想好的內容口述給發報員，讓他給斯大林彙報了。
呂公良給盧干滋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終於讓他相信這支部隊只要上了裝備就是一支強軍，而且中國遠征軍還有很多他們這樣的強軍可以北上！
「……只要給這些中國人每人發一枝步槍，他們就能像在中國戰場上那樣和日本人拚命；這些來自無產階級的戰士和他們那些只顧著自己小利益的長官不同，他們對日本人的作戰出自自覺！……目前蒙古局勢一片混亂，很多蒙軍部隊隨時可能兵變，我覺得讓中國遠征軍進駐接收裝備是一個明智之舉，甚至可以讓一些忠誠度不太可靠或者出現異動的部隊繳械來裝備中**隊……中**隊的進軍路線應該直插蒙古從腰部打擊日本人而不是到圖倫去……」一口氣發完了電報，盧干滋感到很疲勞，但他還是馬上給曹小民掛了個電話，把自己的工作和他說了，他希望曹小民不要再把外地部隊經重慶周轉再北上，他希望儘可能快地促成中國遠征軍開拔。
「……我軍先頭部隊已經抵達綏西，昨受到馬鴻賓將軍盛情接待……」杜聿明的電報到了，曹小民看完后閉上眼睛，腦中一直過著今天在遠征軍軍營和盧干滋的每一個接觸細節：新二十九師的表現、呂公良的表現、自己的說法……一個還被侵佔著大片國土的國家竟然還在打收復被另一個國家強行分裂出去國土的主意，難啊！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才是……
如今杜聿明的部隊已經到了綏西，正在悄悄北上，就等著莫斯科的一紙電文了，但是斯大林會同意讓中國遠征軍進駐蒙古嗎？
因為組建遠征軍，杜聿明請求把他很看重的在本次大反攻中建功的鄭洞國調歸自己帳下，現在剛經過整編的中國遠征軍第四集團軍下轄由原**二百師改建的第七師、原榮一師改建的第八師以及從三十二軍團抽調來的戴安瀾機械化步兵師改建成的遠征軍第一坦克師。
這次主要涉及三十一軍團和三十二軍團的抽調部隊除戴安瀾部全體外都採取了抽三成老兵加七成新兵的做法，原來番號不變繼續保留使用，新編部隊全部使用遠征軍番號。
因為四省大會戰後的糧荒，多個省饑民無數，要招兵倒是很容易，只要三十斤小麥就能換來一個身板子不錯但是臉黃肌瘦的新兵了，所以沒人能想到這些打著遠征軍番號人多勢眾的部隊基本上全是新兵！
這支遠征軍各部實際上除了正副班長外都是剛穿上軍裝的百姓，為了一路上的安全，各部都把三成老兵中的一成獨立成軍，作為主要戰鬥力也作為警衛部隊護送大隊北上。
部隊戰鬥力大大削弱但是這些北上部隊的長官們卻都人人興奮異常，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讓人詫異的神采，因為他們都明白自己的使命！
在暗中開拔前，像鄭洞國這些骨幹主官都經歷了一次「飛行政訓」，分別由委員長對他們進行勉勵和曹小民對他們說明任務以及面授機宜。現在這些開拔部隊的長官們都很清楚自己要到蒙古去幹什麼了，所有人都為自己所承擔的秘密神聖使命感到無比驕傲，他們都清楚一旦成功他們就將是收疆復土名揚千古的民族英雄！
晚上九點，盧干滋接到了莫斯科回電：同意駐華大使建議，速與中國協商，促成中國遠征軍進入蒙古接收裝備……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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