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篇 第五章慶功宴
金科長驅車帶我們到了英豪國際酒店,這是市裡最大的酒店,我根本沒想到他能帶我們來這裡,「我去,我還沒來過這呢。」李胖子整理著衣領,也不知道是要給誰看。
「這也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大的排場了,」金科長笑著停好了車,「以我們做的事,這地方的資格還不太夠呢,大家將就一下,等事情都結束了我再找個好點的地方。」
我跟著眾人下了車,「沒必要金科長,」我望著面前富麗堂皇的酒店,心裡生出一股不真實感,這麼長時間我吃睡也都是在研發室里,現在一看到這裡有些不適應,「這個地方就挺好的了,大家聚在一起都是靠的緣分,就是去路邊攤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哈哈,說的沒毛病。」金科長似乎聽出來了我話里的意思,「走,今天可必須要好好慶祝。」
「真是,我早就餓了。」李胖子挺著肚子跟在金科長身後。
「江哥,這個我們都知道了。」小齊笑嘻嘻的粘著金科長,她的態度在這一天里變換了多次,「下午的時候你還要吃了猛哥呢。」
「別瞎說,我都不記得。」李胖子一口否定。
「猛哥,」我聽見旁邊方智明在叫我,「想什麼呢。」
我搖頭跟上他們,「沒事,有些累了。」
「明天不是有一天時間嗎,」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你電話里說的事情我都聽見了,你都沒注意我當時就在你後面,多陪陪嫂子,這是沒辦法的事。家裡那邊我也是瞞著,他們連我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笑了兩聲,「會不會喝酒。」
他僵硬的轉頭看著我,不用他開口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上了賊船你還想跑?做夢呢吧。
喝酒的事情沒啥可說的,金科長開車來的,小齊是女孩子,李胖子也根本倒不出嘴來應付我們,到頭來也就剩我和方智明了,這小子雖是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和我推杯換盞了幾個回合。
「猛哥,我挺好奇的你造這個連接器的時候是什麼想法,」方智明在我旁邊紅著臉放下酒杯,推了把鼻樑上的眼鏡。
我喝光杯里的酒,繼續給他倒上,「我能有什麼想法啊,讓做就做唄,不過用這個想要治好沉幻症我覺得不怎麼靠譜。」
方智明推開酒杯,他雖然紅著臉但是表情異常嚴肅,「猛哥,實話跟你說,我來之前我研究過這些病患的異常腦波,他們的腦波活躍數值相當高,有的都超出清醒的正常人好幾倍。」
這些我都知道,他這麼說肯定是有什麼發現,「那你看出來什麼了。」
「也就是說,他們在做著一個帶動著極端情緒的夢,」他打了個酒嗝。
極端情緒,這個東西很難定義是什麼。我們常說的氣憤,這並算不上極端,硬要說的話暴怒給人感覺會更上一階,這勉強算是極端情緒。同理,高興,興奮都不是,那只是正常情緒,真要說是極端的話那應該是癲狂。
「然後呢。」我夾了兩口菜,他還有話沒說完。
方智明看了看在座的幾人,小齊在和李胖子開著玩笑,金科長剛才出去上衛生間現在還沒回來,他現在說的話也只有我在意,「猛哥,你也明白,什麼情緒可以持續存在而且使腦波來回波動,要是喜悅或者是激動的話確實會存在一個閾值,即使之後仍有刺激也會遞減,並不會來回波動甚至高出上一個閾值。」
「每個都是這樣嗎。」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方智明點頭。
情緒學我並不了解,但我大概能猜到是哪種情緒能使人起伏高低不定。
「他們在做噩夢。」方智明把我心裡想到的說了出來。確實只有恐懼能造成這樣的異常腦波,而如果把恐懼拉到極限的話那應該就是崩潰。
「怎麼了,」金科長從門外進來,可能是看到我倆表情不太對便開口問道,「你倆關係不錯啊,交頭接耳說些什麼呢。」
方智明看著我,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哦,就是討論下學術上的東西,猛哥真不愧是前輩,我受益匪淺。來,猛哥,我敬你一杯。」
我和他碰了杯一飲而盡,這種事情我能想明白,方智明能想明白,那上級肯定也能想明白,他們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夢裡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更何況是噩夢,這要是進入到那裡,鬼知道能發生什麼。有時候我倒是挺羨慕小齊和李胖子的,起碼什麼都不用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想著晚上吃什麼,自己又胖了幾斤。
「歲數大啦,趕不上你們年輕人了,」金科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茶,「要是退個十年就我們三個肯定得有兩個橫著出去。」
「金科長開玩笑了,」方智明的臉紅成了猴屁股,「我平常不喝酒的,但今天大家難得在一起,我也是作為一個新人,怎麼說我也得讓大家盡興才對。」
「好!哈哈,」金科長舉著茶杯,「我就知道上面派你跟著我們絕對沒錯,我以茶代酒,歡迎方博士的加入,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金科長太抬舉我了,叫我小方就行。」他笑著應著碰了下金科長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頓飯吃了接近兩個鐘頭,期間說的差不多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話,看大家的樣子除了我和方智明誰都沒有了解到沉幻症的細節,以我對金科長的了解他知道后肯定會極力反對我連接原點進入臨床實驗的。不過這也好,我並沒有讓他知道,因為這件事是上級定的,我和他說再多估計也改變不了什麼,到時候再讓這個老人家擔心完全沒這個必要,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充足的準備,預防發生的任何事情。
飯局過後大家也都散了,小齊和李胖子的家在市內,他們兩個結伴走了,方智明說就一天時間,他回研發室對付一下就行了,而金科長卻執意要送我回家,我的家比較遠,在鄰市,開車上高速估計也得兩個鐘頭。
「我叫個車就成,金科長,」我推脫著,「沒這個必要。」
「快點吧小蘇,這也不像你的性格。」他在車裡催促我。
我嘆著氣,這老頭也是個倔脾氣,說再多也沒用,他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扭捏下去,打開門坐到副駕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