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伏擊
陳耀東坐回車裡,一腳油門離開了比賽場,他現在要趕回仙樂夜總會,抄近路拐進一條小巷道,出去就是彌敦道,然後經過幾條大道,上西區海底隧道回到港島,一般人需要開一個小時的路程,而他則需要不到半個小時的行程。
小巷道前面有紅綠燈,陳耀東在紅燈前停下,突然後面一輛小轎車啪地撞在他車尾,陳耀東在駕駛座上往前一趔趄,他喝罵了一聲,拉開車門出去。bxwx.org
后尾杠已經被撞歪了,他沖著後車司機怒罵了一聲,可是後車司機還是穩穩地坐著,沒有下車,車裡隱約有三個人影。
他正欲上去揪出司機,卻發現一輛旅行車從紅燈那裡逆行過來,擋在他的車前面。
一股長期在風口浪尖廝混的感覺讓他倏然警覺起來,很快他就發覺糟糕了,現在他被堵在這條小巷裡。
旅行車門打開了,從車裡跳下幾條漢子。為首的正是惡狼,那幾個跟在他後面的馬仔手裡都提著手槍。
小轎車的車窗也搖下了,司機掏出了一把手槍正準備對準他。
陳耀東猛地向前一把拽住司機的手,朝著車門一撞,那把手槍啪地掉在地上,後座里的人也正想打開車門下來。
他猛力踹在車門上,把開門的人又撞回了車裡。
這時,一聲槍響起,子彈打在他的腳下,啪的彈起,順著車門滑出一道印痕,然後消失在路邊。
這是一槍警告,如果他再敢動,下一顆子彈就會打在他身上。
陳耀東不敢動彈了,他惡狠狠地盯著走上前來的惡狼,「惡狼,你跟老子玩陰的?」
這時,轎車裡的人已經出了車,7、8人把他圍住了。
「東哥,你不是挺威風的嗎?」惡狼揮舞著手槍,「怎麼現在不拽了?」
「惡狼,有種你就跟我單挑!」陳耀東滿臉猙獰地說道,看來惡狼是早就盯上他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好啊,我等這個時候已經很久了!」惡狼把槍交給身後的馬仔,和陳耀東打一場,是他身為14k最狠厲頭馬的心愿,當然結果已經註定,就算陳耀東贏了,他也得死!
幾名馬仔已經退後幾步,給他們騰出了一塊空地。
夜深人靜,在這條偏僻的小巷,只有這一群古惑仔,沒有人敢關注這種閑事。
陳耀東脫下外套,沖著惡狼揮舞了兩下拳頭,「來吧!」
惡狼露出了一絲獰笑,他戴上了一雙銅手刺,沖著陳耀東狠狠地沖了過去。
陳耀東雙手往外一格,惡狼的手刺在他肩膀上滑下一道血印。
但他右腳卻嗖的同時踢向惡狼腹部,惡狼反應極快,左手下滑,切向那隻右腿,鋒利的尖刺閃著光芒。
這一招逼得陳耀東只能收腿後退,但惡狼一個右直拳卻狠狠地擊向他的胸口,若果被他擊中,上面的尖刺必然會捅出幾個血窟窿。
陳耀東只來得及微微側身,那拳擊打在他肩膀上,拳頭收回,尖刺帶出了几絲血肉。
陳耀東捂著肩膀踉蹌後退,後面圍著的幾人紛笑著閃避開了。
惡狼嘲笑道:「東哥,你就這點本事嗎?」說完,他又揮了揮銅手刺,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見到威名遠揚的陳耀東被自己的老大幾招擊打得如此狼狽,周圍的馬仔們也忍不住嘲笑起來。
驚變就在此時發生,陳耀東後退之時,已經觀察好了後面站著三人的位置,趁著其中一人避讓的功夫,他猝起發難,在他後退這時,他突然一個側扭身軀,一拳擊打在那名馬仔的咽喉,然後把他身軀一轉,朝著惡狼直扔了過去,同時一腳踢飛了另外一名馬仔,那名馬仔被踢得撞在牆上,捂著小腹歪倒在地。另一名馬仔慌亂中舉起手槍,卻被陳耀東一手刀砍落地上。
殺出後面一道空檔,陳耀東立即拔足狂奔,朝著巷子另一頭逃竄!
這一系列的動作其實早在他算計之中,他假裝示弱被惡狼擊退,其實最終的目的就是逃竄,他早看出今晚凶多吉少,說不得只能拼著受傷也要逃跑了。
這一切發生得十分迅猛,惡狼望著眼前景象微微一愣,他一把推開朝他扔過來的馬仔,從手下那裡接過手槍,他正欲瞄準射擊,可這時前面幾個馬仔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射擊線路,他急忙奔跑著吼道:「快追,絕不能讓陳耀東跑掉!」
陳耀東發力狂奔出小巷,又拐回到了剛才旺角的大街,後面是緊緊追趕的惡狼幾人。
肩膀上的傷痛刺激著陳耀東,讓他的逃生**更加強烈。此時大街上還有人來往,惡狼幾人不敢在大街上公然開槍的。
他跑回了剛才賽車的地方,車仔和幾個小太妹還在原地廝混,並沒有離開。
車仔發現了狂奔的陳耀東,見到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東哥,怎麼了?」
陳耀東來不及回答,他一把推開車仔,鑽進了他的車裡,猛地發動車子,一個倒車,拐上了大道,險些撞上行駛中的一輛的士,然後他一腳油門,順著觀塘線疾駛而去。
惡狼追到路口,望著疾駛而去的那輛車,恨恨地踹了幾腳路邊的消防水栓,這一次擊殺陳耀東,由於他的大意還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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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2個小時后,陳耀東回到了仙樂夜總會,他從後門溜進去,進了二層那間辦公室,他滿身的血痕早已驚動了夜總會裡的一幫手下,但看到他發黑的面色,只能是暗自驚詫。
「強哥!惡狼剛才伏擊我!」陳耀東一把坐在沙發上,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氣喘吁吁地彙報道,他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的逃竄過。
向文強急忙示意張俊去拿急救包,然後走過來查看陳耀東的傷勢。
「強哥,只是皮外傷,不礙事!」陳耀東心裡騰起一股怒火,「但是我絕不會放過惡狼,這口氣我必須得出了!」
見到陳耀東傷口並無大礙,向文強的臉色緩和一點。
「強哥,一會兒叫上弟兄們,今晚我就去把黃鼠狼的場子全砸了。」陳耀東帶著狠辣的怨氣說道,他吃了這麼多虧,無論如何得找回面子。
「不行!」向文強冷聲拒絕了陳耀東的要求。
「強哥,惡狼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咱們還不反擊嗎?」陳耀東惡狠狠地問道,之前老戲院的槍擊、現在又是伏擊自己,黃鼠狼的動作可謂膽大妄為!但這兩次事,向文強都採取了不予回應的態度,這讓陳耀東想不明白。
「強哥,這要傳出去,以後還讓我們怎麼在道上混啊?」陳耀東想法十分簡單,以牙還牙,本就是道上的生存法則。
張俊這時拿著急救包,為陳耀東進行了消毒、包紮,陳耀東的傷勢並不打緊。「耀東,強哥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慮!」
陳耀東見到向文強還在沉思,並沒有搭理他,他只能是憋著一肚子氣,呼哧呼哧地一幅不服氣的樣子。
「張俊,讓所有場子的弟兄們提高警惕,這段時間不準在外邊瞎混!還有你們倆,這段時間都老實地在這裡呆著了!」向文強思索了一會,發出了命令。
陳耀東聽到這個命令,更是不服氣了,「強哥,咱們就做縮頭烏龜了?讓那個黃鼠狼和惡狼欺負我們?」
向文強聞言瞪著陳耀東,後者則還以不服氣的眼神,出道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向文強嘆了一口氣,他太熟悉陳耀東暴躁的脾氣了,他解釋道:「耀東,這件事龍頭已經有安排了,14k絕對好過不了!而且這件事,剛哥也參與了!」
張俊那天也在觀景台,雖然沒法聽到向炎和葉天的對話,但他早已猜出了14k和新義安之間必然有一場龍爭虎鬥。
「啊?」陳耀東聞言冷靜下來了,他沒有意識到這件事這麼嚴重,連龍頭都早做準備了,更何況那位厲害的剛哥也參與進來了,這個消息一下讓他的憤怒平息下來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陳耀東不再犟脾氣了。
「等著!」向文強笑道,「不過肯定有你出氣的機會!」
陳耀東聽了這話,終於笑了出來,「好,我就先讓那個惡狼囂張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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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這幾天卻感覺到了壓力,整個警察總部都面臨著一股莫名的壓力。教會醫院的槍擊案,三條人命,但幾天的調查,雖然明知背後是新義安和黃鼠狼之間的糾紛,但案件毫無頭緒,沒有查到直接有用的線索。
而之後在油麻地的老戲院又發生了槍擊,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這一事件卻預示著幕後的矛盾越來越突出了。
這兩天,新義安的所有場子都加強了人手,而14k的人員也減少了活動,這種反常的情況讓警方高度戒備。
作為刑事情報科的主管,張秋意識到在這兩大社團之間不斷堆積著更大的舉動,如果這兩大社團真正爆發出衝突,可以想象會給香港帶來多麼惡劣的後果。
她已經取消了所有同事的休假,每一個線人都加強了聯繫,一方面了解教會醫院兇手的線索,而更重要的是了解兩個社團的異動情況。
同樣的情形在o記的辦公室里也在上演,o記辦公間里的燈火也是徹夜不滅,人影憧憧,來往頻繁。
這種無形的壓力使得警方這兩大專門針對三合會的部門通宵加班,對於這兩大社團頭目的監視一刻也不敢鬆懈。
可是最近兩天,兩個社團卻突然都靜寂起來,彷彿並沒有任何不和的跡象。
正是這種狀況讓張秋髮愁起來,這種像暴風雨前的平靜越深,預示著爆發時的風暴更加強烈。
而讓張秋內心中還有一層更深的擔憂,這個擔憂她只能深埋在心裡,不敢跟任何同事談起,整個事件起源於梅婉芳和黃老闆之間的糾葛,而她深深擔憂的是,在這些糾紛後面,肯定離不了她的男朋友葉天的影子。
她能敏銳地感覺到,在黃老闆被殺的事情上,葉天那天對她說謊了,這讓她的心裡不斷升騰起無法抑制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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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婉芳的演唱會十分順利,她的名氣如今上升到一個極旺的地步,但演唱會後,她卻低調的消失在了公眾視線之中。
這使得那些娛樂媒體集體發狂了,這樣一位突然崛起的歌星,卻只能在演唱會的現場見到,沒有新聞發布會,沒有歌迷見面會,沒有別的任何接觸的機會。
這位唱著叛逆的《壞女孩》的歌星突然如此低調,引得媒體差點圍攻了華星公司。
山頂別墅里,梅婉芳坐在客廳里陷入遐思,置身在這裝飾富麗的別墅內,並沒有讓她體會到一絲快樂。
她更多的是陷入回憶,回憶著在那間低矮的棚屋內,一隻大手輕輕拉著她的手,她甜甜地進入夢鄉,沒有一絲擔憂,沒有一絲煩躁,那是一個安穩平和的夢,她就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甜甜入夢,那是她這一輩子最感快樂的時光。
很短的時光,但卻回味無窮。
漢森站在客廳的一角,一直在觀察著這個憂鬱的女孩,他從演唱會瘋狂的現場能夠了解到,這個女孩如今在香港有多麼大的影響力,她身為萬人聚目的歌星,可是看著她好像並沒有多快樂的樣子。
漢森搖了搖頭,她只負責保護這個女孩的安全,這個女孩的心思他卻不會去多猜想。他走過去檢查著落地窗的情況,另外兩名手下在別墅外的花園裡巡視,今晚是他們三人值上半夜的班,漢森站在窗前,透過窗戶望著外面,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
梅愛芳坐在對面,望著自己的妹妹,眼神里滿是擔憂,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結束。而她更擔憂的是不知什麼時候會有壞的事情發生的,每次她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心裡充滿了擔憂!
別墅外面一片黑漆,除了那條蜿蜒的山道的路燈閃爍,彷彿在黑夜的衣裳上掛起了一串閃爍的項鏈。
一個黑影隱藏在別墅對面的樹叢中,靜靜地觀望著別墅的動靜,注視著坐在客廳的那個女孩身影,此人正是肖恩,放下望遠鏡,他咧開大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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