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攪動

有鑒於家庭頻發意外，最近巴洛克出門，都會攜帶大批的隨行人員，並且提前派人探查。

但是類似操作動靜太大，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回回這樣的話，家裡其他人也會說閑話。

——還沒正式當上家主，就學會擺譜了？

所以巴洛克偶爾也會輕裝簡從，或者是自己變幻模樣，冒充其他人出行。

主打的就是一個變化莫測，不讓暗中的對手有摸到規律的機會。

這一次，他也是變成了另一副模樣，去處理一件合作的事宜。

對方跟凡爾賽家合作了上百年，也一向不摻和雜七雜八的事情，典型的中立勢力。

這屬於巴洛克需要穩定的群體，親自到場也是應有之意。

事情處理得很順利，但是在回來的路上，凡爾賽家的兩輛車被人攔住檢查。

最近整個帝國的警惕性都很高，偶爾被人攔住抽檢，實在不奇怪。

哪怕車輛出自凡爾賽家，也是如此——連營養劑偶爾都會被攔下，何況他家？

反正只要驗明了身份，就可以離開了。

就在檢查之際，路過的人群中，猛地有人突然出手，襲擊了車輛。

當街動手，還是在城衛檢查的過程中，這種性質相當惡劣。

凡爾賽家和城衛當即還擊，擊殺行兇者一人，重傷三人。

不過凡爾賽家一方也死傷慘重，三死六傷。

所幸的是，巴洛克根本不在兩輛車裡，算是逃過一劫。

根據審訊得知，襲擊者中有一人跟凡爾賽家某人有仇，認出之後當即出手。

然而，這只是表面現象，繼續調查下去，則發現出手的一方是笛卡爾公爵的下屬勢力。

公爵本人並不在好運星發展，但是在這裡也有相當大的勢力和影響力。

出手的幾個人，算是大公下屬勢力的外圍。

一般情況下，凡爾賽和笛卡爾並不支持雙方發生衝突，大多時候也能相安無事。

但是兩者關係不好，那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只是保持簡單的井水不犯河水。

至於偶爾出現一些衝突，也不意外，雙方保持克制，把事態壓下去就好。

這也說明了對方為什麼敢於當街動手，背靠著大公怕什麼？

被審訊者暴露身份后，索性公開表示，「我們是在車停下時動手，已經很注意影響了。」

很狂妄的言論，但卻是事實。

如果當街打爆兩輛疾馳的車輛，那性質會惡劣得多，影響也會更加驚人。

隨著笛卡爾大公勢力的入場，整件事情變得越發地撲朔迷離了。

據說養傷的凡爾賽都發話了，表示自己即將康復，這件事情總要有人負責。

當然，他說的康復，聽一聽就好，不用當真，關鍵是老院長為此出聲了。

笛卡爾公爵勢力龐大，在好運星上有自己的代言人。

那位至高也表態了，這不是公爵的本意，而是下面人自作主張引發的意外。

他希望官府能徹查此事，還大公一個清白，己方也會積極地配合。

然而，他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別人也得信不是？

這麼敏感的時間點，發生這麼蹊蹺的事情，讓事態的發展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目前的當事人眾多，圍觀的吃瓜勢力更多，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曲澗磊一行的存在。

曲澗磊對事態的展開方式，真有點不耐煩了，他一點都不喜歡看這種膩歪的劇情。

我每天多少事呢，這不是瞎耽誤工夫嗎？

營養劑也感覺到了他的不耐煩，於是提醒他一句。

「笛卡爾手上，好東西只會更多，畢竟是傳承了多少年的公爵。」

看在「好東西」的份兒上，曲澗磊決定再忍一忍，

他跟笛卡爾無冤無仇，哪怕對方的寶物極多，也不會去無事生非，這有違他做人的準則。

但是主動調查一下對方的情況，卻也不礙事，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關鍵是閑著也是閑著，這一出大戲還不知道要演多久。

他無心干預戲劇的進程，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干不是？

曲澗磊跟營養劑提了一嘴，自己接下來會把重心放在這個環節上。

營養劑也知道，老大有點煩悶了，表示既然是這樣，我也分派下面人多操心這一方面。

接下來的兩天，除了小湖在收集相關信息，曲澗磊也親自出動，盯著笛卡爾的相關勢力。

他這一盯梢才發現，合著還有其他勢力，也在暗戳戳地盯著。

不過怎麼說呢？大公的勢力並未真的下場，盯梢的人普遍實力不強。

除了一個隱藏的木屬性至高，最強的也不過是風屬性A級。

這真不是曲澗磊飄了，而是在他使用神識的情況下，這些人存在簡直是暗夜裡的明燈。

然後，有趣的事情出現了，他盯了兩天之後，竟然意外地發現了點情況。

「我去，對巴洛克的襲擊，居然是反抗者組織暗中促成的！」

笛卡爾公爵在好運星有不小的勢力，畢竟這裡軍方的存在感很強，大公很看重這一點。

但是身為昔日的貴族，就算往軍中滲透，也不能太明目張胆。

所以公爵在這裡，主要還是通過間接勢力的影響，以當地人為基礎。

這就導致了管理方面的鬆散——這也是無奈之舉，他要真的嚴格管理，官府該坐不住了。

因為這個原因，大公的勢力中，真的是五花八門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笛卡爾並不在意這些，越是混亂，才更利於隱藏他的心腹。

下面人偶爾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他也無所謂。

對帝國來說，一個名聲不怎麼樣的大公，才是值得放心的大公。

結果這就導致，居然還有反抗者組織的人混了進來，策劃了這次火上澆油的行動。

營養劑對這消息有點意外，但也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反抗者組織就是攪屎棍、出現在這種風起雲湧的場面中，實在不奇怪。

營養劑不確定的一點是，「老大，你對反抗者組織，是什麼樣的觀感？」

「沒有觀感，」曲澗磊隨口回答，「我身上的麻煩夠多了，不想再去碰他們。」

正經是他想起來，上次小京就是以反抗者組織的成員為媒介，才接觸到了自己。

「倒是你，會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同情心？」

營養劑也知道他的所指，她很淡然地搖搖頭。

「我不習慣對任何陌生人打標籤，只要不影響到我的修鍊，我喜歡就事論事。」

這是典型的高階覺醒者的心態，聽起來雖然有點自私，但是有我行我素的資格。

這有點類似於修仙者，不關心紅塵俗世，只追求自己超脫。

當時官府設套的時候，無視了民眾的死活不說，也間接地傷害了不少覺醒者。

營養劑出手救援那兩名至高，對帝國沒有任何的歉疚感，反正她的目標是接近老大。

曲澗磊對這個回答不感到意外，「那麼現在……要不要加速一下事態的發展？」

營養劑思索一下，微微頷首，「我看可以，你是想把反抗者的存在，告知帝國嗎？」

跟明白人說話，就是輕鬆，曲澗磊點點頭，「徹底把水攪渾，咱們就可以藉機出手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營養劑聞言笑一笑，「只是不確定你的傾向。」

說到底，兩人都習慣以自我為中心，做出這種決定一點都不稀奇。

曲澗磊思索著發話，「不過，還是要順著摸一摸反抗者組織的上層。」

第二天夜裡，軍方、官府、公爵代言人、凡爾賽家甚至耀陽學院，都接到了匿名消息。

反抗者組織冒頭，確實是大事，一時間，整個好運星都緊張了起來。

不過舉報者同時告知了多股勢力，這種情況下，各勢力在配合方面出現了混亂。

最早下手的是公爵府，其次是城衛，兩者才碰面，軍方的攻擊艦悄然而至……

因為行動不一致，各方的利益也不同，以至於反抗者的執行人員差點逃脫。

總算還好，抓捕到的兩人都是基層人員，沒有發生太大意外，其中一人自殺未遂。

然後事情瞬間就曝光了，後續的抓捕行動陷入了僵局。

多方聯合審訊，被抓捕到的人，後果可想而知。

兩人的口供顯示，反抗者確實有意製造更大的混亂，而他倆的上級也在好運星。

然而，沒辦法繼續實施抓捕，多方於是考慮另一個問題：匿名舉報者到底是什麼人？

按說對方的立場，怎麼也該是傾向於帝國，但是沒誰會這麼幼稚地看問題。

在身居高位者的眼中，不存在非黑即白的認知。

主要是舉報者一稿多投，直接導致了調查的無法持續性。

這可能是不相信某一股勢力，才選擇了告知多方，然而……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大多數反抗者，都是橫下一條心來反抗帝國的，苦肉計這種事也不少見。

反正沒抓住高層，被犧牲的只是兩個基層——甚至都有可能是被高層刻意出賣的。

如此一來，彰顯了反抗者的存在，加深了事態的嚴重性。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算反抗者不暴露，官府和軍方可能想不到他們的存在嗎？

反抗者行事，經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舉報者的動機和身份，也值得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