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頭鐵

蘇拉爾聽香雪這麼說，起身作勢要走，見到對方居然沒反應，遲疑一下，又坐了下來。

「算了，不考慮了，賭一把好了，我也真沒得選了……你們可以先幫我解決問題嗎？」

「哈哈，」香雪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是生意人！」

她真不是故意嘲笑對方，實在是這種路數，她見得太多了。

按說這是小商小販做生意的套路，沒想到賽爾財團的大股東，居然也會來這一手。

蘇拉爾有點臉熱，關鍵是他知道對方在笑什麼，「做為弱勢群體，使用點手段不過分吧？」

「弱勢群體？」香雪笑得更厲害了，「哈哈，如果你都是弱勢群體，還有幾個強勢的？」

「起碼是弱勢一方，」蘇拉爾也懶得摳字眼，「貴方能先幫我解決問題嗎？」

生意人一般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他這個問題，試探的意思依舊很濃。

「先解決問題？」香雪停止了發笑，眨巴一下眼睛，「給我們一個理由。」

真的可以嗎？蘇拉爾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不過理由倒是很好找。

「最近官府催的比較急，我的法器又不在手邊，而且……我也想看看貴方的實力。」

「你倒是什麼都敢說，」香雪也有點意外對方的耿直——不是喜歡玩套路的嗎？

蘇拉爾抬手一指少爺，「我看他也是什麼都能說，你們並不在意，所以就學一學……」

「如果錯了的話，我道歉。」

「你沒錯，」香雪豎起一個大拇指來，「這麼擅長學習，說實話，我很看好你。」

「你會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

「多謝誇獎，」蘇拉爾苦笑一聲，「我更願意成為一個成功的修鍊者，只不過身不由己。」

「我能理解，」香雪點點頭，她的共情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過就事說事，你還是快點把法器弄過來。」

蘇拉爾忽然有點意興索然，「所以，貴方還是不能先出手？我以為你們會不一樣一點。」

「收起你的套路，這很幼稚，」香雪翻個白眼，「再有……我說過我們不能先出手嗎？」

蘇拉爾的心情忽然輕鬆了起來，「是我淺薄了，說實話，跟你們打交道很愉快。」

「需要我提供相關的部門和名單嗎？」

「不用，」香雪搖搖頭，「誰再跟你要錢，告訴他……你是數字魅影罩著的。」

「我們授權你使用數字魅影的名義，夠不夠？」

好像不太夠……蘇拉爾覺得這個回答有點不靠譜，「可是很多時候，壓力來自四面八方。」

水羲生聞言忍不住了，「壓力雖然多，你找不到元兇？真是扯淡，別讓我小看你！」

他的話自有根據，當初水氏集團也是四面皆敵，但是他能確定，幕後黑手是戴森財團。

但是蘇拉爾懶得理他，「官府的壓力，真的可以來自四面八方，找不出源頭。」

「或者說，每一處都是源頭。」

「何必找出源頭？」香雪輕描淡寫地回答，「你只要認定，誰開口跟你要錢了就好。」

「我糙，」蘇拉爾是真的無語了，這時候他才真正體會到了，數字魅影到底有多麼強勢。

要知道，那些催錢的人，很多都只是奉命行事，而這些人的身後，也不乏有一些大背景。

「怎麼感覺，你們這是要跟整個帝國為敵的節奏？」

「我們沒打算跟帝國為敵，」香雪淡淡地一笑，然後面容一整。

「但是你打出數字魅影的旗號，還有人無視的話……那就是對我們的不尊重！」

蘇拉爾聞言默然，十來秒鐘之後，才點點頭，「懂了！」

香雪聞言一擺手，「那你就去吧，快點把法器拿過來……得多長時間？」

「一個月之內，」蘇拉爾又耍個小聰明，其實半個月時間足夠了。

從探望星到棟樑星，加上棟樑星到磐石星的往返，其中有些時間還能重疊。

反正絕對不會用一個月，不過，多爭取點時間不是壞事。

事實上他更好奇的是，「打出旗號就管用的話，萬一有人冒名頂替怎麼辦？」

其實根本不是萬一的問題，而是如果有用，肯定會有人打出假的旗號。

這是智慧種族的天性，只要有利益，造假算什麼？抄襲都不是事兒。

哪怕在藍星也是如此，邁瑞肯當初怎麼起家的，還不是宣告布瑞騰的專利無效？

小本子號稱工匠精神，但是皮兒薄餡兒少的本子汽車，也曾經是偽劣商品的代名詞。

而且他們起家的時候，也致敬了太多國外優秀產品，侵犯了數不勝數的專利。

反正你一旦優秀了，就別指望別人都是紳士——最起碼也要蹭一蹭流量。

「冒名頂替？」香雪聞言一笑，「那就試一試唄，希望他們能出點成績。」

出不了成績的，撈不到錢吶，她也沒興趣針對那些胡亂打自家旗號的主兒。

蘇拉爾離開的時候，心裡還在盤算，這種話該怎麼說——直接說數字魅影罩著我？

回到棟樑星后，沒過兩天，就有賽爾財團的財務通知他，又該打款了。

這事兒就真的讓人有點膩歪，根本不需要官方施加壓力，財團的人就通知他交錢。

蘇拉爾很乾脆地表示：沒錢，不交了！

財務人員相當意外，但他只是個辦事的，也不敢招惹股東，於是上報了財務總監。

財務總監聯繫蘇拉爾的時候，就有點不客氣了，「你說沒錢不交了，是什麼意思？」

蘇拉爾的回答則是，「有數字魅影的人說了，我的身家太少，沒必要繼續交。」

「啥？」財務總監明顯有點吃驚，「你說的……是那個數字魅影嗎？」

等他確認之後，並沒有驗證此話的真假，就直接表示，你好自為之吧，我祝你幸運。

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個財團的，財務總監雖然位置高，但只是一個小股東。

他的股份連千分之一都不到，蘇拉爾可是占股百分之三。

兩人的關係不能說親密，平時偶爾還會拌拌嘴，但也沒什麼打矛盾。

對方既然表示，搭上了數字魅影的線兒，財務總監就不再督促——把情況反應上去就好。

他的反應是徹底的生意人那種，但是其他人就未必了。

兩天之後，有官府的人找到了蘇拉爾，只是一個小小的C級。

然而就算是C級，對上A級也相當不客氣：聽說你不想交錢，這是想挑釁誰呢？

核心圈的社會，還真的存在這種現象，職責所在，不敬上位者的人有的是。

當然，如果面對的是至高的話，「至高不可辱」的規矩大體還在，A級就真沒必要了。

蘇拉爾也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但他已經忍耐很久了。

聽到這話，他還是忍不住懟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不想活了嗎？

C級吃癟了，但也不敢真的動手，回去彙報了上級，然後又是上面的B級出面了。

B級的態度更惡劣，你再不出錢的話，後果自負！

蘇拉爾真沒軟弱到事事都要勞煩數字魅影，他也有自己的尊嚴。

他很乾脆地回應，我已經做好了後果自負的準備，就是想知道誰來處理我，是你嗎？

然而事情坑就坑在這裡了，財務總監並沒有告知官府：蘇拉爾跟數字魅影搭上線了。

至於說為什麼不告……這還用問嗎？不管蘇拉爾說的是真是假，總監都不想多事。

如果是假的，自然有官府處理蘇拉爾，是真的話……雙方碰撞一下也挺好的。

反正總監不多嘴，也算是幫蘇拉爾守秘，不得罪人。

B級聽到這話，可就真的惱了：我糙，我是給你臉了？你等著吧。

又過兩天，來了一隊人，直接帶走蘇拉爾，把人軟禁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各種手段了，不過蘇拉爾還真沒提數字魅影，就是硬生生扛住了。

對這種小嘍啰，都要打出數字魅影的旗號，那還真不夠丟人的。

他被關押的第五天，居然很罕見地沒人騷擾了，總算安生睡了一個好覺。

然而第六天的時候，來了一個A級，表情很嚴肅：你的人居然敢報復官府？

蘇拉爾不軟不硬地表示：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的人了？麻煩你說話注意點！

我沒法注意！A級震怒了：你特么知道昨天出什麼事了嗎？

出什麼事兒也跟我無關！蘇拉爾毫不客氣地回答，我被你們關著呢！

正經是我想問一句，你們軟禁我，是有什麼理由？

說實話，這事兒……還真沒啥正經理由，硬要扣帽子的話，就是不支持軍隊建設。

不過到了這個層面的鬥爭，抓人放人這些行為緣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A級聞言更惱了，你不想被軟禁，我現在就能放你離開，就問你一句，你敢走嗎？

只要他敢離開，回頭大概率會不明不白地死亡——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核心圈的治安確實非常好，但是各種莫名其妙的死亡案例，也多了去啦。

風浪越大魚越貴——不能只看到魚的價格高，大風大浪，是真會死人的！

不管哪個社會的商戰，都不是電影里演的那麼幼稚。

然而，蘇拉爾還真就頭鐵：只要你敢放，那我就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