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9章 自不量力
水羲生提出的罰金，大部分未遂者不想交，試圖用各種方式抵賴——我明明什麼都沒幹。
但是都不用水羲生出面，那五家既遂者就不會放過他們——你不承認，我的任務就沒完！
不得不承認，內部分化瓦解敵人，是非常高明的一招。
有一家實在拿不出賠償金——不是不想給，是真就沒那麼多錢。
這家的實力差不少，但是信息還算靈通，偶然得知可以這樣操作后，馬上有樣學樣。
就連相關的運作資金，大部分都是借來的，其中甚至還有高利貸。
反正即將走上人生巔峰了，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一路緊巴巴地運作下來，結果事發了，連五百億的賠償金都拿不出來。
對應的舉報者不爽了，但是沒錢就是沒錢，他們也不可能自己墊。
於是這一家找到了水羲生，問能不能抹殺這一撥人，也算完成任務？
——繳納賠償金是懲罰，殺人也是懲罰，明顯後者的懲戒力度更大，是這個理吧？
水羲生也有點無語，「根本是自不量力嘛，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什麼熱鬧都敢摻和？」
不過出現這種事，也不算太意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這一夥想要蛇吞象的人，下場也就不用再多說了。
正經是過了幾天之後，克里至高又找了過來，「科羅斯兄妹失蹤了。」
「哦，」水羲生不以為意地哼一聲，「那麼……跟我什麼關係嗎？」
克里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是不是……他們是不是去找那些大人們了？」
「我怎麼知道，」水羲生一攤雙手，「他們都已經離開了，這點小事我也不會問。」
克里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我的委託者……感覺有點遺憾。」
「遺憾個什麼？」水羲生沒好氣地回答，「那倆是賣身給他了？」
「話倒不是這麼說，」克里正色回答，「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人才，待遇也不差。」
水羲生不以為然地回答，「人往高處走，這不是正常嗎？」
然後他面色一整，「說正經的，你的委託者繼續留著他倆，並不是好事。」
「能引起數字魅影過問的人，他居然想留在手裡……知道自不量力的下場嗎？」
「我不是說他想做什麼，而是說犯忌諱，懂不懂？現在失蹤就挺好的。」
「前提是，不要是你的委託者害了他倆！」
克里想一想，點了點頭，然後又乾脆地搖搖頭，「害人？那絕對不可能。」
他知道委託者留著這兩人，也是想跟數字魅影搭建一座溝通橋樑，這機會實在難得。
所以發現二人失蹤，那一家才會如此在意。
但是眼前水少說得也不錯，有些東西，真不是能瞎惦記的。
與此同時，科羅斯和科羅娜正在參觀曙光基地，克萊爾和天音作陪。
這兄妹倆得知，景月馨有意招他們進入數字魅影，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且不說此前就有過救命之恩，只說數字魅影想招人，整個帝國的覺醒者，有一個算一個，誰能拒絕得了？
不過克萊爾還是不忘打預防針，「老大說了，你倆最好考慮清楚，我們招人是要用的。」
「就像科羅娜你，肯定會上異族戰場的，也許會有生命危險。」
「這個我不怕，」科羅娜很乾脆地回答，「能進入數字魅影團隊，死也值得了。」
做哥哥的科羅斯比較穩重，過了一陣才出聲發問，「老大什麼時候能來？」
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樣的是，這兄妹倆雖然受到景月馨的庇護，但是心裡更認曲澗磊。
因為曲澗磊才是團隊的主心骨，當初能救下他倆，也是曲澗磊拍板決定的。
相較而言，景月馨的恩情也很重，但只是個執行者，老大不開口的話，她估計不會多事。
「他出去辦點事，」克萊爾隨口回答，「估計得需要一段時間。」
曲澗磊是趕往聯盟的通道口，接風遺忘去了。
這一次數字魅影在磐石星辦的事情，相當漂亮。
不但乾脆利落地阻止了挖帝國牆角的行為，還給了官府足夠面子，留下一大片操作空間。
做為回報，官府在某些事情上鬆口，也是有來有往的意思——事物原本就是廣泛聯繫的。
不過帶異族進入帝國，還是過於敏感，所以官府做出了不少限制。
首先他們要數字魅影做出了一系列承諾，然後又限制了風遺忘進入帝國的時間和路線。
除此之外，官府和軍方還組成了聯合監督組，監督異族樹木的一舉一動。
搞得曲澗磊都不想把風遺忘帶回來了——實在是太麻煩了。
眼看著都快要談崩了，朵甘及時出面溝通，保證了曙光基地不受到影響。
最後達成的協議就是，風遺忘可以長期留在曙光基地，配合數字魅影做一系列測試。
監督組不會靠近曙光基地，甚至離荒涼星球的距離，也要在一千萬公里之外。
至於說數字魅影對異族樹木的研究成果，也只是「有必要上報重大發現」。
也就是說具體上報與否，是這個團隊的自由，帝國不得強迫。
曲澗磊覺得委屈，帝國還覺得委屈呢，活體異族的第一手研究資料，誰不想要？
帝國連搶奪風遺忘的心思都有，只不過沒辦法執行罷了。
除了數字魅影難對付之外，也沒有誰知道，怎麼樣才能讓異族心甘情願地投靠。
萬一把事情搞砸了……錯了，是百分之百會搞砸，這搶奪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製造敵人！
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反正雙方都有點不滿意，但是事情還得做——這才是真實社會的寫照。
曲澗磊先趕到了通道口，除了他這個老大出馬，別人還真未必搞得定風遺忘。
想把這棵異族樹木帶回來，那就不能走傳送了。
這貨的體積太大，也太礙眼，多少人盯著呢，只能通過太空航行帶回來。
好在風遺忘足夠皮糙肉厚，軀體能夠輕鬆經歷躍遷的衝擊。
團級艦抓著異族樹木，在回曙光基地的過程上，軍方全程戒嚴，嚴禁其他星艦接近。
至於近距離觀察，那也是免不了的。
好在風遺忘覺悟很高，立志做一棵徹頭徹尾的樹奸，任由其他星艦近距離旁觀。
在經歷躍遷的時候，它甚至有心情跟曲澗磊溝通。
「老大，我有新的發現，這種傳送跟我們的相比……機制上不太一樣。」
「這個是要慢一點，」曲澗磊本不待理它，但是……將來這貨沒準也會成為團隊成員。
最起碼，這傢伙要配合做很多測試，有些感受還得它自己說出來，倒也不合適冷落。
所以他有必要鼓勵一下，「傳送得慢，那就比較節能，過日子要學會精打細算。」
躍遷結束之後不久，大批的星艦也跟著過來，一路護送他們抵達曙光基地。
看到荒涼星球之後，風遺忘又表態了，「這顆星球有點荒涼。」
曲澗磊也不說自家基地選在這裡，是為了保密。
「繁華的星球上都有人，你還沒有經歷足夠的考驗，想都不要想了。」
「這個是應該的，」樹奸的覺悟，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等到靠近荒涼星球的時候，風遺忘猛地抖動了一下。
好在抓著它的團級艦足夠龐大，輸出功率也足夠強勁，否則就直接被它帶動了。
「老大，這顆星球上，有……那種氣息！」
不愧是樹木，哪怕是異族，感知力也足夠敏銳，竟然能察覺到細微的靈氣。
「現在不說荒涼了？」曲澗磊哼一聲，鬆開了團級艦的機械臂。
「那個划好的圈子……自己落下，不許紮根，聽到沒有？」
「聽到了，」風遺忘真是要多乖有多乖。
不但如此，它還有話癆的趨勢。
「對我們來說，紮根再拔起，其實很消耗能量的……這個氣息，能讓我吸收點嗎？」
「暫時不可以，」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記住了，不可以！違者後果自負！」
「至於說以後行不行，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懂嗎？」
「沒問題，」風遺忘信心滿滿地回答，「表現什麼的，我最拿手了。」
曲澗磊聽得有點無語，這傢伙怎麼感覺……有點像異族樹木里的公知？
與此同時，科羅斯兄妹站在房間里，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空中緩緩降落的大樹。
「這這這這……這就是異族生物嗎？」
整個曙光基地里，都是跟異族拼殺過的隊員，也只有他倆沒見識過這種場景。
不過說實話，這龐大到驚人的樹木，看起來確實是相當震撼。
直徑七百多米，長度超過兩千五百米，現今所有的宜居星上，都很難看到。
「這就是數字魅影的俘虜……」科羅娜的雙眼都變得迷茫了起來。
不過緊接著，一股豪情湧上了她的心頭，「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才不負來人間一場！」
跟這種壯觀的景象相比，帝國社會裡的那些打打殺殺，忽然就感覺……像是小孩的遊戲！
風遺忘落地之後，非常自覺地躺平了——字面意思的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