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要求
憶中的挺拔身影、微笑表情、鏗鏘語調,深邃眼眸,身上特有的陽剛氣息,這一切,都在提醒著阿琳~~都是真實的!不是夢境!~~
是的,到了這個時候,阿琳才真的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確確實實的就是陸野,是那個曾經兩次意外出現在她身邊,並強吻過自己,又遽然離去,卻帶走了她心靈牽挂的那個人。
此刻,聽到陸野關心探問,還說要幫她出氣,阿琳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解說了,她怔怔的看著陸野,在如月的月光下,她清麗而憔悴的容顏,既有著難解的愁緒,又交織著迷茫、委屈和幽怨。
「那,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忽然出現?」過了片刻,阿琳看著陸野,在滿腹疑竇之餘,又有幾分僥倖的希冀小心求證道。
這,到不好回答了,總不能說,自己到這裡來,是為了明日的刺殺行動踩點吧?!
於是,陸野看著阿琳的眼眸,微笑不語。
「你,你快告訴我啊!」阿琳嗔怪道,她說話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少女特有的輕嗔薄怒,到好象是情人之間的使性撒嬌,她聲音由高而低,漸漸細如蚊吶,柔的象是一根千迴百轉的絲,陸野需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我在這裡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微妙了,似乎是多了某種讓人耳熱心跳的東西,兩人都在不知不覺間,情不自禁的想起,當初在總統套房的卧室里,相擁而吻的喘息和綺麗。
雖然當初的情形,陸野是酒醉狀態,阿琳是被強迫,但此刻,月光朦朧,夜色曖昧,再加上兩人心中,又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義,所以此番再回味當初相吻的情形,到另有了消魂滋味。
「這個么,其實,我並不知道你在教堂里,我就是聽說此處風景不錯,所以過來瞅瞅,因為來晚了,索性便翻牆進來,之所以能看到你,完全是湊巧、、、、、、」
原來,並不是專程來看自己,阿琳臉上,露出黯然和失望的神情,她低下頭去,淚光泫然,便在這時,卻聽陸野話峰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這次從香港到澳門來,確確實實是想要找尋你,因為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知道你的家庭住址,所以我原本以為,要想找尋到你,恐怕需要花費很多時間,不是那樣容易,但我已經決定了,那怕是花費再大的功夫,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再所不惜,我沒有想到,我們能夠在這裡意外相遇,還真是有緣份呢、、、、、」
陸野娓娓而談,他甚至走上前去,將阿琳那微涼卻而細膩如玉的縴手握住,感覺著阿琳皓腕傳來的掙扎、驚慌和震顫,他低沉有力的聲音,熾烈的眼眸,透著真誠和可以感覺到的深情。
就象是久旱的鮮花忽然被清水滋潤,原本此許憔悴的容顏,在這瞬間,就如把萬千月華盡給吸納,飽滿圓潤,璀璨閃亮,阿琳揚著頭,看著陸野,她的剪水雙瞳,是一種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中的凝定。
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似乎只是瞬息。
月光的照射下,阿琳雪白如瓷的臉頰,閃發著灼熱的光輝,她高挑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但她說話的語氣,卻在忽然間,如玫瑰泣血般的剛烈:「那麼,你,願意帶我走么?走到一個沒有人打擾,地圖都找尋不到的地方?」
陸野一時愕然,他不明白,阿琳為什麼會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當阿琳從餐廳回到卧室,發現陸野已然悄無聲息的離去,而且還把屋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沒有留下絲毫痕迹,她的心既輕鬆,又失落,更有著些許惘然,她站在露台上,發獃了許久后,從露台回到卧室的床上去休息,卻又睡不著覺,睜著眼睛出神,滿腦子都是陸野的音容笑貌。
陸野挺身而出,解救自己與危難之中的英風豪烈;陸野持槍在手,殺人時的冷酷無情;陸野安慰受到驚嚇自己時,溫暖而強壯的胸懷;陸野自己給自己治療傷口時,視疼痛如無物的鐵漢風采、、、、、、
也就還不到半個小時,她的房門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卻是肥哥。
肥哥是阿琳爺爺的保鏢,反應一流,身手敏捷,雖然有時候有點囂張,喜歡吹噓他當年闖蕩江湖時的光輝事迹,但忠心耿耿,所以阿琳這次跟隨梁錦文到
遊玩,阿琳的爺爺擔心香港太亂,特意派他來保護阿
在阿琳的記憶里,肥哥是一個擅長氣人、整蠱人的高手,經常用陰損的話語,把別人堵的臉青臉白,而他自己則嘻嘻哈哈,行若無事,還嘲笑被他氣到的人沒有肚量,不是能幹大事的人,但那天晚上,阿琳看到了肥哥另外一幅嘴臉。
肥哥就象是充了氣似的,原本就肥壯的身子又脹大了一圈,胖臉扭曲,小眼睛血紅,頭髮根根立起,呼呼的喘氣聲如犁了二十畝地的耕牛,手中的大號左輪手槍捏得都變形了。
看見阿琳完好無損的來給自己開門,肥哥很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接著,他就象屁股被人點著了一般,沖入卧室,四處檢查,連露台、衛生間都不放過,還語意模糊的向阿琳詢問,有沒有什麼情況?聽沒有聽到可疑動靜?
阿琳被嚇壞了,吱吱唔唔,幸虧她把陸野擦傷口的毛巾,都給透洗乾淨了,便是地上的血跡,也用拖布拖過,陸野在走的時候,又把那些喝空的酒瓶重新碼放回牆角的酒櫃中,而且露台的門窗也都是開著,空氣流通,使屋中的氣味煥然一新。
肥哥問了幾句,沒有問出什麼破綻,但經歷過血與火考驗的他,還是在鼻端隱約聞嗅到了血腥與硝煙的氣味,他正打算再詳查一下,這時候,聽到動靜的梁錦文從另外一間卧室走出,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肥哥的眼裡,他與阿琳是自家人,雖然老太爺鐘意梁錦文當孫女婿,但鐘意歸鐘意,畢竟還沒有舉行婚禮啊,再說了,就算是舉行了婚禮,成為了孫女婿,那也是阿琳嫁到了梁家,對於肥哥而言,梁錦文仍然是外人,所以他雖然滿腹疑團,但當著梁錦文的面,卻也沒有繼續詢問,而是打了一個馬虎眼,退出卧室。
第二天,梁錦文、阿琳一行人,便乘坐梁家的私人游輪,從香港回到了澳門,阿琳自認為,她與陸野曾在維多麗亞大酒店總統套房卧室遽然而遇的事情,並沒有被人察覺,實際上,阿琳錯了,她太年輕,也太單純,她低估了肥哥能夠成為老太爺最器重保鏢的職業素質。
在乘坐酒店電梯下樓的時候,肥哥借口上廁所,又重新回到卧室,再次搜查了一遍,他在垃圾筒里,找尋到了沾血的彈頭,他打開酒櫃,發現二十多瓶高檔洋酒皆被人喝得空無一滴,肥哥嚇壞了,汗如雨下,他顧不得肥胖身軀彎腰的困難,就如獵犬一樣,一寸寸的檢查了床單被褥,再想想大小姐的舉止,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算是吐了一口氣。
回到澳門后,肥哥在第一時間,向老太爺做了彙報,他絲毫都不敢隱瞞,連他被對方戲耍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老太爺當時,面沉如水,沒有更多的表情,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一如平常,但跟隨老太爺身邊有七、八年之久的肥哥,卻是清楚知道,那種平靜更可怕,是海嘯來臨之前的平靜,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被千刀萬剮了。
出乎意料的是,老太爺並沒有責罰肥哥,而是對他說:既然是你有虧職守,犯下了錯誤,那麼,就需要你自己把過錯彌補,你去打探清楚了,那個人究竟是誰?
有一件事情,老太爺沒提,肥哥也沒敢問,那就是,阿琳為什麼要為對方打掩護?通過時間分析可以得出,阿琳並不是被劫持,她完全有機會通知肥哥,但她為什麼沒有通知?
老太爺沒提,那就表示,這件事情,要瞞著阿琳,無論怎樣,都不能傷害到阿琳。
調查的過程很複雜,很曲折,簡直是大海里撈針。
這時候,梁家的老太爺出面,表示他們家的老老小小很喜歡阿琳,希望阿琳能當他們家的孫媳婦,這,等於是公然提親了。
阿琳卻在這個時候表示,她還小,她還有學業沒有完成,她不想太早的就步入婚姻的殿堂。
阿琳的奶奶勸她,阿琳的父母勸她,但這小丫頭仍憑俏臉漲得通紅,卻死活不鬆口,問得急了,便說要回美國去,可閑暇時,又愛一個人坐在那裡發獃,忽爾眼光朦朧,紅暈雙頰,忽爾恍恍惚惚,心神不定。
梁錦文每日長吁短嘆,恨不能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來討阿琳的歡心。
相比之下,最沉得住氣的,到是老太爺。
老太爺在等待肥哥調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