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道真氣
甬城。
位於大楚帝國最偏遠的邊境地帶，西部相鄰神秘莫測的黃沙部族，南面連接兇險萬分的無盡獸域。
千萬年來，此處猶如化外之地，不領帝國王化，不受它域節制。久而久之，便成了各方強者冒險避難的天堂。
強者爭戰不斷，但卻漸漸形成共識，就是不波及普通人群，因為無論哪個強者或者勢力爭得地盤，這些普通人群就會成為他們的財產。
所以，像楚風這樣的普通人，才得以在這裡成長。
百家村臨山而建。雖名百家，卻只有三十多戶人家。
楚風剛到村口，一群娃子便圍了上來。
「風一樣的哥哥，你回來了。」
「風哥哥，帶好吃的回來了嗎？」
「風哥哥，我又想你了。
......
楚風笑容滿面，輕輕摸了摸一個七，八歲模樣扎著兩條羊角辮的小女娃的頭。
「小丫丫，嘴巴又甜了哈。」楚風笑道。掏出一把甜豆分給眾娃。
「最愛風哥哥了。」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娃，塞了一顆甜豆在嘴裡，邊嚼邊道。
「流鼻涕的馬屁精。」眾娃嗤笑。
村口幾個曬太陽的老人看著這一幕，都咧著沒牙的嘴笑。
好不容易擺脫這些小娃，楚風又沿途張嬸李嫂的打招呼，遠遠的看見一間小木屋出現在眼前。
一個少女靜靜地站在屋前。
少女清麗脫俗，面容精緻，不妝而艷；眉若遠山，不描而翠；唇如櫻桃，不點而紅。青絲如瀑般垂在肩后，著一身淡青色長裙，臨臨而立，如一幅絕美的風景畫。
「姐，我回來了。」楚風看見少女，遠遠的就喊道。
少女聽到聲音，淡定的面容上露出歡愉的笑容。
一條黑影帶著陣陣嚎叫聲猛地撲來。
楚風猝不及防，驚容立現，本能地飛起一腳，正中黑影。
「嗷！」一聲慘叫傳出。
黑影翻滾在地上，掙扎著又爬起來。赫然便是一匹狼。
此狼全身墨黑，長毛如鍛，眼冒凶光，口露獠牙，低聲嚎叫，狠狠地盯著楚風。
看這賣相，此狼也絕非凡品。
「好了，小黑，別鬧了。」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
黑狼威風的賣相立刻破功，氣勢瞬間萎靡，伸出長舌，變成一副哈巴狗的樣子。
看到黑狼這麼沒有底線，楚風又生氣又想笑。
「黑狗，再有下次，看我不把你宰了吃肉！」楚風目露凶光，不懷好意道。
「嗷！」黑狼立刻發出反抗的嚎叫聲。然後一轉身向少女奔去。
楚風來到少女跟前，牽起她的手，走進木屋。
「吃飯吧，都快涼了。」少女柔聲道。
看著桌上擺著的香氣撲鼻的飯菜，楚風不覺胃口大開。
「嗯，好吃。」楚風夾住一塊肉塊塞進嘴裡，大讚道。
「嗷！」旁邊的黑狼嚎叫了一聲。
楚風沒好氣地瞟了它一眼，夾起一塊大肉甩了過去。
「知道是你的功勞，鬼叫個啥？」楚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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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一口叼住飛來的肉塊，心滿意足地嚼了起來。
少女也不說話，始終面含微笑地看著前方。
「小弟，你又受傷了？」待楚風吃得差不多了，少女才輕聲問道。
楚風一怔，小聲答道，「沒，沒有啊！」
少女眉頭一皺，不悅道，「我雖然看不見，但我能聽到你受了內傷的氣息。」
「姐，你怎麼了？」楚風連忙放下筷子，忐忑道。
少女一陣沉默。
「唉，以後不要去試力台了，那裡賺的錢，還不夠你治內傷的。」良久，少女才嘆了口氣，說道。
「姐，我再不去了。」楚風低下頭。
「我知道你想賺錢給姐治眼睛，但姐更希望的是你平安的活著，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少女道。
「我知道了。」楚風看著少女那雙美麗卻又看不到光線的眼睛，心中一陣刺痛。
「奶奶走後，就留下我們倆個相依為命了。是姐姐連累你了。」少女摸索著拉起楚風的手，神色黯然。
「姐，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眼睛治好，我一定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也不許你再說什麼連累的話。」楚風突然有些激動，大聲說道。
聽到這話，少女沒有出聲，露出欣慰的微笑。
「嗯。」少女輕輕地應了一聲。臉上有微不可聞的緋紅閃過。
入夜。
一條人影從百家村中閃出，直奔後山而去。
後山名為獸山，樹林茂盛，延綿數百里，相傳此山直通無盡獸域。其間常有凶獸出沒，雖鮮有出林擾民，但尋常人等根本不敢深入，夜晚更是無人敢往。
飛出的人影即是楚風。
三年了，楚風每晚必入後山，風雨無阻。
楚風如同一隻夜貓般靈巧地奔行在後山，茂密的樹林絲毫不能阻礙其穿梭的速度。
片刻，楚風便來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口，熟練地搬開洞口偽裝的石頭，閃身而進，然後又將偽裝的石頭封回原處。
山洞似天然而成，寬敞透氣，洞壁上隱隱透著星星點點的亮光，想必是某種特殊的礦石。光點一直向洞的深處延伸。
楚風沿著光點一直走，直到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更大的洞府。
楚風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洞府內光點密集，讓楚風視線大好。
洞府內有一個石池，石池內溢滿了乳白色的液體，液體中偶爾有一兩個氣泡冒出。
看到這裡，楚風滿意的一笑。趕忙脫了衣服下得池去。
「哦！」溫熱的乳白色液體浸沒身體，楚風舒服得忍不住一陣呻吟。
自從三年前跟著黑狼發現了這個洞府，以後不斷摸索的日子中，楚風便漸漸知道了這個水池的妙處。
就是自己在外面打架，無論受了多重的傷，來到這池水中浸一晚，第二天便又是生龍活虎，傷勢痊癒。
楚風閉上眼睛，細細感受著池水浸透身體的溫熱，胸口的刺痛似乎就緩解了一些。
楚風今天挨了王大力幾記重拳，雖然骨頭未被打斷，但已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很快，楚風便沉睡了過去。
楚風胸前掛著的一塊暗紅色的玉佩隱隱地泛起了紅色的毫光。
這塊玉佩自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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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記憶以來就從沒有摘下過。因為奶奶曾經說過，這塊龍鳳血玉佩是他的護身符，也是他的身份憑證，和生命一樣重要，在任何時候也不允許摘下來。
十幾年來，玉佩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今天突然有了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和白天受了王大力的重擊有關。
難道是它承受了重拳的力量，才保得楚風胸骨未斷？不然，楚風今天的狀況就真的無法解釋了。
紅色的毫光越來越亮，漸漸覆蓋整個石池。乳白色的水體在毫光的映射下也慢慢變得緋紅。
一個氣泡從水底緩緩升起，游到水面炸開。
一個又一個的氣泡升起，然後炸開。
池面開始出現氣霧，水體開始沸騰。
楚風的臉色開始泛紅，露出痛苦的表情。雖然他依然處在沉睡中，但身體卻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危險。
龍鳳血玉佩突然光芒大盛，玉佩上的龍鳳圖案彷彿活了過來，開始緩緩蠕動。
龍鳳緩緩上升，不斷地交纏融合，停在空中，慢慢形成一本暗紅色的書體。
書體在空中徘徊了片刻，然後化做一縷紅光，猛地向楚風胸***去。
紅光一閃而沒，消失在楚風胸口。
就在紅光射進楚風胸口的瞬間，一個白色的光點從石池中閃電般射出，緊跟在紅光後面同一時間消失在楚風胸前。
石池中的水泡開始減少，水溫緩緩降低，乳白色的水體也在悄悄地發生變化，慢慢變得透明起來。
楚風依然還在沉睡，但臉色漸漸恢復正常，表情開始舒緩。
洞府中的一切又變得寂靜如初，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楚風的體內正在發生驚濤駭浪的變化。
無數精純的真氣鑽進楚風的皮膚，匯聚至丹田。丹田內有一個漩渦在高速旋轉，牽引壓縮著這突然而至的精純真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池內的乳白色水體完全變得透明，成了清水。精純的真氣才停止鑽入皮膚。
看來，這精純的真氣便是這乳白色水體所化。
丹田內的氣漩卻並沒有停止旋轉。一道壓縮至極致的真氣從氣漩中分出，緩緩行至一處穴點。
這處穴點就是人體修鍊聚氣的九個竅點之一，真氣能至穴點，即為開竅。而九個竅點連接的是九條經脈，稱為奇經。
九條奇經齊通，真氣就會質變，化為精氣。如此，修鍊一途才算剛剛登堂入室，之後化精氣為靈氣，直至道氣，成就大道之尊。
大道之尊難，難於上青天。千萬年來能夠成就此尊者，歷歷可數。
雖然大陸尚武，強者為尊，但絕大多數人都僅僅停留在強身練體的境界。
因為人體穴位眾多，能夠開竅聚氣的竅點僅僅九個而矣，這是無數修鍊者經過無數年的摸索才得出的結論。
而九個竅點遍於體內並無常態，尋之如魚入海，異常艱難。
所以，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便被擋在了修氣之門外。
楚風體內的真氣在第一個竅點上翻滾打磨，逐漸凝聚，慢慢形成一個光點。
光點向奇經緩緩衝去，沿途經脈點亮。
然而真氣沖經卻並不順利，屢屢受阻。好在丹田氣漩內真氣充沛，源源不斷的供應，孜孜不倦地衝刺。
良久，第一條奇經終於打通，真氣沿著點亮的奇經緩緩運行一周，最後重歸丹田。
至此，第一道真氣形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