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下武器
第四章，天下武器
天剛微亮，後山一片寂靜，大地彷彿還在沉睡中未曾醒來。
幾隻早起的鳥兒躍上樹梢正仔細地尋找著還在懶睡的肥蟲。
突然，山壁下的一塊大石頭自己動了起來，石塊緩緩移動，露出一個洞口。
一個上身赤膊的人影從洞口內鑽了出來。上衣被結成一個包裹，緊緊地包著蘊晶石，拎在手上。
鳥兒停止尋食，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人影。不知道山洞中竟會生出這麼個奇怪的東西。
人影將石塊復原，堵住山洞，做好偽裝，然後一躍而起，飛奔而去。
這人影自然就是楚風。
楚風一路飛奔，很快就出了後山，閃身進了百家村。
小木屋前，黑狼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楚風剛到屋前，黑狼便猛然驚醒，瞬間立起，一雙詭異猩紅的狼眼射出駭人的凶光。
「不錯，還很警惕。」楚風摸了摸黑狼的頭，贊道。
「嗷！」聽到楚風的稱讚，黑狼頓時來了精神，搖頭晃腦地嚎叫。
「小聲點，吵著了英子姐，看我不松你的皮。」楚風連忙道。
「嗚！」黑狼的聲音立刻軟了下來。
楚風不再理它，輕輕拉開屋門，閃身進去，再把門輕輕帶上。
楚風剛進屋，黑狼立刻恢復了神采，眼中再度閃現熠熠紅光。它知道自己的守護任務告一段落，現在到了它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黑狼躍身而出，直奔後山方向而去。
天大亮時，楚風便已醒來，這個回籠覺睡得剛剛好，起來便覺得身清氣爽，心情舒暢。
「起來了。早飯在鍋里，趁熱吃。」英子姐的聲音傳來。
「姐吃了嗎？」楚風心中一暖，有個姐姐真好。
雖然姐弟倆相依為命，姐姐又看不見，但她從來沒有讓弟弟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餓過肚子。
「我吃過了。」
「哦。姐,今天我要出去一趟。」楚風喝了一口暖心的稀粥，道。
「那早點回來哈，別和人打架。」英子姐從內屋撩開門帘，緩緩走出。
英子姐每次出現在弟弟面前的時候，都已經是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乾淨得體。
「難為我姐了。」
每次看到英子姐的時候，楚風都會感慨，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做到的，對於一個看不見的人，要做到這些，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堅持啊。
「知道了。」楚風道。
這時候，一條黑影從門外鑽了進去。
那是黑狼，嘴裡叼著一隻肥壯的野兔。這是它剛剛在後山吃足喝飽后，順嘴帶回來的戰利品。
「辛苦了。」楚風取下野兔，摸了摸黑狼的頭，笑道。
「嗚。」黑狼聽到讚賞，搖了搖尾巴，發出滿意的聲音。然後轉身趴在門口，閉目養神起來。
來到城中，楚風徑直走向一間闊氣的武器店鋪。
天下武器。
招牌上幾個英氣逼人的幾個大字，觀之便讓人精神一抖，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天下武器是大楚帝國的一塊金字招牌，起源於一個古老的制器大世家，歷經數百年，至此，分店已經遍布整個帝國。聽說甚至經營到了域外。
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甬城，也會有如此專業的武器店鋪。
一進大門，楚風便被大廳內恢宏的氣勢深深震撼。
廣闊的大廳內燈火通明，裝修考究，金碧輝煌，一排排的櫃檯上呈現的是各種各樣的武器。
刀槍劍戟，鏢箭錘棍......無所不含。
不少客人正在挑選中意的武器。
兩個清麗少女迎上楚風。
「貴賓，請問能幫上您什麼忙嗎？」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迎賓態度真誠恭敬，體形姿態落落大方。
只此一句話，便讓楚風心情舒泰，暗自感慨，天下武器，名不虛傳。
「我不買武器。」楚風道。
「沒關係，看看我們也是很歡迎的。」二少女臉上笑容始終燦爛。
楚風點點頭，從身後的包裹中拿出一小塊晶石，遞了過去，「你們看看這個，能在你們這裡用嗎？」
「蘊晶石！」一少女接過晶石，立刻驚叫道。
顯然，她是一個識貨的人。
「當然是能的。」另一位少女連忙接過話語，臉上笑容更盛。
「貴賓您請上樓，我去請主管來。」一少女拿著蘊晶石向內堂走去。
另一位恭敬地引著楚風上得樓去。
楚風在二樓的雅間中慢慢地品著香茗，細細地打量著房內的裝修，風格典雅，奢華而不落俗套，裝飾擺設細節處處精巧細緻。無一不顯示出此間主人的不俗品味。
「有錢人真是會玩啊！」楚風像個土包子，暗自感嘆道。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楚風不禁神色一呆。
女人年輕，看上去二十多歲，卻透露著一股獨有的成熟韻味。
女人漂亮，面容精緻，雲發高挽，長臂如玉。潔白如綢的緊身短袖長裙緊緊的包裹著女人曲線曼妙的身體，裙上一支翠竹從腰間蜿蜒而上，恰到好處地越過險峰，堪堪停下。
優雅女人，不外如是。
這是楚風現在能夠想到的，最準確表達自己內心感受的總結詞。
看見楚風的那個兩眼冒光的呆樣，女人臉上忍不住微微一紅。
她最是清楚自己這樣的輕***人，相對於楚風這樣的未經世事的少年來說，會有著多麼無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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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的排山倒海般的衝擊力。
如果能夠擁有這樣的女人，任何正常少年都會願意付出不顧一切的代價。
「我叫吳玉清，是這裡的主管。」女人款款坐下，開口說道。
「楚風。」楚風回過神來，暗舒一口氣，才平靜道。
看到楚風如此之快的恢復平靜，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驚訝。
「你這是高品質的蘊晶石，不知道小兄弟打算怎麼用呢？」吳玉清把蘊晶石放在桌上，柔聲說。
「姐姐以為怎麼用才好呢？能換金幣嗎？」楚風其實是第一次進武器店，更不知道這蘊晶石到底是什麼價值。但他依然表情平淡，裝成江湖老客般平靜地問道。
吳玉清莞爾一笑，此話一出，她就清楚了這少年其實就是個初出江湖的小菜鳥。
「換金幣，當然可以。」吳玉清笑道。
「那這塊晶石能換多少金幣呢？」楚風問道。
「是這樣的，小兄弟。蘊晶石是煉製武器的必要材料，分為上中下三個品級，我們吳家是來者不拒的。你這塊晶石呢，屬於上品，所以個金幣左右，這與拍賣行的價格相當。」吳玉清耐心地把晶石的品級和價格介紹了一下。
楚風心頭猛震，沒想到一塊小小的蘊晶石竟能個金幣。再一次說不出話來。
吳玉清也不著急，端起一杯香茗淺淺地品著。
「那，就換成金幣吧。」片刻，楚風終於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道。
「是這樣，小兄弟，如果你還有其它的蘊晶石，可以一併拿出來，我還可以給個更優惠的價格。」吳玉清看了看楚風，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神色，柔聲道。
「這，這個，沒有了。」楚風剛要答應，心頭卻猛的一顫，頓時神智清明。這些蘊晶石礦可以說是一筆天大的橫財，如果讓外人知曉，說不得就會引來天大的禍事。
楚風雖然只是個初入江湖的菜鳥，但財不能露白的古訓，卻是知道的。
所以他果斷的回絕。
吳玉清柔柔一笑，也不在意。雖然她的笑容里透著濃濃的不信。
「除了金幣，也許你也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喲。比如說，樓下的各種武器，分上中下三品，你也可以任意選擇，按成本價給你。」吳玉清道。
「這個，還是不了，我現在還不需要武器。」楚風回想了一下剛才在樓下看到的各種武器，雖然也著實有點心動，但還是忍了下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金幣，然後請來有手段的藥師，治好英子姐的眼睛。
吳玉清的臉色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呵呵，小兄弟也不要忙著一口拒絕。樓下的普通級別的武器你可能看不上眼，但我這裡剛好有大師製成的靈器，你也可以先看一看，再作決定不遲。」吳玉清繼續婉勸道。
「三叔，去把那兩件剛到的靈級武器拿上來吧。」也不待楚風回答，吳玉清便回頭對著一直站在身旁沒有說話老者道。
「小姐，這。」老者一怔，竟面露難色。
「去吧，我自有分寸。」吳玉清道。
老者聽到這話，仍是稍稍猶豫，但卻未再開口，轉身離去。
片刻，老者端進來一個玉盤，玉盤上放都兩個玉盒。
光看這盒子，便能猜到裡面呈放的東西不是凡品。
老者將玉盤放在桌上，輕輕打開玉盒，裡面靜靜躺著兩件靈器。
一件手掌大小，顏色如膚分明，輕薄如紙。怎麼看都像是從人手上揭下的一層皮膚。
楚風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這是一件中品靈級武器，取名為拳套。」吳玉清介紹道。
楚風心中稍定，點了點頭。不是真從人手上揭下來的就好。
另一件銀光閃爍，形狀如梭，卻是極為精美傳神。
「此為上品靈級武器，名為銀梭。此二物皆是我吳家制器大師吳道子老先生晚年突發奇思所制的得意之作。」吳玉清再次介紹道。表情中對似乎對那位吳道子老先生有著深深的仰慕之情。
「三叔，請您為這位楚風小兄弟演示一下吧。」吳玉清對著老者道。
老者再不猶豫，點了點頭。
老者先將拳套取出，然後退開幾步。
老者一伸手，手中的拳套似乎活了過來，迅速和老者的手掌融為一體，直至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楚風又是驚呆，這也太神奇了吧。
老者揮拳，隔空向楚風打來。
楚風驚奇，這麼遠的距離，即使是真氣破體，恐怕也很難見其威力吧。
然而楚風的心思剛起，老者又瞬間連擊數拳，拳拳空擊。
剎那間，數個拳頭脫手而出。
拳頭亦幻亦真，未到眼前，灸熱的拳風便撲面而至。
楚風頓時臉色大變，驚得亡魂出體，身子本能的向後倒去。
數個拳頭瞬間便到楚風的眼前，然後齊齊停住，無比灸熱的拳風吹得楚風長發后揚，麵皮抽搐。
拳頭片刻便消失在空中。眼前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楚風。
「戴上拳套，便猶如將你的拳頭凌空飛出，遠近之敵，皆能擊之。更神奇的是，拳套還能將你拳擊的力量直接提升兩個層次。」吳玉清看見楚風驚呆的樣了，不無得意道。
「比如，我三叔剛才擊拳用的是一道真氣的力量，如果打在你身上，那你就得承受三道真氣者發出的全力一擊。」吳玉清繼續道，「當然，這種力量只適用於真氣境。」
「果然是奇思妙想，鬼斧神工之作啊。」聽到這些，楚風感嘆道。
老者手一動，拳套便又出現在其手上，輕薄如紙。
「這件銀梭就由我來演示吧。」吳玉清輕輕拿起銀梭，緩緩道。
楚風只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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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眼睛立馬就瞪得了老大。
銀梭在女人的玉手上迅速融化，如水般流淌，繞上女人的手腕，變成一隻精美小巧的手鐲，戴在手上。
女人心念一動，手鐲再次變化。
手鐲脫離手腕，在房間內繞飛，突然變成一根銀針，猛地刺向楚風。
楚風心驚，但並沒有像剛才那樣驚慌失措。
因為驚慌失措已經於事無補，銀針來得太快，只一閃，便已至眼前。
楚風甚至都來不及眨眼，只感覺胸口一刺痛，銀針便如一點星光沒入胸口。
楚風心中大駭，下意識的伸手向胸口探去。
入手一汪水銀現於掌中。
掌中水銀激射而出，插入吳玉清的發中，變成一支栩栩如生，一動三搖的雍容鳳簪。
「銀梭千變萬化，隨心而動，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做不到。實在是殺敵防身的不二之選。而且此梭並不需要用真氣操控，只需要用意識力即可。更妙的是，精氣鏡內，銀梭對敵，遇強則強。對方如出手抵擋，必會承受此梭同等力量的攻擊，讓人防不勝防。」吳玉清說完。一雙美目便盯著楚風，似是期待他的反應。
「妙啊，實在是妙。」楚風反應過來，喃喃道。
「怎麼樣，小兄弟，這兩件靈器你可喜歡？」看到楚風出現意料之中的反應，吳玉清笑容滿面，輕聲問道。
「喜歡。」楚風的盯著兩件靈器來回的觀看，越看越是喜歡，眼神中滿是渴望的光芒。
「這個，應該是很貴的吧？」半晌，楚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略帶尷尬的問道。
「這樣的大師級靈器，當然是貴的。但，如果小兄弟有足夠的蘊晶石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吳玉清眼中的狡狤一閃而過，露出一個風情的笑容，說道。
楚風沒有回答，內心卻在不斷掙扎。
這兩件靈器實在太讓他喜歡了，拳套適合自己用。而銀梭，簡直就像是為英子姐量身定製一般，非常適合防身用。
「這兩件靈器如果對敵時不慎落入敵方之手，那豈不是平添對手的實力？」楚風又問道。
「當然不會。現在這兩件靈器是屬於無主之物，所以我們才能驅動。而一旦它們被滴血認主了，那麼終生就只會為其主人驅使，直到損壞。」吳玉清解釋道。
「好。」楚風沒有問題了，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解開身旁的大包裹。
一大包泛著幽光的蘊晶石出現在眾人眼前。
儘管吳玉清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看到這麼多高品質的蘊晶石時，也不由得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老者三叔眼睛放光，走過去細細觀看，挑出一塊最大的蘊晶石在手中反揣摩。
「極品晶石。」三叔將最大的那塊蘊晶石放在吳玉清的桌前，小聲說道。
吳玉清眼中流出異彩，點了點頭。
「小兄弟真是深藏不露啊。」吳玉清贊道，「這些晶石足夠換得這件拳套了。」
「我想要銀梭。」楚風卻說。
吳玉清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變化。
「哦？小兄弟喜歡銀梭？」女人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這件銀梭很適合給我的一個姐姐防身用。」楚風道。
「哦，原來是這樣。」女人若有所思道，「只是，銀梭為上品靈器，你這蘊晶石恐怕不太夠呢。」
「這樣啊，那。」楚風露出為難的表情。
「當然，如果小兄弟還能再拿出一塊這樣的極品晶石的話，就沒有問題了。」女人看見楚風為難的樣子，便又道。
「我現在沒有了。」楚風不疑有它，實話實說道。
聽到這話，女人的眉頭不經意地一展，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女人很敏銳地捕捉到了楚風話里的意思。現在沒有，那不等於以後沒有。看來這個少年身上有著很大的秘密。
「沒事，雖然初次見面，但我總感覺和小兄弟有緣分。銀梭你就先拿去，有時間你將另一塊極品晶石送過來就好了。」吳玉清也再不矯情，豪爽道。
「這樣，也可以嗎？」楚風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難道自己已經帥到了這樣的程度？初次見面的老闆娘就這樣半買半送了？
「我說可以就可以。我相信你不會讓姐姐失望的，是吧？」吳玉清將裝有銀梭的玉盒遞到楚風的手上，媚眼若絲，吐氣如蘭，語氣溫柔似水，一時間，萬種風情洋溢。
「好，放心吧，我不會讓玉清姐姐失望的。」楚風接過玉盒，放出豪言。卻再不敢正視女人的眼神，落荒而逃，轉身而去。
「咯咯。」女人看見少年擋不住自己風情堪堪而逃的樣子，掩嘴傳出一陣清脆笑聲。
「小姐，就這樣讓他走了？」待楚風走後，三叔輕聲問道。
「光是這塊極品晶石的價值就抵得上銀梭了，再不放他走，生意也許就做不成了。再說，他不是答應還要送一塊來嘛。」女人收起笑容，輕輕地撫摸著桌上的極品晶石，平靜道。
「呵呵，也是。」三叔乾笑道，「那要不要派人跟著這小子，去摸摸他的底，有機會的話。」
三叔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吳玉清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面露寒霜，眼帶冷冽，語氣冰冷道，「三叔，做生意你情我願，我坑他多少錢都能心安理得。但我們只是生意人，不是殺人越貨的強盜。」
聽到這話，三叔臉色大變，冷汗直冒。
「是，是，小姐說得是。」三叔連忙附應道。
「而且，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小傢伙說不定還真會帶來點讓人意外的驚喜呢。」看見老者唯唯諾諾的樣子，吳玉清心又不忍，輕聲自語道。
老者知趣，悄悄退出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