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國之重器
周博遠一說起這個話題,幾個老臣子啞然無聲。
趙元江正為國庫新撥的銀子煩勞,他要讓戶部,從哪裡補上這比銀子呢?
他是個兢兢業業的老戶部尚書,雖然提升到了中書令,但一直還在關注戶部的糧草銀錢動向。
他暗暗碰了碰丁遠光,丁遠光坦然的看著他。
丁遠光兼任戶部尚書,早就看透乾帝在王恭廠方面的堅持,任何勸諫都沒有作用。
哪個帝王沒有小愛好呢?
只要不是像以前沉迷於女色,不理朝政,他都可以接受。
乾帝一聽是王恭廠的事,果然來了興緻,他對幾個老臣一揮手:
「突厥之事暫時商議到此,卿等可以各自忙去了。」
趙元江等臣子躬身退出了殿中,留下周博遠和蕭信。
至於謝豐澤,他本想也一同離開大廳,但看著今科頭三甲有兩人在,他又不甘心落後,向乾帝申請留了下來。
孫乾看著走回來的謝豐澤,笑道:
「卿對這些東西似乎不大愛好,今日怎麼想留下來了?」
「陛下曾說想以此為國之本,臣不想連立國之本都不知道。」
謝豐澤回答的十分老實,乾帝向來善於察言觀色,天天和老女干巨猾的老臣子們混在一起,他們這些新手就不要想著糊弄了。
「卿說得極是,那一起過來看看吧。」
孫乾命小德子拿出那個寶物箱子,三個年輕的臣子,早就聽說過這個百寶箱,不禁投以專註目光。
孫乾從盒子里拿出一本小冊子,封面寫著鳥銃。
展開之後,上面畫著歷史後期出現的火器,這鳥銃有著長槍管,口徑較小,帶著準星、槍托、槍機點火、扳機擊發等各種特點。
這是他透露出來的最終版。
沒有第一時間直接交給王恭廠,是想磨練磨練新入的人才們。
他捏著冊子,走到三人面前,神色嚴肅威嚴,看得三人一凜。
「朕這有鳥銃的製造圖,千萬不可走漏消息,就你們三人知道。」
他將鳥銃的每個部位設計,都一一完善的畫了出來。在這年製造的鳥銃上,按照這樣改進,必定有了全新的突破。
他將冊子拆開成三分,分發在三人手中。
謝豐澤心情複雜的看著手裡的薄紙,輕若無誤,卻承載著乾帝的期盼以及大慶的立國之本。
他差一點,就被乾帝歸納於老臣那一黨了!
周博遠和蕭信兩人,神情恭敬而肅穆,鄭重的接過這些薄紙,奉若珍寶。
「陛下放心,臣以性命起誓,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此物的製造。」
周博遠率先說道,蕭信和謝豐澤也隨後說了相同的話。
孫乾負手在殿中踱走:
「這是朕將來為打擊匈奴而做的準備,不止鳥銃,還有一物比神器還要令人震撼。」
三人頓時激動起來,周博遠目光熠熠生輝:
「陛下,製造出來后,我們直接去打匈奴?那突厥呢?」
「突厥不到最終時刻,不配見到這些東西。」
孫乾想起匈奴的泱泱鐵騎,眉頭深皺起來。三個年輕臣子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將冊頁仔細收起來。
三人迫不及待的告辭了,待他們離開后,孫乾沒有批閱奏摺,而是尋了一本空白摺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到了第二日,匈奴可汗的意思很快傳到了孫乾手中。
匈奴可汗必動呼韓邪查。
一切符合孫乾的猜想,同時突厥的消息也到了,趙森和傳上急奏,南面的突厥大軍疫病還在繼續。
孫乾心中一片歡喜,他可不會出於人道主義,同情那些敵軍。
同情敵人就是誅殺自己的百姓!
他剛想到此處,趙公公走了過來:
「陛下,外面好幾個人求見呢!」
隨著戰事的展開,孫乾每日都得接見好幾撥人,他早已習慣,讓趙公公列出人名以排先後。
突厥大使瓦圖?
莫不是來投降的?
孫乾笑了一聲,率先將他傳入殿中。
瓦圖神情沉鬱,沒了往日的風采,不過一月多不見,他竟換了個人般。
「大慶陛下,瓦圖有事相求!」
瓦圖突然噗通跪在了地上,讓孫乾吃了一驚。瓦圖功夫高深,不會個人向他求救,那便是為突厥而來。
孫乾淡然道:
「朕不會退兵的,若為此事,你不必開口了。」
從老可汗死去的那天起,突厥就是大慶盯上的獵物,現在好不容易到了謀殺之際,孫乾可不會放手。
瓦圖認真說道:
「不是為此事而來,而是為疫病而來!求大慶陛下收回疫病,憐惜上萬的生命!」
孫乾頓時瞪著他,怎麼,連突厥人也以為,是他掌控了疫病?!
「不是朕能掌握的……」
想向他解釋清楚,但瓦圖再次磕了個頭,聲音悲痛:
「大慶陛下,已有三千人死去,若再爆發下去,只怕是天下蒼生之難啊!」
孫乾默然了片刻:
「不至於牽扯到蒼生,你們在原地不動便可!」
瓦圖聞言,頓時一怔,不動?
孫乾心神緊繃起來,他無意一句話,不會讓瓦圖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吧?
瓦圖微微一嘆:
「大慶陛下對疫病如此了解,難道沒有治療的方子?」
「朕會命太醫好好琢磨方子,不會讓其擴散開來。」
瓦圖似乎心中另有了圖謀,他躬身退出了殿中。孫乾面色微沉,對趙公公低聲吩咐:
「派人盯著他。」
突厥已經陷入岌岌可危境地,保不準會做出什麼玉石俱焚之舉。
若他們效仿嚴柯,將疫病之事四處傳開,那可真會成為蒼生之災!
他想到此處,感覺心神不寧,忙命人轉告太醫院,立即研究治療突厥大軍疫病的方子。
趙公公回來后,孫乾接著接見了崔密和尚書周連宏。
崔密近來越發繁忙,他除了監製神器以外,還親自參與人才的選拔。王恭廠的核心研究人員,從剛開始三十八人,現在增添到了八十人。
崔密拱手道:
「陛下,只一個王恭廠現在已經不夠,臣請在京城外以南,再建一座場地。」
怪不得帶上周連宏,這事不得落在他頭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