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三條路線

三角眼瞬間起了一身冷汗，感覺喘不過氣來，四肢酥軟，差點直接倒在地上！

對方見過黑日之主……黎雲？！那可是傳說中上千年前的人物！

如果是這樣，那麼對方的身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對方怎麼這麼年輕？十七歲？不，可能還會更小！

「起來吧，今天是十四，不殺人。」少年露出和煦的笑容。

「謝仙師！」三角眼鬆了口氣，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少年搖了搖頭：「真沒用，你們是我見過最差的一屆黑日，來，說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仙師，我……」三角眼不敢正眼看少年，兩眼看著地面。

「你看地板幹什麼？地板上有答桉嗎？站好！往前看！看我！」少年喝道。

三角眼立刻站直了身子，呼吸粗重，冷汗直流，看著少年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嘖嘖，有意思，原以為是普通的江湖糾紛，沒想到竟然有修真者插足。」少年舔了舔嘴唇。

「可有犯人的線索？」少年問道。

三角眼咽了咽口水：「目前沒有確切證據，但是我們昨天前往湯水河搜尋的弟兄連同荒天十二煞的青竹大人失去了聯繫，今日有人發現了部分弟兄的屍體……」

「廢物。」少年冷笑，「有實力咬住對方，卻被對方反殺，黑日竟然如此不堪，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三角眼連聲稱是。

「那麼……」少年說著，一手抓向那個一臉傻笑的倖存者的天靈蓋，一道道電流從傻子身上導入少年手中，傻子大叫起來，眼珠子轉為白色，片刻之後，傻子口吐白沫，全身血肉枯萎，變成一具乾屍。

「看起來年齡不大，九天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少年天才修真者？看他的神通，似乎是五行門的『巽風訣』？」少年摸了摸鼻子，「有意思，湯水河……」

三角眼看著那個已經變成乾屍，沒了氣息的傻子，心有餘季。

「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了，撤回對他的追捕，以你們的實力，去多少都是送，本老祖親自去會一會他。」少年伸了伸懶腰，「幾百年來難得遇到點有意思的事，讓我好好地玩個痛快！」

這時少年注意到三角眼看著地上死了的傻子，笑著解釋道：「今天十四，不殺人，但是傻子又不是人。」

……

「杠！」

「啊哈哈哈哈海底撈月！杠上開花！清一色！48番，給錢給錢！」船艙里傳來風止溪巫婆一般的笑聲。

蕭銘點了點手裡的金銖，昨天贏了一千多金銖，剛捂熱就輸得只剩下一百金銖。

「不玩了，等本世子榮登大寶，第一件事就是廢了葉子戲！真是玩物喪志！」公子云舟臉色鐵青。

「少廢話，240金銖，謝謝！」風止溪嘴角含笑。

公子云舟嘆了口氣，示意小羽拿錢，小羽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去點金銖。

「公子，泗水城到了，是否略作修整？」這時，無心叔走進船艙，恭敬說道。

公子云舟愣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用扇子點了點：「坐了兩天的船，腿都軟了，黑日這些天也沒有再派追兵來，大家今天在泗水城休息休息，申時前回船。」

小羽眼睛一亮，風家姐妹也開心得緊，蕭銘也想看看九天的風土人情。

帆船靠岸拋錨，蕭銘等人一下船，就有兩隻大白鵝撲棱著翅膀，追著一個五六歲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的屁股勐啄，還有不少腳夫在扛貨物。

令蕭銘意外的是，碼頭附近竟然還有不少老外，操著半洋不土的華夏語和商人討價還價。

「泗水城雖然屬淮楊郡下屬縣，但泗水城水運發達，吞吐蒼天六郡以及北方玄天，東北旻天的水運貨物，三月是狂暴海最平靜的月份，每年這個時候，西方外域的商人會穿越狂暴海，把外域的商品運過來，也把九天的商品帶到外域，因此商業甚至比一般郡城還要發達。」公子云舟給蕭銘解釋道。

進了泗水城，公子云舟說是要去拜訪一名脾氣古怪的故人，於是一行人在城中暫作分別，蕭銘和風家姐妹兩人同行。

「聽說泗水城詩社才子云集，去詩社！」

「不要，我看到那些拿著扇子搖頭晃腦的騷貨就想揍他們一頓，不去！」

蕭銘剛要從路邊小販那裡買把扇子裝點一下氣質，聽到風止溪的話，手中動作一滯，然後默默放下了扇子。

「那你說去哪？」

「去踢館啊！踢館多有意思，泗水城有三派五門，今天就要他們全部在九天除名！」

蕭銘嘴角抽了抽，風止溪也是個瘋婆子，還是離她遠點好，於是蕭銘找了個空擋，趁她們不注意，施展星搖步，把她們給甩了。

蕭銘先去酒樓吃了點當地的特色酒菜，給蕭銘的感覺是，這裡的特色就是沒有特色，因為是商業城市，南來北往的人都有，所以這裡能夠吃到各種口味。

買了一些發簪一類的小玩意，蕭銘不知不覺地來到泗水城西。

這裡的氛圍變得沉悶起來，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步法也比城中央的人要輕快一些，顯然大部分人都有武功在身。

遠處傳來兵戈交接之聲，顯然這裡的治安比別處要亂一些。

不過引起蕭銘注意的，還是那些小巷裡叮叮噹噹的鍛鐵的聲音。

鐵器鋪。

弄丟了山河令，蕭銘手裡也沒了劍，此時聽到打鐵的聲音，蕭銘心裡頓時有點痒痒的，想要給自己弄一把劍。

蕭銘循著聲音來到一條巷子。

一到這條巷子，蕭銘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小巷青石板鋪成的路上，由於常年濺著血漬，有一種雨水沖刷不去的難聞氣味。

這條巷子有三家鐵器鋪，還有藥鋪、火器鋪以及一些茶樓酒館妓院，店鋪的牆上，橫七豎八交錯著貼著一些官方的海捕文書和江湖中人發布的追殺令，一陣風來，吹得嘩啦啦作響。

此時巷子里也有一些來往的江湖人，不過彼此都不說話，似乎每個人都在提防巷子里的每一個人，即便同伴間互相交談也是低聲耳語。

蕭銘好奇地走進距離他最近的一家武器鋪。

此時店裡有兩個江湖人正在挑選兵刃，一名嘴角兩撇鼠須的店老闆在櫃檯後面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一名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女孩做導購，三名光著膀子的大漢在門口掄著鐵鎚打鐵。

「幾位大俠，我們這裡的兵器有很多種，你們看看，有長劍、短劍，有大刀、小刀包括還有長短劍，大小刀……」小姑娘逐一給那兩個江湖人介紹道。

鼠須掌柜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出櫃檯，把小姑娘趕到身後，然後對兩個江湖人說道：

「幾位爺請看這裡，我們店是百年老字號，人稱泗水珍寶坊，蒼天藏劍樓，兵器品種齊全、質量上乘、童叟無欺、價格合理，從未賣過假貨。」

鼠須掌柜拿起一把諸刃：「各位請看這邊，看看這把劍，這開刃，這鋼紋，是南方炎天鑄劍世家歐冶所鑄，現在只售金銖20個，值得一生典藏！而且現在全泗水的兵刃價格都在漲，絕對有升值的空間我告訴你們！」

兩個江湖人議論了一番，遲遲不能決定，掌柜一眼瞥見門口的蕭銘，不禁眼睛一亮。

「這位公子，可是要尋一把稱手的兵刃？」

蕭銘點點頭：「要一把劍。」

「公子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劍中君子，我這裡正好有一把珍藏已久的好劍，公子請移步。」鼠須掌柜捻了捻鬍鬚說道。

蕭銘一點頭，跟掌柜進了一間裝飾更為文雅的房間。

說是文雅，其實只不過是擺放得清楚一些，一張書畫桌上還放著筆墨紙硯，只是早已落滿了灰。

掌柜拿出一把帶著劍穗的白鞘長劍，說道：「此劍名為『君子』，曾為華山劍派掌門佩劍，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此劍，今日得見公子一見如故，願以低價將此物轉讓給公子，公子你意下如何？」

掌柜眼裡閃爍著奸詐的光芒。

這種公子哥，要麼喜歡帶把摺扇搔首弄姿，要麼喜歡帶把劍把自己當成半個江湖人，他們要的不是劍有多鋒利，也不需要劍的韌性和剛性有多高，只要好看就行了。

而眼下這把劍，是彷制自名劍「雪霽」，賣相十足，非但是這種公子哥喜歡，就是一些俠女也喜歡這把劍來妝點自身。

蕭銘接過劍，微微運勁，想要逼出劍身，誰知一聲餘音環繞的脆響，這把劍在劍鞘里斷成十八截，劍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