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你老了

「好的，有請2007快樂男聲長安賽區五十強的最後一位選手上台。」

隨著主持人話音落下，舞台背後的許陽深吸一口氣，然後悍然走上舞台。

將麥克風調整到合適的位置，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大家好，我是50號選手許陽。」

說罷現場觀眾響起了轟然的尖叫聲，這時許陽便知道自己出奇制勝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

白襯衫，黑褲子，將耳鬢的短髮貼著頭皮理完，胸前還背著一把木吉他。

不同於其他選手的殺馬特造型，許陽一出場就讓現場觀眾耳目一新，哪怕他們已經歡呼了四十九次。

也許觀眾裡面有節目組的托，但此時他們也毫不吝嗇獻出自己的叫聲。

當悠揚且富有節奏的吉他聲響起，彷彿有撫平人內心的魔力，台下觀眾放下了應援牌，緩緩的享受著。

「當你老了，

頭髮白了，

睡意昏沉。」

…

開口的瞬間原本有些三位評委精神一振，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驚訝。

說實話許陽上場的時間是比較差的，評委在這裡都坐了整整一天了，到後面越感到精力不足。

在這之前他們已經對哪些人晉級心裡都有數，但許陽出場之後他們感覺又要重新評判一下了。

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唱的卻格外的有時間的沉澱感。

尤其是唱到副歌的時候，眾人都沉浸在各自相似又不相同的故事裡。

台上許陽沉浸在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這首歌寫的就是他的故事一樣。

恐怕也是因此才能打動台下所有人，同時他一直是看著台下觀眾的。

前世他也只有小學一年級上台領獎才能看到台下黑壓壓一片。

那時候是什麼感覺許陽忘記了，但是此刻的感覺他很清楚。

尤其是當三位評委都在用手指打著拍子的時候，他無比享受此刻。

「…

當我老了，

我真希望，

這首歌是唱給你的。」

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許陽對台下的導演比了個手勢。

李剛還正在驚嘆許陽能演唱這樣一首佳作，忽然看到許陽打手勢連忙開啟競賽曲目的背景音樂。

也許是出場許陽太過驚艷，導致他演唱競賽曲目的時候反響平平，這讓許陽有些焦慮。

在許陽表演完之後台下觀眾大聲喊著許陽的名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對許陽的喜歡。

這讓許陽內心稍安，一遍又一遍的鞠躬，感謝觀眾與評委。

主持人上台，連說了三四遍靜一靜場面才得以控制，但也只是控制了，台下還在低聲討論著。

這時候評委楊丹開口說：「許陽是吧，你第一首歌是原創的嗎？」

許陽沉聲回答說：「不是，這首歌是根據國外一篇詩歌改編而成的。」

楊丹緩緩點頭，這種事情在音樂圈很常見，改編國內外詩歌，說改編原創都可以。

「雖然你的第一首歌令人驚艷，但是第二首競賽的歌曲演唱的很明顯是不如第一首，綜合來看還是有待提高的。」

許陽耳邊轟然一下，只聽到「雖然…但是…」，這時候他已經覺得完了，而台下也是一片嘩然。

聽口氣好像評委對他評價不高啊，但是在他們的觀點裡這個人唱的很好聽啊，那為什麼不讓他晉級？

「晉級！」

「晉級！」

…

一聲聲「晉級」打斷了楊丹的點評，

錄製席的導演也舉起了牌子，讓他快做決定。

楊丹心頭一緊，他忽略了現場觀眾的氣氛已經到了一個頂點，需要一個宣洩點，而他恰好撞槍口上了，場面一度失控。

自知說錯話的楊丹連忙補救說：「然而，然而鑒於你的整體演唱，所以我給你通過牌！」

說罷趕忙舉起了通過牌，剩下兩人看到台下這樣情況都是心有餘悸，不去觸霉頭，草草評價給了通過。

看到許陽過關一百多位觀眾歡呼了起來，許陽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從頂峰到谷底，又回到了頂峰，太刺激了。

這時候主持人已經接到李剛的示意，上台控制局面把五十強選手請出來，並宣布晉級名單。

等到一個又一個剛才發揮良好的選手出場，極大的分散了台下觀眾對許陽的注意力。

這讓李剛長出口氣，內心卻是喜憂參半。

「這小子能給人驚喜也能給人驚嚇啊！」

但一想到自己錄製的這一期節目質量穩了，李剛又開心起來。

最後晉級的包括許陽在內一共有十名選手，在宣布接下來的安排之後今天的錄製也就結束了，觀眾退場評委離開。

在退場過程中，許陽收到了最多的花，這讓陳初生內心有些複雜。

他剛上台就認出來了許陽，沒想到隨隨便便一個學生都有這樣的實力，這讓他更加不敢小覷其他人。

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之後，導演李剛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門旁的許陽。

沒好氣的說：「你怎麼還在這？」

許陽走到他面前鄭重的鞠躬，說：「謝謝導演！」

「謝謝導演同意了我換歌的請求，如果沒有您我恐怕也晉不了級。」

剛說完許陽就被李剛扶起來了，瞅了瞅周圍，生怕有人聽到。

看到沒有人看這邊，李剛連忙把許陽拉到角落說：「打住，我可沒讓你晉級，你可別亂說！」

這小子能晉級很明顯是靠那首彈唱的新歌，理論上跟自己沒有關係。

但誰讓自己同意了他臨陣換歌的請求呢，真要追究也有自己的原因。

「你能晉級是你自己的實力，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很看好你的！」

聽言許陽連忙說：「我知道了，導演。」

李剛點了點頭，又看許陽還沒有走的意思，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許陽說：「導演我現在這身還是節目組的衣服。」

「那你去把自己的換了穿上啊！」

「但我去衣帽間沒有找到我的衣服，我上哪換去。」

許陽說罷跟李剛大眼瞪小眼，李剛忽然覺得自己今天沒看日曆就出門了，咋就遇到這倒霉孩子了？

深吸一口氣，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頹然的說：「行吧，當我欠你的，你就穿這身回去吧，這身衣服當損耗報上去了。」

「謝謝導演！」

這次真是誠心實意的感謝，李剛揮一揮手，表示你可以走了。

許陽見狀轉身離開，李剛搖頭失笑，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偏了心。

但也就把許陽的事情拋之腦後，出色的選手那麼多，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混出來呢。

此時許陽的籌碼實在是太少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