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奇怪的章節數終於完了
下屬也分很多種,有人飈得一手好車,有人在奇迹上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至於伏特加,自從淺田徹在幾年前震驚地發現琴酒其實長了手,開車點煙的技能甩他隨身小弟幾條街之後,他對某個俄羅斯國酒最大的期待就變成了早日繼承琴酒的遺產。
——伏特加的形象在他心裡突然變高大了。
對熟識Sunrise和琴酒的人而言,兩人每逢見面總得明嘲暗諷一通的戲碼可謂白看不厭。除了伏特加還掛著一臉「我對大哥的財產絕沒有非分之想」,甚至就差給自己兩槍用來表忠心以外,琴酒本人甚至已經習以為常地點起了一隻香煙。
「言歸正傳,」等琴酒唇間的香煙凝結成一道銀白色的煙灰,帕特侖才笑著了開口,「上川議員的秘書向來把U盤隨身攜帶,他死後警方勢必要搜查他的物品,Sunrise你要趁警方注意到U盤之前把它拿到手,不能讓警方發現破綻。」
「內田明也被殺后離警方就位還有一段時間,以警察的身份提前控制住現場並進行搜查倒是沒問題,但目前我們還沒拿到警察手冊,貿然站出來也不一定有人信我......算了,到時候我想辦法把警服穿出去。」淺田徹抬手抓了抓一頭凌亂的碎發。
麻煩死了,他之前才因為和那幾個倒霉同期穿著警服上街鬧事被鬼冢教官揪住臭罵一頓,其間三令五申出校必須換上常服。他從偶遇上川議員綁架事件之後又一次出現在相關現場本來就可疑,這下更得想個辦法合情合理地違反校規。
......他把其他衣服全送去洗衣店還來得及嗎。
「千代和居酒屋對面有一棟酒店,到時候我會讓黑櫻桃帶著狙擊槍到那邊就位,準備完畢后給你暗號,」帕特侖兩手交疊在膝蓋上,笑著點了點頭,「注意你手機。」
淺田徹腦海中過了一遍千代和居酒屋周邊的地形,對面前的人詢問似的挑了挑眉。
帕特侖所說的酒店就在居酒屋的斜對面,從高度和狙擊視角來說都無可挑剔。兇案解決后犯人或逃竄或被捕,總得踏出那家發生了命案的倒霉小店——只要他出現在居酒屋的門口,對面那家酒店的窗戶就是最佳狙擊點。
但同時這也是唯一狙擊點,環形廣場周邊唯一的高層建築,如此一來藉助夜色掩蓋狙擊方向的優勢蕩然無存,即使是外行人也能一眼鎖定目標方位。
酒店這種地方人來人往,想不引人注意地快速撤離本來就有難度,一不留神甚至可能會被反向圍住。至少在他還在行動組的時候,寧可多花些力氣把人引開,也絕對不會選這種倒霉位置動手。
「時間來不及,刻意把人引開容易驚動公安那邊的人,」琴酒瞥了一眼單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的棕發青年,冷冰冰地開了口,「U盤裡有組織在政界其他幾條情報線的線索,無論如何下周一之前都必須順利回收。」
帕特侖臉色不變:「白櫻桃會在一旁掩護。」
黑白兩瓶櫻桃酒是組織里一對孿生姐妹,年齡約小他們兩歲,妹妹黑櫻桃性格活潑,是組織里數一數二的狙擊手,姐姐白櫻桃有一頭栗黃色的長發,更擅長行動中的輔助掩護工作。姐妹兩個從小在組織內長大,和他們搭檔也不止一次,彼此間都十分熟悉。
狙擊事件發生后勢必有人會從居酒屋內追出,白櫻桃只需要等在千代和居酒屋和酒店之間的必經路線,假裝被人撞倒在地。
如果追出來的是自己人,Sunrise借把人從地上拉起來的動作就可以把U盤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到對方挽起的袖口裡,以防在此之後被警覺起來的警方發現破綻;如果追出來的是Sunrise以外的人,白櫻桃也能借碰瓷的機會拉住對方,即使對方一直警惕著酒店大樓可能出現的狙擊子彈,在拉扯的過程中也難免閃避不便。
——如果出現了計劃之外的礙事者,他並不介意讓埋伏在樓上的黑櫻桃再多補一槍。
牆上的掛鐘已經走過兩點,酒吧外場也顯而易見地冷清了下來,三兩成群的醉漢步履蹣跚地向門口的方向左搖右晃。淺田徹的眼神在指針上停留了一瞬,隨意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也起身向外走去。
他對組織流失在外的情報沒興趣,也不想吐槽一群代號成員為了個破U盤忙得一溜夠的模樣,他現在只想把夜宵買完滾回去睡覺。
一群神經病大半夜的不睡覺,第二天還精神抖擻得連黑眼圈都沒長一個,要不是他盯著琴酒的眼睛下面看了半天才確認這是原皮,他差點以為那傢伙是用了什麼高級化妝品才遮住眼下的青黑。
這倒霉組織不應該一天到晚惦記著殺人放火,應該早日靠保健品和護膚品發家致富。
淺田徹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向外走去,酒吧外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幾個行人,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還自顧閃爍著,店招牌和枝葉的影子被斑駁地投映在地上,倒更顯得夜色一片昏沉。
此刻街道上半數小食店都已經打烊,剩下一半雖然勉強開著,店內的夥計也上下眼皮也已經打得難解難分,看見有人進店才勉強打起精神,神色懨懨地幫人打了包。
淺田徹照往日的習慣在各家店內跑了一圈,拎著大小几個飯盒回到車上。帕特侖此時還沒離開,慢條斯理地走到他的車前。
「有事?」
「你去過警校的舊資料室了,橙汁?」
「是Sunrise,謝謝。」
淺田徹挑眉回敬一句,還是點了點頭。
他從確認奧穗町火災和其他相關資料存放在舊資料室之後就盯上了那裡,但一間獨棟小樓本來就人跡罕至,他一個普通學生無緣無故出現在哪總覺得可疑。
加上其中資料繁多,翻找起來耗時不短,他這才找了個颳風的晚上卸了目標樓層的窗戶。只要裡面文件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他找個機會把鬼冢教官惹到炸毛,再想辦法讓他老人家進資料室觀光一圈,最後的打掃任務十有八九能落到他腦袋上。
——不過鬼冢教官發現窗戶壞掉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上不少,加上某兩個倒霉孩子當天早上毫無預兆地在食堂幹了一架,他差點臨場把自己咳成支氣管炎才按計劃溜到了鎖定的那間房間。
「那幾個案子的資料我檢查過了,警方這邊沒有可能導致我身份暴露的線索。」
「你沒把檔案直接銷毀?」
「有些資料有翻閱的痕迹,上面編號也很整齊,」棕發青年搖頭,「裡面沒什麼重要信息,文件突然消失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你有數就行。」帕特侖手搭在車頂上,也沒對這個話題多做糾纏,他眼神逡巡一圈,目光饒有興味地落在了副駕駛座的便當盒上。
淺田徹順著幼馴染的目光看了過去,愣了一秒,又挑眉回看了過去。
「我怎麼不記得你會對夜宵有興趣?」
「我對夜宵沒興趣,我對你一個人吃六份夜宵比較感興趣,」帕特侖親昵地咬了咬尾音,「——江阪哲也。」
他話音未落,棕發青年眼神在打包盒上晃了一圈,又「啪」地把車門甩上。
帕特侖看見駕駛座上的年輕人理直氣壯地對自己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兩份自己吃兩份收藏用兩份傳教用你有意見?」
車門外灰綠色的眼睛與他對視兩秒,也掛上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那麼,吃多了當心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