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信還是愚蠢

感覺就像是被一輛壓路車，以數百碼的速度迎面給撞了一下......

莫天花了很大的力氣，這才將自己與小狐狸從一片撞塌的碎木中給刨出來。

眼前的煙塵還未散去，莫天用精神力大致的觀察估算了一下，剛剛的這次衝擊讓他與小傢伙足足飛了超過兩百米，就這還是不斷的撞擊樹木減速的情況下。

感受著口中腥甜的味道，莫天下意識的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好傢夥，讓迷迭香用她的那幾面攻城錘砸一下，估計也就是這種效果了。

這怪物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莫天強行忍受著腦海中不斷傳來的眩暈感，雖然幾乎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都在用疼痛跟自己抗議，但他卻不敢就這麼留在原地。

一來他不敢保證剛剛的攻擊究竟能對這個怪物產生多大的效果，也不敢輕易的認定對方就真的沒有遠程攻擊的手段。

再者卓瑪還在空地那邊，怪物的攻擊來的太快，他只來得及看到少女抬腿，似乎是打算攔住對方，下一瞬間就被整個人都震飛了出去。

他與小狐狸本來就是對方攻擊的主要目標，在那樣的情況下實在是很難顧及到她，因此莫天也不知道卓瑪現在究竟如何。

因為在戰鬥開始前莫天就已經將身上的負重全部取下，此時全身上下就只剩了一根戰術腰帶和上邊掛著的那柄手弩。

莫天頗有些慶幸的想到，幸虧他及時的將身上大部分負重都脫了下來，不然的話剛剛那一擊，光是那些負重帶來的慣性就足以將他給撕成碎片。

還沒走出幾步，胸口處忽然出現的灼痛感，強烈到讓他不得不重新停下，彎腰死死的捂住口鼻來強行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

他知道剛剛那一下已經讓他的大部分臟器都出現了損傷，劇烈咳嗽帶來的震顫和可能會讓他內出血的情況一下子加重到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應該是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為凄慘的一次了吧，畢竟之前在地下基地面對霜星時，少女直到最後都沒有對他產生過真正的殺意，不然的話他又哪裡能撐到塞雷亞趕來的那一刻。

等到肺部稍微舒緩一些，莫天立即再次開始移動。雖然已經盡量在減緩呼吸的頻率與幅度，可鮮血還是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湧出，順著他的指縫與下巴不停滴落，將小狐狸纏在他脖子上的狐尾也染得一片嫣紅。

至少血還是紅色的......莫天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畢竟正常人受了自己此時這樣的傷，恐怕早就死了幾十次了，而自己現在不僅意識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甚至還能跑起來......

凱爾希一開始就告訴過他海嗣化的事情，而且聽她話里的意思，似乎並不覺得他這樣的變化有什麼不好的，雖然莫天一開始覺得這傢伙是在調侃，或者是幸災樂禍之類的，不過現在來看凱爾希更像是在暗示他什麼。

「博士！」

不等莫天繼續多想，耳中忽然聽到正前方響起一聲驚喜的呼喊，抬頭看時就見卓瑪正順著那條被自己撞穿的路徑向他這裡飛奔過來。

「小心！」

博士的一句小心，顯然讓神經依舊緊繃著的卓瑪嚇了一跳，前沖縱躍的動作變成了向著側邊閃躲。

遠處的莫天則是看的冷汗都流了下來，因為就在女孩閃開的位置另一側，不到三四米的地方，側倒的樹體中間，一個黑乎乎的筒狀物上正一閃一閃的亮著一絲微弱的紅光。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就算以卓瑪的身手與反應力，榴彈爆炸時射出的牛毛細針也足以將她重傷，甚至直接命喪單場也說不定。

「你沒事，太好了，你真的沒事。」

看著少女幾乎喜極而泣的模樣，莫天心中忽然騰起的那點火氣只能瞬間熄滅，最後化作一聲默默地嘆息。

莫天在這一刻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意識到，原來眼前這位名叫卓瑪的少女，這個自己剛才認識不久的女孩，是真的準備為了他將命給搭上。

就這麼簡直像是兒戲一般的，陪著他一起送死......

近乎粗暴的將眼前的少女一把拉向身後，莫天的眼睛卻死死盯向了前方不遠處，與那對冰冷到極致的眼睛主人，一眨不眨的對視著。

依舊是張毫無波動的臉，從對方的眼神里，莫天除了能讀出些許對他的殺意外，什麼也看不到。

這地方的樹木本就不像其他地方那樣茂密，加上一路上被莫天不知撞斷了多少，即使是朝陽那並不如何熾烈的陽光，也能輕易的將四周照的一片透亮。

從莫天站著的位置已經能清楚的看到怪物的正臉，此刻離得近了，莫天卻越發覺得這東西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類。

哪怕只是像此時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都會讓人不自主的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視線下移，怪物的兩隻胳膊乍看上去似乎挺正常的垂立在兩側，但仔細看的話你就會發現，此刻從對方大約肩膀向下不到一掌的距離開始，整條手臂都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旋轉扭曲著，這樣的扭曲甚至一直延伸到了手掌的指尖處，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就像是被人用大力擰乾了水分的毛巾那樣強行糾在了一起，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這自然是小狐狸蒼藍的傑作。莫天甚至不知道這怪物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已經意識到了小狐狸的法術非常危險，甚至連小傢伙能將力場發揮到最大效果的距離都感知到了。最後竟然還是傻不拉嘰的直接沖了上來，掉進了小傢伙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陷阱之中。

那些一層層螺旋疊加起來的精神場域，就像一台巨型粉碎機上螺旋凸起的鋸齒，相互交織咬合不斷轉動。

蒼藍只是在對方揮拳過來的時候，稍稍將「粉碎機」的進料口換了個方向，甚至不需要小傢伙自己發動，對方攻擊兩人時用上多大力氣，之後就會被這片力場撕扯的有多狠。

這是莫天在觀看老爺子處理礦物時忽然爆發的靈感，畢竟小狐狸的立場本來就帶有撕裂切割的作用，如果能減小力場的範圍，將其分割然後再像現在這樣嵌套成特定的形狀，其破壞力絕對會成幾何倍數的提升。

值得一提的是，莫天最初的設想是讓迷迭香用能力分別操縱特製滾輪來產生切割力的，最後還是小丫頭告訴他力場是可以在一定程度隨意分割並改變形狀的。

只不過小丫頭的力場更偏向於干涉物體的動量，不像蒼藍這樣可以隨意的將被裹在力場里的物體向任意方向壓縮，來達到類似於切割或是粉碎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