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忘不了,那笑容
隧道上的封印正在開始連接著黑洞,維斯卻再次與墨憶軒失去聯繫,他猜想可能是某種原因中斷了通訊,「司少爺,醒醒~」
「怎麼了?維斯」尤納司被維斯輕扯了幾下披風,蘇醒了過來。詢問著維斯發生了何事。
「沒事,我們已經到了入口,穿過去就到了,但是我們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得抓緊無論在裡面發生什麼都不是真的。你要是覺得可以我們就走吧」維斯準備收起包裹著兩人透陰的氣泡球,輕言輕語地詢問著尤納司。
「嗯」尤納司無神的雙眼,微微初升,像期待已久的事情終於得到結果。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摸不著聽不到的深邃,就算看的也只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方向甚至感觸也沒有,密得連風也吹不進來。想要從裡頭出來,必須要有堅定的毅力,不然會被永遠地吞噬掉。
宇文護站在懸崖高處,擺弄著弓箭,瞄準了靠近懸崖峭壁上的高長恭,等待著時機。
這種感覺是...是他,曦瑤使用她最快的速度推開了高長恭,來不及閃躲的她被箭刺穿了心臟「小心…噗…」
「殿下~,淵公子~」影玊反應很快,拉住了被推出來的主子。可惡,是誰在放暗箭?
切,又被他躲過了,那個少年該不會是…該死,連死都不怕的女人。宇文護丟下了弓,越著輕功走著捷徑,想要儘快救下她。黑衣人趁著有空隙,再次沖著她揮劍,晃暈晃暈的曦瑤抵擋不住傀儡威力飛了出去,然而她跌落的方向便是懸崖。與此同時高長恭甩開了影玊的手想也不想就跳出去,緊緊地拉住曦瑤的手,黑衣人並沒有因此放棄進攻。
「影玊,不惜一切代價,頂住他們,淵焃你堅持住,我馬上救你上來」高長恭趴在懸崖邊上,牢牢地系著她。我絕不讓你再離開,我還有好多好多話還沒有和你說呢,甚至....。想到這裡,高長恭哽咽得熱淚盈眶,他從來如此在乎過一個人,自從第一眼見她就已經深深地埋下了愛情的種子,即使失憶腦海里她的背影總是揮之不去。
無垠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拾起了地上的長劍,竭力地一步一步得往高長恭的身邊走去,用劍划割著他「哈哈,連老天爺都助我,真是一石二鳥,讓我慢慢折磨你致死為止」
任憑無垠千刀萬剮,高長恭連眼也不眨一下,咬緊牙關甚至痛也不哼一聲,迷迷糊糊的曦瑤聽見無垠所說,慢慢地抬頭仰望著「放手吧,我…咳,我已經沒救了,沒必要這樣」
「住口,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再拋下我一人,我都想起來,那天你為了救我的所有事情,所以你…不要留下我一人」高長恭強忍著自己不流淚,可是它總是往下掉。
「何必呢!我...真的…好累了」我們終究還是錯過了,有緣無份的結果,他沒必要跟著我一起陪葬,我從來就不屬於這裡,我一直都知道,在某個地方有人等著我。謝謝你的愛,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的,永別了。
曦瑤蒼白的臉孔微笑對著高長恭,使勁掰開那隻暖暖的大手,跌下了那無盡的懸崖。「不…不要,求你不要...別鬆開我的手,不…..」高長恭拚命地吶喊著,絕望的眼神泄露著低溫的寒氣。
高長恭的後背,被颳得血肉模糊,分不清那些是衣服那些皮肉。
「鬼吼鬼叫什麼,我現就送你見他」說著,無垠握起了劍柄恨恨地往下刺。
「呵呵...來吧,我連她都救不了,還有什麼臉面活著」生無可戀的高長恭閉著眼睛,等待結束。
「殿下,你清醒點。無垠,原來是你,休得傷害殿下」影玊以一抵十的能力,避開了黑衣人,繞到了無垠身後,被踢飛的無垠碰撞在幾個人黑衣人一起。
「影玊,你又何必救我,讓我也跟著她去了吧」
「不是的,殿下,淵公子是想讓你好好活著的」雖然我不清楚曾經他們兩人發生過什麼,但我知道淵公子一直都是為了殿下才選擇這條路的。
「你們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他都是被你高長恭害死的,是你拋棄了他」既然這樣,就再給加把火,你們的命我無垠收下了。
「他說得沒錯,她是我害死的,影玊給我劍」
「不行,殿下」
「我叫你給我,這是命令」
「殿下…不可以」
「去,殺了他們」無垠使著詐,疏使著他們內訌,自己好做漁翁之利。
天空之眼隨著曦瑤墜崖而消散,兩人漂浮在夜空之上,「下面好像很熱鬧,古人真有趣,果然是弱肉強食的地方」維斯低著頭觀察著。
「維斯,別管他們,探知一下雅兒的方位」尤納司才不管別人的生死,冷漠無視掉下方與他無關的所有事物。
「下面那個穿著白衣的,可...等…一下」那人和諾雅小姐的靈力波動很近,可又…有些不一樣,說不出那裡的問題。維斯用食指指著高長恭思慮著。
「怎麼不早說」尤納司打斷了維斯要往下的話,奮不顧身地奔向懸崖的方向。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那麼快就暴露行蹤,」喂喂~為了諾雅失了分寸真的好嗎?頭疼。維斯無奈地嘆氣,搖了搖頭。尤納司已走遠根本就沒有聽見維斯在說些什麼,可憐的他只能對著空氣說話。
「看來也只能那樣了」可他的體內真的有諾雅小姐的靈魂嗎?算了,等喚醒諾雅小姐的魂魄再另行打算。維斯有些遲疑,畢竟他探知到了那人身體里只是殘留的靈力,談不上他和她是同一人。
「小心殿下」影玊把重傷的高長恭護在身後,從他手裡奪回長劍,抵禦將要再次從來的敵人,雖然連他自己都受了傷,但比起自己,他更在乎自己的主子,如果不是殿下那時的他早已踏入黃泉了,即使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他安全撤離。
「我看你們誰敢動她」尤納司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驅使著靈力,威懾著眼前黑衣人,壓抑不住的他們顫抖地都倒地而亡。
「真是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殺不了,你又是誰」無垠扶著石壁慢慢地站了起來。
「不堪一擊」尤納司忽略掉了牆角的無垠,在他的眼裡,這裡的人不過是螻蟻,輕輕一捏就變得粉身碎骨。
「你...主上,你怎麼來了」無垠正想開口,卻看到了宇文護
「哼~還不給本王退下」此人深不可測,就算再加上幾個絕頂高手也未必能取勝,高長恭從何處找到這種世外高人的呢,看來只能先撤離,再從長計議了。
「敢問閣下出於何處?改日我再登門拜訪謝罪」宇文護深知不敵尤納司,連忙降低身份。怎麼沒見她,再不救冶她可就沒命了。
主上他…他這是在為屬下我求情?如果不是自己太要強,主上才不會受此等大辱。無垠捏緊了拳頭,怒瞪著高長恭,強硬壓制自己怒火。我無垠在此發誓,今日之恥,他日必讓你高長恭百倍奉還。
「你們最好在我生氣之前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滅你們滿門」尤納司冷言冷語轉過身來,用著溫和的神情看著影玊身後的那人。
「好,多謝閣下我們走」宇文護拜謝尤納司,輕聲叫一下無垠便快速帶著他離開了。
「你…你是來殺我們的嗎?」影玊擔憂著道
「噗…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高長恭輕推開影玊,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安心。高長恭吃疼站起來,想要儘快往懸崖底下的路線走去,剛要路過尤納司身旁,腳力就跟不上。不…不要,難道真的要在這裡倒下了嗎?她還沒~
「你還好嗎」尤納司眼疾伸出了單手接住了快要倒下的高長恭,風剛好吹起,他披風上的帽子正好被吹開。精美的輪廓在月亮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清晰,可與高長恭相比還是差了些。他是男的?
「我…」高長恭沉沉地昏睡了過去,在夢裡聽不見任何人的呼喊。是誰在叫我,淵...淵焃,是你嗎?……
「喂~你怎麼了?醒醒...維斯,快救他,」他的後背都是血,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居然還堅持到現在,真的和雅兒性格一樣。尤納司抱著他,無意間看到高長恭後背的衣服早已染滿了鮮血,焦急換來了維斯。
「吖...他~你...你是在出現的」影玊被身前突然出來出現的維斯嚇得口吃,話都說不清。
「哎呀呀~嚇著你了,不好意思」
「是是,我的少爺」
北周邊境懸崖下的隱世村,清澈見底的溪流上,魚兒在歡快地跳躍著,小鹿悠然自在地玩耍著,在這裡的百姓習慣了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沒有外世的打擾,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小姐,你歇息會兒吧,照這般速度還得趕上兩天一夜才到長安呢」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奴婢又如何對得起夫人的一而再再而三囑託。
「吒...吁…」趕車的老人,突然放停了快速回趕的馬車。是...是個人?馬車裡頭的兩人來不及平穩,傾斜重重磕了下腦殼。
「啊…奶娘,你沒事吧?寥叔,出了何事?」少女扶起了中年婦人,見她並無大礙,便漫步輕盈地掀開了帘子彎著從裡頭走了出來。
「小姐,你還好嗎?前方從天上掉下了個人」
「什麼?」少女聽到這句話,想都沒想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路小跑過去。
「小心有詐,使不得小...姐,哎…」要是在此耽誤了,可就完了。婦女擔憂道。
「奶娘,奶娘她…她還有氣,快過來幫忙」少女吃力地勉扶著快要奄奄一息的曦瑤,邊喊著自己的奶娘。
「我的小祖宗吖,我們那還有時間在這裡耗啊!平時也就罷了,偏偏趕在這時候...」婦人一臉無奈地勸說著少女
「奶娘,你從小不是教我要行善事,積善德的嗎」少女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呃,你是存心的吧,罷了救她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把她送到前方的村莊就必須離開」她的生死便由天決定吧,往後若有餘生希望姑娘你無災無難。若你就這樣去了,也不要怪我家小姐,她是天真爛漫的好孩子,要怪就怪老身吧。
「嗯,謝謝奶娘,還是你最好」兩個僕人把曦瑤輕輕地抬上了馬車,少女沒過多久,就開始幫曦瑤清潔傷口,除了胸口上的箭,不敢觸碰,其他的地方都上了葯。
「奶娘,小笠幫我按住她」少女拿起袖口擦了擦額頭上汗,提了提嗓子,沖著外頭喂馬的管家道「寥叔,不管車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靠近,若是正巧有人路過,麻煩你解釋下,順便問下附近有沒有住的地方。
「好的,小姐」
「那麼開始咯,奶娘、小笠」少女在她人的幫助下,瞬速地拔出了那支鋒利的箭,曦瑤在那刻疼痛得睜開了雙眼,但也很快再次暈了過去。呼~並沒有傷其心脈,不然連神仙都難以救活她。
「小姐,小姐她好厲害喔!那麼痛連叫都不叫一聲,」小笠輕輕地放開了按住曦瑤腳上的雙手。她身著不凡,是經歷何事才能讓人痛得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呢,呃...有點難以理解。
經歷了短時間的搶救,曦瑤被這個萍水相逢的少女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少女不忍心丟下曦瑤一人,臨走之前把她安置在了隱世村,擔心村民害怕還更換了曦瑤身上帶血跡的所有衣服,囑咐幾個下人把此衣服帶離此處焚燒,僕人按照少女的要求燒得不留一點蛛絲馬跡。少女依舊覺得不放心便命令自己的丫鬟小笠留下來照顧她,待她完全康復再派人來接她回去。
「小姐…你要保重,一定要來接奴婢哦」小笠強忍歡笑地呼喊已走遠的車隊,待完全見不到才放聲大哭起來。村民們看得也忍不住向前問候,這裡的人並不怕生,只是不願接觸太多外界的人。
河岸邊上,小笠拾著小樹林里乾柴,想趕在日落之前回去,人雖在這,可心卻在牽挂著遠方。「不知小姐她是否過得還好,小姐為什麼還不來接奴婢?都已輾轉了三個春夏秋冬,哎~」
「轟隆...轟隆隆....嘀…嘀嗒….」
「啊~這雨下得也快了吧,又得淋雨回去,真是夠倒霉的」陰陰是她自己太入神,沒注意到天空中的烏雲匯聚而來。蒽~這時候是誰啊?下大雨了還往這裡走。
雨越下越大,看不清前來的何人,小笠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柴,急匆匆地跑了起來,任由雨水濕打在她的身上,她也無動於衷,直到她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在地上,她才抽泣起來,邊擦著臉上的雨水,邊撿著掉泥水混合沾染在一起的柴。
「你…怎麼來了?身體沒好就出來會感染風寒的」忽然間小笠覺得心裡暖暖的,除了她家小姐,沒有會在大雨中給她撐傘,那一刻她真的很開心。
「你還好嗎?給我吧」曦瑤替她擋著雨,急忙地從懷裡攤開手裡的斗篷披在小笠身上,搶過她手裡的木柴,並打趣地說「我以為你只是傻沒想到你還真傻,出門在外也不知帶把傘。」
「哼~」虧我剛剛還覺得你人好,不那不過是幻想。
「哈哈~逗你的,我們走吧」兩人緊挨在一起,肩靠肩往回走。三年了,他還活著嗎?那晚的事情是否又和墨憶軒有關呢!毫無頭緒的我又能找誰解答。說來也巧兩年前的今日,是我醒來見著這稀里糊塗的丫頭同一天,不過她好像也就只長了個子而已,往後還得多教導教導才是。
「小笠,你先把濕衣裳都換了」按照小笠之前所說的,今日應該有人會來接她離開,但看她的神情像哭過,想必是對方出了什麼事情,不然
「我換好了,你~手裡捧的是什麼,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她身上的傷已好差不多,也不需要我照顧了。小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安,打量了一下曦瑤,才把後面那句話說出來。
「這是薑湯祛寒用的,你將它喝下早些歇息便好」曦瑤端著手裡的碗遞給了小笠,其實裡面還放了另一種讓人喝了熟睡的葯。小笠沒有遲疑一口氣就把它喝完了。陰陰很疲憊,卻還在想著別人,這樣可不行的喔,睡吧,睡醒了你便到你想去的地方了。
「別躲了,我知道你在外面,讓你幫忙準備的馬車和乾糧都弄好了嗎?凌寒」曦瑤坐在小笠身旁悠然自在的品嘗著手裡杯子的茶水,就像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
「幾個月不見,連叫我喝口茶都懶得了」凌寒見曦瑤自顧著喝茶,不待見他有些無奈。但他習慣了她的言行舉止,若她不是那樣他真以為認錯了人。以前倒沒發現,病殃殃的她居然長得那麼美。
「無聊,等停雨就出發」曦瑤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站了起來背對著凌寒。
「你真的要陪她去嗎?如果不想我可以找人代勞」凌寒有些捨不得。
「她們救了我的命,護送她也是應該的,你不用勸我,你回去吧,不然村長他又該擔心了」曦瑤不想把凌寒扯進這些麻煩的事情裡面,所以草草了事就把他打發回去了。
雨停后,曦瑤抱起了小笠就往門外走去「是該叫她少吃點了,呼~」
凌寒還體貼,不僅在馬車裡安置張床榻,還鋪上軟軟的棉被。那樣趕車也不用擔心磕到小笠,「那麼我們就出發吧,吒....」
「維斯,想個辦法喚醒雅兒的記憶,」尤納司每每見著高長恭,心裡都有些揮之不去的陰影,畢竟那是他心愛的諾雅,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男兒身,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此荒唐之事。
「這…恐怕得找到先前墜崖的那位少女」影玊一直暗中尋找她,聽侍衛他們說高長恭從那天醒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想必那人對他很重要。
「不可,若是那樣雅兒蘇醒,會暴走的,讓我一個人想想」難不成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司少爺,我們時間剩下不多了,你先考慮考慮,」這裡好像沒有想象那麼簡單,至於是什麼原因,我還不陰確,得去好好調查。維斯說完話便悄然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