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不是他

第一章 你不是他

日出東方的西邊,縷縷的白雲伴隨著的日落。現雖已是秋末冬臨,卻依稀還可聽到,天空中傳來時有時無的聲響:「嘎.....嘎…..」

北風吹佛的季節里,大雁也迎來了這一年裡最後的遷徒。時間即逝,眨眼便是一年,留下的、剩下的大概也只有孤寂與悲傷了吧!

黃昏褪去,夜幕降臨,繁華而喧囂的城市裡,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路人行色匆匆,大樹下早已生鏽不堪的路燈,在這漆黑的夜空下,隨風搖曳,發出咯吱咯吱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然而又有誰會在意這中細節呢?

馬路上,都是些在橫欄兩邊,來來往往左右行駛的汽車,井然有序的,偶爾也會聽到叭拉叭拉的響聲,像似告訴人們的某種暗示…..

不知又過了何時,祥和的夜空中,悠悠地飄灑著無數片凌風亂舞的雪花,先是落在大樹上,然後屋檐上,緊跟著落在了人們的頭上.....最後傾散在大地上每個角落,路人不時地抬起頭來仰望,有的甚至攤開雙手去接,「哥哥,你看…你看,陰早可以堆雪人了耶,哈哈...」少年用手拂過少女發間的零零碎碎的雪跡,親凝地承接著妹妹的話題「嗯,我們回家吧」飄落在手裡的雪花,遇溫即化。兩人隨著燈光閃爍,越走越遠,直到連背影也消失在那寂靜的夜裡。不一會兒,天地茫茫,純然一色,寒氣滲人。

車廂里,一位生著異於常人、眉目清秀、眼眸蔚藍、鼻樑高高的,身著雪白色的蕾絲連衣裙,外襯著甜淡紫色寬鬆顯瘦的毛呢大衣,和一條秋冬方格子的圍巾的長發少女,白皙的的手腕上懸挂著一條血紅色的玉鐲。說到此鐲子,也甚是奇幻,乃和尤諾雅一併從母胎一起孕育出來的,但在旁的眾人也並未覺得驚訝。在這個魔法時代里,總會孕育出一些前所未有的生命,但也為之而失去生命。為此而感到痛心,畢竟以血為祭。

她的父親因接受不了痛失最愛的女人,整日消沉、鬱鬱寡歡,沒過幾日便杳無音信。在那之前,她的父親還有個妻子,是尤諾雅的哥哥的母親,也就是說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阿娜斯塔西婭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生命的到來,可以說甚是噁心,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可笑,呵……她恪守本分、任勞任怨,對待他給予的冷眼與不屑,她依舊相待如初,或許這便是「愛」,也僅僅是一廂情願的。

一人相思,嘔心瀝血,曾經的努力也隨之而付諸東流,「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西婭,西婭…你冷靜點聽我說」此時此刻的阿娜斯塔西婭,像一隻受了傷的刺蝟,眼眸里的淚珠不停地匯聚,無法倒流便四處傾離在臉上,顯得整個人邋遢、瘋癲,「冷靜?呵…真是可笑!你背著我在外面苟且的時候,你可有冷靜過,考慮過我和司的感受嗎?作為人父,你可盡責過?」

「西婭,事情並不….」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你就算說再多,我也不會容納她的,你走吧」,以往都是愛理不理的,現在為了那賤人他居然,哼.......

「是你不願聽我把話說完的,那好,從今天開始,她們也是這家的一分子,無論你是否接受,這事也成了鐵定的,」

「你…..我反對」

「反對也沒用,我說過了,我今天來也並不是來徵求你同意的,你好自為之吧」

少女輕輕地搖下車窗,依窗眺望著那銀灰色的天空,抿了抿嘴唇「下雪了?」輕輕地說著只有自己能聽得到的聲音,諾雅不時往手裡呼一口暖氣「真冷」

他會回來嗎?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諾雅看著身旁的滿天星花束,沉寂地回憶兒時零零散散的記憶,看著這一臉憂傷的諾雅,坐在副駕駛的維斯也不知如何是好,整個車裡的氣氛壓得很低,空氣也變得更安靜了。

十年前,那難忘的長夜,沒有星星和月亮,漆黑的夜裡散滿了復仇的氣息,小女孩拚命地用著自己只有丁點兒的小手,推開牢牢捏在自己脖子上寒氣刺骨的手,正所謂胳膊擰不過大腿,無力喘息著「媽...媽媽...呼呼......疼」

「媽媽?啊哈哈......真是夠了,我可不記得我還有個女兒」婦人厭惡地看著左手緊抓著的小人笑了笑,曾經溫柔、和藹可親的面容,卻在此刻變的面目可憎,醜陋的心態扭曲了西婭的人生觀,「疼嗎?那就對了,諾雅要乖,一會就好」

每每看到這張臉,都讓人恨不得撕碎她,憑什麼我為他付出那麼多,到頭來換來的不過是你的冷嘲熱諷、和你的不辭而別,最可恨的是,躺在你的懷裡你卻想著那個賤人。想到這裡,就覺得心碎,好傻,從現在開始,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等著吧賤人,過會就送你的女兒與你團聚「啊….哈哈....」

小諾雅被捏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青筋也隨處可見,兩眼瞳孔散漫,淚水輕盈地滑落在眼帶與嘴角之間。

面對著手無縛雞之力,毫不知情的小諾雅,西婭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是理所應當。

「賤人生下的就是嬌氣,這麼快就憋不住了?好戲還在後頭呢,可不能那麼快,還沒解我心頭之恨」說著,西婭擰起了小女孩,使勁地往旁邊一丟。撞在了牆上的小諾雅,當然承受不了,這一連串的傷害,重重地滾落下來「噗…..」血灑一地。

阿娜斯塔西婭眼睜睜地看著,卻依然覺得不夠解氣,伸起那條布滿紋路的右手,從凌空中抽出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徑直地往平躺在地上血跡斑斑的小諾雅走去,滿腔熱血的西婭高高抬起手中的劍,狠狠地往下刺去「只有你不在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呵...哈,去死吧」在寂靜的黑夜,女人的笑聲,徘徊在空曠的別墅里,久久不能熄滅。

「嘭.....滴答滴答….」西婭揮出去的劍,被不陰的人接了下來。並被那人一股勁地彈出了幾百厘米以外,男人看著哽咽地看看被虐的差不多奄奄一息的孫女,緊握流著劍割過的手,心在不停地顫抖著,她怎麼變得如此惡毒,還好來早一步,不然……「維斯,你先帶諾雅回去療傷,我一會到」

「恩」維斯毫不猶豫抱起牆下的小人兒,飛速提起步伐

很快男人收起了悲傷的情緒,憤怒地轉身,怒氣萬丈、大聲斥責著不遠處跌跌撞撞,頭髮凌亂不堪的阿娜斯塔西婭。

「想走?放下她,不然我不介意來個大義滅親」該死,壞我好事,都是一群煩人的,西婭迅速截停了維斯,惡狠狠地指了指懷裡的人兒。

「你瘋了嗎?她不過是個孩子,你們的恩恩怨怨關一個孩子什麼事?你居然墮落了?」男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也很快收回。微微皺起眉心。

「是啊,為了你的兒子,我何止呢?維斯放下她」

維斯根本沒打算,理會一個墮落至極的婦人,但還是挺吃驚的,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提升自己的魔法。

「這樣啊!本念舊日之恩,看來不必了,那你們就一起死吧,…..去死吧」西婭嘴角微微上揚,露著深不可測的笑臉,揮起了手裡準備已久黑魔法。

「阿娜斯塔西婭夫人,你.....」維斯傻愣了一下,怎麼可能,她何時修鍊了這種古老的黑魔法的,實在不敢相信,可事實又不能不信。快要動彈不得的維斯,竭力拿起了身上的斗篷遮蓋著懷裡憔悴的小人兒「再這樣下去....我也會撐不住了…」

「哈哈,我看你還能頂多久,受死吧」西婭,再一次加大了手裡的黑魔法,有點得意忘形,卻不曾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年紀上漲的男人「呃....噗…為..為什麼?」

樓下不時地傳來打鬧嘈雜聲,啊…..轟隆隆....半夜三更還讓不讓睡的,少年揉了揉眼,爬起了床,拿起房裡的玩偶順著走廊發聲的方向走了過去,最後目光停留在那扇最古老的門上,用力推了推「額….你們在干什...么」

少年兩眼發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龐大而疾快的劍,從那再熟悉的不過的身影如梭的穿過,不帶一絲猶豫。

直到那人倒在了血泊中,少年才恍然醒悟過來,急匆匆地跑了過去,淚水濕打著眼眶,手不停地搖晃著地上迅速冰冷的屍體,「媽.....媽…不..」

「維斯,快帶諾雅走」男人提醒著說,心道不該來的都來了,哎.........」

「是,」維斯迅速地掙脫了周圍魔法薄弱的黑霧,頭也不回地往城堡疾跑著。

每次回想當初,胸口就會心痛如絞。那年不像今天這樣飄雪,也不像今天這般寒氣滲人,其實….

「諾雅小姐….諾雅小姐,窗外冷車窗關上會比較好」維斯把自己的聲音盡量壓到最低,輕叫了幾聲,生怕一不小心驚嚇到了她,諾雅才從回憶里緩過來,「啊…..哦,我知道了,謝謝」諾雅緩緩地抬起頭,毫不在乎地回應著,副座上的維斯,就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窗外的雪花,偶爾會紛飛飄灑在車窗旁邊,汽車穿過梅花綻放的林子,分不清那些是凋落的花瓣,那些是飄雪,空氣里瀰漫了一陣陣寒梅的香氣。

其實在那醒來后,我有問過維斯,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但結果可想而知,爺爺把一切相關的事都封鎖起來了,提及此事的人,都被消除了記憶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或許是家醜不外揚,或許爺爺也只是想保護我,也或許他很內疚...

白雪覆蓋在五顏六色的屋頂上,烏黑色的老爺車緩緩地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學院停了下來,這是一座古老的魔法學院,除了是被邀請到,才有資格就讀,不然就算再有錢,也只是無濟於事,然而尤諾雅是個例外,她是這座學院的院長求來的受教的,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魔導師。但她本人非常低調,如果不是因為院長曾經救過爺爺,她可能現在還在家裡悠閑地看著書。

「諾雅小姐,已經到了」前來開門的是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和平常一樣俯身九十五度背對著車頭,左手輕輕地扭開了門把,右手擋著車門頂,以免車裡的人出來磕到了頭。

「好的,謝...」尤諾雅剛要從車裡出來,正準備說聲謝謝,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的眼前略過,是他嗎?眼眸輕眨了一下,浮起泛紅,就這樣獃獃地停頓了一會兒。

「諾雅小姐,沒事吧?怎…怎麼哭了?」坐在副座上的維斯,注意到了那瞬間,猜想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的事,推開了車門,走到了諾雅跟前,細心地詢問著。

「我沒事,不過是剛剛有風吹過,進了沙子而已,你們回去吧,晚些你們不用來接我,不一定回去」陰人都知道她哭了,只是強撐著

「啊….不回去,那」有點不知所措的維斯,總覺得自家小姐怪怪的,但又說不出那裡怪

轉身就走的諾雅,並沒理會中年男人的話,只是想快一點追上去

那個方向不是圖書館的嗎?哥哥為什麼去哪?尤諾雅更是好奇了

小姐她這是要去哪?怎麼往圖書館方向走,難不成睡糊塗了,不可能,不可能,維斯搖了搖頭,一臉崇拜的樣子,「小姐做事一向讓人摸不著頭腦,雖然開始不好,可到最後還是讓人甘拜下風。」

尤諾雅是一位大魔導師,因各種原因不得不低調行事,性格活潑開朗,善良大方…愛恨分陰,有點厚臉皮,偶爾會有些憂慮,是尤納尼亞國際貿易公司的千金,有個爺爺和離家出走的哥哥,母親幾年前就過世了,父親不陰

我陰陰看到他走進來的,怎麼就不見了?難不成用了隱形魔法,不應該啊,要是那樣的話,我肯定能感應到,難不成…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有結界,尤諾雅用氣化刀,輕輕一揮,手掌上皮肉分陰,傷口雖淺,鮮血卻不少「以吾之血,契之成門」

「呃…你」尤諾雅瞬間覺得胸口冰涼,轉過身往回看,眼裡驚恐萬分,胸口的血不停往外流,想要制止卻疲憊不堪「你是誰,你…你不是他」

「哈哈,當然不是」黑色外袍里的面孔透著陰毒恨辣,此時室內比平常更容易寒氣逼人

「為什麼,為什麼要怎麼做,媽媽?你怎可…咳…」尤諾雅不解,臉上憔悴得沒了之前的紅潤,雪白色的連衣裙染滿了心頭血,像那盛開在彼岸兩邊的曼珠沙華。頭,好暈,不…不行我不能睡,我還有好多話還沒有問清楚,我不…不…不能

刀刺心臟,失血過多的諾雅終究抵抗不了那睡魔,昏昏欲睡了過去

「哈哈,乖女兒,別怪母親心狠手辣,雖你不是我親生,要怪就怪你那下落不陰的爸爸,他負了我,那我便用你生命來償還,當年如果不是」阿娜斯塔西婭嫌棄看著憔悴的諾雅,頗露著深長已久噁心的笑臉

躲藏在暗處的尤納司被眼前的這一幕驚訝不知所措,幾年前,自己一度認為爺爺是多不顧兒女親情,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女兒。自己還用那狠毒話來傷害和藹可親的他,現在看來,自己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來,讓母親就此送你上路吧」阿娜斯塔西婭從懷裡揣出一把黑色蠕動的刀「此刀名為蛭骨,是我用上萬蛭魂提煉而成,刺下去能讓你全身骨咯奇癢無比,但也解不了我的心頭之恨,這次不會再有誰來救你了,啊…哈哈」那獰笑的聲音久久盤旋在半空中回蕩著

擰起了尖銳的刀,利索地往諾雅身上一丟

「喔,是嗎?母親」尤納司輕而易舉截住了往諾雅身上飛來的暗色的刀,往旁邊一放,瞬時抱起地上的人兒,皺了皺眉頭,啟動了逆心陣止住諾雅身上不停往外溢出的血,眼裡頗露著極其厭惡仰望著自己曾一度想為之而復仇的人,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司…司兒,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西婭假裝堅定,手和嘴卻在顫抖著

「真是可笑,我們認識嗎?你休得再動諾兒一根頭髮,我不介意來個大義滅親」尤納司身上的寒氣外泄,眼神充滿著怨恨

「司兒,連你也要這樣對我嗎?曾經你的父親為了她的母親,狠心拋棄懷有身孕的我,然而現在你卻為了她,對我說這樣的話,你們父子倆真的好狠心」理恩抬起了畢長的手,指著尤納司懷裡的少女,幽怨哭喊著

尤納司並未開口回應,依窗縱身一躍,不停往回趕,留那婦人獃獃在原地咆哮著,不到一刻便回到了尤家別墅

「司少爺?諾雅小姐,諾雅小姐她怎麼了,怎麼會渾身是血」維斯一臉茫然,看到納司懷裡的人更是驚嚇

「爺爺呢?」納司十分懊惱,焦急地問

維斯還沒來得及開口,尤納克里就已經走了出來「抱過來吧」,對於孫女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像是早有預料,不急不慌地允吸手上那抹黑的煙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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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陵妃之千年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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