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陣天盟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我全都要了，開個價吧。」
「承蒙惠顧，一共十塊中品靈石。」
「好，接著。」
「好嘞，仙子慢走，有空常來。」
許意滿面春風的從商鋪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臉冷淡的陸在野。
她張望一番，指著對面一家商鋪，興沖沖道：「走，我們去那家逛逛。」
陸在野沉默跟上，眼神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作為一名過目不忘的修士，他竟有些記不清這是他們進的第幾家商鋪了。
「快點。」
陸在野輕嘆一聲，加快了步伐。
直到回到客棧，陸在野盤膝而坐，一股難以言喻的疲乏感悄悄席捲全身。
他只覺自己與那魔王大戰三天三夜，都沒這麼累。
他闔上眼，靜坐調息，無形的靈力像是受到指引，向他的身體匯聚。
很快他的身體就隱於濃郁的靈力霧氣之中。
翌日。
陸在野腳步沉重的踏出房門。
「你昨日沒休息好嗎？怎麼看著好像沒什麼精神。」
許意看見神情比往日還要低沉的陸在野，關心的話脫口而出。
陸在野搖搖頭。
許意又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不想回答也沒有多問，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他道：「等一會兒陪我去個地方。」
陸在野腳步一頓。
「是。」
然後他就跟著許意左轉右轉，最後停留在一處七層高的閣樓外。
丹王閣。
九州大陸專門為丹修提供服務的商鋪，業務主要是收售丹藥，對外出租煉丹爐及地火等。
陸在野見狀，驚訝道：「你要煉丹？」
許意笑著點點頭，「對，昨天收了不少好東西，今天正好去練練手。」
「你會煉丹？」
許意有些得意道：「略懂。」
陸在野：……
等進入丹王閣，許意在丹王閣夥計的指引下，租下了一間中等的煉丹室。
交了租金，取了煉丹室號牌，在四樓找到了他們租的那間煉丹室。
然後陸在野親眼見證了許意說的略懂，到底是什麼水平。
許意一共煉了十爐丹藥，其中有一爐廢丹。
那一爐廢丹還是因為許意第一次使用煉丹室的地火，不太熟練，這才煉廢了。
但九成的結丹率足以讓陸在野為之驚嘆了。
更何況這些丹藥還不是低品級丹藥，是四級丹藥。
就算是四級煉丹師，想要做到都很艱難。
許意的丹修水平至少是在五級。
再想到許意在陣道上同樣不俗的造詣，陸在野第一次意識到這位消失許久的小師祖，比他想象中還要出色。
難怪那位在飛升之前還不望提及小師祖的存在。
許意並不知道陸在野的想法，她還在為第一爐煉廢的丹藥懊惱。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困在秘境太久，她對於自己的每一樣物品都很珍惜，不知不覺間就養成了一副節約摳門的性子。
看見這些廢丹，她覺得就這樣扔了，未免太過可惜。
她將廢丹捧在手裡，心中思量著若是有什麼辦法能將其中的毒素提煉出來，只留下精華的那部分就好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入了神。
陸在野從回憶中掙脫后，就發現許意雙目放空，陷入了一陣奇妙的狀態。
這是……
頓悟！
陸在野眼神一凝。
小師祖實在是給他帶來了太多意外。
只是煉個丹都能進入頓悟狀態，傳出去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嫉妒與忌憚。
好在小師祖是璇璣門的人。
陸在野眼裡泛起微微波瀾。
不知過了多久。
許意突然動了。
她調動靈力催出掌心靈火，將廢丹包裹其內。
許意是單一火靈根，掌心靈火比練丹室的地火品質更高，只是因為催動掌心靈火需要耗費大量靈力，所以她平時很少動用。
廢丹在掌心零火的淬鍊之下，很快散發出了陣陣黑煙。
許意的臉色因為靈力快速消耗逐漸蒼白，然而她的雙目映照著火光，顯得更為明亮動人。
就在陸在野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相助時，許意的掌心靈火漸漸熄滅，一股棕褐色的液體在她手中緩緩轉動。
許意取出一玉瓶將液體裝入其內，順手遞給陸在野。
「我有點累，休息一下。」
不等陸在野答話，許意就雙眼一閉，往地上軟軟倒去。
陸在野一驚，催動靈力將她接住，小心放平在地面，確認她是因為靈力耗盡才導致的昏睡，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將神識往玉瓶內一掃，明白了液體的成分，輕聲嘆道：「竟然真的被她做到了。」
一日後。
許意睜開眼時，迷惘了一會，隨即一躍而起，「陸在野，我的東西……」
話沒說完，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闖入她的眼帘。
這手真白。
一個荒誕的念頭一閃而過。
許意驚喜地將陸在野手中的玉瓶取了過來，打開瓶塞，輕輕一嗅。
「嗯，還差一點火候。」
許意失望的將玉瓶收回儲物戒指。
那廢丹里的毒素被淬鍊出來了一大半，但還有一小部分依然附著在其中，至少還要淬鍊個兩三次才能完全去除。
許意對這個結果有些不滿，但轉念一想，至少那爐丹藥不會被浪費，又高興起來。
陸在野將許意神情的變化納入眼內，不禁感嘆。
幸好這一幕只有他自己看見，要是被其餘丹修知道了，恐怕還會惹出超大麻煩。
其餘修士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被小師祖三天就解決了，對比未免太過慘烈，很難不讓人生出歹意。
許意想了想，取出傳音盤，將自己失敗的淬鍊之法給璇璣門指點她煉丹的上元真人發去，希望能得到對方的幫助。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將之前煉製的丹藥取出一半，遞給陸在野。
陸在野沒有推辭。
一是因為通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知道小師祖想要給他的東西，他拒絕是沒有用的。
二是因為小師祖煉的這些丹藥，正好是他們去萬妖嶺所需要的，顯然這是小師祖在為接下來的行程做準備。
當年驚鴻仙子與妖王簽訂契約，將神州劃為妖族的領地。
人妖兩族若是擅自踏入對方地界，可就地誅殺，絕不容情。
可即使這樣仍有數不清的妖族人族，懷揣著強烈的好奇心，想要踏入未知領域。
而萬妖嶺作為陽州和神州的交界處，自然就成了人族妖族的混居之地，也成了九州大陸有名的殺戮之地。
許意和陸在野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萬妖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