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亡靈之禍 第三十九章 可憐之人
巴羅恩略微沉吟后才開口說道：「我認為菲達莉公主不會有危險的，以坦克雷德的威望兒而言，他斷然不會為難一個女人，哪怕她的身份是敵國公主，戰場上的事情就到戰場上去解決，不管怎樣，這可是給他兒子當夫人的。
嗯，如果陛下您真的無法放心，那不妨將送別公主的時間延後，今年也不剩多少時間了，留公主在卡薩布蘭過最後一個新年是不錯的理由。
我想新年之前，格洛瑞那邊的局勢就算不夠明朗，也總該出現一些變化。」
喬弗里點點頭，「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去辦，我之前確實過於保守了，呵呵，也可以說是被坦克雷德嚇住了，他再厲害也終究還是老了，如果他這次能親自上戰場，我甚至可以幫他一起打風暴公國，哈哈哈……」
巴羅恩也附和著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很收斂，嘴上不敢居功，還得誇獎陛下思慮周全。
既然在觀點碰撞中「獲勝」了，哪怕不是辯論，只是正常的討論，也因為對象是皇帝，而不得不虛偽地表示陛下也是對的。
喬弗里沒有理會這個馬屁，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納葉希怎麼樣了？」
巴羅恩笑容斂去，微微低頭，小心翼翼地彙報道：「納葉希正在與一些魔法世家公開聯絡，而我們派去抓捕的人也都全部失敗了。」
「哼哼，這可一點也不奇怪，我那位哥哥還是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本事，不過，歸根結底，還是那些該死的貴族領主們的錯，他們……坦克雷德是對的。」
巴羅恩的腦袋埋得更低了，對這件事情他可不方便發表看法。
不止是桑賽特帝國，艾派克大陸上能夠叫得出名號的勢力，包括矮人和精靈這樣的異族，都收到了普朗克圍攻格洛瑞的請求。
比如精靈這種就是想幫忙也夠不到的勢力，普朗克也明確表示其只需聲援即可，目的就是要格洛瑞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很有意思的是，派去獸人王國的使者不小心被識破了身份，沒能離開瀚闌要塞的範圍就被抓了回來。
而派去光明神國的使者卻走錯了地方，同樣被格洛瑞帝國的人抓捕了，那使者只知道原來的紐倫公國有光明神國的領地，卻不知道那裡領地最多的其實是格洛瑞。
去往自由聯盟其他國家的使者雖然沒有走錯路，可卻完全沒有收穫。
凱恩斯公爵的日子與過去相比有好有壞，壞處是他的權力小了很多，昔日委員長的威風不再，徹底變成了一個公國的公爵。至於好處嘛，事情少了，當然就不需要那麼操勞了……
與凱恩斯的境況類似，自由聯盟的.好日子也早已一去不返。畢竟過去再怎麼不好，也還是大陸第三強國，如今呢，大概就連風暴海上的一些「野雞公國」也不如了。
見到風暴公國的使者來尋求幫助，凱恩斯連搭理的心思都沒有半分，直接將人給打發回去了。
可眼不見，心也一樣很煩，連一旁的斯庄公爵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主動安慰凱恩斯。
因為地盤大大變小了，凱恩斯和斯庄兩人沒有吵起來，反倒是聯繫得更加緊密了，當真是不怕誰把誰給吃了。
自從自由聯盟分裂，上至公爵，下至普通民眾，都在感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就算是處心積慮想要從鄰居那裡搞地盤的威爾森公爵都心裡滿是悔意，現在這種可不是他想要過的波瀾壯闊的人生。
因此他將怒火全部發泄到了卡洛斯公爵的頭上，兩國之間從未真正停戰過，當然，有時候戰鬥強度僅僅維持在幾人拼殺的程度。
卡洛斯公爵就更加鬱悶了，他才是好處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要不是被威爾森牽扯了太多的精力，他或許會忍不住誘惑，向身邊撈足了好處的矮人下手。
如果說誰對目前的局面還勉強滿意，大概只有多倫了，儘管局勢早已穩固，可教皇陛下依舊呆在聖山上，沒有要移駕到太陽城的打算。光明神國的具體事務還是由審判長德沃金說了算。
而最後一方琉森公國仍舊異常安靜，甚至安靜得過分，絲毫不擔心光明神國會有擴張的舉動。
總的來講，自由聯盟除了變得更糟糕以外，局勢與傑克他們離開之時相比沒有太多的變化。
這裡從來不是自由之地，今後更加不會是了。
自由聯盟內的國家對風暴公國的態度都和凱恩斯的如出一轍，遠在天邊的事情，懶得去理。
現在連獸人都不需要他們去面對了，有格洛瑞人代勞，所以如果不是亡靈法師重新打來了，那就不要再打擾他們了。
風暴公國想要拉攏全大陸一起對抗格洛瑞的計劃，在尚未開始之時，就註定了要遭遇失敗。
不過，盟友這種東西本來就不靠譜，普朗克也沒打算靠盟友做什麼，他當然清楚如果自己不先展示下實力，甚至會沒有所謂盟友。
對抗格洛瑞帝國，關鍵還是在於海戰怎麼打，這唯一的機會就在於格洛瑞的海軍遠沒有起陸軍那麼強悍。
格洛瑞的船隻雖多，可大部分都不是專業的戰船，用於海上航行的船隻建造不易，戰船就更是如此，不僅需要財力、物力，還需要大量的時間，
格洛瑞帝國在這方面起步得較晚，比風暴公國還要晚得多，所以在船隻方面並不領先，要不是後來集中力量造船，甚至連現在這種規模都不會有。
另外，在軍隊戰士的素質方面，格洛瑞也未必佔上風，訓練一名合格海軍的時間要比步兵長的多。就算他們人多，只要把他們的老兵全乾掉，一群在甲板上站都站不穩的新兵蛋子就能打仗了嗎？
當然，普朗克非常清楚，劣勢仍舊巨大，關鍵時刻還需要他親自出手才可以。
在超凡力量對抗方面，普朗克也做足了準備，也許應對桑賽特這樣的魔法帝國還力有未逮，可他不認為格洛瑞也有那麼多魔法師，況且他還有盟友幫助。
這是真的盟友，可不是指望不上的那種盟友，不用猜也該知道這盟友的身份——亡靈法師。
能夠跟亡靈法師合作的人可不多，但恰巧弗拉基米爾是，普朗克更是，邪惡公爵怎麼會畏懼邪惡的亡靈法師呢？
只不過普朗克不想讓人知道這事，他還指望著其他人一起對付格洛瑞呢，如果早早就暴露了與格洛瑞的關係，那些原本想幫忙的也會害怕退縮。
而且亡靈法師的名頭雖然響亮，可到了大海上是否有用，還有待實戰檢驗。
普朗克這人可不同於亡靈法師們過去的那些合作夥伴，他並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對手。哪怕摩爾教主親自出手擊敗他，甚至殺了他，那也沒什麼意義。
隨著亡靈法師們在大陸上的活動日益頻繁，且變得公開化，越來越多的人和勢力開始認真考慮該怎麼消滅他們，當然，蠢貨，或者應該說是純粹的壞種也不少，許多人都想投靠亡靈法師。
尤其是摩爾這位大魔導師，更是收穫了大批野生支持者，腦子傻的就如那些去光明神國為其鳴不平的人，還有更瘋的，則滿世界尋找亡靈法師的蹤跡，最蠢的那批人甚至已經把自己玩兒死了，因為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只有死亡才能見到亡靈法師。
負責幫助普朗克的乃是第七使者裁剪者卡西多，這是個十足的變態之人，這裡的變態不僅是指其性格，也是再說變態本身的生物學上的意義。
說起來卡西多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因為畸形實在太過嚴重，剛生下來就嚇暈了為其母親接生的產婆，他的母親看了一眼之後，也暈死了過去。
生下來就沒哭的卡西多被其父親當成了已經死亡的怪物給扔掉了，如果當時他如正常的嬰兒一般不住啼哭，大概率會被打死。
卡西多沒有死去多虧了一個心地善良的老婦人，這位老婦人因患有麻風病，所以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她並沒有因為卡西多醜陋、扭曲的外表就認為他是怪物，反而覺得他很可憐，盡心儘力地開始撫養他。
然而，老婦人的生活十分困苦，再加上一個飯量驚人的嬰兒，日子就更艱難了。可再苦再難，老婦人也沒想過放棄卡西多，寧願自己餓著，也要省下吃的緊著卡西多來。
就這樣卡西多一天天長大，老婦人一天天更加衰老，畸形嚴重的卡西多竟然出人意料地十分健康，可老婦人本就身體很差，在長期飢餓的情況下，身體愈發不堪了。
終於，幾年之後，在卡西多逐漸懂事之時，老婦人撒手人寰，直到離世的那一刻，還在擔心卡西多今後的生活。
小卡西多用盡了全部力氣，把老婦人給埋葬了，也埋葬了他最後的良知。
從那以後，卡西多過上了流浪的生活，忍飢挨餓，受冷受熱是常態，經常還會挨打，打他的人理由通常只有一個，怪物就該死！
卡西多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可並不以為意，老婆婆從來沒打過他，就連嫌棄的眼神都沒有過。可從流浪之後，卡西多才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是大大的壞事。
可這副樣子就是天生的，卡西多也根本無力改變，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樣子，不過現在他的心態卻被迫開始發生變化，當然，也可能是本性逐漸暴露，他想做人們口中的怪物，然後讓人見識下怪物該是什麼樣子的。
卡西多從乞討食物慢慢變成了偷吃的，甚至搶吃的，搶那些比他弱小的孩子的，搶了還不夠，必須還得狠狠將人打一頓，這樣做才符合怪物的形象。
這時候的卡西多就是個普通孩子，還是身體有缺陷的狀態，被大人抓住報復是常有的事情，一頓毒打是無論如何也免不了的，可卡西多從不會後悔做壞事，只會後悔將人打得不夠狠。
一直沒有被人打死，只能說卡西多足夠幸運，可好運氣也總有花光的時候。
某天，卡西多被人盯上了，是那種以控制小孩子為主的不入流的小勢力，可依舊是他無力對抗的。之所以一直沒被類似的地下勢力看上，實在是因為他長得足夠丑，沒人會可憐他，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