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天降大任於菜鳥
「淺馨……你已經歷經了九百九十九次輪迴,現在將你魂魄投入到歷劫最後一塵世中,集齊六顆琉璃珠……你便可以消除罪業,取得圓滿……你要記住,琉璃珠乃是前世捨身救你之人,你同他們之間都有著不可分割的羈絆。天帝特賜你七彩琉璃環,便於你收集琉璃珠。環內有六個珠位,得到琉璃珠時,珠子就會自動鑲嵌在手環之上。七彩琉璃環會根據琉璃珠主人的潛質給你增加一種法力。記住琉璃珠要用心用情,方可感悟……」
我慕淺馨,二十三歲,性別女,死於一場交通事故。眼下正身處一個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的鬼地方,聽著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傢伙,咬文嚼字說什麼琉璃珠……
投胎轉世不是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的么?小說上說的那些難道是假的?眼下,我只知道處在一個虛無縹緲的黑洞之中,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知覺,也喪失了基本的語言溝通能力,聽這聲音絮叨了這裡的時候,意識就已經渙散不知道飄往何處了……
當我終於恢復意識,從這昏昏沉沉中似夢非夢的狀態中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一張雕花的楠木交椅上。我想要站起來,卻感到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來勢洶洶的疼痛如同斷骨抽髓般,我咬緊牙關挨過去,待到疼痛消失的時候,冷汗早已經濕透了衣裳。
我伸手想要擦擦額頭滴落到眉梢上的汗珠,卻發現一個讓我吃驚的事……
我的手,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了?有點髒的小手,胖呼呼的,手背上幾個小酒窩,手腕子上戴著銀鐲子,鐲子上還掛著個小鈴鐺。再看看自己的腳,一雙翠綠色的虎頭軟緞鞋,上面還秀著花樣子。手不由得急急摸向臉,胖嘟嘟軟綿綿的,眼下這個身體根本就不是我的。小手小腳小短腿,分明是兒童的身體,身上穿著草綠色的短褂,腿上穿著墨綠色的綢緞褲。這麼回事?
「啊!!!」我大叫一聲,卻發現連這叫聲都孩童的稚嫩的聲音。錯愕的感覺緊緊的揪住我的心,又一陣劇痛襲來我*一聲,痛苦的蜷著身子,人從椅子上滑落癱倒在地上。
冷靜,冷靜,冷靜……我咬著唇,忍受著渾身的劇痛,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下我唯一能夠給自己的解釋就是——娘的,我沒投胎,我是穿了啊!!!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手腳並用,艱難的鑽進一張桌子底下。蜷著身體,忍住渾身如同針刺的疼痛,緊咬著牙忍住不發一聲。腦海里把那虛幻夢境中縈繞在耳邊的話語細細思索了一番:我慕淺馨,穿越而來,留有前生的記憶,帶著今生的任務,為收集六顆琉璃珠而來。
可是眼前我這個身體分明就是乳氣未乾的孩童,這個是不是搞錯了……
「大哥,剛才有沒有聽見一個小孩的叫聲啊?」一個少年清脆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二弟也聽見了。剛才宇天叫我到廳里來,想必是爹回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邊走邊應道,話音剛落人已站到我藏身的桌子前。
一雙白底黑靴,月白色的袍子,袍子邊用銀絲紡線勾出了幾片祥雲,光看袍角就知道是頂好的料子。
「出來吧。」袍子的主人,用冰冷的聲調對我說。
我盯著他的鞋,一動也不動。目前敵我不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眼下的境況出去肯定對我不利。
「大哥,二哥,你們在幹嗎?爹爹回來了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伴隨著聲音又進來了倆個人。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桌子底下。」依舊是白袍子用冰冷的聲音催促著我。
「不出去。」我緊咬了牙,忍住不斷襲來的陣陣劇痛,倔強地將身體緊挨著牆。
桌子旁邊又走過來一人,黑色粉底靴,金黃色的袍子滾著二寸寬的綉著秀雅的蘭花花邊。
此人俯下身子露出面孔,只見得一張精雕細琢般得臉孔。雖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但是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安心。
「你是誰啊?為什麼鑽在桌子底下?出來吧,哥哥們不會傷害你的。」美少年沖我微微一笑,溫柔的朝我伸出手。
我強忍住疼痛,盯著那隻伸過來的手,猶豫著要不要聽他的。
少年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手往我眼前又伸了伸道:「乖啊,把手給哥哥。」
生存還是毀滅?這問題在我看來就如同擲骰子,押大或者押小一般。得,賭一回!我將手放入少年溫暖的手掌中,任由他將我從桌子底下拉了出來。
「三哥哥,他是誰啊,是爹爹帶回來的嗎?」一個少年輕輕搖著拉我出來少年的胳膊。又是一個粉雕玉琢般得人兒,臉上還帶著兒童痴憨。
「四弟,不要靠的太近。」剛才那個白袍子的人出聲制止。語氣里依然清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呵,看來沒有聽他的,我還真是押對了寶!
穿白衣的少年,烏黑的頭髮盤結成髻,肌膚如同冰冷的白雪,不帶一絲雜質,一雙耀眼的黑眸望過來的視線如同寒星,唇色緋然冰峻如水,整個輪廓如刀削般分明,卻不失有一絲柔美。年紀看起來不大約十四五歲,身材要比同齡人顯得挺拔高大一些,一襲白袍更襯的他清雅高潔,冰冷的讓人不感接近。
他身旁的少年一襲深藍色長袍年紀與他相仿,長發鬆松的挽了個髮髻,一雙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直挺的鼻樑下,一抹紅唇露出一絲壞懷的笑容。
眼前這四人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被這四位美男目光上下打量,我雖內心忐忑,但是輸人不輸陣,仍強裝鎮定擺出威武的架勢。
噗嗤,那最小的少年捂嘴指著我樂不可支。拉著我的手的少年,將身體蹲了下來,望著我的臉露出了疼愛神情,將我拉進他的懷裡,抱了起來。
「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少年掏出帕子,替我擦拭著額間的汗水。
望著他溫柔的笑臉的臉,終控制不住身體劇痛折磨,眼淚沒能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乖,不哭,等會哥哥給你好吃的。」眼前的少年,用手帕擦乾我臉上的淚珠,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少爺,老爺來了!」隨著僕人的以聲通報,身邊的少年都轉身望向門外。
來人約莫三十來歲,身穿黑色綢緞雕花衣,腰間用同色鑲邊的金色腰帶束起。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見過爹爹。「四人待那男子從容坐定后,一起作揖敬禮。
那男人,輕輕哼了一聲揮了下手示意四人坐下,望著我眉頭微聚,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阿歲。」座上男子喚道。
「是。」只見白袍少年從座上立身站了出來。
那男子指了指我說:「這孩子名叫淺馨,從今天起就交給你照料。她身上中了桃伬之毒,你先用藥護住他的心脈,待我尋回織雪千梅再請你師父回來與他解毒。以後就對外就說淺馨是你的弟弟,你們也是一樣……」
他的話音未落,我的腹部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痛,隨即喉中湧上一絲甜膩,哇的一聲一口鮮血湧出,順著我的嘴角流了出來。
白衣少年臉色一沉,將我往腋下一夾,身形一搖就閃出了大廳。周圍景色紛紛後退,轉眼我已經被他帶到了一所庭院之中。
「宇秀,給我準備洗澡水,多燒幾壺,要快!」那白衣少年沉聲叫到。
進入房中把我放在椅子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黑色丸藥。一掌拍在我的後背上,趁我張口呼痛的間隙,丟入我的喉中,一隻手抓著我的下頜向上一扳,藥丸順著嗓子落入腹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我被突然丟入的丸藥噎的翻著白眼,眼淚都飆出來了,這人怎麼這麼粗魯!
白衣少年不理我,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三指搭在脈上,還沒幾秒,他就一臉的驚恐一把將我推在地上,自己推門跑了出去。
我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身體里陣陣劇痛消失了。乖乖,那個黑丸子可真厲害啊。
眼前這間屋子布置的極其雅緻,輕紗薄蔓,薄薄的白沙后是一張木床,上面雕刻著荷花的紋樣,旁邊的仙鶴樣子的香爐里裊裊的輕煙,散發出寧靜的幽香。
莫非這是給我準備的房間?窗上也掛著白沙,微風吹過白沙微微的飄動著,我爬上大床,好香……思維伴隨著如夢般的美景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