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完虐

124 完虐

梅含笑聽到趙家村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她倒不在乎現在自己的真實身份公開。

她看到趙大虎和趙桂蓉已經站到了她的兩邊,就好像是她的左右護法一樣,她心裡有些感動。

梅含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芳芬一眼,這一眼就讓芳芬羞愧地低下了頭。

梅含笑又轉過臉來對著魯媽媽說:「你不是說我二嬸惦念著我們母女吧,我把自己送回去給她看看,我這幾年過得很好,讓她放心不是很好嗎?怎麼我就不能回京城了?」

魯媽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覺得這個大小姐好像不太好對付了。

可是她堂堂一個管事剛才說出去的話,也不能收回啊。於是她說:「大小姐,你們要是再回京城的話,恐怕老夫人的身體又要不好了。畢竟你娘的八字克人的事情,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啊,所以您還是跟著我們回下河村吧。好好的梅家媳婦和女兒竟然跑到人家趙家莊來,說出去不合禮法的。」

梅含笑的小臉冷了下來,那雙漆黑的杏眸瞬間就閃過一絲厲色。

她上去「啪啪」對著魯媽媽那張肥胖的臉就打了過去。嘴角邊也帶了一絲冰冷的笑意:「這位奶奶,你只不過是我二嬸身邊的一個管事,就是梅家的一個奴才,你竟然敢直呼我娘是「梅家媳婦」。我們就是現在過得再不好,可我們仍然還是梅家人。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麼才是做下人的規矩。」

魯媽媽本來是想著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卻沒有想到卻被小丫頭反教訓了,這兩巴掌立刻就讓她的臉腫了起來。

梅含笑可是用了力氣的,她就是要使勁地打這個老女人。

梅含笑要叫這個奴才明白,她們母女雖然落魄了,但她仍然還是梅家的大小姐。

魯媽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拍著大腿號喪:「大小姐啊,我可是好心啊,你怎麼打我啊,二夫人要是知道該有多麼失望啊。」

梅含笑上去啪又是一巴掌:「打的就是你,竟敢在主人不稱奴才,而稱呼我。另外,我們母女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奴才來管,你沒有權力決定我是否能回京城,所以今天你越權說話了,我打你,就是要告訴你要知道上下尊卑。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母女不合禮數,那你一個奴才為什麼見了我這個梅府的大小姐連一個禮都不行,而是以一個梅家主人的口吻來跟我說話呢?到底是誰不合禮數啊,讓大家都評評理。」

趙家村的人就有人附和:「對啊,你為什麼不給梅小姐行禮啊。打得好,就應該打。」

「對啊,一個奴才而已,見了人家小姐竟然這樣說話。」

要說趙家村的人也真的很給力,他們猜到了梅含笑母女的身份后,竟然適應得很快,很快就都站到了梅含笑這邊。

趙村長和媳婦趙桂蓉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笑意。他們夫妻都知道這小丫頭不好惹,他們就喜歡阿笑的這個樣子。

尤其是阿笑出手教訓這個老奴才,他們覺得真是太棒了,而且她不只打了,還佔著滿滿的理。

梅含笑感激地環視了一眼趙家村的人,目光又掃過芳花,芳芬的小臉低得更厲害了,她和她娘已經在慢慢地後退到了人群的後面。

梅林看到魯媽媽已經被打腫成了豬肝色的臉,覺得這丫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等接到下河村后,一定要好好地調教她一番。

於是他用家長式的命令口氣說:「你這個丫頭怎麼能打魯管事呢,人家再是奴才,那也是京城伯府的奴才,哪裡用得上給你一個小丫頭行禮,你還是趕緊收拾一下,跟我回下河村,到時我找個人好好教教你禮數。你娘呢,是不是也應該出來拜見一下我這個梅家大哥?這避著人算什麼?」

梅含笑聽了梅林的這番話突然呵呵地笑出了聲,她悠悠地說:「你還承認你是我娘的兄長輩的,可是你這樣的態度哪裡像是一個做我爹兄長的樣子。想我爹當年風光時,你們恨不得把我爹和我娘供起來,可是現在呢,你們梅家人卻是把這個梅家的奴才供了起來,而對我娘以及我這個梅家真正的小姐抱著這樣無理和蔑視的態度。原來你們海寧梅家就是這樣的禮數嗎?」

梅林聽了梅含笑這番話更來氣了,想他爹是梅家的族長,就是京城的梅家人有什麼大事還得要他爹來決策呢。可是這個已經失去親爹的臭丫頭竟然這樣用話懟他,讓他有些下不來台。

他板著臉訓斥道:「梅含笑,你爹是一個罪人,你娘的一品誥命也已經被皇上除去了,你爹的罪行沒有連累到梅家就算是皇上格外開恩了。要不是你爹,京城好好的鎮國侯府怎麼能降為了平陽伯府?」

趙家莊的人們都驚訝地看著梅林,原來梅家人對人們敬仰的梅大將軍竟然是這樣一個態度!

他們不憐惜自家人,反而以這樣的態度對待這對可憐的母女,這樣的做法就連他們這些外人都看不過去了。

要知道梅大將軍的事情,大家雖然不敢明面上說,但是公道自在人心。

趙家莊的人不由得把同情的目光投向那個如一棵細細的小青松挺立在那裡的梅家小姑娘。

然後他們就看到梅含笑的那雙從來就笑意盈盈的杏眸此刻竟然散發著凜然凌厲的光芒。

那目光都讓趙家村的人覺得驚訝,沒有想到這樣小小的年紀竟然有這樣的厲色,這丫頭不愧是梅大將軍的親生女兒啊!

梅含笑寒著小臉面對著梅林說:「我爹是被皇上判了罪,這是事實;我娘的一品誥命被除去,那也是事實。但是,京城的侯府是我父親這一支祖孫三代人用命換來的。這幾十年來,你們下河村的人享受的榮耀就是我曾祖父、祖父和我父親代代戍邊保家衛國換來的,他們當年的戰功照耀了你們的家業和前程。在我眼裡,我爹是為了保衛大宋國的子民而戰死的,皇上可以說他有罪。但是你作為一個梅家家族的人,你沒有權力,更沒有資格來指責我爹。別說我娘此刻不在家,就是在家裡,你也沒有資格讓我娘出來拜見你。因為,你們下河村的梅家人——不配。」

梅含笑的這一段話就像一枚枚釘子,每一句話落到地上都能砸個窟窿。

更別說梅林作為一個秀才,還是梅家族長的長子,他在下河村是受大家敬重的,可是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說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要說梅林受誰的影響最深,那當然是他的父親梅家族長,他的態度實際上代表的就是梅家族長的態度。

突然就有人拍起了巴掌,叫了聲:「阿笑,打得好,說得好,伯伯挺你。」這聲音洪亮粗獷。

所有的人都往聲音來處看去,就見到兩個風塵僕僕的人正牽著馬站在人群外,大家沒有注意,也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多久了。

人們剛才都把注意力放在兩邊的唇槍舌劍上了,竟然沒有注意到有外人過來。

梅含笑一見到來人,她的大腦記憶頓時就開了。

她那張本來如霜一樣的小臉立刻就綻開了一朵花,她脆聲聲地喊道:「白伯伯,哎,那不是佐伯伯嗎?你們怎麼找過來了?」

梅含笑一看到這兩個人真是驚喜萬分。這兩個人就是她妥妥的靠山啊!

趙家莊的人都認識白震虎,卻不認識佐良才。但是既然兩個人一起來的,阿笑又這麼歡喜,那肯定是她信得過的人了。

梅含笑不知道白伯伯為什麼和佐伯伯一起來了。這幾年佐良才一直沒有出現,她倒也不奇怪。

梅含笑知道佐良才做得是海上貿易,每次出海,少則半年,多則三四年的都有。

再說了,她們母女倆的行蹤連梅家人都不知道,估計佐伯伯也找不到她們的。

兩個都很魁梧的大男人沿著人們自動給他們讓出的道走了過來。

梅含笑立刻對兩人行了大禮:「兩位伯伯,阿笑有禮了。」

佐良才一看小含笑,不由得從心底里發出了暢快的笑聲,他終於找到了表弟的妻女,他終於可以放心了。這一段時間他的心可一直都懸著呢。

他樂呵呵地說:「笑兒,你們娘倆可讓伯伯好一頓找啊,原來你們躲到這裡來了。好,你們的事情伯伯都知道了。孩子,不怕,有伯伯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們母女。」

白震虎在那邊和趙村長打了招呼,趙村長三言兩語說明白了情況。

梅林看到這兩個人,心裡有些怯意。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人,梅宇的媳婦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有聯繫,真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對,此時的梅林就是這樣的想法。

男女授受不親,她們母女卻和這些男人來往。聽說那個姓白的每年都來兩趟。人家一個大男人沒有好處能白來幫她們嗎?肯定是那個女人不知羞恥地做了什麼。

不過梅林也不傻,現在他也看出來了,那個村長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好像這一對母女在這個村子里人緣還挺好。

不過他還是不甘心,於是他皺著眉頭問:「兩位是什麼人,為什麼來管我們梅家的閑事?」

佐良才哼了一聲,用兩隻手抱著膀子不屑地說:「我是梅宇的親親表哥,不比你這個姓梅的關係遠吧?我表弟的妻女,我當然是有責任管的,再說了,我和我表弟可是一起搓著泥巴一塊長大的,你算是哪根蔥啊。」

白震虎把臉扭向梅林,他一臉寒霜地說:「阿笑母女為什麼不回下河村,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麼要隱姓埋名,也是怕你們找到,如果你們當初能表現出你們的善意,她們母女當初就會留在下河村的。你要問我是什麼人,那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我不是阿笑母女的什麼親戚,但阿笑的外公歐陽老將軍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你說我該不該管呢。所以誰要是欺負了我的恩人,我這大刀一定不會饒了他。」

說著他反手拔出身後的大刀,一下子就擲到了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那力道,竟然把樹葉子震下了一大片。

梅林不禁打了寒戰,這人真是太粗魯了,白震虎的這一手,竟然讓梅林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邊魯媽媽早把腦袋縮回去了,媽呀,嚇死她了,她還是別再說話了,這巴掌也白挨了。

可是梅含笑卻不放過他們,有人來給他撐腰,她就變回了小女娃。

梅含笑對著佐良才和白震虎十分委屈地說:「兩位伯伯,梅家讓我們回下河村,說我們不懂禮數,讓我娘出來拜見他們。你們看到了嗎,那個車裡的人就是京城平陽伯府我二嬸娘身邊的管事,她還說我不能回京城,說我們回去后,我娘還會繼續克我祖母。而且她一個奴才卻比我和娘的派頭還大,也不知道下來行禮。她就一直坐在車裡。」

一邊說一邊還掉下來幾滴眼淚:「你們看,我爹戰死了,我們母女在梅家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連一個奴才管事都敢欺凌到我們頭上。還好,你們來了,要不然,要不然.......」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趙大虎差點笑出聲來,這丫頭真是精靈古怪的,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這丫頭可是練家子。

趙家村的鄉親們在旁邊也紛紛說:「是啊,那個管事竟然比梅家的這個老爺架子還大,連車都不下。」他們哪裡知道魯媽媽肋骨斷了三根。

不過魯媽媽現在養了三個月了,實際上也能行動了。可她就是依仗著她是京城伯府里的人,所以才不想下來。卻沒有想到剛才口齒還很伶俐的小丫頭竟然這樣以弱者的身份陰了她一把。

佐良才本來就是一個很橫的人,更是一個很護短的人。

他一聽梅含笑這麼說,就又想起了不在人世的可憐的梅表弟,不由得一股怒氣涌了上來。

他兩個箭步走到了那輛車前,一把就扯下了車帘子,又伸手把肥胖的魯媽媽一把拎了出來,扔到了梅含笑面前,狠叨叨地斥道:「我姑媽家的一個奴才而已,卻這樣對我姑媽的嫡親長孫女,你是活膩歪了吧,趕緊行禮。」

魯媽媽被佐良才這一摔,本來已經長合得肋骨又斷了,她疼得嗷嗷叫了兩聲,這兩聲殺豬般的尖叫讓趙家村的人都把耳朵捂上了。沒辦法,這老女人的聲音太刺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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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嫡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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