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給你面子？狗會覺得自己是獅子
原禮親王花園，現名白家大院的官府餐廳一間貴賓廳中，坐著個戴眼鏡、西裝革履的老頭。
老臉浮胖浮胖的，乍一看好像還挺隨和。
仔細看，就會感覺這個老頭哪哪都透著一股子精明勢力。
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東西。
明明偌大的貴賓廳里有十幾張椅子，可楊七秒卻只是站在老頭身旁，神態畢恭畢敬。
用某著名影視作品的台詞來說……
『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
在楊七秒旁邊也站著一個年紀稍輕的青中年男人，神態同樣畢恭畢敬。
一老年、一中年、一青年都沒做聲。
看得出來，他們耐心很好，可能是從小到大都這麼過來的吧。
一側小桌案上的茶壺飄出熱氣，茶壺邊邊上有幾個杯子，裡面裝滿了茶水，茶香滿溢整個房間。
他們沒有關注。
仍由茶水慢慢轉涼。
房間那明亮中帶有一些特色的燈帶映照下，三個男人的臉色莫名有些明滅不定。
與貴賓廳外熱鬧的大廳對照，很涇渭分明。
馬上快要71歲的老柳思緒轉動依然十分靈敏。
此時緩緩的，饒有興緻思考著即將與一個年紀小到可當自己孫子的少年其交流場面。
他在想，一個思維根本天馬行空，無法預料的少年，會用一個什麼樣的方式來登場？
老柳甚至開始回顧自己70年的人生經歷里，還有沒有類似這樣『玩味』的時刻。
直到……
一個聲音忽然出現，打斷了他的遐思。
「先生，已經七點十五分了，預定的餐品可以準備上了嗎？」
楊七秒輕抬手腕，哪怕他戴著近視眼鏡，仍只是一個輕輕瞥視便看清楚了手錶指針指向。
看一眼老柳，楊七秒趕忙回應服務員：「再等等。」
怎麼樣的方式登場還無法想象，但還未到來的陸方已經給了老柳一個新的深刻印象——
無畏、散漫、跋扈、囂張、不守時！
因為七點十五距離約定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十五分鐘！！
服務員帶上包廂門步履輕盈的離開，房間內再度恢復了安靜，然而氣氛卻越來越顯得古怪了。
在幾次欲言又止之後，楊七秒終於還是開了口：「老闆，我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老柳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以一種老年人特有的慢調說道：「元慶吶，做人做事，都要有耐心，不要輕易急躁。」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碰到了頑劣的小輩，要懂得寬容。」
「今晚他想鬧一鬧，那我們就陪他鬧，沒什麼大不了的。」
楊七秒一臉受教的表情，不住點頭，用一副恍然的口吻說：「我明白了，他是想故意彰顯自己的存在而已，呵呵。」
老柳沒再吱聲。
他們的對話一般人聽起來不是很得勁，但楊七秒旁邊那個青中年卻習以為常，深以為然。
一點沒有正經歷『阿瑟請坐』的尷尬。
………*………
正如文語所說的那樣，午後聨相方面派人將最近一次董事會會議紀要送過來的同時，拿出了一張據說是老柳親筆寫的邀請函。
誠邀陸方晚上7點在白家大院共進晚餐，秉燭夜談。
這個邀請，陸方當然答應了下來。
原本陸方也不想跟老柳搞遲到這麼簡單的玩法，不過下午在阿賓的嚮導下特地去體驗了下帝都室外滑冰，
玩得還行，就是有點累，回酒店后沖了涼來了困意，索性打了個盹。
養足精神，好懟老柳，這也沒毛病。
然後……
7點32分，陸方才帶著文語、陸董前助理以及楚筱三人趕到白家大院。
楚筱是自己要去的。
本來陸方還尋思跟一幫糟老頭子嘰嘰歪歪很無趣，沒必要湊熱鬧來著。
楚筱的想法是這種可以記很多條的場面錯過很難有第二次。
她在跟陸方獨處時仍是那朵嬌怯的小桃花，對外可不這樣，被文語手把手教，又跟著陸方耳濡目染，早有膽氣了。
出席這種場合，怎麼也能稱得上是落落大方。
……*……
在穿著宮廷裝束的服務員引領下，陸方當先走進了包廂，第一眼看到了唯一坐著的老柳，然後才看到楊七秒和另一個已經忙碌起來的青中年。
老柳屁股都沒動一下，臉上揚起點看起來很真的笑容：「百聞不如一見吶，小陸遠比傳聞中要更丰神俊朗嘛。」
陸方當然不吃這一套，夸人都不會用詞，一個豐盛俊朗哪裡夠？
他單刀直入：「柳董，請問有什麼指教。」
很乾巴巴。
老柳活了70歲，都有點扛不住剛一見面就來這麼『惡劣生硬』的語氣。
陸方背著雙手，目光左右一掃，又說：「不是共進晚餐嗎？怎麼菜也沒有？」
「陸老闆，陸老闆，先喝口茶。」楊七秒趕緊送上了茶水，並轉開話題，「氣溫低，也不知道陸老闆什麼時間到，不好先安排。」
陸方此時已經抽開一條椅子落座，聽得這話，特地掏了掏耳朵，語氣很不善的說：「我沒聽錯的話，楊董似乎是在責怪我？」
那意思就差明說你們一幫人耐心被狗吃了。
楊七秒：「……」
他真的想殺人。
要不是養氣功夫好，他感覺自己都快炸了，早上那種故意刁難言猶在耳，現在又來？
沒完沒了了是吧！
如果陸方知道楊七秒想這些，他肯定會表示不能認同再多了。
冤有頭債有主。
森海被聨相旗下兩個資本公司針對了一兩年，才這麼點刁難就遭不住了？
掌管君聯的那個朱，也是老柳的得意左膀右臂，以及聨相控股的總裁！
也就今天沒出現罷了。
不然陸方說話還能更放肆挖苦一點。
指望他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是做夢。
要麼是彼時身份不等覺得沒意思了，要麼礙於雙方今非昔比的身份地位不好再糾結了。
不然就踏馬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再說了，現在楊七秒他們失去的只是面子，而森海失去的可是兩年收益啊！
楊七秒硬擠著笑臉，自己打了圓場：「陸老闆誤會了。」
剛好這功夫服務員們魚貫而入送上了餐點。
可算是圓滑了氣氛。
等大家都上了桌，老柳一副當仁不讓的樣子率先動筷，笑眯眯的說：「小陸，這裡……」
陸方皺著眉頭十分不滿的糾正：「柳董，請叫我陸董，謝謝。」
「哈哈。」老柳哈哈笑了兩聲掩飾尷尬，一副長輩口吻，「好好好，陸董，嘗嘗這裡的粵菜口味合不合適，我們特地選了粵菜也很出名的白家大院。」
陸方也沒拒絕，試了試，給出評價：「還行。」
進入用餐流程后，氣氛算是常態化了一些。
然後老柳開始了打機鋒：「聽說陸董這次在京城很是辦了一些事情，行事作風大開大合，頗令人欣賞，不知道……」
「柳董扯遠了。」陸方不咸不淡的說，「既然柳董提到了事情，我正好提一提聨相集團目前存在的問題……」
「董事會個個尸位素餐，不知進取，毫無羞恥心，一個好好的品牌糟踐成這樣，不思悔改！」
「請問身為商業教父的柳董，您，有什麼改正措施？」
老柳：「……」
陸方這種語氣神態，他這樣經歷豐富的人甚至已經都能讀出那句陸方沒宣之於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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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啊……對不起，20昨晚睡早了，忘了更新，剛起來趕緊補上~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