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財迷
「不可,觀姑娘面色,這一胎應是姑娘最後一胎了罷,若是強行流去,今後恐怕……」葉青葵並未將話說的太滿。
可這桃瑾算是聽出來了,便道:「無礙,淪入風塵,早已無了寧日,還望沈娘子垂憐。」
也是,她要這孩子有什麼用?
那個人,已經不會再來了……
「這……」葉青葵沉思片刻:「這是方才桃瑾姑娘治療紅疹的方子,而這個,是對你損傷最小的,至於診費,就算了罷。」
她看出了這桃瑾的為難,似乎眼前這人的日子,也不大好過。
「不可。」桃瑾似乎天生有某種執拗,拿起一枚荷包放到桌上。
「就這些了罷,也省的我徒增傷感,多謝沈娘子。」語畢,桃瑾連忙戴上面紗,轉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葉青葵不免有點感慨。
其實每個人,都有她的難言之隱,不是嗎?
葉青葵打開桃瑾給她的荷包,那裡面裝著一顆碩大的東珠,此上還有一位郎君的表字。
玉錦。
這……可真叫人難辦啊……
這鎮上叫玉錦為表字的公子,無非就是城西德祥酒樓的哪一位了。
可惜的是……他似乎已於昨日變成一胚黃土。
根據坊間的傳聞這位公子身體一向不好,而就在昨日居然落了水!
這可是救不回來了,就連回春堂的那位老大夫在將葉青葵請回來的時候都在感嘆,好人還是命太短了……
想必這桃瑾姑娘並未知曉吧!
等等?!這可不行!
葉青葵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沈娘子,怎麼了?為何匆匆忙忙的?」那小丫鬟很疑惑。
她年紀尚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姑娘,這個還給你,跟我來。」葉青葵咬了咬牙。
她本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惜這事情讓她不得不管。
這玉錦公子這死沒死還有待商榷,可這桃瑾姑娘肚子裡面,可能是這位公子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脈。
多麼凄美的愛情啊……葉青葵在當醫學天才之餘,最愛看的就是那些虐文,有一段時間因為虐而被哭的稀里嘩啦的。
而現在真真正正發生在她身旁,她不想袖手旁觀,桃瑾沉默著,跟著葉青葵來到了德祥酒樓。
這酒樓里,完全沒了往日的熱鬧,那本是該掛著紅綢的地方,掛上了刺眼的白色。
昔日的高朋滿座,變得門可羅雀。
在這其中,隱隱有哭聲傳來,格外刺耳。
「這玉錦公子年紀輕輕就……」
「哎……」
眾人議論的話題無非就是玉錦公子為何年紀輕輕就要逝去,而聽到這些話的桃瑾身體越發僵硬,半晌都沒邁出一步。
「怎麼了?」葉青葵問道。
「沈娘子,我知道你帶我來這裡的原因了。」桃瑾閉了閉眼,掩藏掉眼中的複雜。
「咱們進去吧。」
說著,葉青葵大步走上前,推開了門。
德祥酒樓里,很冷清,漆黑的棺木靜靜的擺在前堂,還未能合上蓋子,而葉青葵一看,連忙眼神變了變。.
「等等!玉錦公子還沒死呢!別著急哭喪!」
葉青葵急急忙忙說著,一邊將手裡的銀針飛快地扎入玉錦公子的人中,只聽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玉錦公子居然傳來了微弱的咳嗽聲!
「沈娘子!你……」站在桃瑾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看著眼前的神技,愣了好半天,愣是憋出了這幾個字。
她沒想到這醫術還能這麼神奇,居然連死人都能救活!
「沒時間解釋了,快將他送回回春堂,找趙老。」葉青葵急忙說著。
眼下的情況刻不容緩,古代的醫療條件又差,就得靠趙老新收回來的那個百年老山參續命了。
顧及趙老是不會吝嗇的吧。
想到這,葉青葵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些。
正巧這時,在屋內燒著紙錢的廚子加上小二聽見了,連忙出來將玉錦公子背到了背上。
「你這包葯還我吧,有什麼事等他好了自己跟他說。」葉青葵飛快地將葯從桃瑾的小丫鬟手中抽出,頭也不回的離開。
與此同時,沈家村眾人已經將大致房屋的雛形全部建好,玉娘也跟著大傢伙留在了沈家村,並沒有跟葉青葵和沈雲飛一起去鎮子上,她覺得村裡需要幫忙的地方很多,要是去了鎮上,反倒是成了葉青葵他們的拖累。
「玉娘,快歇一會吧,你說這是咋回事?我家二蛋這臉色為啥越來越差了?」張嬸子說道。
前不久她就發現她家二蛋的眼神不對,這沒想到二蛋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東西,居然發起了高燒。
她用葉青葵交給眾人的土辦法,將烈酒給二蛋搓了搓手心,燒是退了,可二蛋始終病殃殃的。
這不,今天又開始燒上了,可真是愁人的很啊……
「就是……我家二毛也是,不知道咋回事了,難道真是你家媳婦說的那什麼感冒?」隔壁的村長兒媳婦說道。
這柱子剛生完病不久,她家二毛又生病了,這倆孩子平時皮的緊,也很少生病,今日這是咋了?
「咳咳咳……咳咳咳……」這時,察覺不對勁的沈家村赤腳大夫也在咳嗽著,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出了問題。
這脈象一片混亂,宛若一團亂麻。
「怎麼這麼多人生病?」玉娘一臉驚詫,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咯噔了一聲。
這不會是瘟疫吧……
她連忙叫來了一個留在這兒的侍衛過來。
「小夥子,你幫我向青葵帶句話,這情況有點不大對勁……」玉娘緩緩地將事情說了一遍,不知不覺間,已經說了快半個時辰了。
「是!」
那個侍衛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連忙答應了一聲后,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另一邊的回春堂里,趙老心疼的撫摸著他新的來的寶貝人蔘:「你這丫頭,又讓老夫大出血。」
「且慢,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要用的。」葉青葵可不會承認她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她只會覺得這老頭在哭窮。
她曾經見過這老頭自己偷偷摸摸躲在房間里抱著裝銀票的錢匣子嘿嘿傻笑。
說白了,這傢伙就是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