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找死
「或許知識之書的前身，世界樹本身就擁有這樣的能力。」
這裡面蘊含的信息，細思極恐，讓尹若風心中驚悚。
他回味著腦海里模糊記憶。
「無所不知。」他只能想到這麼一個詞語來解釋，那一刻，世界在他眼裡再沒什麼奧秘。
物質、能量、空間，時間的流動軌跡，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裡無所遁形，再沒什麼奧秘，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讓他都生出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當然，他清楚這只是一種所有信息充分掌握后的錯覺，並不可能真的無所不能。
但就算如此，這種力量也極端恐怖。
「好在這些初代神明，都已經隕落，不然自己就算再強大的十倍百倍，人類估計也沒有任何勝算。」尹若風心中有些慶幸，又隱隱有些不安。
初代神明，真的全都隕落嗎？
如果是戰爭，總有勝利者！
全部同歸於盡，一個不剩，這種概率簡直比中彩票還低。
又或者說，有什麼存在，造成現在的一切！
他想起眾神禁地的那個恐怖的存在，不願再繼續深思。
不管如何，以他如今的實力多想也無益，或許比起地球，塔姆那些眾神，才是更應該擔心的。
「不過剛才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可惜太短了。」他心中暗道。
零點零一秒能做什麼？
他回過神來，打開屬性面板，只是看了一眼，身體就如中雷擊。
「靠！」
他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積累的一萬多點的信仰值，竟沒了……沒了！！！
一點不剩。
當然說完全一點不剩也不對，這在剛才這幾分鐘里，他又積累的十幾點信仰值。
可是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
這可是一萬多點啊。
若是加在天賦能力上，怎麼也可以讓進度提升了十幾個百分點，若是進行思維加速，都可以持續個四天四夜……
結果才爽了下，只持續了0.01秒，就全沒了。
強烈的心痛，讓他面目全非。
「怪不得！先前我還奇怪，自己竟能在短時間內輕鬆承受來自四維世界的天文數字級別的龐大信息，而沒有大腦當機爆掉，原來是知識之書承擔了壓力。」尹若風咬牙切齒地想到。
四維世界的信息量是三維的億萬倍，根本就不是尹若風這種層次能夠接觸的，哪怕只是瞬間。
「只是你消耗這麼大，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啊！」
……
印*西國西境，這裡人跡罕見，皚皚的白雪布滿群山。
一大早，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青年，踩著冰雪，獨自走到山巔。
他身材瘦削，深目高鼻，一雙淡然又混合著童真的眼睛，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這是人類新晉的神祇薩米特的化身。
他成為真神相當順利，從凝聚神性，到點燃神火，再到凝聚神職，一路順遂，可謂是水到渠成，幾乎沒有碰到像樣的難關。
相比於某個高中肄業生，他才是真正的妖孽。
他十三歲考上大學，二十歲在魯耶大學獲得物理博士的學位，二十五成為大學教授，二十八歲看破紅塵，回國成為一名苦*修者，其間還創立了*教會。
直到三十五歲，他才正式接觸武道。
從此一飛衝天。
他是人類第一個傳奇強者。
拋出政治的因素，他也被很多人公認為世界第一強者。
可惜那是以前，他看向東北的方位，久久不動，最後嘆了口氣。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何人類中誕生如此恐怖的存在，竟然擊殺了強大神力的閃電之主。
隨即他在冰雪中盤膝而坐，靜靜地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很快，一個上身赤裸的壯漢走上山頭，他看了盤膝而坐的薩米特一眼，不屑道：「你就是那個狂妄的新神？竟敢組織聯盟。」
「尊敬的力量之神，請坐。」薩米特睜開眼睛，淡然道：「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而已。」
力量之神冷哼一聲，卻也沒再多言，直接在一塊裸露的山岩上坐下。
地球不比塔姆，形勢複雜，凡人勢力極大，對方看似只是新晉的神祇，但若論整體實力，卻遠遠強於他，不說其他，光印西國大量的核彈儲備，就能讓祂退避三舍。
力量之神到來沒多久。
山巔又迎來了一位農業女神。
她頭上插著水稻和小麥編製的頭飾，隨著她到來，寒冷的山巔，似乎都帶來一絲春意，兩人又齊齊見禮，這是一位相當低調的女神，不顯山不露水，卻悄無聲息地佔據了整個巴國。
而且同樣是微弱等神力。
「各位不好意思，我來遲了，真理之神，久仰了。」農業女神噙著淡淡的笑意，主動對這位新神示好：「你說的結盟，我同意，我們確實需要聯合起來。」
「尊敬的農業女神，這樣就太好了。」薩米特滿臉欣喜道，一臉真誠。
一旁力量之神冷笑：
「你們根本不知道那位存在的可怕，連偉大的閃電之主都在祂手中隕落了，想要光憑我們幾個，去送死嗎，我可不想與那位為敵。」
等階的差距，不是數量能彌補的，這是一種令人絕望的差距。
不要說兩個弱等神力，一個微弱神力，就算是三個中等神力，也根本沒用。
自尹若風擊殺閃電之主的消息擴散后，他已開始著手準備信徒的遷徙了，不只是地球的那些武者級別以上信徒都會遷徙到塔姆，很快塔姆那邊的信徒，也會進行大遷徙。
離空間通道越遠越好。
如今的形勢，讓祂很沒安全感。
農業女神心中沉重，恬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薩米特露出微笑：其實你們還有有些過於擔心了，國與國之間沒有真正的正義，有的只是利益，驅趕我們對大夏國不會有任何好處，反而接受的是一堆爛攤子和無數需要解決的難民。
至少，不會是在戰後國疲人乏的現在，畢竟對他們而言，我們沒有任何威脅，而且還穩定了周邊。
更何況，我們的聯盟也不是對付那位……
正說著，忽然他心有所感，目光掃向遠處百米外的一處巨岩：「是誰，出來？」
所有人嚇了一跳，臉色大變，忍不住站起身來。
一陣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很快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從巨岩背後顯露出來，一臉不自然道：「呃，尊敬的力量之神，尊敬的農業之神，還有這位真神之神，我只是路過，沒聽到你們在談什麼？」
「陰謀和蠱惑之神！」
「你找死！」
看著所有人一副凶神惡煞，冷若冰霜，恨不得殺她而後快表情。
陰謀之神感覺自己很無辜。
她真的只是無意中路過。
不像其他蠻神，很少化身遊歷凡間，身為一名合格的陰謀和蠱惑之神，她在地球化身眾多，長年都保持著三到四個的化身，哪裡有混亂，哪裡就有她的身影，就算沒有混亂……她也會製造混亂。
這次她忽然心血來潮，忽然預感到這裡將有發生大事。
就迫不及待地興匆匆趕來。
誰能想到，竟有這麼多神明的化身聚在一起，還「無意中」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雖然他們的密謀讓她興奮和愉悅。
但她卻清楚，自己惹了大禍了。
她心思電轉，連忙道：「等等！」
「你還有什麼話說？」力量之神冷冷地說道。
換成他以前的暴脾氣，這樣弱小神明的化身，殺了也就殺了，完全不帶猶豫的。
想要解釋，先問過他斧子再說。
但地球形勢複雜，逼得他也不得不小心行事，生怕被大夏國盯上，脾氣也變得好了許多。
根據這幾年的經驗教訓，所有跳得歡的不安分地都死了。
前有光明之神和秩序之神，後有閃電之主。
前兩個是中等神力的大神，而後一位則是強大神力的塔姆巨擘，一方霸主。
反而和大夏國接壤的陰謀和蠱惑之神，一直都安安穩穩，彷彿根本沒看到一樣。
如今他隱隱也看明白了，就像真理之神說的，大夏國需要的是周邊的穩定和和諧，不要給他們惹來麻煩，至於是不是神明統治，根本無關緊要。
力量之神說完就有些後悔，面對這種巧舌如簧，惑亂人心的神明，根本不能讓她說話。
「我也想加入你們。」陰謀之神說道：「大夏國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想要殺之而後快……」
話音還未落。
就被農業女神粗暴地打斷：
「滿是謊言和欺騙的弱小神明，收起你那骯髒而又可憐的神力，這裡不歡迎你。」
陰謀和蠱惑之神！？
呵呵。
想當雙面間諜嗎？
「我有你們需要的情報，我知道很多關於godchen的秘密……」
「滾！」
陰謀之神連忙閉上嘴巴，轉身灰溜溜地走了，無比狼狽。
唉，為什麼就沒人信她呢？
不過，這些許的屈辱她一點……都不在意，她也已經習慣了。
她心中惡毒的低笑。
桀桀桀桀桀，你們會後悔的。
……
目視著陰謀之神的在視線中消失，力量之神和農業女友都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為什麼不讓她加入，多一分力量，我們就能多一分實力？」原本一直沉默的薩米特，忽然疑惑道。
「你還是新神，不懂神力的險惡，這種以陰謀和蠱惑為神職的神明，絕不能和她多說話，否則心神不知不覺都會受到她影響。」農業女神微笑著提點道。
「據說血腥之神的死就跟她有關，甚至傳聞中光明之神的隕落，也有她的身影。」力量之神也出聲道，滿臉凝重道。
薩米特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的女神，實在太危險了。
這簡直是混亂之源啊。
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太天真了，比不得那些活了千年，萬年，經歷過無數風雨的老牌神明啊。
……
一列通往泰佛國的班列上。
車廂里坐滿了人。
「沈哥，廊開府怎麼樣的，到底安不安全啊？」一位由某個國有皮草公司派往泰佛國辦事處的新人，問著旁邊的前輩。
「那要怎麼看了，廊開府是通商口岸，也是泰佛國特區，一直以來都受到蠻……尊敬的陰謀和蠱惑之神重點關注，那裡還是很安全的！當然也要尊重別人的信仰，想要和泰佛國祭司打交道，這一點是很重要的。」
王開平點了點頭，出發前他就專門培訓過，也了解過廊開府的基本的情況。
但不問個明白，實在心中沒底。
畢竟即將去的可是神明統治的區域。
泰佛國的淪陷，沒有讓夏泰兩國的貿易停止，特別是這一年來，雙邊貿易的總額越來越大。
礦石，皮毛，黃金，珠寶，水果，每天都有大量滿載貨物的班列輸往大夏國。
有的來自異世界，有的則是來自大夏國本土。
據說，在異世界那些蠻人，還找到了一個超高品位的鐵礦脈。
「和那些祭司虛以為蛇可以，你可不要被人蠱惑了真正信*教，當然一般情況下，那些祭司也不會拉我們大夏國人信教。」旁邊的中年人好心提醒道。
「這我當然知道。」王開平連忙說道。
信仰蠻神這是明令禁止的，只要被發現，他的前途也就完了。
火車繼續行駛了兩個小時，終於緩緩地在廊開府靠站，大量的乘客魚貫而下。
一走出車站，遠處的一座巨大的女神像，就遙遙在望，隱隱中似乎散發著神聖的光。
「不要多看！」中年人說道。
王開平連忙低下頭。
「直視神像，在這裡是褻瀆的行為，雖然尊敬的陰謀和蠱惑之神是個溫和善良的女神，不會在意我們的冒犯，但最好還是入鄉隨俗，畢竟還是有很多信徒是無法接受的。」中年人解釋道。
王開平表示理解。
接下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兩人坐上當地的一輛三輪車，趕往公司的辦事處。
路上王開平看到大量滿載著貨物的蒸汽卡車，川流不息，路兩邊也開滿了標註中泰文字的商鋪，要不是每隔一兩公里就能看到一個寺廟改造的教堂，他都懷疑這裡是大夏國的某個城市。
這時他眼睛一凸。
看著對面那一片掛著大夏國國徽的軍事基地，震驚道：
「沈哥，這是大夏國的軍隊？」
「我沒跟你說過廊開府有大夏國的駐軍？」
王開平迷茫地搖了搖頭。
「其實駐軍也不多，只有一個團的規模，主要是護送一些黃金之類的貴重物品。」
「可……」
可這裡是蠻神控制區啊！
中年人看著王開平一臉吃驚，不用猜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別大驚小怪，你還年輕，以後就明白了，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喜歡這裡了。」
如今廊開府是聯通大夏國和泰佛國的貿易樞紐。
光在這裡的大夏國人就有好幾萬人，各公司的辦事處幾百家，每年貿易量甚至比和大夏國更近的駱越國還大。
沒辦法，實在是這裡的貨物太物廉價美了。
特別是鐵礦石和皮革，不僅品質齊高，價格還便宜。
對其他人而言，在異世界開礦，不僅危險，運輸也不方便，但對於在塔姆擁有數十萬蠻人信徒的陰謀之神而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
自閃電之主隕落後。
整個六月份，世界一片平靜。
沒有戰爭，也沒有人流離失所，各國都在默默地舔著傷口，恢復元氣。
連殘留在地球的蠻神，也變得安分守己。
在這個六月份里，大夏國又裁軍了兩千萬，總兵力已降到三千萬以下，大量的二三線部隊，陸續退伍，其中本土已只剩下一千萬左右，其餘的則是周邊各國的駐軍。
對於總人口高達十七億的大夏國而言。
這樣的軍隊保有量，已勉強不影響正常的社會經濟發展。
其表現出來的影響為，中海市市面愈加繁榮，物資供應變得充足，一些超市甚至開始出現了兒童的玩具，服裝店衣服的款式，也開始變得多樣化。
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過得好意。
原本愈發冷清的武者俱樂部。
今天卻忽然熱鬧起來。
人人日報發布的兩則新聞，如平靜湖泊中投下的一顆石子，讓整個民間武者群體都騷動起來。
「國家將擬定取消關於各地警務系統內安全顧問的編製，並根據自願原則納入警察編製。」
這幾年來，隨著新修鍊法普及，武者數量暴增，武者的地位也迅速下降，去年就已全面取消關於武者的國家津貼，任務也越來越少，而且就連安全顧問，也不是什麼新晉武者都能當的。
實在是僧多粥少。
一個職位，往往都有數百人爭搶，根本輪不到新晉武者。
武者證書，除了證明自身實力外，已和其他普通證書無異，很多武者都有其他工作。
俱樂部的吧台上。
「老何還在猶豫呢？」
「唉，我成武者十年了，都沒想過有一天會當警察，以後不能像以前那麼自由了。」何進灌了杯酒，嘆了口氣苦笑道，他也是個老牌武者了，去年才剛晉陞為大武者，可惜大武者也變得沒以前值錢了。
據不久的新聞，如今全國武士的數量，已高達二十五萬人，雖然絕大部分都在軍隊，但民間同樣也不少，光中海市，民間武士就有三百二十多人。
「這幾年發展太快了，像我們成武者那麼多風光，走到哪裡身份一亮，任誰都要以禮相待，危險是危險了一點，但來錢快啊。」剛才說話的中年人感慨道：「如今那些武者都快成普通人了。」
「老尹，我看你吃了幾年飽飯，就忘了以前餓肚子的時候，那時候是危險一點嗎，當初剛異變那會，哪一次任務都不是險死還生，特別是蠻神入侵那次，死了多少人。要不是尹總顧在，大夏國哪來這麼太平。」何進冷笑道。
老尹訕笑道：「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嗎，這麼認真幹什麼。哎，你說，尹總顧怎麼辦，他是中海市安全總顧問吧？」
「你還真以為他是中海市安全總顧問，這只是個可有可無名頭而已，一個稱呼。」說著何進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上面，壓低聲音：
「這位大佬想當什麼，還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只是沒興趣罷了。」
……
黑暗的太空中。
尹若風身體靜靜懸浮著，雙眼微閉，沉浸著記憶虛擬世界，體會著洞察的能力。
記憶虛擬世界是個好東西。
不用花費多少信仰值，就能一遍的體會這種超值刺激的服務，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夠真實。
記憶虛擬世界，一直以來給他的感覺，就是和真實無異。
身在其中完全感覺不到和現實有什麼區別。
各種物理規則，甚至原理，都模擬得跟真實世界一模一樣，甚至連世界發展的推演，都完全符合邏輯和規則。
直到他開啟了洞察。
他才感覺到這個世界的虛假。
整個記憶虛擬世界，在他眼裡完全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顯然在模擬到涉及第四個維度的龐大信息時，就有些力有不逮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是一分錢一分貨，尹若風對這山寨版也無法要求太多。
想要體驗真實。
他可付不起這個代價。
哆嗦一下的時間都不到，三萬多點都沒了，這完全就是搶錢。
要知道整個六月份，隨著他擊殺閃電之主的熱度迅速消退，他信仰值也就積累大約三萬多點，算起來只能持續個0.05秒的時間。
之所以是0.05，而不是0.03秒，是因為隨著智力的提升，信仰值消耗也在相應的減少，這個月尹若風智力提升了0.2點，結果，洞察持續時間延長了0.02秒。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讓尹若風看到了這個能力常規化的希望。
他體驗了兩次，就大腦昏昏沉沉地退了出來。
過了幾分鐘他才緩過神來。
隨即虛空而坐，陷入沉思：
「進入洞察后，我的信息處理速度一萬倍的提升，思維速度堪比光速，按理說，我的時間感會出現『無限拉長』的現象，但事實上卻並沒有，感覺中的0.05秒，和實際中的0.05秒一模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知識之書讓自己在承受四維信息風暴的同時保持著對外界的正常反應速度，就停止了。」他有些鬱悶：
「這實在是太敷衍了，是我花不起這點額外的信仰值嗎？」
「這種能力有什麼用？」
但冥冥中的直覺卻告訴尹若風，這種能力超乎想象的強大。
「或許自己還沒發現這種能力的真正用法，關鍵還是時間太短了，只來得及轉幾個念頭就沒了，根本無法進行實驗，而且每體驗一次都要緩上好久。」
「算了，快天亮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看著遠處佔據半個世界的地球，念頭一動迅速地朝前飛去。
半小時后，尹若風降落到郊外的公路上。
天色還黑漆漆的，空氣清冷，路上只有零星的車輛經過。
他從空間取出手錶一看，發現還只有凌晨三點鐘，遠處的城市燈光昏暗，連起的最早的環衛工人，也沒開始工作。
他取出一輛自行車，準備慢悠悠地回去。
忽然他心有所感，停下自行車，看向遠處。
一個身材頎長的黑衣人正靜靜地站在路邊，熟悉的面容，讓尹若風下意識的悚然而驚。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來的不是他人，而是那個一直神出鬼沒，給人類預言的神秘人。
一個連重傷的閃電之主都無法拿下的……菜逼。
「你在等我？」尹若風冷聲道，推著自行車慢慢地過去。
上次被他威脅，他牢牢地記在心裡呢。
「地球的命運總是充滿迷霧而又變幻莫測，連我也無法盡數窺探，尊敬的人類至強者，命運讓我們又見面了！」他嘴角噙著一絲謙卑的笑意，帶著神棍的語氣開口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很多人叫我命運的竊取者。」
相比於上次，他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如果說上次他的態度還有些居高臨上，如上位者面對下位者，而這次已是平等，甚至仰視了。
沒辦法，誰叫他不擅長戰鬥呢。
面對這個連閃電之主都幹掉的凶人，任誰面對都要膽戰心驚。
「命運的竊取者，好大的名頭？」尹若風輕蔑地笑道，即便以他如今的層次，也沒感受到有命運的存在。
如果有命運，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命中注定。
那還要努力有什麼用？
躺贏就行了。
命運竊取者面對尹若風的嘲諷，絲毫沒在意，繼續保持著笑容道：
「人類的至強者，你不相信命運？哦，也是，這裡是地球，如果在塔姆，你就會感覺命運的存在，以及對你的惡意，它無處不在，影響著眾生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神明，或者換個你們人類更能理解的辭彙，比如世界的意志。」
尹若風聞言神色微動。
塔姆世界意志的惡意？
這種說法由不得他不信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在塔姆世界時，確實會無緣無故地遭遇到危險，甚至就在最近，在那片千里無人煙的冰原，他也時常能察覺到某些窺視的目光。
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並沒有現身，很快就消失了。
「感覺到了吧，這是塔姆對我們這些邪物的惡意，你殺死的那些神越多，塔姆對你的惡意就越明顯，我在你身上就看到塔姆對你猶如實質的惡意，除非……你也成神，成為塔姆意志一部分。」命運竊取者呵呵笑道。
似乎感覺到對方的疑惑，他繼續解釋道：「因為我們邪物，才是塔姆原本的主人，在那無限古老的時代，這個世界還沒有統一的名字，一個名為塔姆的無可名狀的存在，闖入了這個世界。
祂的力量恐怖無比，舉世無敵，殺死絕大部分祖神，其中幾個最強大的祖神也被囚禁起來，然後祂開始侵吞這個世界，但最終祂還是失敗了，或者說成功了。
祂的意志融入了整個世界，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這就是塔姆世界的意志。後來的神，只是祂存在的衍生物罷了。」
尹若風一直以為塔姆是異世界的名字。
卻從沒想過這個名字的來由。
也是，一個蠻荒的世界，若非如此，怎麼可能會有統一的名字，統一的語言。
只是這個說法，實在太驚悚了。
他神色凝重，沉聲道：「塔姆還活著？」
「或許活著，或許已經隕落，又或許在兩者之間，誰也不知道。」命運竊取者冷笑道：「但根據我這些年的發現，祂至少還有本能，比如趨利避害，又比如進食。
你不會以為聯通地球和塔姆的空間通道只是機緣巧合吧，看看瀰漫整個地球的原力，祂的身影已經無處不在，目的……」
他露出森白的牙齒，獰笑道：「就是吞噬地球，乃至整個太陽系。」
尹若風被震驚當場，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傳遍全身：「這可不可能？」
「無論你再怎麼拒絕接受，但事實上就是，這些年空間通道一直在緩慢增加以及擴大，塔姆和你們世界，註定將融為一體，除非你們離開太陽系。」
命運竊取者那猶如魔鬼的語言，讓尹若風腦子亂成一團，他鎮定了下心神，轉移話題：「你過來，不會只是告訴我這些的吧。」
「當然不是，我早就說過，我們不是敵人，反而是盟友。」命運竊取者說道：「這位存在妄圖吞噬你們這個世界的太陽系，卻也不知不覺讓祂力量陷入低谷，祖神已即將破開囚籠，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你們？」尹若風疑道。
「我已聯繫四個上古邪物，只要成功，到時候祖神論功行賞，你們地球將永遠迎來和平。」
……
命運竊取者很快就走了。
公路邊上的路燈時明時暗，發出滋滋的響聲。
車一輛接著一輛經過。
尹若風站在路燈下，手顫抖的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口，緩緩吐出。
他感覺胸口猶如壓著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想到世界的真相，會是如此殘酷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形勢變得越來越危險了，只是『塔姆』這個死去不知多少萬年的存在，真的還活著？」他心中若有所思：「不過命運竊取者的話，也不能盡信，還是先找熟悉的蠻神打聽一下再說，而且那個『祖神』，放出來也不知對地球是好是壞，萬一也是一丘之貉……」
「該死！」
尹若風心中咒罵了一聲。
他發現事情已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無論哪個結局，他都無力阻止。
面對這種層次的恐怖存在，他簡直猶如螻蟻一樣弱小。
這種無力的感覺，自從擊殺閃電之主后，就再沒感受過。
他嘆了口氣，腦海亂成一團，他在原地沉思了許久，才彈飛煙頭。
心情沉重騎上自行車，往家趕去。
尹若風一回到卧室，就驚動了兩個小不點。
這兩個小傢伙一向機敏，稍有風吹草動，就能把她們驚醒。
「好巨人，你去哪裡了？」貝殼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嬌聲問道。
「出去了一趟，你們繼續睡。」尹若風關上窗，說道。
此時還不到四點，離天亮還早，他也想靜靜地想些事情。
床上貝殼女已坐起來了，胖嘟嘟小手揉了揉眼睛，一臉睡眼惺忪道：「小不點已經不困了，小不點要看備齊。」
剛剛還閉著眼睛睡覺得紅小不點，聞言也急急忙忙地睜開眼睛，迫不及待坐了起來：「好巨人，紅小不點現在也一點都不困了。」
那幾個頭長得像吹風機的，有什麼好看的？
尹若風哼哼了兩聲。
說起來，這還要怪市政府。
上個月白曉玲送過來幾台電影放映機，說是市政府這邊特供的，還帶來不少的電影膠帶，其中就有動畫片，尹若風作死的找到一盤感興趣的電影放了一次，結果就被兩個小傢伙記住了。
接下來，兩小傢伙每天都樂此不疲，如深度中毒患者一樣。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砸了……砸成碎末！
見尹若風久久沒有行動，貝殼女手用力地拍著床單，發出啪啪的響聲：「好巨人，小不點要看備齊！好巨人，小不點要看備齊。」
「備齊！備齊！」紅小不點也湊熱鬧不嫌事大地跟著開始嚷嚷。
看著兩個整天沒心沒肺的不知愁為何物的小不點，尹若風嘆了口氣，心中都有些羨慕。
實力越強，知道得越多，開心的時候反而越來越少了。
反而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
「好好好，馬上給你們看。」
他懶得跟兩個小人一般見識。
……
天色漸漸大亮，整個城市彷彿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漸漸喧囂。
他上前拉開窗帘，刺目的光線湧入房間，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他在卧室來回走了幾步，心中猶豫了好一會，拿起電話，撥打總統辦公室。
片刻后。
「總統，我這邊獲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希望您能做好心理準備。」
尹若風凝重的聲音，讓電話另一端原本還洋溢著輕鬆笑容的總統臉色微變，心中咯噔了下直往沉。
閃電之主的隕落，猶如寒冬將盡的一聲春雷，石破天驚。
世界各地到處都是各種慶祝和狂歡。
報紙上也是充滿了各種樂觀的論調。
彷彿戰爭已經結束。
人類已進入和平。
一些評論甚至揚言，這是人類新紀元的開始，人類將逐步殖民異世界，人類將永遠不必再擔心資源問題，人類將進入物質大豐富時代。
他並沒有阻止，反而以人人日報為首的官媒，進行推波助瀾。
一方面，自異變后，人類壓抑得太久了，太需要宣洩了。
而且這種樂觀的論調，也能鼓舞人心士氣，增強自信。
說起來有些諷刺，相比於蠻神的統治，國家的維持更為脆弱。
東南一帶邊境線上，解放的駱越國，孟虎國……等國家，每月都有大量難民突破封鎖，偷渡到大夏國，無一例外，但比駱越國更窮的泰佛國，阿窮汗，卻是一個都沒有。
而另一方面，整個戰時最高軍事權力委員會都是這麼認為，每個人都對未來無比樂觀。
卻沒未想過，人類的根層次危機根本就沒有結束。
或許本能地不想去想。
畢竟，這實在太沉重了。
……
他揮了揮手，正在彙報工作總統秘書處處長，心中一凜，立刻快走出辦公室，小心翼翼關上門。
總統深吸了一口：
「恩，現在可以了。」
……
總統握著電話，一動不動，足足過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明白了，你能不能來京城一趟！」
「什麼時間？」尹若風問。
「五天後。五天後有個三國首腦會議，我想由親自過來，效果會更好。」總統沉聲道。
「行，沒問題。」尹若風說道。
他掛斷通話，原地站立了一會。
動畫片還在放映，兩個小不點看得炯炯有神，一動不動。
他走到衛生間洗漱。
他雙手捧起一把水，擦了把臉，看著鏡子里那如瓷器般光滑的臉蛋，隱隱泛著神秘的光暈。
「自己看上去越來越非人了。」
他如今的皮膚比碳纖維還要堅韌數十上百倍，以微觀來看，高度特化的皮膚細胞在表面層層疊疊又彼此交錯糾纏，形成了一種無法理解高強度構造。
可以說他看著是人，事實早已和人類沒多大聯繫了。
「嘟嘟嘟！」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哥，吃早飯了。」
「來了。」
尹若風走出衛生間，打開門。
尹惜若透過門，暗含鄙夷瞥了一眼正在放映的動畫片：「哥，這動畫片這麼好看嗎，你怎麼老看？」
尹若風心累，反正每次都替兩個小傢伙背鍋。
要不是養久了捨不得兩小傢伙，他都想送給妹妹的了。
「我給你講個笑話，小豬佩奇問它媽媽：媽媽別人都說我長得像吹風機。豬媽：傻孩子怎麼會呢，你下次說話離媽媽遠一點，媽媽頭髮都被你吹亂了。」
尹惜若瞪大眼睛，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嘲笑她哥，過了好一會才配合的呵呵笑了兩聲：「挺好笑的。」
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尹若風心中腹誹。
「可這有什麼聯繫嗎？」尹惜若接著問。
「好笑就對了。」尹若風趁機關上門：「人生都已經如此艱難了，還有比好笑更重要的嗎？」
……
當天上午。
尹若風就出發去了馬來半島。
不得不承認，生育之神的力量，詭譎陰柔，潤物無聲，實在令人防不勝防，若論實力，他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把生育之神的真身碾死。
但在另一種更複雜的戰場上……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都是為了人類啊。
要不是陰謀之神實在不靠譜，他也不會找生育之神，至於地球其他的神，他還沒接觸過。
相比之下還是更熟悉的生育之神稍稍靠譜一點。
好在自上次見面后的這段時間裡，他的意志，又足足提升了0.4點，達到24.5，早已今非昔比。
哪怕純粹論意志的威力，也妥妥的堪比微弱神力，面對一個微弱神力蠻神的傳奇化身，他相信這次絕不會像上次那麼輕易中招。
中午。
東南半島。
一處隱秘的莊園內。
尹若風從床上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臉色很不好看。
「大人，您在想什麼？」生育之神穿上一件半透明的薄紗，從床上款款起身，帶著一縷香風靠了過來。
「停，你離我遠一點。」尹若風義正詞嚴道，心如聖賢。
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怎麼可能被其他女人誘惑，而且還是個使用卑鄙手段勾引他的陰險女蠻神。
面對尹若風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生育之神不由嚇了一跳，好在她也習慣了：「是，大人。」
畢竟，每次都這樣。
這時尹若風總算想起了正事：
「你對塔姆世界的意志了解多少？」
「大人，為什麼問起這個……」生育之神奇怪的道，見尹若風面色不虞的冷哼了一聲，連忙低眉順目說道：
「對於這個，其實小神了解也不多……塔姆既是我們世界的名字，也是所有生物的起源，據說這位不可名狀的至高存在隕落後，祂的意志就融入了整個世界，化為世界的意志，祂無所不在，又渺無蹤跡。」
倒是跟命運竊取者講得差不多。
尹若風心中若有所思，心情也愈加沉重，又確認道：「你說的是傳言，還是真的感受過塔姆的意志的存在？」
說到這個，生育之神媚態橫生的臉上，也難得變得嚴肅起來：「大人，這可不是傳言，塔姆的意志是確切存在的，眾生只要點燃神火，就能模糊地觸摸到祂，宏大、威嚴，又難以揣測。
而且神之間只要以塔姆意志的名義起誓，就沒有神敢違背這樣的契約，不然輕則神格跌落，災厄纏身，重則沉睡隕落，沒有一個神能躲過。
哪怕強大如您！」
尹若風眉頭一挑，不由看了她一眼。
雖然他知道對方說的應該是實話，但為何總有些不爽呢。
「對了，大人，還有件事我覺得要向您彙報！」生育之神忍不住又悄然靠了過來。
作為一名以生育和繁衍為神職的女神，越是強大的雄性，對她越有致命的誘惑力，而尹若風無疑就是最強者之一，無論是地球還是塔姆。
「哦，什麼事啊？」
「最近舊神墓地那邊出事了……」
……
尹若風離開這處莊園時，已經是傍晚了。
儘管生育之神已經殷勤地讓信徒準備好了晚宴，但還是被尹若風嚴詞拒絕了。
再待下去……今晚就回不去了。
他一路往大夏國方向飛行，風馳電掣。
這時他心中一動。
看向黑暗的太空，念頭一動，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陡峭的弧線，直衝太空。
十馬赫……十五馬赫……三十馬赫。
隨著空氣和引力越發稀薄和微弱，他速度不斷地提升，十幾分鐘后，他便已突破地球大氣層的外圍，進入太空。
他繼續飛行。
在太空中，雖然頭頂陽光刺眼，卻依然給人一種無比黑暗的感覺，還有常人無法忍受的死寂。
這是一種絕對的靜音，萬籟俱靜。
不過這些，對來過多次的尹若風而言，早已習以為常。
他的速度還在持續地提升，彷彿永無止境。
在沒有多少引力和阻力的太空中，他的速度極限到底有多快，尹若風一直沒有概念。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體會到。
他如今意志的推動力和肉體力量齊平，大約在60噸，而在太空中，推動250公斤的體重，加速度幾乎可以達到24個g，也就是每秒增加240米的速度。
僅僅半小時。
他就已把月球拋到身後，速度也成功達到了五百公里每秒。
不過，到了這種速度后，尹若風已經明顯感覺到空氣的阻力以及太陽散發的光壓。
太空不是絕對的真空，依然含有空氣，只是無比的稀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常規速度時，這些稀薄的空氣分子撞擊身體帶來的阻力，自然是微乎其微，但隨著速度不斷地提升，空氣阻力就變得越發難以忽略。
然而這種高速帶來的影響，或者說危險還不止於此。
「嘶！」
才持續了沒幾秒，一顆芝麻大小的碎石，就瞬間破開尹若風身體表面的意志防禦，並於是不止在他連炮彈都無法損傷分毫的身體上，炸開一個龍眼大小的血洞。
至於碎石在和皮膚高速撞擊時，就已在高溫下氣化。
再強大的防禦，在這種六百分之一光速的動能打擊下，都比豆腐好不了多少。
雖然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但卻讓尹若風心有餘悸。
他如今思維速度堪比一台超級計算機，視覺能看到數十公裡外的一顆乒乓球，他可以無意識地收集，一兩公里內所有信息，以供他判斷或者預判。
但他發現這依然遠遠無法支撐這種可怕的高速，他可以避開稍大的隕石，卻無法及時避開小一點塵埃。
尹若風果斷的開始減速，並繞過方向，朝月球飛去。
……
大約半小時后。
一個巨人從黑夜的太空飛來，如一顆小行星般高速的撞擊在月球表面，爆開一團刺眼的火光。
巨人一連翻滾了十幾公里，撞碎了數座環形山，才抵消了速度帶來的可怕衝擊力。
尹若風有些狼狽的站起來，好在撞擊前，他的速度已成功降到三四公里每秒，再加上變身帶來的強悍防禦力，倒是沒怎麼受傷。
他環顧四周。
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月球。
大大小小的隕石坑和環形山布滿了月球表面，地上滿是厚厚的月壤，尹若風踩在上面，每一步都煙塵飛揚。
這裡的重力大約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感覺輕飄飄，渾身都有些不得勁，稍稍一用力，就有種身體快要飛出月球的錯覺。
來之前，尹若風對這顆地球的衛星多少還有些新奇，但到了這裡時，就感覺有些索然無味，入眼之處一片死寂荒蕪，除了大大小小的環形山有些特點外，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這時他神色一動，似乎發現了什麼，從巨人狀態縮小身體，貼著地面迅速地朝前方飛去。
半分鐘后，他停了下來。
面色嚴肅。
不遠處一個離地半米，直徑大約七八米空間通道，靜靜地在月球表面懸浮著，透過空間通道往裡看，可以隱隱看到那是一片大海。
空間通道一般都出現在地表或者地下。
很少位於空中。
至於太空，至少尹若風一個都沒看到過，原以為這種空間通道只有地球上有，如今看來這只是星體引力的影響，或者說……
尹若風心中若有所思：
「有意出現在星體附近！」
他看向遠處的火星：「那裡估計也有不少空間通道。」
「塔姆……」
他喃喃自語，心中再沒有多少僥倖。
「若是吞噬的話，整個地球都會被撕裂吧。」
……
京城大學的一間教室里。
一個中年教授正在給學生講課：
「空間通道，在如今學術圈主流的認知中，便是個蟲洞。
當然它的稱呼很多，比如時空洞，星際之門，愛因斯坦·羅森橋，這個概念最早是由奧地利物理學家路德維希·弗萊姆提出，在1930年又由愛因斯坦及納森·羅森在研究引力場方程時加以完善。
作為物理學家，我們這一代人是幸運的。
因為我們可以直觀地觀察到以前只存在理論和假說中的蟲洞，甚至自由往來，但我們又是不幸的，因為它聯通了一個可怕的世界，並放出了一群惡魔……」
蟲洞研究是如今物理界最大的大熱門，再沒有比這個更直觀，更容易研究的物理現象。
這時一個坐在後座的中年人忽然出聲問道。「劉教授，您是物理學家，你覺得這個蟲洞是人為的嗎？」
這人明顯不是這個班的學生。
劉憲明眉頭微皺，但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蟲洞是連結兩個遙遠時空的空間隧道，就像是大海裡面的漩渦，無處不在但又轉瞬即逝。
因為空間是一直在波動的，星體的旋轉，引力的稍稍變動，一個微弱的引力波，都會輕易摧毀一個蟲洞，而這個在宇宙中實在太普遍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當然，地球上的蟲洞，連接的是兩個宇宙，情況又有所不同，如今科學界，最流行的是肥皂泡說，我們宇宙和塔姆宇宙就像兩個肥皂泡一樣貼合在一起，不少地方開始彼此聯通，所以我個人傾向與天然的，而不是人為。」
「謝謝劉教授為我解惑。」
接下來，對方再沒有提問，劉教授繼續講課，很快，一節課就結束了。
「劉教授，我安全部的賴輝，這是我的證件。」走廊上，後座的中年人快步跟了上來：「有個研討會，需要您參加。」
劉憲明接過證件一看，苦笑一聲。
「什麼時候？」
「現在過去就可以了。」
……
這一天，不只是劉憲明，也不只是物理學家，很多其他領域的專家學者，都在邀請之內。
與此同時，京城國際機場。
參加國際會議的各國領導人的專機也陸陸續續地抵京。
「這兩年來，我們來了幾次了！」歐聯盟首相約瑟夫看著機艙外繁忙的機場，對旁邊助手問道，神色唏噓。
「七次了，首相先生！」助手連忙道。
「七次了啊。」約瑟夫感嘆了一句，有羨慕又有嘆息：「霸權終於交替了。」
這次多國會議議題的基調是國際貨幣及金融和貿易。
毫無疑問。
這和二戰後的「布雷頓森林體系」如出一轍。
是大夏國確認自己國際金融貿易中心地位的開始。
當然，這是地球每一任霸主的天然特權，他也只是感嘆一下，一個不開印刷機收全球保護費的霸主，不是一個合格的霸主。
你不能指望一頭雄獅吃草。
就像你不能指望狗不吃屎了一樣，無論它有多漂亮的皮毛，有多高貴的血統。
就算沒有godchen威壓世界，如今的大夏國也有這個資格和底氣。
相比於七勞五傷，只剩下一堆婦孺老人的歐聯盟和露西國，大夏國已強壯的都可以單挑世界，數年的戰爭，不僅沒有把它拖垮，反而在持續的吸血下越發強大。
這幾年來，為了讓這個所謂發展中國家出兵支援。
歐聯盟付出所能付出的一切。
包括科技、人才，設備機床。
到現在都還有三萬多的科研人員還在支援著大夏國科技發展。
想到這些。
約瑟夫就感覺好氣啊。
明明都這麼強大了，還要搶歐聯盟的最後一個銅板。
人……國家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這次一定要把人通通還回來，不然休想他輕易同意大夏國的條件。
約瑟夫默默思索著，突然問道：「你覺得怎樣才能讓歐聯盟重新強大起來？」
「首相先生，我覺得是人口，現在歐聯盟人口太少了，特別是青壯。」助理小心翼翼道。
約瑟夫點了點頭，和他想得差不多。
人口太重要了。
特別是對如今已嚴重性別失衡的歐聯盟而言。
或許應該實行更嚴格更開放的生育政策了，光禁避孕*套和避孕藥對那些打死都不生孩子的刁民根本沒用。
那幫該死的渣滓，混蛋，竟然暗地用自製的塑料袋替代……這簡直……
光上個月，柏林的警察就查到了數百起，沒被發現的估計都百倍於此。
其間甚至還破獲了一個的地下避孕藥加工作坊，繳獲避孕藥二十公斤，簡直是肆無忌憚，性質極其惡劣，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生個孩子就這麼難嗎？
一切不以懷孕為目的的**，都是耍流氓。
為了以身作則，他五十歲的妻子，都再次懷孕了。
「尊敬先生們，女士們，飛機即將降落，請系好安全帶。」
……
飛機緩緩降落。
大夏國外交部長早已在機場迎接。
「約瑟夫先生，歡迎來大夏國。」
「外長先生，虛禮就不要講了，還是先去酒店吧。」
「哈哈，那我就悉聽尊便。」
兩人握了握手，借著靠近的機會，外交部長在他耳邊小聲：「出了一些事情，原來的議題取消，希望約瑟夫先生做好心理準備，具體的情況，待會有相關人員通報貴方。」
約瑟夫眼皮猛地跳動了一下，把震驚之色隱藏在眼角，他不動聲色的輕輕點了點頭。
能讓大夏國這麼慎重對待，他清楚絕對有大事發生了。
很快，車門砰砰響起。
十幾輛汽車如一條長龍，緩緩地駛出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