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五次優化入靜煉己身
雖然龐大的太空工程正在緊張地進行，但中海市的市面，似乎並無沒多少影響，反而愈發顯得繁榮。
郊外的工廠越來越多，原本大衰退而閑置的廠房，也被一一啟用。
如今電力的供應已大為好轉，隨著大夏國的幾座核聚變電站的重新點火，電氣時代已再次來臨，不僅原本燒煤的蒸汽動力機械，逐步被電力機械替代，連大部分居民區也已經通電。
這個時代，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蛻變，浴火重生。
如果沒有「塔姆」和「祖神」的話，這無疑是盛世的到來。
尹若風輕輕嘆息，加快腳步，很快就回到家。
家人都沒在，尹惜若自從當了第二武道學院院長后，每天都很忙，渾身充滿幹勁，很多時候，回來時都是晚上了。
尹若風還專門打電話到教育部門打聽過。
據說，乾的還不錯，對他這個妹妹誇讚連連。
當然，其中有多少水分，尹若風就不知道。
沒出他意料，兩個小不點還在看動畫片。
感覺到尹若風進來，兩人齊齊瞥了他一眼，又扭頭繼續看。
如今這兩個小傢伙，可能了。
膠帶放完后，還會自己換片。
別看兩人個子小，力氣可一點都不小，幾公斤的重物，輕鬆就能舉起來，而且除了可憐的數學外，智商也不低，兩人彼此協作，放個膠帶，完全難不倒這倆傢伙。
尹若風斜睨了她們一眼，也懶得理會她們。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便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
他打開屬性面板。
看著「入靜煉己身」的字樣。
「優化！」
下一刻，
一陣熟悉的困意襲來。
他沒有抵抗，很快就被拉入夢境中。
入靜煉己身被快速的推演，開始優化。
意識清晰而寧靜，整個身體包括潛意識都被他掌控之中，服從一個意志，在這一片方寸之地，它是所有一切的主宰。
不……
還有一個他還完全沒有掌控，猶如白雪中一個污點，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他意識最深處的那抹光。
是他的神性。
也是唯一他無法掌控的存在。
而這次煉化的目標顯然就是這個。
無數的意識，如絲如縷，如觸手般，努力地探向神性，然而還未接觸，就被意識就被彈飛。
眼前這一幕。
好在這才剛剛開始，隨著一遍的優化，他的意識不斷地細微調整，逐漸發生蛻變，變得愈發凝聚，愈發堅韌，在反覆的失敗中，鍥而不捨。
在不知優化多少遍時。
意識終於突然外圍的防護，第一次觸碰到神性。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轟！」
剎那間，他感覺到強烈的心悸，腦海變得一片空白。
與此同時，優化也被強行打斷。
尹若風猛地睜開眼睛，呼呼喘氣，額頭滿是細汗。
就在剛才，他隱隱感覺有一個恐怖的意志穿過層層的空間，正投向這裡。
無法形容這個意志的強大，在這種意志下，他甚至都無法動彈，身體彷彿石化了一般，直接被震懾了。
「是誰？」
是誰，其實已無需猜測。
他呼出一口氣，茫然地看向天花板。
足足躺了好一會，心中的悸動才漸漸平復。
他轉頭看向正認真看著動畫片的兩個蠢萌的小不點，恍惚感覺又回到了人間。
「神性，原來這才是神性本來面目。」他細思極恐：
「察覺到塔姆諸神的詭異后，自己竟一直以來竟絲毫沒有往這方面想，其中……未嘗沒有神性的影響。」
想起那些被控制塔姆意志影響的諸神，他不禁有些后怕，心有餘悸。
尹若風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帘，拉開窗帘。
頓時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反而身體發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只是神性，而不是神格，否則他恐怕連反抗都不能，甚至都毫無所覺中騰。意識就不知不覺被扭曲，成為塔姆的傀儡。
「不過這個隱患還是必須儘快祛除。」他神色凝重。
神性如今對他實力影響忽略不計，就算有影響，他也不敢放心地任由神性留在意識里。
…………
吃晚飯時。
尹若風談及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
然後他又分別通知了高委會以及市政府，進行報備。
當天深夜，尹若風便帶著兩個小不點，飛向天空。
異世界自然是不能去，那裡是塔姆的地盤，去的話完全是自尋死路。
這種意志間的「對視」，遠比想象的要危險，地球姑且如此，在塔姆恐怕一個不好就是靈魂潰散，或者意識扭曲。
當然，地球也有一定危險。
可惜，除非飛到太陽系外，他無處可逃，而以他的速度，估計都要飛個幾年。
「不過這種意志間碰撞，如果能承受下來的話，恐怕也有莫大的好處。」他心中暗暗沉思。
他已經查看過屬性面板，僅僅是夢境中的演練，就讓他意志增長了0.1點。
經歷得越多，他就愈發能感覺到意志的重要性。
特別是面對「塔姆」，「祖神」這種恐怖的存在，不說其他，若是意志不夠強的話，他甚至連直視的資格都沒有。
他一路向西，飛越青藏高原。
最後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其中一座山峰落腳。
……
寒風凌厲，入眼之處都是皚皚白雪。
尹若風選了一處避風處，迅速開闢出一個狹長山洞，平整了下地面后，接著就在地上鋪上厚厚棉被。
「好巨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小不點想家了？」貝殼女小短腿快速的邁動，緊跟著尹若風，一看好巨人的這架勢，她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是啊，是啊！」紅小不點迫不及待地附和道。
尹若風沒好氣的白了兩人一眼：「要在這裡待幾天。」
你們是想動畫片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裡空氣多好，每天宅在家裡，都快成胖墩了。
「是一一天，還是一一一天，還是一一一一天？」
「你的手指加腳趾那麼多。」
貝殼女怔了下，連忙掰著手指數了起來，數完後手指后又數腳趾，她越數越傷心，越數越難過，眼淚頓時再也綳不住了。
真的好多啊。
一秒前還一副可憐得不行，默默垂淚的貝殼女。
一秒后，就和紅小不點，為了爭搶紅色水晶球的歸屬權，兩手雙手舞成殘影，啊啊啊地尖叫著，打個不停。
至於水晶球哪裡來。
自然是尹若風抽取土壤的二氧化硅摻雜著金屬礦物合成，顏色一紅一藍，每個都有足球大小。
沒辦法，眼界高了，小的已經看不上眼了。
想想當初一個串珠就能騙得貝殼女，累死累活的挖黃金，還樂此不疲。
再想想現在。
只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要不是可以自給自足，他都要養不起了。
尹若風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不打架的小不點，還是小不點嗎？
他早就習慣了。
以前還三天兩頭打架，現在關係好了，三天一頭才打一次架。
好在雖然看似異常兇猛，氣勢如虹，實則如兩隻炸毛的小貓，都是外強中乾而已，打個半天，也不會有實質性的結果。
等尹若風把未來一段時間的住所安頓好。
兩個小傢伙就已分出了勝負。
出乎他的意料，這次是紅小不點贏了。
事實他也看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分出勝負的。
反正紅大玻璃球，被紅小不點拿到手了，而貝殼女則彷彿抽掉了脊梁骨的貓，垂頭喪氣坐在地上，對著藍色大玻璃默默生著悶氣。
或許是受打擊了。
畢竟，以前一直都是她贏得。
尹若風注意到這一幕，又氣又好笑。
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他並沒有偏心，小不點間的事情，他向來是不插手的，由她們自己內部解決，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
……
從先前的飛行，到後來的合成玻璃球，讓尹若風敏銳地感覺到，這次優化讓他意志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操縱也更加隨心所欲。
這種變化顯然不是數值上增加的0.1可以解釋的，而是因為他的意志變得更加凝聚。
不少人普通人意志都很強。
有的可以達到13點，14點，比如一些百戰的老兵。
但他們意志是鬆散的，除了更能掌控自身情緒，無法在物質世界發揮力量。
如果說數值體現的實質，那麼如何發揮力量，就要看凝聚程度了。
「可惜即便如此，還遠遠不夠瞧。」尹若風心中嘆息。
他沒有貿然地急著開始，不得不承認，那恐怖的回憶，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面對這位不可名狀恐怖存在，他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因為一個不好，他真可能會死。
先前只是對方的一絲力量的外泄，甚至可能連「關注」都談不上。
就如人仰望太陽，太陽毫不在乎，眼睛卻已經灼傷了。
這實質的差距，有時候比單細胞生物和人類的差距還大
他神色無比嚴肅，他清楚這種試圖煉化神性的行為和在鋼絲上跳舞無異。
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冒險。
既然知識之書選擇這個方向，從某種程度而言，指引了他前進的道路。
好在他不是沒有應對。一方面，他打算在記憶虛擬世界進行煉化。
雖然不可能完全屏蔽傷害，但有著知識之書的保護，應該能把傷害削弱一些。
畢竟世界樹，怎麼說也是當初的祖神之一，而以世界書材料製成的知識之書，應該會有些效果。
另一方面，他準備尋找合適的材料，製造一個密封的所在，屏蔽對方和神性的聯繫。
意志、氣勢、神威本質上就是同一種東西，都是可以隔絕的。
在空氣中的作用距離和效果要好於地下，而鬆散的土壤中要好於岩石。
特別是重金屬。
專門處理神屍的特殊部隊和科研人員，只要穿上鍍鉛防護服，就能輕而易舉地屏蔽神威。
然而尹若風對這種方式是否有效果，沒有絲毫把握。
畢竟那位的層次實在太高了，祂的力量甚至能輻射到整個太陽系。
但只要有一絲的可能，他都要竭盡全力。
哪怕只削弱一絲，那也是好的。
……
休息了半天，等到下午的時候他終於開始動手。
天空下起了冰雹，寒風呼嘯，發出鬼哭狼嚎之聲。
尹若風矗立在山巔，腳下山峰微微震動。
初始時山峰還只是輕微地搖晃，微不可查，但緊接著震動越來越強烈。
那千萬年來，恆久不化的冰蓋，紛紛開裂，碎裂，繼而如天崩地裂一般，洶湧的滑落山坡，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而這，
才剛剛開始。
尹若風深吸一口氣，燃燒信仰值。
思維加速。
下一刻，
他腳下的山頭就驟然碎裂，漂浮起來。
於
與此同時，在漂浮的過程中不斷的風化消失，化為基本的原子。
前文中就提過，尹若風看不到原子，他只能看到感覺到代表原子的各種電磁力。
事實上，到了原子這種層次，能量和物質間的界線已顯得相當模糊。
物質即能量，能量即物質。
以這種視角看世界，整個世界都是空的，充斥著複雜的電磁力。
不過根據原子內電磁場的強弱，再和元素周期表對應。
他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這個微小的電磁場代表的是什麼原子？
尹若風發現所有原子之中，那些超重的放射性原子，對意志的干擾效果最好。
「可惜……」
尹若風微微搖了搖頭，倒不是害怕輻射，而是這種元素少得可憐，根本不夠。
好在混雜在其他重元素中，也能起到相當的效果。
……
隆隆的巨響斷斷續續，持續十幾個小時，直到半夜才總算結束。
一座垂直高度兩千多米的山峰，已徹底地消失。
原地出現一個直徑二十餘米，重約十萬噸的龐大金屬球。
他臉色蠟白，頭痛欲裂。
分解這麼大一座山峰，並把所有重元素都抽取出來，即便是尹若風也累得夠嗆。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他從稍稍從心神枯竭中緩過神來
「希望能有點用。」尹若風仰望著這巨大的金屬球，心中暗道。
隨即腳步虛浮的朝前面山洞所在山峰走去。
今天他實在太累了，一切只能等明天養精蓄銳了再說。
與此同時，無數的種元素，被他抽取出來。
尹若風所在的山峰並不是珠峰，只是一座位於喜馬拉雅山脈，海拔七八千米的無名山峰。
唯一相同的是，氣候依然惡劣，滴水成冰。
是夜。
尹若風摟著兩個小不點，聽著鬼哭狼嚎之聲，久久沒有睡意。
……
第二天，天還沒亮。
尹若風就已早早地起身，凝聚一些水洗漱后，他又練習了會橫練三十六式，這才來到大鐵球前。
足有七層樓高的龐大鐵球，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肉眼可見的幽光。
其中的核輻射，已達到富鈾礦的等級，刺激得他身體，都自發的生出意志場防禦。
別看尹若風都可以把一個強大神力生生錘爆，但只要他身體構成還是蛋白質和基因，照樣會受到影響。
好在核輻射對尹若風而言，也只是影響而已。
甚至無需主動防禦，光細胞本身的意志就能輕而易舉地抵擋輻射的侵襲，而且還產生不了多少消耗。
「開始吧！」
他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走去。
隨著他接近，巨大的金屬球忽然彷彿化為了液體，表面緩緩地內陷，出現一個凹坑。
等他一腳邁入，金屬重新回復，把他整個人吞沒。
他身體埋在金屬球中，一路來到球體的中央，隨即盤膝而坐，閉目養神，久久不動。
一直枯坐一小時后，他才開始行動。
他進入記憶虛擬世界。
時間彷彿回撥到一小時前，他剛深進球體的時候。
「該面對的，終歸要面對。」
尹若風默默地想到，心中徹底寧靜下來，只是呼吸間，他便已進入最深層次的冥想中。
一抹神性的光輝從心靈深處，緩緩地浮現。
在它出現的剎那，早已等待這一刻的意識，就以群狼噬虎之勢，瘋狂朝神性匯去。
比起當初夢境時的艱難，這次非常順利，意識輕而易舉地就突破神性外面的防護，繼而兇狠探向神性的外圍。
下一刻，
那在夢境中的一幕，再次出現。
「轟！」
一道可怕的意志，穿過層層的空間投射而來……
「呼！」
他心中一個心悸，便再也無法入靜，被彈出記憶虛擬世界。
等回過神來，他不由心中狂喜。
「果然有效。」
儘管他渾身直冒虛汗，身體都有些發軟，但依然按捺心中的喜色。
這次的悸動，比夢境中要弱得多。
如果過夢境中是十成的話，而此時，力量起碼削弱了五成，毫無疑問，自己的布置，起到了效果。
……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
隨著不斷地煉化，神性之光變得逐漸暗淡，他也越來越輕鬆。
與此同時，他意志和感知的增長邁入高峰期，甚至快到讓尹若風震驚的地步。
第一天，他的感知增長了0.1，意志增長0.3點。
第二天，感知增長0.1，意志增長0.2點。
第三天，感知增長0.2，意志增長0.2點。
……
第十天，感知增長0.4點，意志增長0.1點。
短短十天時間，感知提升了1.8點，達到了26.8點，意志提升了1.6達到26.6點。
特別是感知，從原先的短板，一躍成為所有屬性中，最高的屬性，就連意志也只僅次于敏捷，成為第三高的屬性。
這讓尹若風又喜又驚。
意志還容易理解，畢竟每一次煉化，他都要承受著那位存在的威壓，是對他意志是個巨大的錘鍊，增長規律也符合常理。
但感知，就有些詭異離奇了。
隨著煉化，它的增長不僅沒有減慢，反而越來越快。
從一開始的一天增長0.1點，到如今一天都能增長0.4點。
彷彿是在……汲取神性的養分。
他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暫時來看，這無疑是好事。
他不是每天都待在球體中，大多數時間都在外面，感知的壯大，讓尹若風感知的廣度和深度幾何倍數地增長。
他的感知場甚至可以籠罩十幾公里的範圍，以及深達百米的地底。
等到十五天的時候，他的感知已達到驚人29.1點，意志也達到27.0，同時神性的光輝越發暗淡，已經如螢火之光，幾欲熄滅。
……
這一天，天色灰沉沉的。
一場暴風雪，眼看就要來臨。
尹若風給兩個小不點喂好食，並吩咐她們不要亂跑，以免被暴風雪吹走。
這裡山勢陡峭，山風極大，以兩個小傢伙的那不到一兩的體重，一不小心都會吹得無影無蹤。
他再次來到鐵球前。
不知為何，今天一大早起來，他隱隱有些煩躁，彷彿有什麼事情發生。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他搖了搖頭。
這些天來，他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久，煉化越來越快，甚至都能勉強直視那位存在。
雖然只是在虛擬世界，雖然只是在地球，但相比當初，他的進步明顯。
「不對！」這時尹若風忽然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按照進程，今天估計是最後一次煉化了，難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他心頭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愈發感覺這是一種冥冥中警兆。
「小心駛得萬年船。」
尹若風果斷地停下腳步，看向眼前的鐵球。
……
「轟！」
如一聲悶雷炸響，大地震動。
念動間，一座龐大山峰驟然化為齏粉，無數的重金屬原子被抽取出來，化為一條數十公里長，重達數萬噸的黑色物質流，如一條懸挂天空的天神之索，迅速匯入地面的金屬球。
27點意志，已接近弱等神力的力量，而且還是在塔姆世界的弱等神力。
半個月，他還足足忙活了十幾個小時，才分解了一座山峰，而如今，他只用了0.1秒都不到。
附近的山峰，一座座粉碎，天空都被風沙染成黃色。
這是一種無比的震撼的景象，猶如神跡在地球上演。
僅僅一個多小時，喜馬拉雅山脈的其中二十一座山峰，就已永遠的消失在地球中。
這時尹若風臉色微變：
「麻煩！」
壓力的驟然失去，讓板塊開始不穩，大地變得震動不止。
他意志深入地下千米，思索了0.01秒后，有了對策，他意志不斷的撥動板塊，準備把板塊內部的壓力提前宣洩出來。
很快，地面緩緩地隆起一個鼓包。
數秒后。
一座火山拔地而起，噴發出洶湧的岩漿。
這畢竟只是一座強行催化的小型火山。
噴射了幾次，就耗盡了所有存貨，進入了賢者狀態。
同時，大地的震動也逐漸平息。
看著如蘑菇雲一樣騰起的火山灰，以及四處砸落的岩漿團，尹若風不由眉頭微皺，伸手一揮。
頓時無論是半空中的岩漿和火山灰，還是漫天的塵埃，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過濾，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塵埃球，然後砸落半空。
這等的力量若論純粹的破壞力，自然是遠遠比不上變身巨人時的狂暴和強力，但在視覺處和精妙處卻更顯得震撼和神奇，完全是心想事成，念即是法。
「總算沒造成多大影響！」尹若風鬆了口氣。
這裡人跡罕見，氣候極端惡劣，本就是無人區，一座小型火山的存在，完全影響不了什麼，至於改變周邊的氣候，估計也只會更好，不會更壞。
接下來，他飛回地面。
原本直徑二十餘米的金屬球，如今已變成七十餘米，質量足有數千萬噸，放在地上，恍如一座小山，蔚為壯觀。
事實上很多山峰，垂直高度，也未必有七十米。
完全就是個神跡。
若論價值的話，萬億都只是保守估計。
畢竟這是重金屬，而不是鐵之類的常見金屬，金、銀、鉑只是尋常，還有不少價值同樣不低的稀有金屬和放射性元素。
不過，尹若風依然有些不放心。
這樣的粗糙凝聚的物質實在太鬆散了。
不僅原子間結合不緊密，處處都是空隙，而且正常的狀態下的原子也顯得過於空曠。
若是把原子比作標準足球場，原子核僅僅只有乒乓球大小，它在原子中所佔的比例大約僅僅幾千億分之一，而環繞原子核的電子，更是比原子核還要小上千倍左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從沒真正碰到過物質，因為生物能觸摸到的物質，其實都只是原子內部充斥的電磁場，整個世界都是空的。
而電磁場則可以通過調整使其重新平衡進行收縮。
他雙眼微閉，意志試圖滲入鐵球。
可惜，成於此，敗於此。
重金屬對意志屏蔽干擾效果極強，他意志僅僅滲入了一米，就難以為繼，好在他可以進進球體，從裡到外，一寸地改造，這是個艱難的工程。
花了尹若風十幾天時間，才總算完成。
……
「嗡！」
尹若風用力地一拍鐵球。
鐵球發出嗡嗡響聲，空氣都被震的一片模糊，然而鐵球表面卻沒有留下絲毫的掌印，可見其堅韌程度。
如今整個鐵球已縮小到五十餘米，物理屬性和化學性質都翻天覆地的變化，表面甚至都出現了類似晶化的現象，顯得無比的光滑。
而且由於放射性元素結合得更加緊密，產生了某種鏈式反應，其散發的輻射也增強了十幾倍。
如果正常的重金屬鐵球，他的意志能滲入一米。
而這樣的鐵球，他連五厘米都做不到。
「應該足夠了。」尹若風心中暗道。
雖然可以做得更好，比如弄出更大的鐵球，但這種事情是永無止境的，什麼才叫保險，弄個直徑一百米的鐵球？或者弄個一千米……
整個地球的重金屬估計都不夠。
他在這裡都待了一個多月，每天都遊走在心神枯竭的邊緣，身體都被壓榨到極限，人都足足熬瘦了幾圈，不要說兩個小不點每天吵著要回家，連他都快堅持不住了。
……
第二天。
休息了一晚的尹若風，精神奕奕，一身狀態重新恢復到巔峰。
洗漱完畢之後，他來到鐵球前，身體緩緩地融進球心。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尹若風心臟怦怦跳動。
照常等待了一個小時后。
他進入記憶虛擬世界，然後開始深度的冥想。
腦海中的神性之光，已經暗淡到極限，彷彿隨時都會熄滅，毫無抵抗之力的就被意識侵入。
恐怖的威壓再次降臨。
事實證明，尹若風這半個月來的努力還是有些效果。
威壓再次被削弱一成。
尹若風努力堅持了數息后，便聽「啵」的一聲，已是強弩之末的神性忽然炸裂，化為無數的星星點點，融入他的意識中。
彷彿飢腸轆轆的人，飽吃了一頓，他的意識飛快的壯大，伴隨著一種強烈的愉悅，都有種被吃撐的感覺。
與此同時，心頭彷彿有什麼東西消失了，整個心靈為之一清，變得輕快。
「終於成功了。」他心中一喜，差點從冥想中退出來。
然而，才鬆了口氣。
威壓忽然再次降臨。
尹若風隱隱看到一雙模糊的眼睛，從混沌中微微睜開……
「轟！」
猶如直視死亡的深淵，只是一眼他就渾身巨震，思維陷入一片空白。
恐怖、浩瀚，冰冷。
恍若一輪刺眼的大日。
「不！」
……
這一刻，所有留在地球的蠻神，無論在幹什麼，無論身在何處，都忽然心有所感，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憤怒，隨即就彷彿被感召似的，紛紛真身降臨。
臨近的農業女神是最先抵達的。
她頭上插著稻穗和小麥的頭飾，身上穿著綉滿了各色鮮花的長裙，散發著奇異的花香。
隨著她抵臨，寒風消退，冰雪開始融化，同時無數的嫩芽從凍土中抽出，飛快地生長，一時間萬物生髮，春回大地，短短几分鐘時間，地面就已經生機盎然。
不過她臉上就沒有這麼春風滿面了，而是一臉警惕。
看著遠處地面上的那顆突兀的金屬球，她手持著精美的短劍，一步步上前。
就在這時，鐵球表面忽然微微蠕動，緊接著就看到一隻白皙手掌緩緩地探了出來。
原本準備看看究竟的農業女神，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忽然一陣心悸，心跳差點漏了半拍，被塔姆意志蒙蔽的理智迅速回歸，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飛快地遠離。
只感覺一陣后怕。
她這才想起，這裡已是大夏國的地盤。
能在這裡造成這麼大的動靜，而又不是神明的，除了那一位，就沒有誰了。
事實證明。
農業女神逃得有些早了，如果膽子再大一點，估計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數分鐘后，尹若風從金屬球中跌落在地，掙扎地站起身，身體搖搖欲墜。
此時他七竅流血，眼睛的部位，已變成兩顆血洞，看上去無比凄慘。
他還是遠遠低估了「塔姆」的恐怖。
以前沒事，只是沒有關注到他而已，當真正睜眼凝視時，他的所有準備和對策，都形同虛設，若非最後關頭，他果斷的開啟洞察，恐怕靈魂都被塔姆的注視下崩潰了。
尹若風懷著三分希冀，打開屬性面板。
力量：26.2
敏捷：26.6
體質：26.2
智力：26.2
感知：30.0
意志：27.3
能量積累：12.13
信仰值：41670.4
天賦能力：自愈（超級）：50.01%；巨身戰體（超級）：99.99%；掌控大氣：55.01%。
尹若風只是一「看」，就感覺心臟陣陣抽搐。
信仰值直接少了兩萬多，只剩下41670.5點了。
尹若風本來還抱有幾分僥倖心理，畢竟當時他是在記憶虛擬世界，沒想到現實中也在同步消耗，當然話又說回來，虛幻的洞察，也無法抵抗塔姆凝視。
好在足足增長了一點的感知，以及0.3點的意志，讓尹若風有些安慰。
他的傷勢比肉眼能看到的嚴重。
這次被塔姆「看」了一眼，渾身都彷彿被祂的意志污染了一遍，意識開啟洞察后勉強沒有崩潰，但是身上微弱的細胞意志，卻彷彿被「沖刷」了一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他就感覺身體彷彿癱瘓了一樣，麻木，遲鈍，連站立都搖搖晃晃。
不只如此，以他自愈能力，身上的傷勢早就應該痊癒了，但現實是，連一絲癒合的跡象都沒有。
而更嚴重的是，一股瘋狂而混亂的意志盤桓在他腦海久久不去，污染著他的意識，能從金屬球中逃脫出來，已是他竭盡全力了。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解決。」尹若風嘆了口氣。
只是又要消耗信仰值。
他把一千點信仰值，投入到自愈中。
熱流迅速從身體各處湧現，然而才維持了片刻，就從高峰滑落，迅速地消失，進度一動不動。彷彿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還不夠？」
尹若風又加了一千點。
還是不夠。
……
三千。
……
五千。
……
八千。
……
尹若風足足消耗了一萬兩千點信仰值，才總算把塔姆殘留的意志生生沖刷掉，連意志中殘留的塔姆意志，也削弱不少，已經不大影響凝聚意志了。
他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看著只剩下的三萬八千多點的信仰值，尹若風心中又不愉快了。
「算了，能保住一條命，已是大幸了。
說起來還要得虧塔姆似乎莫得感情，也或許是覺得他只是一隻螻蟻不值一提，只是眯了眼，就不再關注。」
他試圖回想著當時的情況，發現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記憶一片模糊。
……
自愈能力一旦恢復，就展現出驚人的高效。
僅僅幾秒間，眼球就已經重新生出，全身狀態也迅速地恢復，力量再次回到他身上。
「咦！」他注意到遠處的一片綠意蔥蔥，臉色一冷。
「有蠻神來過？」
就在這時遙遠處天邊又風起雲湧，雲層翻滾，一個人影高速飛來。
「又一個？真身降臨？」
尹若風眼睛不由冒出凶光，他正有火沒處發呢。
……
力量之神興匆匆地趕來，塔姆意志的感召類似於心血來潮，而且神智蒙蔽。
就比如真身降臨，不說降臨地球，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光其中的風險性，就能讓蠻神三思而行，一個不好就是隕落的結局。
但此時力量之神不僅降臨了，還往大夏國而來。
彷彿感覺到什麼了不得的機緣。
越接近，祂心中就越是充滿喜悅，連神格都似乎開始蛻變。
祂積蓄的信仰值早就足夠了，信徒的數量也足以支撐中等神力的神格，距離中等神力只差臨門一腳了。
一般情況下，神格晉陞，是件高風險的事情，而且耗時也不短。
快的一兩個月，長的一兩年都有可能，但像今天這樣自然而然的開始晉陞，卻從未有過，彷彿整個原力都在眷顧與祂。
可惜，這只是臨死前的一頓送頭飯，祂即將遇到也不是機遇，而是死亡的深淵。
在祂剛邁入喜馬拉雅山脈的範圍不久，毀滅性的打擊就開始降臨。
空氣驟然停止了流動。
一根意志形成的利矛，以光速瞬息而至。
利矛形如虛幻，無形無質，連光速穿過空氣都沒有留下絲毫的波瀾，肉眼甚至無法看到，但實際上，它卻比鋼鐵更加鋒銳千百倍。
正飛行的力量之神提前感覺到強烈的危險，本來還欣喜的臉色不由急變，千鈞一髮之際，神力不要錢的傾瀉而出，同時毫不猶豫地拚命後退。
可惜，已經遲了。
力量之神雖說是臨近中等神力的弱等神，但在地球能發揮的力量也就微弱神力，面對力量接近弱等神力一擊的虛幻利矛，毫無抵抗之力。
虛幻的利矛瞬間刺穿祂的神力防禦場，穿透祂的身軀，從胸部透體而過，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
這樣的傷勢，對力量之神不算什麼致命傷，真正令祂絕望的是，是利矛附帶的意志衝擊，這股意志不像集中生念力形成的神力那麼鬆散混雜，而是前所未有的純粹和鋒銳。
祂被削弱的神力在這種意志前，完全不堪一擊，形同虛設，心神被意志衝擊得空白了一秒。
而一秒，在戰鬥中，已足夠祂死傷無數回。
祂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隻大手，破開混沌的空氣抓向他的腦袋。
……
尹若風抓著力量之神的屍體，從半空中轟然落地，炸出一個十米深，三十米直徑的大坑。
一時間，他只感覺神清氣爽。
連消耗了過半信仰值的肉痛，也暫時的消失了。
要不怎麼說，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受氣筒呢。
而力量之神出現的恰是時候，合該他倒霉。
雖然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沒關係，到時候也就知道了。
靜等著神格散去，他把屍體丟到空間中，剛變身身體，便看到兩個小不點迫不及待地朝他這邊飛來。
「好巨人，你好厲害。」
「是啊，是啊！」
兩個小不點，如兩個小小護衛，一左一右地站在尹若風的兩邊肩膀上。
「勇敢的小不點想過來幫你的，可是還沒到，那壞傢伙就被好巨人打死了。」貝殼女臉上帶著兩坨興奮的紅暈，如話嘮般，在他耳邊嘰嘰喳喳道。
「是啊，是啊！」紅小不點道。
這種無恥的話，說不出來都不會臉紅的嗎？
「好巨人不用你們幫，你們只要照顧自己就好了。」尹若風無奈道。
「小不點能照顧自己是不是也很厲害？」
尹若風再次無奈的點頭。
「那好巨人，你為什麼不誇我？」貝殼女恬不知恥地問道。
尹若風聞言差點踉蹌了下。
你心裡就沒點數？
面對這樣小不點，他還能說什麼？
當然是狠狠地誇她嘍！
……
這次長達一個多月的煉化，算是有驚無險，收穫滿滿。
意志和感知得到跨越式的進步，特別是感知，一舉邁入了三十點大關。
雖然腦海中還盤桓著塔姆的意志殘留，讓他不時感到心煩意亂，隱隱焦躁，但尹若風相信，只要花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可以慢慢磨滅。
大不了，再開啟一次洞察。
這時他忽然有些疑惑：
「按理說，開啟洞察后，我本身意志並沒有提升，對抵抗塔姆的凝視應該也沒什麼效果，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它不僅有效，而且效果驚人。」
開啟洞察后，他甚至能勉強抗衡對方的凝視。
他心中若有所思：
「難道是升維的緣故？」
他越想越有可能：
「二維無法防禦來自三維的打擊，同樣三維也無法防禦來自四維的打擊。
哪怕打擊的力量再弱。
猶如沒有防空力量的陸軍面對空軍，高維度的存在可以從另一個維度發起攻擊，而低緯生命除了白白挨打外，沒有任何防禦的手段。
但當我意志升入四維后。
我也就有了相應「防禦」能力。
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還有待驗證，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尹若風心中默默思索，腳步飛快，腳腕只是稍稍用力，就跨越百多米遠，看上去猶如縮地成寸一般，基本上標準的猶如教科書。
稍時，他就已回到了原地。
那顆龐大金屬球，他自然不會遺棄在這裡。
「這東西價值萬億，帶回去也算是支援國家建設了。」尹若風心道。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需要進行各元素分離，不然以當前大夏國的技術實力，恐怕是根本無能為力。
吩咐兩個小不點回山洞后。
他凝聚意志，伸手一指。
下一刻，金屬球就開始逐步崩解，與此同時，各種元素分門別類地別類的重新匯聚在半空中化為一塊塊金屬錠。
一時間天空如下餃子般，砸落地面。
期間，差點發生了一場事故。
在合成一塊放射性金屬錠時，金屬錠忽然綻放出妖艷的藍光，爆發出高熱，顯然是超出臨界質量，開始鏈式反應。
好在尹若風反應極快，剎那間，放射性金屬錠就瞬間解離，鏈式反應中止。
差點就是場小型核爆了。
有了這次教訓，對放射性元素，尹若風就敬而遠之，任由飄散。
幾分鐘后，所有金屬錠都被他一一收入空間。
這是一筆巨額的財富。
其中光黃金就有兩千噸，此外還有一千多噸的鉑金。
恩，黃金，他自己就笑納了。
雖然對他沒什麼用。
但黃燦燦的，放在家裡看著也喜人啊。
……
「現在還沒什麼相關的情報，我會通知各個邊防部隊，注意邊境的情況，有消息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回到中海的當天，尹若風就打電話給總統。
一個蠻神的死亡，無疑是件相當麻煩的一件事情，不僅所在的國家都會陷入混亂，搞不好還會出現極端組織，要是不接壤還好，若是接壤的話，到時候邊境都要受到波及。
「不用通知我了，我也沒興趣知道。」尹若風實話實說道。
「呃，好吧。」電話那一端，總統一臉苦笑，有些心累。雖然和尹總顧已經很熟悉了，但每次談話都讓他有些不適應。
不過想想又能獲得一具神屍，他就什麼怨言都沒了。
「對了，我手上還有一批金屬錠，到時候和神屍一起過來接收一下吧。」尹若風想起了什麼，說道。
「我想問一下一共有多少，也好讓相關部門有個準備。」
「具體我也不清楚，大概有幾千萬噸吧。」尹若風說道。
「多……多少？」總統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
尹若風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也不能怪總統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實在是這數量太驚人了，就在去年，大夏國的鋼鐵年產量，才勉強恢復到一億噸。
就算放眼全球，不算籠罩著迷霧的合眾國，估計也就兩億噸。
他還不知道這不是什麼鐵鋁之類的常規金屬，而是重金屬，而且還是壓縮過的重金屬，恐怕還要吃驚。
要知道很多弱小神明的武器，也就是這種金屬。
在工業上，每一點都當寶貝一樣。
……
印西國和巴國交界的一處神廟裡。
印西國新晉神明薩米爾和農業女神，相顧無言，氣氛壓抑而又沉默。
力量之神隕落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眾人心中膽寒。
足足過了良久。
薩米特才艱難地開口道：「尊敬的農業女神，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什麼都不約而同地去那裡，還紛紛真身降臨？」
他是唯一克制住衝動沒有去那裡，不是因為他曾經身為苦修者，本身心靈強大，而是他真身一直留在地球，受到的影響最小。
農業女神聞言心中驚疑：「真理之神，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萬物皆有因，萬物皆有果，所有行為都不是無緣無故，這次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懷疑冥冥中某種力量，正驅使著我們。當然，你是塔姆古老的神明，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農業女神似乎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塔姆如今的混亂，臉色難看，喃喃道：「也許浩劫就要來臨了。」
------------
第七四零章棘手
這一段時間的塔姆世界猶如一鍋煮沸的開水，整個都動蕩不安。
不僅神與邪物之間瘋狂廝殺，神與神之間也同樣爭鬥不休。
那些在塔姆和祖神戰爭中波及，而導致神國破滅的倒霉蛋，一個個如紅了眼亡命徒四處遊盪。
爭奪信徒，滅國伐神，隕落簡直是家常便飯。
如果說五年前的異變，只是一次小動蕩，那如今就是真正的浩劫了。
什麼是生命如螻蟻，什麼是朝生夕死。
有多少神明，沒招誰，也沒惹誰，前一刻還在神國喝著酒，欣賞著祈並者的歌舞，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后一刻就被成群結隊的「遊盪者」（失去神國的神明），攻破神國，到死都不瞑目。
原本的歲月靜好的田園體系被無情地打破，剩下的神明無不開始抱團取暖。
結盟、建立神系！
文明，從某種程度上，就是通過戰爭來推動的，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
然而身在這種大勢中，絕對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特別是對農業女神這種本身就不是以戰鬥擅長的神明，再加上不時從禁地傳來的可怕動靜，所有神都生出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這應該是命運的安排，沒有神能反抗。」農業女神說道，一臉苦澀。
只要是神明，就能隱隱感覺到塔姆意志的存在。
祂無所不在，無處不在，沒有情感，沒有善惡，甚至祂就是世界本身。
如天道一般淡然地漠視著滄海桑田。
然而那是以前，如今活動卻前所未有地活躍起來。
只要靜下心來，細細思索，就能察覺到它的各種蛛絲馬跡。
就比如這一次，完全就是粗暴的干涉。
薩米爾沉默了會，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譏諷：「命運！？讓我們送死？怎麼不安排一位強大神力的神明。」
他畢竟是人類，或者曾經是人類，對塔姆的意志不像塔姆土著神那麼敬畏。
「沒有神能跳出命運，之所以是我們，很可能是因為我們都和地球有著直接的牽連。」農業女神溫和地警告道。
薩米爾忽然有些後悔成神了，如果連自我意志都不能獨立，成為不朽又有什麼意義，可惜，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步邁出就已無法回頭，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下去太危險了，既然塔姆的意志驅使我們與godchen為敵，那就不會只有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建議您還是把真身留在地球，至少命運很難影響到這裡。」
如果godchen不是那麼強大，自然無需多此一舉。
擊殺的話，甚至還能得到塔姆的眷顧。
但現實很殘酷。
對上godchen完全就和自殺無異。
力量之神就是前車之鑒，死得乾脆利落，明明白白。
「我要好好想一想。」農業女神心中有些意動，不過首先她還需要確認godchen的態度。
……
深夜。
卧室里。
萬籟俱靜，只有遙遠處的重型機床運行的轟鳴聲節奏的響起。
尹若風躺在床上，進行著冥想。
也是他返回中海后的第一次冥想。
他發現自己有些過於樂觀了，情況比他想象得要糟糕。
原本寧靜的意識海中，波瀾四起，絲絲縷縷的塔姆意志，猶如極端頑固的病毒，正瘋狂地侵蝕著意識海。
儘管他的意識對塔姆的意志發起全方位的攻擊，試圖收復失地。
但效果並不好。
他只能勉強維持著基本盤，甚至就連基本盤，也在被緩慢而又堅定不移地逐漸侵蝕。
塔姆的意志彷彿堅不可摧，無法撼動。
這完全不是意志強弱的問題，而是本質上隔著一個次元的差距。猶如動畫片中的主角，哪怕再強大，強的突破天際，也無法突破壁壘，對現實中的人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雖然實際情況並沒有這種令人絕望的差距，至少通過消耗巨量的信仰值，還是可以逐漸磨滅，但也好不了多少。
數小時后，尹若風睜開眼睛，眉頭緊鎖，喃喃道：「難道真的只能開啟洞察？」
他打開屬性面板。
靜靜看了會。
把一萬點信仰值加到「自愈」上，企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磨滅意識中的塔姆意志殘留。
然而，
沒有看到絲毫效果。
看著自愈的進度，從50.01%逐漸跳到60.01%。
尹若風心中湧現一絲煩躁。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躁動：「我還不信這個邪了。」
……
「尹總顧，您這樣有些不好。」路上，白曉玲鼓起勇氣道。
「什麼不好？」尹若風以為白曉玲是擔心物資的安全，隨口說道：「你不是聯繫當地的部隊和警察了嗎，難道還會有誰偷不成。」
今天一大早，他就讓白曉玲安排了個幾型倉庫，把所有東西都丟到裡面，便拍拍手回去了。
接下來自然會有上面來的特殊部隊過來接收。
白曉玲聞言心中有些無力。
要不是最後她打電話聯繫市政府，叫來當地部隊和警察守衛，這麼寶貴的戰略物資，尹總顧就這麼任由它扔在倉庫里。
這可是神屍啊。
就算不算神屍，那堆滿好幾個大型倉庫的巨量金屬錠，也值好大一筆錢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您這樣交際太少，可能不太好。」
「我怎麼交際少了？」尹若風道。
他認識的人多了，上到國家總統，下到工廠女工，連蠻神都認識幾個，就比如生育之神。
白曉玲縮著腰，落後一步緊跟著尹若風，小心說道：
「您不是說上面接收的人上午會到嗎？您這樣不露面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又不認識，幹嘛要露面。」尹若風奇怪道。
「也許還有美女呢。」
「我對美女沒興趣。」尹若風毫不猶豫地說道。
可以確認了，尹總顧，您有輕度社交恐懼症啊。
當然這種話，白曉玲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對了，有份文件，上面讓我轉交給您！」白曉玲道，說著遞來一個檔案袋。
尹若風伸手接過，也沒避諱白曉玲，撕開檔案袋，裡面是份報告：
《關於近段時間各地空間通道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