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兩個人從陳路森家裡一道離開，雖然夫妻二人盛情邀請他們二人留下吃晚飯，但都被二人以工作為由給婉拒了。

因為是在大學校園，陳路森的司機也是在校門口等著。

二人剛走出教室職工樓的範圍，溫寧便笑問，「周總和陳教授很熟？」

周翊一件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手臂上，袖子挽起來，露出精緻名貴的錶盤，他的方向是在她的左側。

「鄭姨是我母親的朋友，一直有些來往。」

「所以那天，周總完全沒必要去一趟君庭酒店，是吧？」

周翊彎了彎唇，「那晚本來就要見面，早一點與你碰面也沒關係。」

「周總調查過我的行程？」

周翊笑著解釋，「猜的。」

溫寧微微聳肩，沒說什麼。

快要走到小道盡頭時，溫寧突然從包里取出一個盒子遞過去。

周翊微愣，接過來一看打開，裡面躺著疊放整齊的領帶。

周翊失笑，詢問，「你料定了今天我會來？」

溫寧一笑，「猜的。」

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溫寧提著包，快他一步往前。

走到小道盡頭拐彎時，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溫寧垂眼一看，腳邊有個小坑，不注意就會踩到裡面。

「多謝。」溫寧收回手臂，走在了道路的內側。

周翊依舊走在她的左側。

「蔚然剛剛開始涉足房地產，這麼大的一塊地皮不是個好嘗試，搞不好資金和牌子就都砸在裡面了。貴公司沒有進行風險評估？」

溫寧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從床伴關係竟然能到談論工作的地步。

溫寧自然知道這裡面的風險，加上那塊地是先前有個開發商違反規定遲遲沒有動工，被相關部門重新收回競拍的，在審核資質方面肯定會更加嚴格。蔚然的勝算的確不大。

可股東們的這個提議已經提了很多年，前些年一直被趙繼遠一票否決。今年，當股東們再提時，趙繼遠卻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詢問了溫寧的意思。

很明顯，是對她的考驗。

意味著如果她成功了，或許她要查的那件事就有了進展。

她也需要一個機會，向那些一直瞧不上她的股東們證明自己的能力。

明知勝算不大，溫寧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

她收回神思，淺淺一笑，「富貴險中求，周總可不像這麼沒有冒險精神的人。」

風吹過她的頭髮，溫寧用手順著頭頂拂了一下。她今天穿著香檳色的絲質上衣和半身裙，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反而顯得很柔軟。

這會讓周翊有些恍惚，彷彿還能看到她三年前略有些青澀溫柔的樣子。

「冒險不是在無準備之下的。」周翊說。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準備？」她眯眼一笑，說道，「咱們兩家現在是競爭關係，周總稍微有點職業操守。」

周翊低笑一聲。

話題短暫的結束。

兩個人雖然一年之中見的次數挺多，但交談很少，偶爾的攀談也是對那件事的討論，以達到更好的效果。

大學校園內處處都洋溢著青春荷爾蒙的氣息。有抱著書本安靜行走的學生，有拍著籃球奔跑的學生，也有牽手漫步的小情侶。

道路的兩邊種了一棵棵的小葉榕，遮蔽了許多陽光，多了許多涼爽。

兩個人並肩走著，竟走出了一些歲月靜好的意味來。

到了校園門口，兩人的車子一直在等著。

兩輛車上幾乎同時下來兩個人。

一邊是司機給周翊開門，另一邊下來的是秦楠。

「溫秘。」

「你怎麼過來了？」

「給您打了電話，您沒接，我就過來直接找您了。」

「上車說。」

「好的。」

正要走，又轉頭和周翊頷首表示了再見。

「溫秘書，下次見。」他微微揚唇，笑意有些不明。

溫寧沒有去想，順著秦楠的打開的車門，上了車。

「事情還順利嗎？」秦楠問道。

「還算順利吧。」

秦楠有些疑惑，「審核環節都是有規章制度的，單靠陳教授一個人能行嗎？」

「是陳教授自己過謙了。審核組就他一個咖為最高的專家，他的話是會左右審核結果的。」

溫寧原本信心很足，但沒想到出了意外。

周翊竟然和陳路森有來往。

不想了，她已經儘力了，後面的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打算從包里拿出手機，卻從裡面看到一樣東西。

領帶？！

見了鬼了。

什麼時候放的？

溫寧回憶一下，明白過來，就是在拐彎那裡，他伸手扶她的時候又偷偷塞回去的。

溫寧明白了不久前周翊的那個笑。

老狐狸！

「溫秘，那是一條……」坐在前排的秦楠看到了，多嘴問了一句。

「抹布。」

秦楠，「……」

溫寧把領帶重新塞回去，解鎖手機處理未接來電和信息。

她視線落在手機上，問秦楠，「你找我什麼事？」

「琰少把財務部給砸了，尤其是梁經理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