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都不能欺負你
「你是軍人，參加個軍獵不是很正常嗎？怎麼？不行嗎？」
趙敬明靠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淡然道。
看著這個便宜老爹，趙懷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這場軍獵我有所耳聞，那不是皇上要選舉北伐名將舉辦的嗎？我一個小小的守城副將，哪裡有這種資格？」
「簡單，我幫你買的。」趙敬明淡然道。
趙懷則是瞪大了眼睛：「什麼？！買的？！」
「是啊，有個小將軍生病了，他那個名額空缺出來，我就幫你買下來了！」趙敬明財大氣粗道。
趙懷徹底蚌埠住了！
上京城就在天子腳下，繁榮自是不用多說，名流世家的府邸那更是數不勝數！
即便如此，趙懷父親也能在這些王公貴族中混個臉熟，那就是因為兩個字，有錢！
就連趙懷這個上京城守城副將的職位也是花錢買來的！
當然，這個職位並沒有太大的權利，也不是十分重要，否則趙敬明絕不敢買。
上京城共有十二座城門，另有九座水門。
每座城門均設正副兩守將，由此可見這職位多麼爛大街。
但好歹是朝廷的人，用趙敬明的話來說那就是光宗耀祖！
他的夢想，就是有一天兒子能成為大梁王朝的肱骨之臣，由此讓趙家載入史冊！
可趙懷卻是擦了擦汗，自家老爹連皇上傾點的軍獵名額都敢買，這是在玩命啊！
「我知道，你在這方面沒什麼實力，所以特地為你請了一個老師，當朝有名的武夫，林教頭！」
「有他輔導，絕對能讓你在軍獵上有所建樹，不需要有太出眾的表現，只要能謀個隨軍北伐的職位就行。」
「行軍的時候，我會幫你再打點一下，你等著在皇上面前拿功請賞就行。」
「另外，你跟李家的婚約也快近了，爹最近聽聞那李家姑娘在上京的名聲是才貌雙絕，你說你文不成武不就，再沒點軍功，將來怎麼在親家面前抬起頭來？」
「你岳父那可是吏部侍郎，在朝廷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結婚時定會宴請四方，要是讓人家知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城副將，別人會看不起咱趙家……」
趙敬明喋喋不休，趙懷卻是沉默了。
實際上大梁有滅頂之災，有一部分原因是有很多趙敬明這樣的存在。
從大梁的角度來說，趙敬明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害群之馬，可從趙懷的角度上來講，他是一個好父親。
他勤勤懇懇，從商半生，只是為了給趙懷一個前程似錦，為了趙家一個流芳百世。
但他的路走錯了，趙懷也不打算聽從他的安排。
「爹。」趙懷嘆了口氣：「我跟李家的千金，已經退婚了。」
「白袍將軍你知道吧？你要是有他一半，你爹我也不至於操……」
趙敬明還說著，忽然聽到趙懷這一句話，整個人愣住了。
「你說什麼？」
他兩眼一瞪，頓時憤怒起來。
「你這婚約可是你娘在世時和我一起幫你定下的，你敢把婚約毀了，你娘在天之靈……」
聽著趙敬明越說越激動，趙懷急忙阻止。
這要是讓他說下去還得了？指不定那病逝的娘親都要從棺材里蹦出來。
「爹，那婚約是李家千金退的…」趙懷當下把事情的原委說了清楚。
趙敬明的怒氣這才散了幾分，但語氣仍不可避免的埋怨：「你看，功名利祿，你一樣都沒有，人家現在可是上京城家喻戶曉的才女，這下好了，看不上你了吧？」
「不過這事還沒成定局，你過兩天一定得去參加軍獵，拿下個北伐的名額來，待北伐歸來，有個功勛傍身，那李家千金還能瞧不起你？」趙敬明瞪直了眼睛。
見狀，趙懷有些無奈，也只能答應下來。
去就去吧，到時候他什麼也不做便是，至於北伐……
留在上京城，當一個逍遙少爺，他不香嗎？
離開正廳，便有一個容貌嬌俏的侍女走了過來。
「少爺！」見到趙懷，她連忙行禮，唇角卻是不自覺上揚。
「什麼好事，笑的這麼開心？」趙懷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因為少爺回來了！」柔兒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
「我不是每天都回來嗎？」趙懷無奈的搖了搖頭。
柔兒是幾年前他收養的侍女，什麼都好，就是有點黏人，只要他一回趙家，柔兒就會緊緊跟在屁股後面。
「去拿東西吧，我回房間等你。」趙懷吩咐了一聲。
「好！」聞言，柔兒點了點頭，迅速跑開了。
回到房間，趙懷便脫下上衣，露出結實的身軀。
由於從軍，他的身材十分勻稱，肌肉線條流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上充斥著各種刀疤和劍傷，尤其是右臂有一道近二十厘米的口子，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等了好一會兒，柔兒才端著紗布和藥品過來，看到趙懷身上的傷口，一對美目就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怎麼哭上了？」趙懷有些無奈的笑道。
「少爺，你疼不疼…」柔兒蹲在趙懷身前，小聲問道。
「不疼。」趙懷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再不給少爺換藥，說不定就真的疼了。」
「啊！」柔兒嬌呼一聲，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
她那一對纖細的小手如同翻飛的蝴蝶，很快將趙懷身上的舊紗布換下，又撒了新的藥粉，然後重新為趙懷包紮。
過程中，她又一次落淚，更咽道：「少爺你這一身傷，怎麼可能像二夫人說的那樣當了逃兵？你一定殺了很多北荒兵！」
聞言趙懷一愣，旋即皺起眉頭：「你跟二夫人頂嘴了？」
柔兒一驚，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跪在趙懷身旁，顫音道：「少爺恕罪，我不是有意頂撞二夫人的！」
見狀，趙懷連忙攙她起來，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以二夫人的脾氣，你跟她頂嘴免不了挨訓吧？」
聞言，柔兒下意識摸了一下手腕，卻又很快收回了動作。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卻被趙懷收入眼底，他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
「她還打了你？」
「少爺，柔兒沒事的！」柔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出聲道。
「把袖子掀開！」趙懷眸中多了幾分戾氣。
見狀，柔兒不敢有半分忤逆，當即拉開了衣袖。
只見她那一對皓白的手腕，皆是有著數道淤青，一直向上延伸。
趙懷再也按耐不住，當即穿上了衣衫，卻被柔兒死死拉住衣角。
「少爺，您千萬別去找二夫人！」
「你們關係本就不合，柔兒只是一個婢女，你不能為了我增加與二夫人的矛盾啊！」
柔兒說的卑微懇切，更讓趙懷感到愧疚。
他轉過身，摸了摸柔兒的腦袋，沉聲道：「柔兒，你記住，你不只是我的侍女，你還是我的親人！」
「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