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賣
青樓,不過是男人消遣娛樂之地,以金錢為娛,以女人為樂。逍遙浪子層出不窮,向來只有男人出入的地方如今來了一位女客,而且還是一位嬌嫩如花蕾的麗人,程弼就像聞著腥味的貓,盯上了。
果兒坐回桌邊,看著靳軒那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只見靳軒已酒足飯飽,翹著二郎腿在那剔牙,倒有幾分放浪形骸,只不過這種氣質跟他稚嫩的臉有些不匹配。
「回來了?」靳軒戲謔道,同時眼睛斜視著走過來的程弼。
「要你管!討厭鬼……」果兒嘟嘟著嘴,甚是可愛。
不管果兒怎樣冷眼相待,靳軒就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你能怎樣,似乎從尚書府出來后,就變了一個人。
「姑娘,方才忘記詢問,可否將姑娘芳名告訴在下?」程弼走過來,很自然的坐下,無視旁人,至於靳軒,很重要嗎?
果兒本就一肚子火,哪有什麼心思跟人閑聊,對這程弼更是心生厭煩。也不知為什麼,這個程弼無論是衣品貌相都要強過靳軒,但果兒就是覺得這個程弼不如靳軒,這還是在果兒氣惱的情況下。
「我……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說了,不想去什麼育春圓!」
「無妨,知曉姑娘芳名跟去不去育春圓沒有直接關係。」
程弼就像狗皮膏藥似的貼著,兩眼賊光四射,恨不得把果兒臉上有多少毛孔都數出來。
果兒面態緋紅,很厭煩這種眼神,也從未被這樣看過,多少有些不自然,這時候,多希望靳軒能像英雄一般站出來,可人家靳軒小爺可好,嚼著牙籤,似笑不笑,玩味的看著他們。
「呦喂……這不是程大少爺嗎,您今天怎麼得空到我這小地方來啦!」老鴇很適時機的出現了。
「程少爺,您與這位姑娘認識?」老鴇明知故問,說的跟真的似的。
程弼搖搖頭,沒言語,眼眉挑了挑,像是在等著什麼。
說著話,老鴇也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身上那種刺鼻的香味非但沒有給她增色多少,反而讓靳軒愈發覺得噁心。
自老鴇坐下以後,目光一直落在嬌羞的果兒身上,看都沒看一眼靳軒。
「不認識!」老鴇故作驚訝,「那太可惜了,姑娘你可不知道,我們程公子可是臨安刺史大人的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可是我們臨安的風雲人物呢……」老鴇滔滔不絕,就像說她自己一樣。
看程弼那得意的樣子,明白了,他等的就是老鴇的這番誇讚。
說來說去,最後話題又落在育春圓上,不過這次是老鴇提出要果兒跟著程弼去育春圓的。
果兒始終不回話,低著頭聽著,雙頰緋紅,拘謹異常。在程弼和老鴇眼裡,這是人家姑娘害羞了,一般情況下,姑娘只要一害羞,離著成功也就不遠了。
靳軒看在眼裡,冷笑在心,害羞個你大爺!只有靳軒讀懂了果兒的心思,那所謂的緋紅並不是什麼嬌羞,只不過是果兒心急,厭煩卻又不知該怎樣反駁,急的臉頰通紅。
這種官家小姐自小接受高雅教育,接觸的也都是些溫雅明德之人,這種市井流氓手段,小小的果兒怎見過,也是時候該自己閃亮登場了。
別看靳軒臉上在笑,實則心裡冷颼颼的,將那咬得已經變了形的牙籤隨意吐出,剛好打在老鴇那滿是胭脂的臉上。
「你們的戲演完了嗎?」
老鴇剛要發作,靳軒瞅都沒瞅她一眼,目光直視程弼:「你看上她了吧,相信你的奴才已經告訴你,她是我未婚妻了吧!」說著靳軒看了看老鴇,還是覺得噁心……
話既已挑明,也就無需掖著藏著了,程弼蔑笑道:「知道,那又怎樣。」
「公子方法真是不怎麼高明,既然已對我妻有心,何必找這老老太婆做你的托兒,多此一舉嘛!」
老太婆!說的是我嘛……
老鴇肺子都要氣炸了,畢竟做她們青樓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老,如今被這臭小子一言道出,實在可惡,只是程弼不發話,她也不敢怎樣。
雖說程弼頑劣好色,卻也不是一無是處,他早就看到靳軒,之所以不說話就是要挫其銳氣。看似窮酸的小子,面對自己竟毫無懼色,反倒有一種從容,真是讓人意外呢。
「未婚之妻,也就是說還沒成親,我有權利追求她,話又說回來,就算是成了親,本公子看上了,也得給我讓出來,你能怎樣?」
天子腳下,帝都之旁,光天化日,調戲民女,這個程弼夠可以的,言語狂妄,目空一切,誰給他的膽子,難道就是因為他爹是刺史,這也太……難怪常言道,欲使其滅亡,先讓其瘋狂。這話說的太對了。
果兒氣的一言不發,這還有王法,還有天里嗎,僅僅是一個刺史公子,無官無職就能如此狂妄,真想報名我爹是尚書,不過恐怕也沒多大用處,尚書官職是不小,頂多讓自己免除災禍,別忘了這裡是臨安,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嘛!
只是看靳軒胸有成竹的樣子,果兒也就放下心來。
你確定他是胸有成竹……?
「呵呵……」靳軒突然笑了,「方才聽這位老婆婆說了,程少爺乃是臨安刺史的公子,既是官宦之後,更加懂得禮儀法度,但是程公子今日執意為之,不覺得有點倒行逆施呢?」
老鴇怒氣消去大半,更確切的說是忘卻大半,因為在臨安,還沒有幾個人敢這樣跟程弼說話的,看來這小子的命數不多了……
程弼面色微變,很快又平靜下來:「倒行逆施,這個詞用的不錯,我知道我做的是什麼,可誰能管得了我呢,你可以去告我,若是在臨安不行你可以去安陽,不過那要看看你的訴狀能不能出得了臨安城!」
無語反駁,的確如此,如果今日靳軒跟果兒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程弼這樣做只不過多平添幾個冤大頭而已。難道靳軒真的就是個冤大頭?可能吧,至少程弼看著他像,除了處事從容外,再沒什麼可取之處。
靳軒聳聳肩,似乎無能為力,接受了現實:「也就是說,我的未婚妻一定要跟你去什麼育春圓嘍?」
「是的……」
「你這是在搶!」
「我就是在搶啊!」
程弼抱肩冷笑,似對靳軒的嘲諷。老鴇也在一旁狐假虎威,頤指氣使。
真夠絕啊,靳軒心中暗道,不過做的越絕,給自己留的後路越窄。
「唔……我有個條件,只要你答應我,我就同意讓你把她帶走……」
果兒聽著心中一沉,把我當作交易了,靳軒!這不是真的你吧,隨隨便便的就把我送人了,難道之前在尚書府都是幻覺嗎,或者,我在你心中就那麼不值一提!
此刻果兒萬念俱灰。
「呵呵……你覺得現在我還有必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能帶走她嗎,換句話說你有資格跟我提條件嗎?不過呢,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條件。」程弼就像在玩一個遊戲,又像是在戲耍靳軒。
「方才你說要帶她去育春圓,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我也想去看看,我的條件是帶我一同前去,讓我也長長見識,我把女人都讓給你了,想必程公子不會駁我這個面子吧!」
他想要幹什麼,程弼不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自古都是深仇大恨,這小子一不要金二不要銀,只是想去看看育春圓?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這樣也好,讓他去見識見識你我之間地位的差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小伎倆都是徒勞。
「聽起來似乎很划算,本公子依了你便是,不過最好不要自作聰明!」
就連一旁的老鴇都覺得有點不自在,人家可是搶了你老婆啊,好歹你也得說幾句狠話意思意思啊,這位可好,主動拱手讓人,就為了看看育春圓,也是真夠奇葩的。想到這又有點後悔,後悔將此事告訴程弼,不然的話,花幾個錢,把這姑娘買下來,定然會成為我水榭樓閣的搖錢樹。當然這話當著程弼的面萬萬說不得的。
程弼起身,瀟洒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金錠,隨意的仍在桌面上:「老鴇,這是本公子今日酒錢,他日再有好酒,記得通知本公子!」
老鴇看著金錠眼睛都直了,至於程弼說什麼全然不知,盲目的點頭。
所謂的酒錢不過是對老鴇的打賞,至於好酒嘛,自然是指姑娘了。
果兒耳邊嗡嗡響,想破頭也想不到,剛出尚書府一天就被人賣了,而且還是靳軒,難道我真的看錯了嗎?
沒有淚水,但無聲的痛哭更加悲壯。
靳軒心中一目了然,知道這瘋丫頭誤會了,伸出手,一如往常的握住果兒,同時對她擠眉弄眼,不知什麼意思。
程弼也看見了,不過並不在意,果兒只是他的玩物而已,被人碰個手也無所謂,反正玩玩就會扔掉的。
果兒面色陰沉似水,用力抽回手,可是靳軒太過用力,根本就抽不出來。
二人起身跟在程弼身後,向著育春圓走去,程弼心情極爽,這麼嬌嫩的美人一定多玩幾天,看樣子年紀不大,長得真水靈啊!嘖嘖……
程弼在前意淫不說,果兒就像看著仇人似的盯著靳軒,估計這會兒靳軒在果兒心裡死去又重生,如此往複不下一百遍了吧。
趁著程弼不注意,靳軒偷偷湊近果兒耳邊輕道:「你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冰山雪蓮……」
說完又對果兒眨眨眼睛,後者好像明白了什麼。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冰山雪蓮,豈能隨便贈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