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黑魔王的授課初體驗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做什麼？』

人生三問從傑瑞腦子裡挨個冒出來，他麻木地望著講台——腦袋上裹著大圍巾的奇洛教授，正在台上結結巴巴、含混不清地為新生們講課。

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一年級學生們，在星期二上午的第一節課是黑魔法防禦術課，由奎里納斯·奇洛負責主講的。

或者應該說，是眼饞這一職務多年的湯姆·里德爾，在借著卧底潛入的機會過一過手癮。

大概？

傑瑞不確定這猜測是否正確，畢竟奇洛眼下的授課表現實在糟糕得過頭——說起話來丟三落四，簡直就像是在夢遊一樣，把台下的學生也搞得昏頭轉向。

這可不是他的一家之言，鄰座兩位姑娘的表現，同樣印證了奇洛授課效果很差這一觀點。

坐在他右邊的潘西，已經乾脆放棄了聽講，自顧自地逗弄起了寵物，她把白蛇『魏絲』藏在長袍里貼身帶了過來。

左手邊的赫敏還在為這門課掙扎，試著把老師課上講的話記錄成筆記。奈何奇洛的言語太過零碎，早就預習過課本的她，都記來記去越記越亂，已然寫成一團亂麻。

放眼望去，其他學生的表現，大多就是這兩類：要麼乾脆放棄掙扎，課上開小差；要麼勉強支撐，強打精神繼續聽課，希望能學點什麼。

倒是有兩人的表現需要格外在意，莉莉·莫恩和德拉科·馬爾福一南一北窩在不同的角落裡。

前者冷著臉只顧望本子上記東西，看樣子她在寢室中的處境並沒有改善；後者則是自打從昏迷咒中醒來后，就躲著傑瑞，看樣子是被馬庫斯的睡顏嚇得不輕。

傑瑞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擺在桌上的《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一書，當下奇洛講述的是教材中列出的危險生物。

傳言奇洛教授在就任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一職前，曾經進行過一場為期一年的遊歷之旅，途中遭遇過母夜叉、吸血鬼和還魂屍等多種黑暗生物。

學生們對此自然是很好奇的，在剛上課的時候，拉文克勞的雛鷹泰瑞·布特就向他舉手提問了此事。

因此，奇洛順水推舟地以這些危險存在作為了黑魔法防禦術課的開端，結果卻令新生們大為失望，將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笑話。

奇洛說話結結巴巴、發音不清也就罷了，學生們還能勉強克服，關鍵在於他一直講不到重點。

提及還魂屍和吸血鬼，他只會反覆嘀咕它們很危險，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卻自始至終都說不清楚所以然。

奇洛講了半天，既沒說明白他自己與這些黑暗生物『打交道』的具體過程，也沒講清楚它們的特徵、淵源與弱點。

唯一成功灌輸給學生們的，只有『吸血鬼厭惡大蒜並會主動與之保持距離』這一點——濃郁的大蒜味充斥了整間教室，驅邪效果絕對已經拉滿。

總之，折騰來了一通下來，奇洛成功地讓【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從在場新生們最期待的課程變成了倒數第二令人厭煩的科目，這還得感謝賓斯教授提供了助眠科目【魔法史】課墊底。

『斯內普教授雖然脾氣惡劣，但好歹在教真東西，比奇洛教授不知高到哪裡去了。』一個從雛鷹們之中丟出來的紙球，如是寫到。

顯然，伏地魔是有意令奇洛裝傻出醜。也許是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附身了對方這一真相，也許是在發泄對於自己心儀崗位落入對方之手的不滿。

如果湯姆·里德爾的教學水平真的如此差勁，那麼霍格沃茨先後兩任校長拒絕他教職申請一事，就有了全新的解釋了——

迪佩特教授和鄧布利多教授，完全是為了學生們的學業著想，才不肯讓這個不靠譜的講師混入學校來濫竽充數。

應該不至於如此……

『想來，伏地魔的教學水平應該沒這麼差勁。』傑瑞對此頗有信心，自覺有理有據。

伏地魔好歹也是第二代黑魔王，就算做魂器太多把腦子與靈魂一起搞殘了，他在黑魔法領域的高度也肯定不是一般巫師能比的。

『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能指望從他那裡聽到些真材實料了。』傑瑞瞥了在台上演小丑戲的奇洛一眼，低下頭自行翻看教材。

他不打算繼續在對方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了，反正也是個離死不遠的撲街貨——被這個狀態的伏地魔靈魂附身，可不是鬧著玩的。

《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一書由男巫昆丁·特林布編著，他曾在若干年前擔任過霍格沃茨的校長一職。傑瑞記得自己上次前往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有看到對方的畫像，一位嚴重謝頂的老巫師。

顧名思義，這本書以防禦為主，主要講述了多種黑暗生物的應對方法和一些配套的防禦性咒語，進攻手段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說，此書和平得有些過頭了。

傑瑞翻到還魂屍和吸血鬼的章節，自行溫習這兩類名頭頗大的魔法生物。

相較於中土殭屍、扶桑屍守和埃及木乃伊等死透了的魔法存在，原產地西非的還魂屍和據說起源於東歐的吸血鬼，在分類上屬於活死人。

它們同樣介於生死之間，但也有許多不同之處。

還魂屍最初應該是西非黑巫師們的『手藝』，由於麻瓜的奴隸貿易和巫師的交流活動，現在這種怪物已經擴散到了美洲地區。

它們是黑巫師以秘傳魔葯搭配上包括奪魂咒在內的多種黑魔法，將被選為目標的不幸者改造出來的唯命是從的奴隸、傀儡。

這種活死人能吃能喝、能走能跳，卻沒有正常人的思維邏輯能力。一般來說，無法復原。

還魂屍的身上還往往散發出一種刺鼻的怪味，嚴重者還會有腐爛現象，這是肉體凡胎遭受黑魔法與惡毒魔葯長期侵蝕的結果。

再次看到這裡，傑瑞抬頭打量了奇洛教授一眼。對方的裝扮與經歷，似乎也能和還魂屍對上號——揮之不去的怪味，被緊緊包裹起來的後腦勺……

『在結合奇洛自稱曾幫助非洲王子擺脫還魂屍襲擊這一點，他給人的感覺更加可疑了。聽上去，就像是歐洲細作在遊歷途中被非酋巫師給陰了，還被活活製成了還魂屍。』

『要是我沒看過原著的話，說不定真的會這麼想。』傑瑞低下頭默默想道，『這麼看來，奇洛這幅造型也是另一重對他人進行誤導的偽裝，就像是學生們覺得他在圍巾中塞滿大蒜來預防吸血鬼的第一印象一樣。』

傑瑞撇了撇嘴，繼續閱讀還魂屍的相關介紹。這種活死人固然可怕，但是弱點也很明顯。

還魂屍的實體比正常時的狀態強不了多少，不光是巫師神奇的魔法，普通的火焰、刀劍與槍彈也能破壞它們的軀體，令這些不幸者解脫。

爆頭，往往是最為迅速乾脆的做法。

相較於還魂屍，同屬活死人的吸血鬼要更加難應付一些，他們往往也掌握著魔法的力量。

吸血鬼的起源有多種說法，《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一書採信了源於東歐的觀點，將其他觀點簡單地一筆掠過。

這種活死人自然是以鮮血為主食的，嘴巴里的尖牙絕非擺設。但他們也能夠吃普通的食物，只是更加喜歡帶血腥味的東西罷了。

另外，他們確實相當的厭惡大蒜。

按書上的說法，吸血鬼除了也會使用魔法之外，他們的牙齒也很厲害。一旦咬傷他人，就會造成一種極其危險的傷害，處理不好就會直接要了傷者的命。

因此，昆丁·特林布建議後世巫師，在對付吸血鬼時一定要注意保持距離……

傑瑞津津有味地閱讀著書籍，直到下課鈴響起。

「哎呀！哎——呀！現在——在我們下下課。」

站在台上的奇洛教授擺出一副被鈴聲嚇了一跳的樣子，哆哆嗦嗦地宣布解散。

一節課下來，已然令現場學生們對他的好感與敬意大幅下降，如果原本有的話。

奇洛話音未落，新生們便亂糟糟地散了開來，趕去了各自下堂課的教室——拉文克勞得和格蘭芬多一起聽魔咒課，斯萊特林則要與赫奇帕奇組團上變形課。

「再見！赫敏，泰瑞……」

「中午見！傑瑞，莉莉。」

傑瑞與赫敏、泰瑞等熟悉的拉文克勞雛鷹一一道別，他們自然是同樣如此。

看著雛鷹與幼蛇各自散去，奇洛教授眼中泛起了詭異的光芒。

『很好，沒有人懷疑我。』他得意又難過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