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羽毛

霍格沃茨魔咒課教室，斯萊特林與赫奇帕奇的一年級新生齊聚一堂，全神貫注地望向講台——菲利烏斯·弗利維教授正站在書堆上為眾人鳴奏魔法的旋律。

潔白的羽毛在教室的半空依次懸立，猶如一支凌空的舞蹈團，弗利維教授就是他們的總指揮與編導。

隨著教授揮舞『指揮棒』，這些羽毛化身為優雅的舞者，依著旋律升降、躍動，在眾人眼前翩翩起舞。這間魔咒課教室，一時間也變成了正在上演精彩節目的大劇院。

事實上，魔咒課教室本身也隱隱契合了劇院的形制，它的空間結構有些類似傑瑞前世的階梯教室。

這間教室總體上呈由低到高的上升態勢：最低處是教授的講台，接著是一塊用於演示魔咒的平坦半圓形區域，再往後則是相對位置逐級上升的課桌、椅子。

看得出來，設計者希望能以此確保每一名學生都能看到老師所做的施法示範。

另外，這種階梯式構造也為弗立維教授提供了便利——有著部分妖精血脈的他，身材那是相當的濃縮，站在一摞書上，才勉強能夠得著講桌。

以這種『精華』型身高，想要靠平視來觀察學生的課堂表現與練習效果，顯然是很不方便的，倒不如選擇俯視或仰望。

現在看來，弗立維教授選擇讓自己待在低一些的位置，客觀上挽救了眾多霍格沃茨學子的頸椎。

傑瑞坐在前排，默默地欣賞這場自己早有耳聞的懸浮咒搭配舞步咒的組合表演。

他在中午用餐過後，與赫敏、蘇珊和哈利等人碰面並交流了近來的上課狀況，從而提前得知了弗立維教授會在第一堂課表演羽毛舞蹈的消息。

算上這節魔咒課，傑瑞開學以來，已經親身接觸了四門主課，又從其他學院的朋友那裡，得知了另外幾門自己還沒上過的課程的初始情況。

他發覺每位老師在面向新生的第一節課時，總會整點新花樣，除了里德爾與他的坐騎奇洛這對【黑魔法防禦術】的消耗品組合。

所有節目中，最神奇的莫過於【變形術】的麥格教授，當眾來了個『貓娘變身』。可惜她已經是『大齡貓娘』了，並沒有學生因此受到感召、跑去指著寵物說『給我變』！

負責【魔葯課】的斯內普教授，以朗朗上口的言語向赫奇帕奇與拉文克勞新生描繪了魔葯所能實現的神奇效果；主講【草藥課】的斯普勞特教授，則掏出魔鬼網向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新生展示了植物的奇妙天性……

哪怕是最無聊的【魔法史】遺物賓斯教授，也給四個學院的新生們先後表演了兩輪『幽靈穿牆』。

單獨一次是巧合，反覆發生則必有緣由。

這種主講教授在開課之初大顯身手的行為，要麼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園文化，要麼就是教授們在開學前相互交流了教案吧？

傑瑞漫不經心地琢磨著此事，這麼一想，沒準備開局儀式的奇洛教授，看起來未免有些不合群，倒也契合了他眼下的卧底身份。

一曲舞罷，掌聲齊鳴。

小個子的弗立維教授，宣布表演就此落幕，魔咒課正式開始，流暢地將自己的身份從演奏家切換回了教授。

學生們的熱情並沒有因此褪去，相反，幾乎所有的小巫師，都以加倍熱烈的眼神興望向了站在書堆之上的弗立維教授。

他們想要儘快從老師手上學幾個魔咒——有的渴望獲得力量，有的則單純是為了追求趣味。這兩類人在目的上雖有差異，此刻的心情卻一樣迫切。

小巫師們對【魔咒學】這門課的熱情，不光來源於剛才的羽毛舞蹈，更是日常所見所聞的積累——魔咒就是魔法的最直觀體現。

在魔法世界，不只有孩子們會這麼想，許多成年巫師也這麼看，一些極端者更是將能否熟練施放魔咒這一點當成了巫師與麻瓜、啞炮的分水嶺。

極端組織【喚夜】為了彰顯自身的反麻瓜立場，公然宣稱要將魔咒貫徹到了生活中的各個領域——這一組織的成員，從不以凡人的方式搬運或移動任何物品，他們儘可能地用召喚咒來代替手腳。

岡特家族的純血末裔們，在這塊則更為離譜。馬沃羅曾當著外人的面辱罵他自己的女兒梅洛普為齷齪的啞炮、沒用的傻大個兒，僅僅因為她在施放魔咒方面不夠熟練、無意間摔壞了一個罐子。

事實上，梅洛普不僅具備施法能力，還擁有不錯的魔藥學天賦——熬的一手好迷情劑、鄉紳喝了都走不動道，只是由於壓力過大才發揮不穩定。諷刺的是，這壓力正是來源於她的父親馬沃羅的弟弟莫芬……

階梯教室內的一年級學生們，雖不至於像【喚夜】和馬沃羅一樣偏執，但他們對魔咒的熱情同樣熾熱，恨不得立刻開始魔咒練習。

眾人之中，最急切的莫過於莉莉·莫恩、德拉科·馬爾福，他兩雖然出身不同但卻有著共同的目標——儘快學幾個有力的魔咒，好給『心心念念』的舍友送去『驚喜』。

令兩人遺憾的是，弗立維教授並沒有立刻為新生講解那些能把同學輕鬆放倒的強力咒語——教了至少二十年書的他沒那麼不靠譜。

在這斯萊特林與赫奇帕奇新生的第一節魔咒課上，弗立維教授決定帶著眾人一起學外語和手活。

非常正經的那種，分別是：作為現行諸多魔咒主要基礎的拉丁語和魔杖的常用揮舞手勢。

「對初學者來說，施放魔咒一般需要滿足四大主要條件：合規的魔杖手勢、標準的咒語讀音、足夠的專註力和明確的意圖。」

弗立維教授如是說道，他收斂了笑容、表情也嚴肅起來。

「如果你們搞錯了任意一項，魔咒的施放就有可能失敗，甚至對自己或他人造成傷害。」

『一般、初學者。』傑瑞捕捉到了這兩個關鍵詞，他明白老師的言外之意——盲目施法與無聲、無杖魔法。

前者指施法巫師不清楚所使用魔咒的具體效果，卻靠照貓畫虎的法子將之用出這類情況。例如原著中的哈利·波特，他在六年級時誤放【倒掛金鐘】與【神鋒無影】，受害者分別為羅恩·韋斯萊和德拉克·馬爾福。

後者則是兩種高難度的施咒技藝，當一名巫師的施法水平足夠高時，才會有底氣去嘗試減少對魔杖、語言的依賴。

值得一提的是，無杖施法的技巧在美洲與非洲的原住民巫師們之中頗為流行——當地的傳統魔法體系在原產於歐洲的魔杖傳入前就已經成形，儘管他們後來接受了魔杖這一好用的輔助施法道具，但對魔杖依賴程度還沒有歐洲巫師這麼高。

至於亞洲巫師/方士，雖然也早早地研發出了輔助施法器具，但在具體形制方面比較靈活，有法杖、寶劍、等多種流派並存。

「曾經有一位名叫巴魯費奧的巫師，他b本想用飛來咒為妻子取貂皮vison大衣，卻因為口吃而把『v』說成了『b』，結果朝妻子肩膀扔了一頭野牛bison上去。」

弗立維教授試圖靠這個例子來說明謹慎施法的必要性，一些學生卻忍不住咧開嘴笑了出來。在這些人中，扎卡賴斯的笑聲最大，他乾燥的黃髮也跟著一顫一顫的腦袋亂成了一把稻草。

弗立維教授見狀，朝前探身，用力敲了敲講桌。「不要笑，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從古至今，有很多巫師因為失誤而死在他們自己的魔咒上，有的則比死還慘。」

為了強化小巫師們在施咒方面的安全意識，弗立維教授只好又連著講述了數個施咒出錯所引發的嚴重後果，這才讓眾人的態度慎重起來。

隨後，弗立維教授領著小巫師們簡略地學習了一遍字母規範發音和標準揮杖手勢。接著，他又對學生挨個兒進行了檢查，像往年一樣發現了許多問題——

在發音方面，不少小巫師都有著家鄉口音、私人口癖、吐字不清等小問題；在揮杖手勢方面，一些學生習慣將魔杖像棍子一樣掄來掄去，另一些則將之當成了劍，擺出一副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刺人的架勢……

毫無疑問，這節魔咒課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上述問題的逐一矯正上了。

……

對瑣碎毛病的矯正過程顯然沒多少趣味，在這一環節過後，小巫師的上課熱情終於明顯衰退了。

弗立維教授果斷重提『魔咒』，以此為引，令學生們再一次振奮起來。

「魔咒是巫師給某一物體或生物增加特定屬性的符咒，它專註於讓目標『做點什麼』，比如漂浮、燃燒、修復等等。」

在說話的同時，弗立維教授對準一根修長的白羽毛揮動魔杖，步驟分明地做出示範：先是令羽毛再次懸浮起來，接著讓它憑空自燃，最後又將之修復如初。

小巫師們地熱情肉眼可見的回歸了，弗立維教授對此一臉微笑。引領學生感受咒語的神奇魅力，這不僅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愛好。

「從下一節課開始，我會視大家對發音、手勢等基礎方面的掌握程度，進行【懸浮咒】、【生火咒】和【修復咒】等魔咒的教學，祝大家順利。」

在下課鈴敲響后，弗立維教授如是宣佈道，令學生們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