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鞠躬，然後射擊小男巫

霍格沃茨城堡三樓，收藏了無數紀念品的獎品陳列室內，兩撥人相對而立。

「你來了。」

哈利·波特注視著黑暗中的來人，緩緩開口。他和羅恩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都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不敢來了。

「沒錯，我來了。」

後到訪者中走在前面的那個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正是與波特定下了今夜之約的德拉科·馬爾福。

午夜的獎品陳列室內，四人八目相對、相視無言。他們還只是孩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個個水晶玻璃櫃羅列於屋內，在月光下熠熠閃亮。盛放其中的獎盃、盾牌、獎牌和雕像綻放出了金與銀的光輝，交織在一起。

短暫的沉默過後，馬爾福打算開口說點什麼。他近來被動獲取了許多決鬥方面的經驗，自覺可以安排好這場由自己主動發起的巫師決鬥。

然而，場中的第五人不是這麼想的。

「很好，人到齊了。看來這場決鬥可以順利開始。」一道清朗的男聲突然在屋內響起，音色聽上去很悅耳，但對此刻的四人來說，真的只有驚嚇。

是誰？

波特和馬爾福兩撥人慌亂地看向四周，生怕黑暗中突然冒出來什麼東西，比如城堡管理員費爾奇或者某位教授。

事實上，若不是雙方互為對頭，兩邊都不想讓對方小瞧，他們多半已經拔腿就跑了。

看著這一幕，傑瑞笑了笑，便解除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幻身咒】，那附著在他體表、隱匿了他身形的冷冽魔力就此散去。

黑暗中，傑瑞於獎品收藏室的南側入口顯形，沖著還沉浸在驚訝之中的四名同學招了招手，「各位，晚上好！」

「是你！」「傑瑞？」「岡特！」

眾人異口同聲。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同步。

雖然都很驚訝於來人的身份，但四人的態度、說辭並不一致：哈利驚訝之中帶著些許親近，羅恩稍有懷疑，馬爾福則驚疑不定。

至於克拉布，他才剛反應過來，滿臉大寫的懵逼。

「沒錯，是我。」傑瑞點了點頭，「聽說你們要決鬥，所以我過來看看。」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來做什麼？」

馬爾福與韋斯萊的追問聲幾乎同時響起，顯然剛剛聽到的答案未能破除他兩心頭的疑惑。

傑瑞對他倆的反應並不意外，兩邊本就沒什麼默契，自己說的又那麼簡略，他倆能聽懂才怪。

「莫非你認為禮堂是什麼隱蔽場所嗎？都在晚餐的時候當眾約定決鬥了，還指望能夠保密嗎？」

傑瑞先是毫不客氣地以反問來回答馬爾福提出的問題，然後看向哈利那邊，繼續作答：「我是來做裁判的，也許，還得當一回或者兩回醫生。」

「不至於吧？我們現在又不懂多少魔咒，充其量就是對著放幾個火花。」羅恩撓了撓頭，臉上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聽懂了傑瑞的言外之意——或許有人會在這場巫師決鬥中受傷。想明白這一點后，其他人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

「這可不好說，且不提火花射進眼睛里的可能性，決鬥時念錯魔咒導致事故發生的風險也不小。萬一發生了什麼，有我在多少也能處理一下。」

說這番話時，傑瑞故意做出一副嚴肅的神色，好幫助即將決鬥的兩撥人意識到裁判與醫生的必要性。

聽聞此言，哈利本能地聯想起了羅恩之前說的那句話——『如果你死了，我這個助手就接著上！』他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心情，一下子綳得更緊了。

德拉科則回想起了自己這頓時間裡被『決鬥』支配的恐懼，以及每次敗北后被強行治療的恥辱。

傑瑞做事一向有分寸，在學校里私下決鬥的時候極少使用殺傷性咒語。就算偶爾弄傷了對手，也會及時用【癒合如初】進行善後治療，絕不在別人身上留下切實地物證。

因此，儘管馬爾福已經在一連串的失敗后喪失信心，不想再履行這看不到勝利希望的每日決鬥約定，也不好找老師來插手。

霍格沃茨的教學工作可是相當繁重的，主課教授個個都是大忙人。對於學生之間的糾紛，精力有限的老師們光是制止那些當眾爆發的衝突，就差不多力有不逮了。

至於背地裡的各種亂子，一般來說，只要別鬧得太大就不會引來老師的強力干預，頂多就是扣幾個學院分。從各種整蠱道具、歧視性言論到私下裡惡咒傷人，差不多都在這個範圍內，也算是霍格沃茨的一大痼疾了。

總之，傑瑞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這場決鬥的雙方都接受了他這個不請自來的裁判兼賽場急救員。

「首先，請兩位決鬥者按照傳統相互鞠躬以示禮貌。」傑瑞興緻勃勃地履行自己作為裁判的職責，心中有種自己在拿活人下巫師棋的感覺，還是特殊角色限定版。

被他指揮的哈利與德拉科，前者勉強欠了欠身子，後者則只是抖了一下腦袋，顯然兩邊都不怎麼情願向對方行禮。

「好吧，請兩位決鬥者擺好通用決鬥姿勢，」傑瑞停頓了一下，見哈利有些遲疑罵他接著補充道：「就是將魔杖豎在胸前，像箭一樣。」

哈利連忙按指導舉起胳膊，德拉科見狀不屑地嗤笑一聲，兩人再度怒目相視。

傑瑞無視了兩人的火氣，繼續發號施令：「很好，倒計時開始，一——二——三——」

裁判的話音未落，兩名決鬥者就毫不猶豫地鬥了起來，看眼神恨不得將對面結結實實地痛揍一頓。

這一次，德拉科狡猾地搶了拍子，在傑瑞念到『二』的時候就違規動手了，綠色火花被從那隻山楂木魔杖的尖端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