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讓我自生自滅吧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下山的路比想象中的還要難。娟子和朱蟲八輪流攙扶著荏苒,一路上走走停停,荏苒只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尤其是雙腿酸痛無力,好像隨時要癱瘓似的。
此時的山下,「富中四桀」壓根就沒有爬山。一伙人,在山下廣場的小樹林里坐著閑聊。躺在石凳上的趙逸突然站起來向前走去,只見他從前面的樹叢中揪出個人來,一路拖到周忱安他們跟前。
「你個慫貨,鬼鬼祟祟的躲那兒半天幹嘛呢?」趙逸看到他躲在那兒扭扭捏捏半天,一直往他們這邊瞅。
「沒、沒幹嘛。」白興飛看著周忱安,眼神里躲躲閃閃的。
「那你躲那裡幹嘛?」趙逸對這個白興飛太熟悉了。白興飛家住在鎮街道上,靠收幾間門面租金為生。母親是街道上出了名的潑婦,常常為了幾毛錢,或者門前地面被占等等小事,和周圍的人吵架罵仗,方圓幾里的人她誰都不怕,誰的便宜都敢占,唯獨怕隔壁趙家父子,在趙家人面前始終橫不起來。
趙逸說那娘倆天生怵我們父子倆。
「我、我、就是想從這裡經過。」白興飛唯唯喏喏地半天說不出來。自從上次自行車事件被周忱安逮住后,這傢伙一直都懼怕見到他。
「瞧你那慫樣子。」孫大力看著白興飛那怯弱的樣子罵到。
周忱安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想著今天能不能見著荏苒。看到白興飛后,想開口打聽一下她的狀況,可又不知如何開口。
完顏萍看著周忱安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問白興飛,「你們班上的荏苒呢?」
白興飛看了看周忱安說,「這會估計還在山頂呢,她暈倒了……」
「怎麼會暈倒?」完顏萍詫異的問他。
「不知道,我們班娟子和朱蟲八在那兒陪著她呢。」
周忱安內心開始不安了,就爬個山怎麼會暈倒?他儘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慌亂。完顏萍和趙逸都不說話看著他。
「爬個山也能暈倒,這孩子也太弱不禁風了吧!」孫大力根本沒看到周忱安的臉色,還傻傻的分不清楚狀況的說。
「你可快閉嘴吧。」完顏萍瞪了眼孫大力。就看到周忱安往上山的方向跑去。
她和趙逸連忙追了上去,拉著周忱安的胳膊說,「先去廣場上看看她回來沒。」周忱安看著完顏萍和趙逸,沖著他們點點頭。關心則亂,他是亂了陣腳。
幾個人慌忙跑到前面廣場上,廣場上都是陸陸續續下山的學生,休息調整一番準備上車返校。他們找到二年級六班的車前,看到了麥糠準備清點人數。周忱安找了一圈就是沒看到要找的人,轉身朝山上跑去,這下山就只有一條道,他會找到她的。
「我們在這兒等你。」趙逸沖周忱安說。
稀稀落落下山的人中,就是看不到荏苒,周忱安心急如焚的只顧往山上沖,額頭上身上汗如雨下。他跑的太快了,漸漸的體力不支,可又不敢停下來,連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
錐子臉一眼就看到了反方向跑的周忱安,她立馬眉飛色舞地上前去,「嗨,周忱安,你怎麼往上爬,你是落了什麼東西在上面嗎……」
周忱安看都沒看她一眼。
錐子臉撅著嘴,滿臉不悅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這個冷傲帥氣的男生為什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荏苒再也走不動了,渾身像灌了鉛一樣重,重的實在挪不動了,她面如白紙,嘴唇紫青,兩腿發軟還不停的抖,生理的痛和身體的痛讓她再也無法逞強了。每走一步她就感覺自己的下身有股熱流湧出,她覺得自己將會失血過多而死在這山上,情緒處在崩潰邊緣。
她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對娟子和朱蟲八說:「你們扔下我吧,讓我自生自滅吧,我感覺我今天會失血過多死在這山上。」
「呸呸呸,你瞎說啥呢?我們要是想扔下你早就走了,還等到現在?」娟子生氣的瞪著她說。娟子和荏苒從上初一就認識了,她們的感情還是經的住這點考驗的。
「要不你倆在這兒等著,我還是去山下找麥糠求救吧,你這樣即使下山了又怎麼回去?」朱蟲八又一次要找人求救。
「不要,我寧願自生自滅,也不要丟人現眼。」荏苒堅決不同意,她覺得自己已經夠丟人的了,還要在全班乃至全校師生面前丟人?
娟子和朱蟲八絕望的看著對方,朱蟲八無奈的說:「即如此,我們就捨命陪君子,陪你走破這雙鞋,坐不上車又何防?天黑又何防?」。
「唉喲,不錯噢,朱蟲八,看不出來你不但仗義還有點文藝喲!」娟子調侃他。
「這好歹和才女坐了一個學期呢,耳濡目染學了點文化知識。」朱蟲八撓著頭說,三個人苦澀地笑了。
就在這絕望無助的時候,周忱安如空降兵一般出現在她們面前。看的朱蟲八兩眼直發綠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高興的直跳起來。「哥,我的親哥呀,你可是聽到了我的祈禱來拯救我們了嗎?」。
荏苒震驚地看著面前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周忱安,瞬間就眼淚泛濫她咬著牙倔強地扭過頭去,不停地用手擦著眼淚,可止不住眼淚要洶湧成河。似乎又有說不盡綿綿委屈。
這一刻,周忱安的眼裡只有荏苒。
懵懵懂懂的愛情剛剛萌芽,又別彆扭扭故作矜持著,誰也不肯向對方低頭,到底是驕傲還是慌亂?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一切對兩個人來說絕對是煎熬的。
你看我們心裡都住著對方,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傲驕著、猜測著。我們和好吧,別再鬥氣了,我們已經失去了百花爛漫的春天,不要再錯過這寧靜可愛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