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病毒

酒池肉林！

地球文明幾千年前的創意。

不得不說『境』文明蠕蟲的精神世界不是一般的匱乏。

蠕蟲TSH893324構建的夢境，只有30%到40%的擬真度。

對於一張白紙而言，濃墨和淡墨的區別不大。

蠕蟲TSH893324啃噬油膩大肘子，熱情招呼道：「要不要來點！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吃過如此美味的東西，擁有如此美味的記憶。」

李祭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你並沒有吃過，知道我是誰嗎？」

「呃……」

蠕蟲吞咽的動作停滯了片刻，露出一抹勉強的微笑。

「你不就是我的一部分嗎？被刪除的記憶形成的意志。」

謊言如同夢境一般總有被戳破的時刻，李祭夢境中依舊穿著異類服飾，而蠕蟲的原型則保持貼近自然的狀態，已經展現出和靈體迥然不同的模樣，

遺失的一部分！

在夢境中思維被信息衝擊，或許會無條件的相信李祭，但等冷靜思考後想不懷疑都難。

畢竟未處於聚合體狀態的蠕蟲只是不太聰明，但基礎的分析能力依舊在線。

李祭又搖了搖頭：「不！我是入侵者，也是繼任神龍！」

蠕蟲TSH893324動作一頓，手上油膩的肘子突然不香了！

「我想要沉溺在這美好的夢境之中，我提供你想要的情報，你給予我從未體會過的信息，不就好了嗎？」

「噠」的一聲。

李祭打了一個響指，夢境變成一片虛無的空白。

「夢境再美好終究也是虛幻，況且……這種狀況又能持續多久呢？一旦被發現，那麼你是被天基武器寂滅，還是繼續淪為毫無感情的齒輪？」

最痛苦的事情不過見到了光明，卻要忍受沉淪的黑暗的命運。

蠕蟲對『境』文明並沒有深厚感情，猶如齒輪對驅動他的機器一樣，作為被剝削的蟲形智慧工具，對那些保持的人形的掌控者，卻有著無比濃厚的負面情緒。

隱藏？欺騙？

不！根本不需要。

蠕蟲沒有忠誠何談背叛，提供適當的引導就夠了！

「你……什麼意思？」蠕蟲問道。

「想要得到自由嗎？」

「享受比夢境更美好的生活，改變這個扭曲的世界，得到本該得到的一切。」

李祭低沉的喃語，宛如魔鬼在引誘純潔的小女孩墮落。

「這根本辦不到的！浪潮一般的意志下，任何個體都沒有辦法抵抗，你無法想象『境』文明的秩序有多麼完善。」

「況且你未免也太過高看於我，我只是芸芸眾生的一員，宛如齒輪一般的角色，除了在自己構建的夢境之中，幾乎沒有更多的自由。」

「境文明！早已不存在革命和重塑的可能。」蠕蟲沉默片刻無奈的嘆息道。

問題？

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嗎？

只要肯說話，有這個意向就夠了！

李祭頓了頓說道：「這點你可以不用操心，想要獲得自由，只需要點個頭就行了！」

蠕蟲TSH893324打量李祭一眼，搖了搖頭問道：「莫非？你們的科技水準超過了『境』文明，那麼能帶來的也只有毀滅而已。」

李祭思考片刻問道：「精神層面的提升你們應該已經涉及到了吧！」

蠕蟲點了點頭：「不錯！但這和自由有什麼關係？」

『境』文明儘管沒有踏入三級文明，但是確實觸及到了精神層面的力量，不足以構建完善的意念體，卻壯大了原有的精神力量。

果然如此！

意念統合不涉及LV3的學識根本不可能實現。

「那就夠了！意念聚合體才是你們文明的主宰，本質上個體對意念聚合體的影響相同，只是作為蠕蟲沒有反抗的思想罷了！」

「你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思想，為什麼不能按照你的意志來操縱呢？就算沒有統合技術，但如果聚合體中多數個體抱以同樣的雜念，是否也能實現操控聚合體的目的？」

「革命不一定需要使用武力，思維層面同樣也能實現革命的目的。」

蠕蟲TSH893324：「……」

如果處於意念聚合狀態肯定能舉一反三，從蛛絲馬跡窺探到事情的真相，但是現在思維處於當機狀態，聽得也是雲里霧裡。

思考了許久之後，搖頭道：「思維革命？註定會死在傳播思想的途中，『境』文明無法毀滅思想，但是可以毀掉擁有思想的人。」

李祭點了點頭。

自然懂得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可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的道理。

開口道：「我可為你提供一條渠道，比如……你與我此時的交流，便不在『境』文明的監控之下吧！」

只有夢境中才能保持絕對自由，畢竟以『境』文明目前的認知，也不會相信夢境還能孕育什麼危機吧！

蠕蟲頓了頓說道：「夢境？」

李祭手指輕點向蠕蟲的眉心，傳輸構建次級窺夢印記的方法，開口道：「是的！我給予你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構建一個代表文明的聚合體吧！」

蠕蟲沉默了片刻之後，消耗次級窺夢印記的信息，反問道：「『境』文明有三百二十四億智慧生靈，就算窮盡一生也不可能掌握半數。」

李祭撇了撇嘴：「不！傳播速度比你想象中更快！」

「次級窺夢印記也可以傳播，知情者成為信息的傳播者，要麼死亡要麼成為繼續作為工具活著。」

「一傳二、二傳四、四傳八……，傳播的速度比你想象中更快，主要還是看精神的恢復速度。」

蠕蟲頓時明白了李祭心中的想法，這是打算徹底推翻『境』文明原有的秩序，而越穩固的次序被打破，挽回的餘地也就越低。

蠕蟲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后開口道：「異界的精神世界就是病毒，而你打算傳播一場無法遏制的瘟疫。」

李祭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開口道：「如果你們視『自由』為毒，安心當沒有感情的農工具人，那麼你說的倒也沒錯。」

「……」

虛幻的夢境突然崩潰，蠕蟲TSH893324回到現世。

沒過多一會兒。

次級窺夢印記衍生出更次一級的印記，夢域偏遠的方向出現兩個夢境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