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術就像人生
「誰這麼掃興?」觀眾還沒反應過來,有的還勃然大怒:「假唱?你來假唱試試?」
「是啊,你聽那聲音渾然一體,怎麼假唱呢?」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十幾秒都過去了,大家看出了端倪,那無繩麥克風摔出了兩三米,音箱里卻仍能清晰地聽到一模一樣的男中音的歌聲:「我心永恆……」
「他奶奶的,還永恆呢,全是假的!」觀眾這下清醒了。
「難怪有人牢騷,不會唱還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象啊?」
「欺騙觀眾,這太傷人心了!」
「媽的,虧我還崇拜他呢?算我瞎了眼!」
「我最討厭用替聲,你不會唱可以不唱!」
「就是!還名人呢?就這德性?」
……
人們怒火衝天,一片的討伐聲。
其實,程朝陽也不痛快,一生氣忽略了自己的職業素質,站在那跺著腳大罵:「這誰狗日的把破棒子往台上扔什麼?有病還是晚期啊?哎喲!疼死我了!」說著他五官挪移,用手揉著屁股不停的叫喚。
要談應變,那還得說主持人,就見兩位主持人愣了一會,很快又回到了正常的狀態。男士趕緊將程朝陽架回台後,女士則手執話筒,面帶微笑,「各位靜一靜,請安靜!」
「靜一靜?」一位毛頭小子跳著腳質問,「你叫我們怎麼安靜?」
「聽我說完啊,節目沒毛病,這是我們的安排。」
「什麼安排?」那毛頭小子胳膊狂揮,「陪我八千塊,我心理受到嚴重傷害!」
「是嘛!」那女主持人仍淡淡一笑,「這位觀眾真能說笑,請問,你傷什麼害呀?我們的演出本來對大家就是免費的,觀眾也絕對自由;另外,我們請程先生來的目的是只為了給節目助興,不是為了唱歌。本來程先生就要告訴大家的,沒想到哪位朋友太過熱情,將手裡的助力棒扔在了台上。此即,我想問大家,助力棒就是這樣用的嗎?眾所周知,顯然不是;但是朋友們想過沒有?程先生如今的身價保險是二百億,如果他要是出了意外,你們誰擔當得起啊?」
「什麼?二百億?」那毛頭小子嚇得一縮脖子,沒詞了,兩百億?把自己賣了也不夠啊?他這一怕不要緊,把其他人也嚇壞了,有不少人轉臉就走,生怕惹火上身。
「趕緊撤!現在什麼真的假的!萬一那姓程的要出了事,我們不死也得蛻層皮啊!」
「說得太對了!走走。」
觀眾跌跌爬爬往山下滑,但還是有半數人在那看結果。
場面慢慢恢復了過來,一時,那程朝陽又返回舞台,只見他滿面通紅,帶著歉意的微笑,「親愛的朋友們,我有幸來到美麗富饒的南山,我是來助陣的,適才歌唱只是為調解氣氛,為給下個節目做鋪墊而已,現在我給大家玩一個小魔術,以後大家沒事都可以練一練。這個魔術叫「三仙歸洞」,說著一招手,立刻有場務人員給他送來了兩個細瓷碗,三個圓圓的海綿球,和一根筷子粗長的小棍子。
「他會玩魔術?這新鮮啊!」大家積極性又被調動了起來。
就見程朝陽輕咳一聲,將三個海綿球一字排開,拿起一個碗卡住左邊的海綿球,將另外的碗把右邊的那個也卡上了,右手抓起中間的往左手一塞,接著右手捏著小棍子,兩手對著右邊的那隻碗叫了一聲「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剛剛左手還握著的海綿球不翼而飛。
「哎喲?行啊,有兩下子!」有的觀眾開始鼓掌了。
「奇怪啊?那這球哪去啦?」程朝陽還裝作一頭霧水,「難道還真在碗里不成?」說著慢慢地打開右邊的碗,觀眾一看,「可不是嘛!」那碗下赫然躺著兩隻圓圓的小球球。
「好啊,玩得不孬!」人們驚嘆聲,鼓掌聲再次響起。
「那這個碗呢?」程朝陽趁熱打鐵,把左邊那碗也打開了,裡面仍然是一個海綿球。就見他迅速地將兩個碗又重新卡上了,「現在三個兄弟分什麼家啊?叫他們都到一塊去!」說著將小棒子在兩個碗之間一劃,然後將右邊那碗打開,果然,三個球全在。
「好!」觀眾一片沸騰,「真到一起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程朝陽見了,趕緊向台下抱拳致謝,接著又疑惑道:「是不是一共四隻海綿球,這左邊的碗里還有一隻?」結果打開一看,那碗下空空如也。
「什麼?」觀眾看呆了,「這是真的?」
程朝陽見好就收,他端正了態度,「親愛的朋友們,任何魔術都是假的,一般魔術講究眼快手更快。特殊的魔術那是靠道具,沒有什麼神奇的,這個大師,那個大神,全是扯淡!」
「嘩……」觀眾全笑了。
「就說這三個球吧,你們看,當我卡住第一個時已經把它夾在指間了。球快出碗則迅速翻在掌下,再取第二個碗卡住另一個,順便將指間球也丟了進去。這時,那碗里自然就是兩個球,而另一碗卻什麼也沒有。接著,我右手拿起中間的那個往左手一拍,左手迅速攥緊,事實球捏在右手,你們說,我拿棒子將球往碗里塞那有用嘛?我再將碗卡兩個球時,右手的球和碗一起捏著卡下去,那碗下自然就是三個。最後,我讓那空碗里的球也過去,其實有用嗎?全是花架子!那碗里本來就是空的。各位朋友都明白了嗎?」程朝陽一邊說著,一邊示範,觀眾是恍然大悟。
「當然,魔術就像人生,如夢如幻。」
「說得好,魔術就像人生,經典啊!」
「程先生不愧為當紅明星,喜怒笑罵皆成文章。」
眨眼之間,觀眾的態度變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接著,男主持人來到舞台,「感謝程先生精彩的表演,給大家分享快樂;各位施主,各位善主,現在是真正的歌曲演唱了,而這位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他就是近幾年影視歌壇很走紅的演藝狂人崔士通,大家歡迎!」
「崔士通?」大夥明白了,這兩年新出的一部電視劇「塞北的狼」老火了,其中扮演山匪軍師的就是他。此人個頭不高,坐在椅子上兩隻腳都不沾地,但還別說,他演什麼像什麼,而且歌曲唱得也不錯。
功夫不大,崔士通走上舞台。
「嘩……」觀眾一陣騷動。原來,來的這主是個侏儒,兩腿伸直也只有一米。皮膚黑亮,不注意以為是非洲人。光頭猶如出家的武僧,脖掛一塊翡翠,奔腦門,禿眉毛,深眼窩子,兩隻小眼灼灼泛光。鷹鉤鼻子,牛蛙嘴,嘴唇發黑,一嘴雪白的小牙,留著一綹山羊鬍,梳理得挺整齊。寬肩膀,細腰身,套著一件敞懷的白襯衫,露出腹肌六塊。下穿一件黑色的燈籠褲,一雙方布鞋,可能為了耍酷,還拖著上來。手裡捧著一個話筒,整個人看上去,給未滿十歲的小孩一般無二。
就見崔世通看了看台下,齜牙一笑,然後說話帶著一副沙啞的嗓音:「各位,在下崔世通,今年九歲。」
「哈哈哈……」觀眾全被他逗樂了。
「你們看,他個頭不高,說話卻挺有意思的!」
「這要是拍個視頻,不頭條也不行啊!」
「嗨嗨,我說你們光笑,聽我說話了嘛?」崔世通故意在那挑理。
一位婦女高聲問:「帥哥,你打算唱什麼兒歌啊?」話剛說完人已笑成一團。
崔世通毫不生氣,還對那婦女飛了個媚眼,「阿姨好,我唱一首「站台」,來,音樂!」他打了個響指,隨即,音箱里飄出了電吉它的聲音。
就見崔世通醞釀一下狀態,隨著音樂先跳起了霹靂舞,小身材給充了電似的,跳什麼像什麼,這位二線明星把觀眾看得一愣一愣的。
「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長長的列車,載著我短暫的愛,」
「喲!別看個頭不高,唱得不賴!」有人給出了評價。
「嗚……」崔世通唱到這,小馬步一蹲,將右手話筒扔在左手,還就接住了,動作乾淨利索。
「好啊!……」觀眾感動得歡呼雀躍,有的把嗓子都喊啞了。
崔士通一見就更來勁了,忍不住將話筒又扔了起來,一激動沒有接住,「撲通」一聲,話筒被摔在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