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群眾演員
「都別動，你是明星嗎？哪位是？」
老頭從懷裡摸出一版老年機，打開照相機功能，抖抖嗦嗦地對著三人就瞄上了。
「亂拍啥呀？」那陳頭髮飆了，一手擋住五官，另只手就來推人家的手機。
「哦，你不是！」那老頭倒很靈敏，迅速將手機退了回來，「因為我聽我孫子說，明星的素質都是很高。他喜歡明星，這次巧了，影視城來拍戲，我想一定有，所以就想拍兩張，回家讓他高興高興。」說完高舉著手機又要瞄向邵楠和陳娟。
「拿開你的破手機！」陳頭臉色鐵青，「哪裡來的瘋老頭，你也不看看別人允不允許，你就亂拍！」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嫌？」老頭來脾氣了，「我拍你，你瞎比比就算了，拍別人願不願意與你有一毛錢關係嗎？」
「喲呵！老傢伙！你挺橫啊？」陳頭勃然大怒，「你不看看這什麼地方？想耍無賴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來呀！來試試？」老頭一蹦多高。
邵楠和陳娟趕緊勸架。
「你――」陳頭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眼睛都退掉了。
「哼哼！」一會兒，老頭瞪了陳頭一眼，「要不是看這兩位，老子往地上一躺，我賴得叫你以後連內褲都穿不起！」
陳頭一聽，臉轉往別處，佯裝沒聽清，直到那老頭走了，他才恢復正常，戴起眼睛，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鄉巴佬」。
陳頭的辦公室在劇組辦公室的後面，半間小房子。說是辦公室，還不如說像狗窩。也不知好久沒拖了，白色地板磚成了黑地板，一張板床上被子也沒疊，臟鞋臟襪子還摔在床下；床頭一個垃圾桶，裡面塞滿了垃圾。當庭一張八仙桌，上面放著登記表，和一桶尚未吃完的康師傅泡麵；兩把椅子上還掛著這位陳頭的衣服；地面上全是煙頭，易拉罐！一屋子刺鼻的怪味，好好的房間被他糟蹋了。
「進來進來！」
「這……」二人一陣遲疑，心說，這是人住的地方？這能辦公嗎？
邵楠站在那手掩口鼻，秀眉輕蹙。陳娟倒是審時度勢，猶豫了片刻，主動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哎呀！陳總天天為了工作，看這連房間都無暇顧及！」
「啊？啊！是啊！」陳頭的臉一紅，趕緊順桿爬，「唉！天天忙在一線，你說我這……？」
「理解，理解！」陳娟笑呵呵答道，「男人為了事業，這些讓人理解，我來收拾吧！」說著手腳並用，不要一會兒，髒亂的現場被清理利索。
「謝謝，坐坐，」陳頭用手一指那兩把空椅子，誇了陳娟幾句。可把陳娟給美得，容光煥發，眉毛都笑開了，好像至少年輕了七八歲。
邵楠和陳娟坐在椅子上，陳娟微微一笑，「陳總，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還在等著您的訓示呢？」。
就見陳頭往床上一坐，二郎腿一翹，手指輕叩桌面，未曾說話，先假裝咳嗽了兩聲，「這個，咳咳！這個，容我先和兩位介紹一下，是這麼回事，目前這部戲呢叫「夢回大唐」，就是又回到了大唐的那個年代。這可是部大型的返古劇啊！所以，我和導演們說了，既然是大戲，那自然要講究，不但用人要相貌好，還得手腳跟得上！」
「那導演都怎麼決定？」陳娟一聽，有點緊張起來。
「別插話呀！我不正在說嘛！」陳頭瞟了一眼陳娟，笑了一笑，道:「導演還能怎麼地？還能不給我面子？肯定聽我的唄！然後我就把你們的情況和導演說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導演組的人全樂壞了！說劇組就這少你們這種人，請我趕緊聯繫！」
「感謝陳總，感謝導演！」陳娟喜上眉梢，連連稱謝。
「不要客氣，咱都自己人，」陳頭電了陳娟一眼，轉臉看了看邵楠，「邵小姐以前上過鏡嗎？」
邵楠趕緊回答，「沒有，」
「不要緊，」陳頭很乾脆地下了定義，一雙眼睛在邵楠的身上游移，「開始跟著別人就行了，別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哦！對了，我還沒介紹一下合作的情況呢？是這樣！」陳頭說著站起身來，兩個胳膊高舉，聲行並茂道:「我們三冠呢，要招一些群眾演員，就是平時壯壯背景和聲勢一類的內容。陳娟妹子應該清楚，一般劇組是不提供食宿的，當然，拍戲時有工作餐除外，但是我們三冠的實力，品質，和他們截然不同，我們提供食宿，有戲則有報酬，沒戲也讓你們睡得安穩。我們齣戲一天那是二百元，特技演員八百起，美女五百。鑒於陳娟妹子和我是多年的微友，邵小姐又光彩照人，所以我和導演協商，以後可能還給你們獨立上鏡的機會」
「什麼？」二人又驚又喜。
「真的？我滴個媽哎！太好了！太感謝你了！」陳娟一激動，直接衝過去抓住陳頭的手，興奮得像個孩子。
陳頭得意地搖頭晃腦，伸出粗壯的指掌肆意地撫摸著陳娟那粉嫩的手背，「這還假的了嘛！你們先把登記表填一填，然後我帶你們去報名。」
「有勞你了！」''
二人填好了登記表那陳頭「唿」地站起，「走吧，隨我來！」說完，帶頭直奔劇務處。
原來這大豐影視基地還不小呢，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劇務處在影視城的北門。但見門外的面試的人呈著一字長蛇陣的隊容在報名。門內一張長條桌上面放著有花名冊，登記表和臨時協議類的材料，幾位工作人員都在各自地忙碌著。
「快點！磨磨蹭蹭地！叫什麼名字？」負責登記的是個中年男人，滿面的須髯，他正瞥著兩眼問一位獨眼龍老頭。
「俺叫趙天壽，」老頭哈著腰，老老實實地回答。
「趙天壽？名字不孬，可你事實怎麼不經老？」
「嘿嘿！領導，看你說的，這名字不就是一個稱呼嘛！」
「是嗎？那你怎長這副模樣？而且獨眼龍怎麼解釋？」
「這是父母所生，我也沒辦法！」
「理由不少！不合格，下一位！」
「領導，我來！」接著是一位小夥子，骨瘦如柴，耳朵奓立，趴趴鼻子，一對三角眼一大一小，面容枯槁，嘴還歪長著，兩顆虎牙齜出唇外。
「我地媽！你叫什麼名字？來幹啥玩意？」鬍鬚男嚇得一跳。
「我叫馬九多，二十八歲，想做演員，想當明星，想賺大錢，嘿嘿嘿！」小伙說完，沖著鬍鬚男一樂。
「咳咳！就你？回家再睡一會，下一位！」
「領導，請通融通融，我大老遠的趕來真不容易，求求你給我次機會！」小伙一聽急了，嚇得還跪下來。
「你――」鬍鬚男呆了呆，嘆了口氣，妥協了，「好吧，趕緊起來，到出鏡時你的臉一定要轉過去，去那邊填寫資料，下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嚇死我了！下一位……」
幾十號過去了，輪到陳娟，「你叫……」才說到這兒，須髯男的舌頭僵住了，兩隻眼睛立刻放出亮來。
「帥哥，別老是盯著我看啊？快登記！弄得人家不好意思的。」陳娟一見，立刻羞忸作態。
「哦！對對！你…你叫什麼名字？」說著，兩隻眼睛不停地在陳娟的身上瀏覽。
「我叫陳娟，」
「好，咳咳！歡迎！」須髯男強作鎮定，待陳娟填寫完了，將自己那顆腦袋往前一遞，並壓低了聲音:「回頭咱們加個微信，沒事慢慢聊，下一位！」
「行啊！」陳娟露齒一笑，向他拋了個媚眼。
「你好！」輪到邵楠了，不等這男人開口，邵楠已經和他打招呼。
「你……這――」鬍鬚男猛一抬頭，看到邵楠，兩隻眼睛頓時就直了，面前這位身材緊緻修長，膚色細若凝脂；再配牛仔體恤，秀髮飄逸，更顯風姿卓越。
「你…你是……」對方咽了兩下口水，還沒回過勁來。
「您好，我是來面試群眾演員的！我叫邵楠」